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萬俟池(6) 他将永遠熱情
“我現在只想起來這麽多, 等我再想起來別的,會跟你講。”
萬俟池講完了,覺得心情沉重無比, 像是有一塊巨石堵着般煩悶。
他只記起剛開始到戰争爆發前夕這段時間的美好記憶, 但這之後一定有什麽記憶是他不願意回想的。
萬俟池眉頭微皺, 想問問聰明的小四葉草, 能不能幫忙分析出什麽,但是他一低頭,就發現小四葉草趴在毛毯上,呼吸綿長, 顯然是陷入了熟睡。
“……”
不是吧?剛剛不是很想聽嗎?怎麽突然睡着了?
萬俟池拿他沒有辦法,只能無奈地捧起毛毯,把肆江輕輕放在床上,用小毛毯包裹好他, 免得柔弱的小四葉草受涼。
想起記憶的最後,溫稍叫自己照顧好阮聞覓,萬俟池稍微有些明悟,或許那段他不願想起的記憶跟阮聞覓有關。
阮聞覓是一朵野百合,出生的時候因為體型較小, 百合屬家族沒人願意領養她,于是她被聖堂撫養到化形。
化形後還沒人領養,便成了孤兒。
後來阮聞覓被七酒撿回去, 跟溫稍一起長大, 再後來的事情萬俟池便不清楚了。
溫稍祈求自己, 不要讓阮聞覓去當聖百合。
可現在的阮聞覓成為了聖百合。
是因為這個嗎?
萬俟池還想繼續想下去, 但是腦中傳來的強烈痛感中止了他的思考, 他本就是強忍着疼痛給肆江講完記憶的, 現在疼痛加重,他無法承受,捂着頭脫力地坐在地上。
“是因為我沒有攔住阮聞覓,溫稍才會對我失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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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不完全是。”
細細的聲音從床上傳來,萬俟池感到頭疼被減輕,擡眼看向床上的小四葉草。
小四葉草懶懶地從毛毯中坐起身子。
“你應該是因為這件事而精神受創、記憶消失,但是溫稍絕對不會因為你做錯了而對你失望。”
肆江太了解溫稍了,哪怕溫稍現在的頹喪模樣與過去意氣風發的小少年十分不同,但是本質上,溫稍還是個笨蛋。
笨蛋不會怪人。
“不過……”
“你現在還好嗎?”
肆江略帶關心地詢問道,他知道萬俟池現在必然十分痛苦,光看萬俟池平常發瘋時就那麽痛苦,現在想起事情來了,必然更難受。
萬俟池剛剛恢複部分記憶,內心本就充滿不安與愧疚,在突然收到來自幼崽的關心後,感覺心像是被輕輕戳了一下。
“還好。”
萬俟池輕輕回道,伸手去碰肆江的葉片。
“不舒服的話就不要想了。”
“我很聰明,等我去問問阮聞覓,就什麽都知道了。”
肆江蹭蹭萬俟池的手指,試圖給面前這個精神瀕臨崩潰的成年人些許安慰。
“嗯。”
萬俟池點點頭,将頭靠在床邊,準備稍微休息一會兒。
他真的很累了,他需要時間去整理腦中的記憶。
“好好睡一覺吧。”
“想得起來也好,想不起來也好,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肆江蹦過去,在萬俟池額頭上輕輕戳了兩下。
軟軟涼涼的觸感傳來,萬俟池感覺腦中的疼痛減輕,整個人輕松了不少,逐漸進入睡眠。
如果不是溫稍告訴過他,肆江身上沒有能力,萬俟池都要覺得面前的小四葉草身上有治愈人心的能力。
不然為什麽,每次都能舒緩他的情緒,帶他走出痛苦的狀态。
看着萬俟池陷入沉睡,肆江松了一口氣。
指望從萬俟池身上挖到更有用的消息是沒可能來,看他恢複記憶那麽痛苦,肆江也不想逼他。
他需要想辦法找到阮聞覓,從阮聞覓那裏知道更多的信息。
肆江其實對于他們三人之間的愛恨情仇沒有特別感興趣,因為從溫稍的态度上,很明顯還是把兩人當朋友看待。
那就沒什麽可深究的。
肆江只想從溫稍過去經歷的事上,找出溫稍身體突然不舒服的原因。
雖然溫稍刻意向肆江隐瞞了自己身體的狀況,但是肆江能看不出來溫稍現在的情況有多嚴重嗎?
只是為了配合溫稍的表演,肆江沒有直接提出來。
回想溫稍離開時,臉色蒼白到有些透明,肆江覺得不能再等了。
他要馬上動身去找阮聞覓。
肆江蹦跶着順着床邊跳下,小小的身子砸落在地面。
震碎五髒六腑般的疼痛感傳來,肆江顫抖着身子站起,往外面緩慢蹦跶着移動。
實際上,幼崽在化形前因為太過脆弱,是不被建議自行走動的,一般的幼崽移動都是由大人抱着跑,像肆江這樣自己整天蹦來蹦去的,很少。
以肆江那小細杆杆,光是移動到大門處就花了半小時,要走到聖堂只怕是要個兩三天。
不過肆江是聰明小孩。
他走出自家房門之後,順着門縫鑽進隔壁索焰家,再用索焰的電話撥打了聖堂的號碼。
接通電話的是一個陌生的聖堂工作人員,肆江簡單地修飾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
“您好,我一覺醒來,發現我爸爸不見了,我出來找,然後迷路了,我現在自己躺在大街上,能幫幫我嗎?”
聖堂不會拒絕任何一名幼崽的求助,哪怕聽上去像是十分拙劣的玩笑,也會派人前來查看情況。
肆江挂了電話之後,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索焰父子,不免搖搖頭。
怎麽能睡得這麽死?
聖堂的工作人員趕到肆江描述的街邊,果不其然看見一只小小的幼崽躺在地上,于是用軟毛巾包住肆江,帶回了聖堂。
在查詢到肆江的監護人是溫稍之後,工作人員們沉默了片刻,溫和地對肆江說:“乖,等等啊。”
随後聖堂的辦公人員圍在一起石頭剪刀布,輸了的滿臉憂愁地走進聖百合的辦公室,把聖百合喊出來。
有關溫稍的事情,無論大小,都要交給聖百合處理。
這是聖堂內部工作人員都知道的潛/規則。
但是一般遇見溫稍的事情,聖百合就會情緒不好,所以沒人願意主動攬下這份差事。
“你怎麽找來了?”
阮聞覓走出辦公室,看見小四葉草被包裹在毛巾裏,朝自家晃晃葉片,她有些驚訝。
“想來問你一點事情。”
肆江跟阮聞覓打完招呼,随後就被對方捧起,帶回了她的辦公室。
阮聞覓的辦公室裏有一臺可以分析身體數據的機器,在肆江剛破殼的時候為他做過一次體檢。
這次正好碰上了機會,阮聞覓就把肆江放進機器的凹槽裏,做第二次體檢。
看看現在幼崽的身體情況,不知道去了主星一圈有沒有好轉。
“有什麽想問的?”
阮聞覓等待檢測結果的這段時間,正好可以問問肆江這大半夜的費盡心思跑來聖堂找她是為了什麽。
“你為什麽會當聖百合?”
肆江直接問出最關鍵的問題,過于直接的問題戳中了阮聞覓最脆弱的部分,她有些驚慌地眨眨眼。
“明明你也不想當。”
确實,阮聞覓并不想當聖百合。她跟溫稍的相同之處在于,他們都活得很自由肆意。
選擇成為聖百合,這樣一個只為聖堂而活的人物,無疑是在扼殺這份自由。
“嗯,可是很多事不是我不願意就能不做的。”
阮聞覓垂下眼,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揚,她很多時候醒來,照到鏡子的時候,也會陷入迷茫。
鏡中的人是誰?
只有腦中關于溫稍的鮮活記憶,時刻提醒着她,她擁有過去。
“那年戰争爆發,溫稍上了戰場,萬俟池回了萬俟家,收養我的老師也奔赴前線,我無家可歸。”
“我只能游走在山林之中,靠着打獵生活,等待戰争結束,去找溫稍。”
阮聞覓閉上雙眼,緩緩開口講述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我整日穿梭在山林之中,對外界的信息了解得并不多,我不知道戰争已經惡化到了什麽程度,因此我天真的以為敵軍離我還很遠。”
“直到百合屬家族的代表找到我。”
“那個代表告訴我,戰争已經全面爆發,很快那顆星球也要被入侵,她讓我跟着她離開。”
阮聞覓想到這裏,嘴角微微勾起,臉上滿是自嘲。
“我沒信她,我留了下來。”
“可是沒想到她說的是對的,敵軍很快就侵占了那顆星球,我引以為傲的逃竄技巧在那群長着翅膀、動作靈活的敵軍眼中,十分幼稚。”
“我很快就被敵軍抓住了,但是他們并不打算立刻處死我,敵軍的領隊抓着我的脖子,靜靜等待着什麽。”
“我不明白他的用意,直到三分鐘之後,渾身鮮血的溫稍帶着滿臉怒氣出現了。”
“我那時才反應過來,他們來到這顆星球,就是為了抓我,引出溫稍。”
“可惜我蠢笨,還對自己太自信,好在溫稍還是那麽強大,他成功救出了我,并且打退了包圍的敵軍,帶着我逃到了一個角落。”
阮聞覓擡眼看向空中,朦胧的眼中閃過幾分追憶。
腦中再度重現當時的場景。
“阮聞覓。”
溫稍湊到她耳邊,語氣急切地說道:
“你在這裏藏着,等風平浪靜了就回西栖學院躲着,萬俟池會派人來接你。”
“記住,你只能跟萬俟池走,不要跟百合屬的人走。”
“她們找上你別有目的。”
匆匆交代完,溫稍便快速離開,又投入到了戰場當中,阮聞覓當時就躲在一處極為隐蔽的樹洞中,聽着外邊的打鬥聲,她第一次意識到,戰争,原來是這麽殘酷。
正如溫稍所說,在敵軍被打退這顆星球後不久,萬俟池就帶着一行人趕到西栖學院接她。
“百合屬的代表找過你嗎?”
路上,萬俟池突然問道,阮聞覓感到奇怪地點點頭。
萬俟池怎麽知道呢?
看出阮聞覓的困惑,萬俟池解釋道:
“是我讓她們來找你,讓她們想帶你走,因為我當時走不開,百合屬的人與我們家族有交易,于是我就求助了百合屬。”
“還好她們十分好說話。”
原來是萬俟池找的人,怪不得知道自己在哪裏呢,那溫稍又為什麽說要遠離百合屬的人?
阮聞覓的頭腦沒比溫稍好用多少,她理不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跟着萬俟池到了主星之後,百合屬的人經常過來找阮聞覓,每次都是給阮聞覓提供一些生活上的幫助。
阮聞覓一直覺得很奇怪,但是萬俟池說百合屬的人沒什麽問題,于是阮聞覓也沒有聽溫稍的刻意不與她們接觸。
這場戰争,比所有人想的時間都要久。
阮聞覓得以接觸到前線的新聞後,才知曉溫稍現在已經成了戰場上的紅人,他用自己以一敵百的強大勢力,奔波在星系的最外圍,與敵軍周旋。
他像是能量永不虧空一般,在幾個戰場之中連軸轉,一下上這顆星球的頭條,一下又在另一顆星球的熱門上。
對此,阮聞覓既高興又擔憂。
她高興溫稍如願以償成為了人人仰慕的英雄,她擔心溫稍會撐不住,溫稍的能力雖強,但缺陷其實很明顯。
後來,戰況變得更加激烈,戰争大爆發,主席緊急發布了幾條新的政策。
凡是在戰争中立下戰功的,就會得到不同等級的封賞。
這下,各大世家也坐不住了,紛紛将自家前途無量的年輕人投入戰場。
封賞是輔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如果此時不表态,主席事後會算賬。
萬俟家自然也沒有例外,于是繼承人萬俟池也被派往了戰場,同行的還有阮聞覓。
百合屬的人勸她不要去,但是她想去戰場和溫稍并肩作戰,更重要的是,她想見溫稍了。
那個總是幼稚到滿地撒潑打滾的小少年,在戰場上受了那麽多磨難,肯定很委屈。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阮聞覓和萬俟池被分配的區域,正是溫稍負責的,他們就別重逢,三個人聚在一起說了很多話。
大概是太過開心,他們甚至沒有注意到,周圍原本駐紮的軍隊,都在悄然退去。
等溫稍一臉警覺地看向周圍時,他們三人已經被敵軍包圍了。
敵軍中,為首的那人眼神直直盯着溫稍,像是黑夜中的狼王。
“還是被我逮到了。”
那人開出了條件,只要溫稍自願走過去被敵軍逮住,他就能放過萬俟池和阮聞覓。
一開始,三人都不願意,在打鬥過一番之後,溫稍妥協了。
溫稍在臨走前,各自擁抱了阮聞覓和萬俟池一下,那是不喜身體接觸的溫稍,第一次主動擁抱他們。
阮聞覓回憶到這裏,看向肆江,發現機器檢測完畢,指尖緩緩按下按鈕,等待報告生成。
按完,她繼續說道:
“他湊到我的耳邊,告訴我,‘千萬不要成為聖百合,等等我’,我當時根本不知道聖百合是什麽。”
“但他讓我等他,我就點點頭。”
“後來不知道他跟萬俟池說什麽,時間有點久,敵軍不耐煩,就圍過來,将他硬生生拖走,他被拖走的時候,還轉頭對我們笑。”
“笑容幼稚狂妄,還是那個讨打的臭屁小孩。”
阮聞覓說到這裏,感到胸腔傳來悶悶的壓抑感,她長呼幾口氣,緩解了這股情緒,才繼續往下說:
“我們順利回到主星,但是我們并沒有得到解放。”
“百合屬的代表找到我,她希望我能成為主星的聖百合,我沒有答應,她跟我說我會後悔的。”
“沒過多久,百合屬的代表被爆出是叛徒,她暗中與敵軍勾結,鐵證如山。”
“她被敵軍帶走,沒有被抓捕成功,但她留下一條信息,就是萬俟池和我是叛徒。”
“因為我們平日與她關系較近,且溫稍被捕的當晚只有我和萬俟池在場,我們幾乎被釘死了叛徒身份。”
“萬俟智找到我,讓我去當聖百合自證身份,因為聖百合需要通過起源樹的認可,得到起源樹的認可,就意味着我不可能是叛徒。”
“那我為萬俟池作證,萬俟池也就清白了。”
多簡單的事情啊,阮聞覓雖然記着溫稍臨走前說的話,讓她不要去當聖百合,但是當時的情況緊急,萬俟池已經被軍方控制。
于是阮聞覓去了。
她很順利就通過了起源樹的認可,在無數聖光的洗滌下,逐漸忘卻情感與記憶,就要化為無心無情的聖百合。
儀式很痛苦,将各種情緒從身體中一點點剝離的感覺很迷幻,阮聞覓要切身感受着屬于她的個人記憶一點點被抽空,她腦中關于溫稍的印象越來越淡,她接受不了,昏迷了過去。
當阮聞覓再度醒來的時候,她已經成為了聖百合,剛做完儀式的她像一張白紙,記不得任何人和事。
但是就是在儀式當天,奄奄一息的蓮映霧被送回主星治療,他給全星系帶來一個震撼的消息:溫稍才是叛徒。
溫稍是叛徒。
那阮聞覓和萬俟池自然是清白了,可惜一切已經無法挽回。
萬俟池無法接受這件事,精神逐漸崩潰,徹底崩潰是在戰争結束那天。
蓮映霧上任主席,帶來了溫稍的死訊。
萬俟池得知死訊後徹底崩潰,與萬俟家決裂,逃出主星,沒人知道精神崩潰的他跑去了哪裏。
就連萬俟智都當他死了。
而化作聖百合的阮聞覓,在主星管理了一段時間聖堂。
直到有一天,她的耳邊響起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阮聞覓,你們到底是不信我。”
阮聞覓轉頭,看見一個穿着松垮灰長袍的青年,站在她身後,俊美的臉上滿是疲憊。
他的聲音沙啞,帶着些許委屈。
只一眼,阮聞覓的腦中便湧上無數回憶。
起源樹抹不掉她關于溫稍的記憶,只需要一句呼喚,她就能再度想起對方。
“嗯,大概就是這樣。”
阮聞覓講完,肆江的身體檢查報告也出來了,她打印報告,看向儀器中的小四葉草。
“江江有什麽想說的嗎?”
“嗯……”
肆江應了一聲,看着面前眼睛通紅的漂亮女人,沒有留情面。
“你很笨。”
“萬俟池也很笨,溫稍更笨。”
肆江不知道自己聽完是什麽感受,但是如果溫稍在現場,他想狠狠給他兩拳。
傻東西。
“溫稍讓你等他,你們為什麽不等呢?”
肆江問道,畢竟萬俟池和阮聞覓當時的情況并不是刀架在脖子上,沒必要那麽着急犧牲。
“我不知道。”
阮聞覓笑笑,不願意回想當初。
她當時真的是急瘋了,萬俟智告訴她萬俟池已經被逮捕,馬上就要處刑,她竟是一點也沒有求證,就着急地答應了。
“只是不知道,溫稍回來的時候,看見這一切,會是什麽感覺。”
阮聞覓說到這裏,一直蓄在眼中的淚水終于落下。
那個一直叫喚着要成為宇宙第一大英雄的溫稍,回到這片曾經熱愛的土地,發現自己成為了人人喊打的叛徒。
曾經的好友,一個瘋了不知身在何處,一個成了他千叮咛萬囑咐要拒絕的聖百合。
“他一定,很失望吧。”
“倒也沒有這種事。”
肆江打斷阮聞覓,并在對方看過來後,輕聲說道:
“溫稍不會失望。”
“他永遠充滿熱情。”
“是吧,萬俟池?”
肆江對着窗外喊道,萬俟池見自己偷聽被發現,打開窗子,爬窗而入。
“是……吧。”
萬俟池現在像是想起來更多東西的樣子,面對肆江的話,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确實。
沒有任何問題能打倒溫稍。
哪怕現在他眼中不再有光彩,他也始終是那個自信、勇往直前的溫稍。
肆江聽完了三人之間的事,稍微整理了一下,還是沒能找到最關鍵的事情,也就是溫稍現在的身體狀況。
他還需要知道更多。
關于溫稍、萬俟池、蓮映霧甚至萬俟智之間的恩怨,肆江整理清楚了。
那麽就剩下最後一個人——斐祺星。
肆江要是想了解得更徹底,除了找溫稍外,就是要找這個神秘又強大的人。
“沒事,不用太憂愁。”
屋內的氣氛很壓抑,肆江開口安慰兩人。
“已經過去了。”
是的,再怎麽可惜,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五年,三人都擁有了各自的生活。
也算是擁有平靜且悠閑的後半生。
阮聞覓點點頭,拿起肆江的身體檢測報告,頓時陷入沉默。
她擡眼,看向萬俟池。
萬俟池心領神會地走過去看了一眼報告,頓時愣住。
“都說了,不用太沉浸在過去……”
見兩人還是低氣壓滿滿,肆江再度開口,他覺得能擁有平靜的生活已經是很難得。
現在萬俟池的記憶回歸,只要能治好他的精神問題,那他也能擁有快樂的下半輩子。
一切都會越來越好。
“江江。”
阮聞覓合上報告,閉上雙眼,輕聲說道:
“你……”
“你沒幾天可以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江江:真好啊,大家都在變好,只有我命不久矣。(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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