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做幾身孝服。”
姚奶娘以往勸着姑娘好多次,別總用深沉的東西,偏偏她執拗,連院子裏都沒個鮮活氣,這回好了,可算能有點妙齡少女的樣子,想想又覺不妥,好吧,妙齡少婦的樣子。
吳仁毅這幾天過得異常忙碌,自從将岳丈岳母大人入土為安後,邀約請柬像雪花般擁堵了起來,他不好拒絕,去了才知道都是暗中打聽未來家業是誰繼承的事,畢竟傅家姑娘的名聲在外,那是一個絕對安靜又腼腆沒張羅過事兒的美人,說實話,他們各自心裏頭都有數,傅家姑娘誰不想娶回家,為啥就讓個窮書生給摟懷裏頭了,還不是因為他們各家裏當初并沒有把最好的子嗣,或者說把當家主母的地位給傅雲瑤,準備聯姻的都是二子或庶子,準備娶回來榮養一輩子的,所以傅家大爺才提出來入贅一條,絕了門當戶對的路,現如今想想,傅家大爺棋差一着啊。
這日終于想起來雲瑤的時候,吳仁毅去後院裏一瞧,竟然大門緊縮,這是還沒消氣?眉頭皺緊,大跨步回客房。
後頭跟着的小厮是傅家的家生子,對于這個姑爺,他說不上多忠誠,但既然跟着主子,總該排憂解難,想了想還是上前禀報,“姑爺,我家姑娘換了個院子,就在後頭的……”
他還沒說完,見主子的臉色突然就難看起來,甚至額頂的青筋都繃了出來,連忙低頭躬身不敢直視,幹巴的把話小聲的接上說完,“後頭池塘後的靜女院。”
吳仁毅心內突然竄出來一把火,這就是傅府的丫鬟小厮,一個兩個的還喊姑娘,傅雲瑤她難道還是個沒嫁人的姑娘不成?自欺欺人。
虛合上牙,半晌才出言打發他,“出去吧。”
他更想直接教訓他,但傳出去不好聽,說他因為個稱呼就把奴仆怎麽怎麽着,他這身份地位用不着如此,臨睡之前想,明天去人牙子那領兩個小厮回來,否則他就是個睜眼瞎。
所以吳仁毅再次見到傅雲瑤的時候,已經是十日後,靜女院裏頭煥然一新,姚奶娘瞧見姑爺,竟然頭回親切的迎着進了屋子,以往總感覺敷衍居多,今日怎麽熱情?
正院走廊處往裏走,是一間單獨的書房,藤制品擺的多,三櫥架子格前站着個女子,一身的素衣,只袖角和裙擺處繡的杏色碎花瓣兒,聞着動靜,回身擡頭望向他,眉嗳唇朱,美之其容,眸清澄水,靜女其姝。
吳仁毅覺得心跳的異常快,這個素衣素顏的女子輕易的就霸占了他的心扉,讓他沉淪飛揚。
“我之前跟你說的事情,今天解決了吧。”
男子正滿腦子都是美人是他的呢,突然又被打回原形,實則他知道是什麽事,只故意裝瘋賣傻,邊湊近兩步細細端量美人,邊回道,“瑤兒這幾日瘦了許多,都怪我這個當丈夫的沒有照顧好你,使你受苦了。”
說完頗為自責的懊惱的用手掌擊了下桌角,還配合的挺全套,這是傅雲瑤的想法,這個男人同前兩世裏的男人都不一樣,之前接觸的都是真正世家的有底蘊的公子,而這位,是個徹徹底底的自私自利自說自話的沒有風度的窮人。
“我不想跟你掰扯,索性說個明白,我爹娘皆已過世,以後這個家由我做主,當初爹答應了你什麽,如今一樣不差,都給你,這是合離書,你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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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瑤是真沒心思跟他胡攪蠻纏,她想解決後去尋找仙君,她只有呆在仙君身邊才覺得活的踏實。
男子聽清後竟然揚眉扯了個得意的笑,細瞧才能看出裏頭的邪性,他靠近了女子身邊悄聲魅語,“好啊,岳丈大人答應讓我給傅家留個男孩,只這一條,什麽時候滿足了,我就什麽時候簽合離書。”
盲婦
岳丈大人答應讓我給傅家留個男孩?
傅雲瑤眼尾上挑,錯愕的圓瞪着眼,她爹是想孫子想瘋了吧?
男子瞧着她這副傻怔的模樣有趣,退後幾步認真的對着她說,“瑤兒,岳丈大人剛剛過世,我心中悲傷不已,能不能別再說合離的事?”
屋中光線明亮,透過紗窗暈進裏頭,歪斜的巧灑在兩人身上,世上沒有什麽本該,更沒有什麽東西一成不變,傅雲瑤後背挺直,神情專注的盯着書案上的合離書,手擡起又落下,舒口氣,對着吳仁毅下最後通牒,“你不願意也可以,明日我會去官府備案解除,但是,若是官老爺出面的話,你可就什麽都得不着了。”
吳仁毅意外的沒暴怒,他頭一次感到自己被逼到牆角卻沒法掙紮,袖子裏的手掌攥緊握拳,嗓子裏像堵着團棉花,卡在正中間上不去下不來,噎的他直想打嗝,眼睑半垂,忽而低落喃語,“瑤兒,非要如此絕情?”
傅雲瑤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索性沒回答。
“那,容我一段時間吧,我娘昨個兒才緩過來,大夫說不能受刺激,我這個做兒子的無用,卻還要給她老人家添亂,實在心中難忍,瑤兒,可否?”
吳仁毅母親的事,她是知道的,當日在靈堂上,她老人家就直接哭的暈了過去,不停地念叨傅家的恩德,如此一比較,難得瞧着男子順眼了些,遂點點頭,讓姚奶娘多送些東西給他母親,也算互不相欠了。
轉眼天氣熱了,姚奶娘怕姑娘看賬勞累,熬的參雞湯,端着送去書房,裏頭幾個掌櫃的還在合賬,最裏頭的書案旁倚着個女子,掐腰的襦裙,頭鬓只簡單的插了個玉簪,做事利落,說話幹脆,傅家這底下的幾十家商鋪皆無二言,反而仍居客院的吳仁毅心裏不平衡,這陣子也常送些姑娘家喜愛的小玩意,或是隐晦的情詩,偏的她就油鹽不進,在外他還是傅家的姑爺,享受着各種優等的待遇,可回府後,他才知道這一切是有期限的,所以,在無數個失眠的夜裏,他決定铤而走險,搏一搏這運道。
夏日的荷塘涼快且沁人心脾,傅雲瑤累了,喜歡躺涼亭裏小憩半晌,然後精神百倍的回去,這日恰巧朦胧着還沒睡醒呢,就瞧見個人影子靠近,登時吓的坐起來,等看清了人,才拍拍胸脯,問一句,“你來做什麽?”
實在是膩煩他一次又一次的獻殷勤,說話口氣自然而然的帶着嫌棄,吳仁毅聽的明白,卻笑容滿面的從內懷裏掏出來一支玉笛,溫潤如玉的說道,“瑤兒,這是我用了好幾個夜晚,不眠不休給你雕刻的,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傅雲瑤實在懶得跟他糾纏,直接站起來往外走,男子側下身子,讓她經過。
在女子背後,男子的面容突然就控制不住的陰翳怒遏,瑤兒,這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自己太堅持己見。
池塘邊是有欄杆的,傅雲瑤邊走邊還伸頭往裏頭瞧,陽光正好,怎麽金魚都貓起來睡覺了呢,一條都沒有,正納悶呢,突然有人在她背後用力一推,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朝着池塘裏撲通栽進去,腥氣的水順着氣管席卷了全身,眼睛試圖睜着也費勁,蹬蹬腿,虧着她是條蛇,要不就得淹死在這池水裏,兩臂奮力的向上滑,終于伸出頭到水面上喘口氣,不經意的瞥見岸上的那抹影子,瞬間了悟,吳仁毅這是下了殺心?
荷花根部的淤泥較多,她蹬蹬就陷了進去,等着呼吸不暢再次落入水中的時候,感覺渾身的力氣都快用光了,手掌順勢抓住荷葉的莖,努力想上去,卻怎麽也用不上力,忽然,水流波動的厲害,透過層層的青苔,她似乎看見有人朝着她游了過來,然後,就沒知覺了。
傅府,吳仁毅之前特意在深夜的時候把池塘邊的欄杆在水下截去一段,還挖了個深幾米的坑,就為了今日,上天還是眷顧他的,站岸邊确定人已經不掙紮了,才回屋換了身衣裳,匆匆的從後門出去。
所以之後的事情他自然就不知曉了,池塘岸上,男子瞧着渾身水淋淋的傅雲瑤,眉頭皺成個結,他接到屬下禀報她出事了,立刻就放下手裏的事情趕過來,果然被那個小白臉給暗算了,試圖按着她胸口把多餘的水吐出來,可她怎麽都像翻白眼的魚,沒辦法,男子一雙桃花眼快速的掃了眼四周,然後低頭掰開她的唇,往裏頭吹幾口氣,又直起腰繼續按壓胸部,如此十幾回,可算聽見她嘤咛一聲,雖沒醒過來,應該也是無事了,這麽半天,一個丫鬟的影子也沒瞧見,這小丫頭治理家的本事可不太好。
男子不能久留,示意讓屬下去前院裏叫門,然後求見傅家姑娘,又過了許久,才瞧見個胖婦人奔過去,驚慌的抱起傅雲瑤回院子裏,隐在暗處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