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皇後侍疾
“像……不像的,我也說了不算。但是愛拼才會贏啊!”系統開始鼓勵雲以容,說:“咱們有天然優勢,我相信您一定能打敗其他人。”
雲以容應了兩聲,通身的疲憊感席卷而來,她很快就昏睡過去,連晚飯都沒和薛之楹一起吃。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了,四周靜悄悄的,能聽得見守夜宮女打瞌睡的呼吸聲。雲以容口渴,又懶得動,正天人交戰糾結要不要起床喝水的時候,寝殿的窗戶被推開了一條縫,有人輕手輕腳地翻了進來。
她登時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後宮安保應該不至于這麽差才對。雲以容一手死死拽住被子,閉眼裝睡。她能感覺到那人的腳步越來越近,走到床前,靜靜地低頭看着自己。
伸頭縮頭都是一死,不如膽大一點看看這人什麽來頭。雲以容本想喊出系統開個緊急會議,風從沒關好的窗戶縫裏吹進來,男人身上的味道随之落在她身上。很熟悉,正是她這幾晚抓心撓肝想要的。
“蕭朔?”雲以容十分難以置信地皺起眉,她坐起身來,直接張口罵道:“你有病啊!”
蕭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神态自若地回身把窗戶關好。雲以容掐完胳膊掐大腿,等他再次站到床前的時候,用肯定的語氣強調一遍:“你就是有病。”
蕭朔依然不說話,而是半俯下身子,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仿佛羽毛來回滑過嘴唇,雲以容情不自禁地伸手環抱上他的腰。随後,便失去了意識。
翌日中午。
雲以容拄着生疼的腦袋,交代後事似的把宮裏如囑咐一遍。總而言之就是,她最近或許會經常卧倒在床沒空陪薛之楹,大家不用擔心,就當她是冬眠吧。
昨晚的事情太過詭異,雲以容确實想趕緊叫系統出來做個複盤。但在外人看來,雲以容是從昨天中午昏睡到了今天中午,再不醒沒準會請太醫來紮針了。她把事情托付完,青煙第一個表示不同意,“娘娘身體不适好歹也叫太醫來瞧瞧,這樣奴婢們才能安心啊。”
“本宮沒病。”
“可是您從昨天到現在滴米未進。”小環看着一桌子紋絲未動的菜,心疼道:“娘娘,皇上吩咐過奴婢們,若您身體有什麽不痛快,還是還是正常去請太醫的。”
雲以容嘆口氣,說:“那就去請吧。”
劉太醫人在月央宮,青若請了孫太醫過來。照例是先說一些有的沒的,再開點湯藥調理。折騰完一通,雲以容才有時間叫出系統仔細詢問昨晚的事,沒想到系統竟說:“你給你老公下蒙汗藥,你老公給你喂迷魂散。你倆真是某種意義上的絕配。”
“迷魂散?哪來的這種東西?他怎麽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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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朔試毒,為自保肯定會學解毒。他想再精進一些,索性就學了學如何配毒。不過他學的這些都是最簡單的,迷魂散雖然叫這個名字,但藥方麽……”系統頓了頓,似乎在查詢什麽,“和你上次給他用的蒙汗藥差不多,藏在他衣袖裏了。”
“然後呢?”
“就親了親你,給你蓋好被子走了。”
“就這?就這?”雲以容簡直是哭笑不得,“這也至于迷暈我?他直接過來會怎樣?我還能趕他出去嗎?”
“主人,人家可是皇上。您這幾天一句軟話都沒說過,他應該也不會想先求和吧。”
“我也不去求和。當我在這兒做數學題呢?”雲以容高貴冷豔道:“這位大哥心思太多,我主動過去,他萬一認為我是良心發現跑去道歉呢?我不。”
她已經趁着閑暇時間把蕭朔動怒的原因了解到了。系統說:“可是……那上面的筆跡确實很蹊跷啊。”
“你說得沒錯。”雲以容說:“我來這兒以來就沒寫過字,因為我寫的字肯定和雲皇後不一樣。所以蕭朔也算猜對了,計劃确實是雲皇後計劃的。可是陳月妍又是怎麽拿到的?她和雲皇後也沒那麽熟吧。”
“這背後或許有什麽陰謀。主人,你想查查嗎?”
“我很想,但我現在不能。”雲以容在床上活動了一下腿和腰,連連皺眉,說:“好奇心是需要代價的,我總算明白了。這幾天讓你查來查去,好好的身體都廢了。反正最近也沒法出去,不急,我補個覺再說。”
雲以容是睡着了,承乾殿那邊卻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蕭朔病了,發着高熱時人稀裏糊塗的,連着喚了好幾聲“容容”。一旁伺候的江德清面露憂色,不知道該不該去請皇後過來侍疾。他是眼看着皇上這幾天變得喜怒無常,不知責罰了禦前的多少人。江德清這邊正思忖着,陳月妍不請自來,先一步拿了藥碗服侍了。她聽見蕭朔喃喃的那幾聲“容容”,臉色變了幾變,而後端着一副副後的樣子,話裏有話道:“江公公,這裏有本宮伺候就行了。不必找些不相幹的人來,免得惹皇上心煩。”
江德清低着頭,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再說別的。就這麽從午後熬到了晚上,蕭朔喝的藥竟都吐了出來,陳月妍急得不行,将劉太醫及其他太醫訓斥了個遍。雲以容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她睡到一半被丞星不客氣地從床上拎起來,能量還沒恢複完,走路有點腳軟。
“皇上病着,需要見一見皇後娘娘。”丞星仍舊是那副冷淡的樣子,他用眼神示意陳月妍起身,後者雖然一臉不服,卻沒什麽辦法,只能乖乖站起來。雲以容身體也虛,她靠着小環,聽到丞星說:“娘娘,皇上該喝藥了。”
“皇上方才把藥都吐了出來,嫔妾确實是沒有其他辦法了。”陳月妍裝得好像真把雲以容當救星似的,說:“還好娘娘來了,皇上若是再燒下去,身體一定受不住的呀。”
雲以容默默在心裏翻白眼,她走到床前探了一下蕭朔的額頭,确實滾燙。聯想到這人半夜不睡覺跑來自己宮裏的樣子,雲以容心下一動,莫非就因為這個發了高燒?
她努力回憶蕭朔昨晚到底穿了什麽,但怎麽都想不起來了。陳月妍還當她無計可施,不忘落井下石一句:“娘娘,您快想想辦法吧。”
“這有什麽難的,本宮當真不理解。”雲以容睨她一眼,随後拿起藥碗,嘴對嘴地喂了進去。
原本是心無雜念地喂藥,喝一口喂一口。可喂着喂着蕭朔竟有了點反應,很明顯醉翁之意不在于湯藥,在于她的嘴唇。雲以容忍了又忍,才沒掐他一把試試他是不是裝的。一碗喝完,她環顧四周驚呆了的衆人,佯裝波瀾不驚道:“本宮要蜜餞。”
陳月妍哪見過這場面,又羞又醋意翻騰,從江德清手中接過蜜餞便要喂到蕭朔嘴邊。雲以容咳了一下,無奈道:“皇上能吃這個嗎?這是給本宮的。”
她咬下一口蜜餞,心想,什麽藥啊這麽苦,蕭朔生病還要她喝,真是作了孽了。況且她喝完這份後還得喝自己的,養蠱都沒這麽幹的吧!不過這位天師也真牛,就認定了她能幫到蕭朔?難不成是算出來的?
雲以容端正了身體,靜靜打量起丞星。她大事上堅定唯物主義,涉及到種種運勢就會唯心起來,信周易八卦也信塔羅骰子。然而來了這麽久,明明占着得天獨厚的優勢,她竟從未找過丞星。江德清這時說道:“時候不早了,娘娘熬了一天,不然先回宮歇息吧。”
陳月妍正在氣頭上,說:“皇後娘娘不和嫔妾一同走麽?娘娘怕是忘了,皇上親自下旨要您不得踏出宮門。”
雲以容喝口水潤潤嗓子,很無所謂地說:“天師請本宮過來,本宮自然就來了。皇上若是醒了之後怪罪起來,也是天師的事情,與本宮無關,更與貴妃無關。”
丞星說:“皇後娘娘言重了。方才的情形貴妃不是沒有看見,眼下還是皇後娘娘留在承乾殿更合适。”
陳月妍冷哼一聲,帶着宮女走了。雲以容正琢磨如何向這條漏網之魚開口要求算命,只聽丞星又說:“娘娘,臣先告退了。”
“慢着。”雲以容問道:“天師可知道皇上為何跟本宮生氣?”
丞星如實回答:“公主逃到宮外,靠的是娘娘畫的路線圖。”
“那皇上可曾要求你算一算公主的下落?”
“未曾。”
“皇上不說,或許是将此事忘了。”雲以容笑得大方得體,親和溫柔,“皇上與本宮夫妻一心,這話本宮便替皇上說了。請天師算算公主的下落,免得皇上與本宮日夜挂念。”
丞星眸中似有一絲不悅,他很快說道:“那便請娘娘明日來落英閣。今日天色已晚,臣先告退。”
不等雲以容說什麽,丞星便已拂袖而去。小環小聲嘟囔道:“天師怎麽這樣?說把我們娘娘叫起來就叫,現在還說走就走。”
雲以容說:“你有所不知,這位天師拽得很。敢從我手裏搶走雞腿,能是善茬兒嗎?”
江德清呵呵笑了兩聲,打斷這對主仆的對話,說:“娘娘便宿在承乾殿吧,奴才在門外候着。”
小環說:“奴婢也去外頭守着了,您早點歇息。”
為嫔妃侍疾方便,江德清特意命人搬來了軟榻。瞧見蕭朔睡得安穩,雲以容百感交集,“我今天如果沒來,這張床,陳月妍應該會躺上來吧。”
陳月妍如果睡在這兒,那八成真離廢後不遠了。雲以容又說:“不過也是,你倆又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我為什麽挑這個時候吃醋呢?”
蕭朔睡顏更好看,沒了平日裏淩厲嚴肅的樣子,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也不過如此。雲以容盯着他看了又看,伸出食指在人的唇上點了點,說:“你說,陳月妍會想這樣給你喂藥嗎?”
床上的人呼吸均勻,那眉,那眼,那鼻梁,說造物主是他親媽都不誇張。雲以容欣賞了許久,腰都有點酸,咕哝道:“蕭朔,你丫真是個禍害。”
她來這裏的時候就沒有梳妝打扮,眼下脫掉衣服就可以上床睡覺了。雲以容低頭解衣裳的時候,床上的人睫毛輕微顫了幾顫。她小心翼翼地跨過蕭朔的身體躺到裏側,蠟燭熄滅了幾根,殿內不是很亮。雲以容不太能睡得着,再次起身,一手拄着枕頭,将身體側過來看他。半晌,她歪着頭,問出了心裏好久的疑惑:“你不和陳月妍……那個,是不是因為你不太行啊?”
蕭朔緩緩睜開眼睛,問道:“你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蕭朔: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