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和親公主
雲以容心裏一驚。蕭朔繼續道：“天師很聰明。況且你的性情和從前相比相差不是一星半點。”
“從前什麽樣？”
“從前的皇後不會盯着朕更衣，也不會流鼻血。”
雲以容：……我因為搞黃色太明顯被識破了？
她暗自感嘆道，這的确是一個好朝代。民風開放，皇上迷信，正因有了天師，使得一切都如此順理成章。她不用擔心會被人抓起來放在火上一把燒了，蕭朔也因此卸下防備。這一點一滴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她不再是沒有人愛的小孩，而他也不再是孤家寡人。
雲以容在蕭朔懷裏沉沉睡去，直至晚膳時分。雲夫人輕聲喊人起來，問道：“娘娘可要同大家一起用膳？”
雲以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伸手撈來撈去也沒摸到蕭朔的身體，這才逐漸清醒。她手心攥着蕭朔衣袖的一角，雲夫人見其很是詫異的樣子，開口解釋道：“皇上在書房和老爺議事，約莫快兩個時辰了。皇上要走的時候娘娘抓得緊，便将這衣袖割了下來。”她愛憐地理了理雲以容的發絲，道：“皇上很疼惜娘娘。老爺出事的時候，臣婦日夜擔憂，唯恐連累了娘娘。”
“不連累。”雲以容忙道：“皇上對我很好。”
“是。”雲夫人笑了笑，囑咐道：“府中的事娘娘不必挂心，人各有命，您保全自身要緊。若老爺真的……臣婦只願娘娘能平安喜樂。”
即便系統再三确認過雲家不會出什麽大事，處于上帝視角的雲以容依然很感動。她這一生很好，夫妻之愛、母女之情，全都有了。眼瞧着雲夫人眼中含淚，雲以容道：“娘親放心，女兒都知道。”
“娘娘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既然如此，臣婦還是要多說一句，娘娘眼下雖得寵，但沒有子嗣，既讓臣民們非議不說，長遠來看，也不利于娘娘在宮中的地位穩固。”
這陣子兩個人大半時間都在胡來，古代避孕措施無非就是妃子喝藥，但雲以容從來沒喝過。按理說，應該快了吧。
她正胡思亂想着，蕭朔推門走了進來。雲夫人忙起身行禮，他看向雲以容，問：“皇後想如何用晚膳？”
雲以容道：“和大家一起吧。”
她正要起身，腦中的“滴滴”聲又響起，系統需要更新了。
在雲以容表示出對系統不分時間地點場合強制更新的抗議後，之後幾次都是有商有量的，不知道這次為什麽如此突然。她認命地又躺了下去，說：“皇上，臣妾還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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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朔不會說什麽，因此其他人也不敢對皇後批評什麽。雲以容此次更新系統耗時比以前短一些，她一邊吃飯一邊了解新功能，怎料系統上來就直接說：“主人，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雲以容頓了頓，回答說：“好的吧。”
系統也頓了幾秒，試圖用一種歡快的語氣說：“您中毒被我發現了。”
雲以容正在挑魚刺，聞言手一抖，差點把筷子摔了。她反問道：“……你管這叫好消息啊？那壞的呢？”
系統說：“您中毒了。”
青煙眼瞧着雲以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出聲問道：“娘娘怎麽了？可要奴婢去請皇上過來？”
“不用。”雲以容勉強微笑，說：“把飯菜撤了吧，本宮吃飽了。”說完，對系統發出靈魂三問：“誰下的毒？怎麽下的毒？就我這人緣還能有人給我下毒？”
系統不忍拆穿，“就您這人緣……那可太有了。”它細細解釋道：“最近幾次更新的時候，我每次都會檢查一下您的身體機能。今天更新這麽緊急也是因為感受到您的身體出問題了。毒是陳月妍指使青若下的，而且每次的劑量都很微弱，所以劉太醫沒能發現異常。再加上您本來就不愛看太醫，有幾次青若還故意找了孫太醫，那是陳月妍的人，就算他發現異常也不會說出去。
“這毒不光用在飲食上，您經常把玩在手裏的玉器，您用在臉上的彩妝，塗在身上的護膚品，都有。薛之楹身體出現不适也是因為這個，她懷着孕，身體比別人敏感，所以不适的感覺來得更快。您沒覺得最近總是很疲憊、睡不醒嗎？”
雲以容實誠地說：“我以為是縱欲過度，再加上總問你一些事情，所以才很累。”
“這個毒雖然不會要人性命，但會使人精神失常。”系統長出一口氣，說：“還好蕭朔已經知道陳月妍和青若在打什麽主意，您回宮後只需要叫來劉太醫給自己診脈，把中毒這件事告訴蕭朔就行了。”
“那我現在中毒的程度……”
“沒事兒，能治。”
回宮後，雲以容依言請了劉太醫過來。彼時蕭朔在場，青若戰戰兢兢吐露了貴妃指使自己一事。于是一夜之間，貴妃被降為嫔，孫太醫逐出宮外永世不得行醫，青若即刻杖殺。
雲以容第一次經歷宮鬥，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蕭朔仍有餘戚，整晚都将人抱得很緊，只說：“怪朕。當時如果就審問了青若，皇後的毒應該早就被發現了。”
雲以容出言安慰道：“前後不過半個月而已，皇上別自責了。”
蕭朔合上眼，緩緩說道：“年節将至，本想着貴妃能幫皇後操持一二，現在看來，也不必了。”
陳家倒了。
原本忙着向陳家卑躬屈膝讨好的人頃刻之間全散了去。陳将軍暗中主使販賣私鹽一事，夥同孫知府，試圖嫁禍于雲家。這案子查了大半年，終于了結。
雲丞相自請辭官，嫡子雲之崇在翰林院當職，算不得什麽要緊的職位。世人眼裏，雲家也算沒落了。
“娘娘當心些，雪天路滑，您別摔了。”
小施子攙扶着雲以容，主仆二人正疾步向太和殿走去。這個時辰恰好下朝，朝臣們三五成群地往宮外走。雲以容鬼鬼祟祟地躲在遠處一顆大樹後面，小施子手中提着食盒，見到雲之崇迎上去，說：“這是娘娘為公子準備的點心。”
其實蕭朔根本不在意這些，她就算叫親弟弟下朝後來鸾鳳宮也沒有人會阻攔，只是雲以容一方面覺得兩個人沒那麽多話要說，叫他來宮裏或許會尴尬，一方面又忍不住為着自己多了許多家人而新奇，因此隔三差五便會送個食盒過去。
雲之崇輕車熟路地找到雲以容在的位置，這一來二去地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姐弟之間更加親密了。他說道：“娘親很喜歡姐姐宮裏的點心。”
還有半個月就過年了。這個新年大約就是皇上和後宮一起，不會向中秋家宴一樣，連嫔妃的家眷都允許進宮。雲以容問道：“娘親還喜歡什麽？你一并告訴我，下次我命人備全，留着你們守歲的時候吃。”
小施子聞言從懷中掏出紙筆，正準備記。雲之崇失笑出聲，說：“我列個單子給姐姐就是，這大冷天的，公公可別凍壞了。”
雲以容只好作罷，“那你下次記得給我。”
“姐姐放心。”
她便站在原地目送弟弟遠去，情不自禁問道：“小施子，你有其他家人嗎？”
“回娘娘，奴才家中也有個弟弟。因家境貧寒才來宮裏謀個差事。弟弟苦讀詩書，大約明年會參加科考。”
同人不同命。做哥哥的擔起家庭重擔，弟弟才能安心讀書。雲以容從他話裏聽出幾分落寞的意味來，正要出言勸慰，卻聽小施子話鋒一轉，道：“娘娘，年底您會額外封銀子賞奴才們麽？”
雲以容：？？？
她搭着小施子的手轉身回宮，問道：“往年本宮是如何封的賞銀？”
“往年您是按奴才們月例銀子的三倍賞下去，外加些翡翠花瓶之類的物件。”
“那今年便照舊吧。”
“多謝娘娘！”小施子美滋滋地謝恩，又“哎”了一聲，說：“娘娘看，那是皇上麽？”
雲以容定睛一看，那明黃色被雪襯得乍眼，不是蕭朔又是誰？她走上前，未等行禮，蕭朔先開口問道：“皇後在這兒等朕下朝？”
這人又明知故問，好沒意思。若是等他下朝，何必躲得老遠，大大方方在這裏站着就是。雲以容不情不願道：“是，皇上說得對。”
她自認并不是愛鬧小脾氣的性格，只是最近聽蘇嬷嬷提了一句，過年新年再開春的時候，皇上要按照慣例開始選秀了。蕭姓王朝歷朝歷代的選秀皆由太後操持，可太後已逝，如今該是皇後親自操持了。
算起來這是蕭朔登基以來的第一次選秀，雲以容沒聽他說過不用選秀了這種話，又不想直接問。于是開始暗地裏對人使性子，具體表現為偶爾陰陽怪氣幾句，就寝的時候抱着被子離他很遠，日常說話的時候不那麽健談了等等。再笨拙的人也能感受到不對勁，況且蕭朔向來心細如發。他牽着雲以容的手回宮，說：“皇後若是想見誰，召他去自己宮裏便好。也不知你在外頭等了多久，這手都涼了。”
“是。”
“如今天亮得越來越晚，朕知道你時常貪睡起不來，若真不愛動，晨昏定省每月免上幾天也無妨。”
“是，多謝皇上。”
眼看身邊的人還是耷拉着腦袋，蕭朔又猜測道：“最近和小芙鬥地主又輸銀子了？你輸了多少，朕補給你。”
不提這個還好。雲以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人菜瘾大”的代名詞。蕭芙的禁足解除後，二人白天便常常混在一起鬥地主，再拉個嫔妃或宮女。可無論雲以容是農民還是地主，蕭芙都穩贏。她心想，妹債兄償也挺有道理的，于是說：“待臣妾回去清點一下輸了多少吧。”
蕭朔自認為這茬兒過去了，他放下心來，說道：“再過幾天湘族使臣來訪，朕已命人将一切打點妥當。皇後這陣子照顧好自己，別病了。”
“是。”
雲以容沒想到的是，她心裏蕭朔要選秀的疙瘩還沒消失，竟然又出了一個情敵。傳說中的湘族使臣是帶着公主來的，傳聞公主能歌善舞，美貌動人。她正在梳妝準備參加宴席，多嘴問了句：“這位公主不會是湘族送給皇上的吧？”
蘇嬷嬷道：“回娘娘，正是。”
作者有話要說：再寫一章就完結了。番外寫一下公主x天師，追更的朋友有什麽想看的番外可以說說。感謝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