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飛蒲(2) 拯救溫稍計劃
宜朝星通蔭城鎮下的酢漿草小村,近幾天來發生了件不得了的大事。
這座平平無奇的小村子裏,誕生了一只四葉草!!!
酢漿草屬是一個遍布全星系的大家族,因而有衆多分支,這個偏僻的小村落便屬于一支衰敗的分支。
每次開家族大會的時候,村長都無法擡起頭。
現在可好!他們有四葉草了!
酢漿草草丁衆多,但大多都沒有特別的屬性,體內能量也少得可憐,眼下有了幸運屬性的幼崽,對于全宇宙的酢漿草而言,都是件大喜事。
掙面子!
靠着興奮的酢漿草們奔走相告,肆江才破殼三天,“偏僻小村知名廢物孵化出酢漿草之光”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座通蔭城。
“溫稍啊,你看看你,這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養一只幼崽對你來說未免有些困難吧?”
“我在通蔭城有幾處房産,雖不說能讓小四葉榮華富貴,但也能保證他衣食無憂。”
穿着休閑的中年男人苦口婆心。
“溫稍!你根本不配養四葉草,我勸你快點交出撫養權!”
緊身黑衣的紋身青年滿臉暴躁,言辭激烈。
“溫稍先生,我相信您能看清目前的局勢,也清楚擺在眼前的最優解。”
西裝革履的眼鏡男推了推眼鏡,嚴肅認真。
“狗屁!你個蹲辦公室的還最優解?給爺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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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稍先生,素質低下社會人士會對幼崽的成長會起到非常負面的影響。”
“溫稍,別考慮了,我條件最好。”
“土大款你可拉倒吧!”
“……”
狹小的單人間裏,三人站在桌前,争論不休,眼看着就要從言語争辯轉變為肢體搏鬥。
溫稍捧着肆江,生無可戀地癱在沙發上。
正如聖百合和溫稍所想的那般,四葉草出生的消息一被放出去,認為溫稍不夠資格撫養四葉草的人紛紛前來,各種威逼利誘溫稍交出撫養權。
這三人是今天的第四批,他們争執不下,轉頭看向溫稍想要他來做個決斷,在發現溫稍疑似睡着後,悻悻離開。
人一走,溫稍猛地支棱起身子,擡起手上的肆江,問道:“崽,你怎麽看?”
“裝睡這一招是今天第三次用,最多只能拖半小時,建議出門吃飯,能避開下午三批客人。”
沒有客人在場,肆江向後一倒,趴倒在溫稍的掌心。
桌上放着一面鏡子,肆江看着鏡中的嫩綠小巧的自己,倒心形狀的四片葉子抖了抖。
三天的時間足以讓适應能力極強的他完全接受這個世界。
柔軟的葉片在掌心輕輕掃動,傳來癢意,溫稍摸摸後腦勺。
“好,那我就先出門。”
“我崽真聰明!”
小四葉确實表現得要比其他幼崽聰明,一破殼便能說話,還有分析思考的能力。
但是這份聰明,讓小四葉變得更加搶手,溫稍對此很頭疼。
得快點想出個解決辦法。
出門後,肆江懶洋洋地趴在溫稍的掌心,觀賞着滿眼綠景,在心底嘆息。
這個世界真的魔幻又奇怪。
這裏的所有人都是由植物化形而成,根據植物的品種不同,有着不同的特征和能力。
每個人都會有特異能力,根據體內能量值分能力大小。
比如常給溫稍送飯的索焰,擁有火屬性,但是體內能量并不多,放出的火只夠烤一串肉串。
但盡管如此,索焰的屬性能力在大衆裏也稱得上厲害。
而聖百合那類随意放陣法的能量大戶,是金字塔尖頭上的存在。
“溫稍,我真的會有幸運屬性嗎?”
像幸運屬性這類珍稀屬性,哪怕所有者沒有多少能量,也會收到追捧。
畢竟誰不想每次買飲料都能選到再來一瓶呢?
“會吧,從古至今四片葉子的酢漿草都有。”
溫稍的耐心都被這兩天被找上門的“熱心人士”們消耗殆盡,提及這個,有些煩躁地撓撓頭。
肆江聞言沉默,他的直覺告訴他隐隐有什麽不對勁。
“溫稍?你在這裏幹什麽?”
索焰在超市裏看見盯着牛奶直看的溫稍,有些奇怪地詢問。
講道理,溫稍不應該是有錢逛超市的人,而且溫稍不喝牛奶。
“避難。”
溫稍滿眼疲憊和無奈,伸手從口袋裏掏出正在睡覺的肆江。
“崽,打招呼。”
“索焰叔叔好!”
肆江意識模糊,但聲音精神氣很足,稚嫩的童音脆生生。
目光掃到索焰肩膀上的索昌後,繼而喚道:“索昌好!”
“江江早。”索昌搖搖葉子以示熱情。
肆江也費力地搖搖葉子回應。
“你拒絕得徹底一點,就不用避難了。”索焰給溫稍建議。
溫稍家裏每天來那麽多人,還有一個原因是溫稍既不拒絕也不答應,更像是在做分析比對。
讓衆人看到了希望。
“這不行。”
溫稍思忖半天,還是伸出糾結的手拿下一瓶草莓牛奶。
“萬一我真的要把小江給讓出去呢。”
“你知道的,他們的目的可能不純,但我的貧窮純粹無比。”
一聽這話,索焰忙去看肆江的反應,見小四葉草依舊歡快地搖着葉子,松了口氣。
“孩子面前說什麽胡話呢你!”
“這是我崽提的。”溫稍轉過頭,古井無波的黑瞳閃過一絲疲憊。
“他提出了個緊急策略,讓我在貧困潦倒的時候拿他換飯吃,他稱之為‘拯救溫稍計劃’。”
“……”
這下索焰沒話可說。
肆江确實是個相當聰明的幼崽,但是未免有些過于成熟。
到底是哪來的小孩會為沒用的父親考慮吃飯問題……
還是在拿自己作為交換的前提下。
“對了,學堂那邊讓我通知你,明天可以送小江去接受教育。”
雖然肆江破殼晚了幾天,錯過了報名,但學堂那邊認為早教早好,因此還是準備把肆江安排進來。
反正只有一位老師,反正也學不到什麽。
“那好。”溫稍點點頭,到收銀臺付賬離開。
索焰看見溫稍從口袋中摸出幾張面值較大的紙幣,頓覺不對勁。
他哪來那麽多錢?
索焰回想起最近幾天,每次去送飯,溫稍的反應也是平淡。
完全沒有以前那種餓急了見飯就撲的狼狽。
見溫稍帶着肆江離去,索焰越想越不放心,思索片刻便悄悄跟在溫稍後方。
“爸爸,你這是跟蹤,鈞建老師說這樣違法。”
懂事的索昌善意地提醒自家阿爹千萬別走上歧途,索焰瞪了他一眼。
“我這是在避免你溫稍叔叔誤入歧途。”
“……”
“我看他本人就挺歧途的。”
溫稍,可不就是索焰踏上的歧途嘛。
索焰沒有理會自家小孩的吐槽,只是屏息凝神,不緊不慢地跟着,眼看着溫稍坐上去城鎮的車子,連忙打了輛車跟在後面。
溫稍帶着肆江來到通蔭城中心的別墅區,裝修華麗的小區和樸實的酢漿草小村簡直是天壤之別。
眼見着溫稍走進繁華的區域,索焰眼皮一跳,心下想着,不會吧?才說完就要賣孩子啊?
這類小區保衛森嚴,索焰也無法繼續跟随,只是在外面找了家咖啡廳,默默等待着溫稍出來。
“溫稍,索焰叔叔跟來了。”
肆江趴在溫稍的頭頂,轉動葉片看向那家咖啡廳。
“沒事,他就是太熱心。”
說着,溫稍熟練地來到一棟樓門前,按動門鈴。
門鈴才響了不到三聲,厚重的大門被大力拉開,露出一張滿是煩躁的清俊臉龐。
“煩死了!昨天不是才給錢了嗎?怎麽今天又來?!”
怒聲抱怨的是個十五六歲模樣的白淨少年,一頭小卷毛亂糟糟,圓潤黑亮的眼睛下方一片烏黑。
正是前不久搶奪肆江失敗的黑衣人。
“小蒲,帳不是這麽算的。”
溫稍慢悠悠地走進房中,将自己丢進柔軟的沙發中,被他喚作“小蒲”的少年罵罵咧咧着将門大力關上。
肆江順着溫稍的長發,從溫稍頭頂滾到沙發上,擡頭看向少年問道:“飛蒲,我們今天吃什麽呀?”
對着肆江,少年的臉色要好看一些,但依舊表現得十分不耐。
他從廚房端出一盤披薩,大力扔在桌上。
“披薩,好耶。”
溫稍歡呼一聲,打開電視,調到自己最喜歡的占蔔頻道,随後朝桌上的披薩伸手。
飛蒲伸手用力一拍,斥責道:“滾去洗手,就知道蹭吃,我昨天給你們的三萬塊呢?”
“還有這種事?”
溫稍翻出自己的錢包,給飛蒲形象生動地展示什麽叫做空空如也。
“你是去賭·博了嗎?”
三萬塊一天不到就花光,哪怕是長于富貴家庭的飛蒲也難以想象。
“沒有的事,我們家江江正是需要花錢的年紀,一天三萬不是很正常嗎?”
溫稍拿起叉子,劃出一小塊,放到肆江面前。
幼崽吃不了食物,但能聞個氛圍。
飛蒲年輕氣盛,拿厚臉皮的無賴大齡廢物完全沒辦法,只能生氣地瞪人:“我看你是正需要坐牢的年紀。”
飛蒲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他當初就不該接這個任務,不接這個任務就不會遇見溫稍,更不會把肆江砸地上。
現在就不會被溫稍這個讨債鬼纏上。
悔啊!!!
“小蒲。”
溫稍吃着披薩專心地看占蔔節目,節目中的女巫露出尖尖的下巴和形狀姣好的嘴唇,神秘美麗。
“幹嘛?”
飛蒲現在沒有吃飯的心情,由着肆江在自己頭上揪頭發玩,一聽溫稍叫他,沒好氣的回道:
“你天天就知道看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兒,小江跟着你遲早學壞。”
“那你要不要啊?給你養。”
飛蒲一驚,對上溫稍深邃黝黑的瞳孔,對方眼裏沒有半分玩笑意味。
他第一次看見這般嚴肅的溫稍。
“啊?”
作者有話要說:
溫稍:救救錢包!
肆江:救救溫稍!
飛蒲:誰來救救我啊!(崩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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