第5章 真是抱歉，忘了侯爺是選擇性失明
“父親您剛剛沒看到女兒被圍起來群毆嗎？”
殷姝滿臉痛苦指着剛剛她被家丁「群毆」的地方，“您看，那裏還有女兒的血。”
看到殷從武不大聰明的樣子，她暗自掐了一下昨天的棍傷，仰起蒼白的小臉看着高了自己一個半頭的殷從武，紅着眼眶，滿眼濡慕。
“父親，女兒這一身傷不求您為女兒做主，但府中還有其他妹妹，若是每個院子裏的妹妹們都能這樣随意被嬷嬷領着家仆進入打砸甚至傷人，傳出去了，別人怎麽看待我們寧國侯府？”
好像也有道理。
殷從武看了一眼吳氏——這中饋一向是她打理的，發生這種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嗎。
吳氏看到事情扯到侯府，連忙從看到殷姝的錯愕中回神，笑着打圓場。
“瞧瞧這姝兒，小小的誤會鬧成這樣……”
“母親覺得這是誤會？”殷姝看向吳氏，語氣也變冷了。
吳氏笑容不變，“這次确實是下人們的失察，姝兒你是侯府大小姐，這種小事就不要計較了。”
“不計較？”殷姝秀眉一挑，一把奪過适才家仆的長棍，對着吳氏跟她身旁的劉嬷嬷就是一通毆打。
吳氏被打得猝不及防，劉嬷嬷更是因為腿上挨了幾棍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殷從武大怒道，“殷姝，你個逆女，要反了嗎？”
長棍一丢，殷姝對着殷從武冷笑一聲，“這是小小的誤會，母親作為侯府主母，如此大度，連下人毆打主子也不計較，理當不會跟女兒計較才是。”
吳氏的腦袋挨了一棍，身上挨了好幾棍，連發髻都松了，完全沒有适才的雍容，她想說話，看到殷從武發火，更是委屈的看了一眼殷從武。
“那是你的母親，你怎麽可以如此不孝？”殷從武句句義正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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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姝毫不避讓，“我打她是不孝，那下人打我就是忠義了嗎？侯爺，我也是您的女兒，您看看我在這府上過的是什麽日子？”
殷從武的眼神稍微閃躲了一下，殷姝心下明了。
冷冷一笑，“真是抱歉，忘了侯爺是選擇性失明。”
吳氏看到勢頭不對，不顧身上的傷痛，上前笑得一臉憐愛，“姝兒說的對，是目前疏忽了。”
說着，她轉頭吩咐立在門外身穿水綠色褙子的丫鬟，“綠茶，去仁德堂把孫大夫請過來，要快。”
綠茶應了一聲，快步往外走去。
“姝兒謝謝母親的大度……”殷姝毫無誠意的彎了一下膝蓋，繼續說道，“母親的人應該不會在請大夫的過程中「不小心」把女兒毆打母親跟母親身邊嬷嬷的事情透露出去的，對嗎？”
“怎麽會？”吳有點氏笑得挂不住了。
假惺惺的用繡帕擦了一下她臉上的血污，“傻丫頭，這本來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母親又怎麽會讓這種事情傳出去呢？”
既然吳氏能忍，那她肯定也能忍了，短期內先看情況，再做打算。
想到這裏，殷姝臉上的冷意頓時散去，歉意的看向殷從武，“女兒也是一時情急，還望父親不要怪罪，畢竟能得到皇上的賜婚，嫁給五王爺，已經是姝兒的福氣了，姝兒肯定不願意節外生枝，父親，您說是吧？”
被點到名的殷從武這時才想起來為什麽要過來。
可不就是遠遠的聽到這邊的吵鬧聲？
雖然心中有氣，但是偏偏這個女兒才跟宸王定下了婚約，确實也不适宜節外生枝。
“姝兒說得沒錯。”
說着，殷從武轉頭吩咐身邊那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老賀，發話下去，今日一事若是讓本侯爺聽到半句流言蜚語，這在場的下人等着被抜舌頭吧。”
殷姝不着痕跡的看了門外的仆婢一眼，再看了一下地上躺着的魏嬷嬷幾人，面帶失落的喃喃道，“看來這侯府真的是待不下去了。”
殷從武一聽，連忙表态，“北院的下人太不懂規矩了，回頭全部打殘發賣了吧。”
聽到打殘發賣，一旁早在殷姝毆打吳氏就醒來了的魏嬷嬷立刻瑟瑟發抖：這大小姐，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啊？。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奴才們真的沒有傷到小姐啊。”
魏嬷嬷也顧不得那麽多，連滾帶爬的跪在殷從武面前求饒道，“侯爺，您要相信老奴，這傷真的是大小姐冤枉我們啊，奴才們根本打不過大小姐。”
看到吳氏也想開口說情，殷姝立刻發揮戲精模式，委屈的用袖子掖了一下眼角，“母親大度，我也不好太小氣了。”
身上的棍傷還在隐隐作痛，吳氏立刻閉了嘴。
倒是殷從武對着魏嬷嬷的心窩子狠狠踹了一腳，怒喝一聲，“看你們做的蠢事。”
看到殷從武真的動怒了，吳氏連忙上前輕撫他的胸口順順氣。
“老爺，你也別生氣，這次他們誤傷了姝兒，确實也該罰，但是她們忠心為主的一片心是好的，畢竟這北院也偏僻……”
殷姝懶得聽吳氏廢話，贊同道，“母親說的是，經歷了這個事情，姝兒深知有父母在身邊是多麽重要，要不我還是搬回原先的院子吧，說實話，相比于這個破落的北院，姝兒還是更喜歡原來的院子。”
吳氏的話一下子被卡在喉嚨，不上又不下，只能尴尬的幹笑了一聲，“原來的院子啊。”
“就是姝兒剛回來住的那個海棠苑呀，跟姒兒妹妹牡丹苑相鄰的小院子，鬧鬼的那個。”殷姝好心的提醒道，她當然知道吳氏在尴尬什麽了。
“姝兒不是因為住不習慣才搬到北院來的嗎？海棠苑什麽時候鬧鬼了？”殷從武皺眉，一記眼刀甩去吳氏那邊。
吳氏那一閃而過的不自然，連殷從武都看得出來了，“怎麽？那個院子你做了其他安排了？”
“老爺，這妙兒不是還有兩年就及笄了嗎？妾身想着既然院子空着……”
看到吳氏的小表情，殷從武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姝兒既然已經有了婚約，嫁人也是遲早的事情，你這當母親的，難道連這點子時間都要跟女兒計較嗎？今天內，必須要讓姝兒在海棠苑安頓好。”
吳氏的臉紅了又白，最後還是無力的憋出了一個字，“是……”
當着一衆奴仆的面不好發作了吳氏，殷從武只能把氣撒在其他下人身上，“都愣着做什麽？還要本侯爺親自動手處置這群不敬大小姐的刁奴嗎？”
“侯爺饒命……”
“侯爺饒命啊……”
本來以為逃過一劫的魏嬷嬷以及兩個丫鬟，四名家丁在毫無防備下，哀嚎着被拖出了北院。
至于往後要去哪裏，沒有人會關心，就連吳氏的神色也開始有點恹恹，提不起半分求情的興致。
看到吳氏吃了癟，殷姝決定再添點柴火，她面上一副委委屈屈又欲言又止的模樣看着殷從武，“父親，女兒還是不搬了。”
殷從武心中開始不耐煩了，面子的驅使讓他不得不耐着性子擺着一副慈父的面孔開口道，“姝兒怎麽又不搬了？”
殷姝嗫喏說道，“原先不知道母親為什麽那麽着急讓姝兒搬出去，如今知道了原因，還是把院子留給五妹妹吧。況且……今日女兒打了母親……母親心裏肯定也難受。”
“怎麽會呢？”吳氏假惺惺的笑道。
如果殷從武的眼刀可以傷人，吳氏此時估計已經被千刀萬剮了，但一想到吳氏已經挨了殷姝的打，若是他也發作了，吳氏往後在府上肯定是沒了地位。
只能作罷，淡淡的說了一句，“一切聽你母親的安排吧。”
殷姝恭順的應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