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言細語溫順的回,“天寒地凍的,早點回來,我等着呢。”
薛垣含笑的拍拍她後背,俊美的面容越發的沉靜,也難怪滿院子的丫鬟都看莺兒不順眼,這種主子,還溫柔如斯,真真的羨煞旁人了。
“好,晚間一定趕回來。”
但,這話沒有作數,下午突然降大暴雪,隔斷了路,莺兒躺在她原來的那個繡花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合衣起來去窗戶跟前坐着,要是大門一響,她就能聽見。
夜半打更的聲音都顯得飄渺遙遠,突地,窗子前的人影抱着肚子摔倒地上,嘴裏嗚咽着難受,眼角有淚流着,絞痛的感覺愈加強烈,莺兒從小到大沒體會過這種痛,像極了一把刀伸進去,然後左搖右晃的狠命攪動,連着五髒六腑的都翻轉移位,臨近天明,才暈暈乎乎的矮頭貼地睡着了。
薛垣耽誤了一日,同好友互相探讨了進京的事宜,然後經過糕點鋪子才想起來家中還有嬌俏人兒等着他,打發小厮去多買幾盒,冒着零星小雪回程。
薛母擔心兒子,使人去前院守着,人一回來就通報她,今年的雪勢太大,跪下祈求菩薩保護昌樂平安。
薛垣回來先拜見母親,說了好一番話,才松了眉頭回前院,往日裏早早迎着他的嬌嬌人怎麽不見呢,甚為奇怪的推開門,詢問幾個丫鬟,她們相視一眼,領着少爺過去,莺兒自己一個屋子,布置的簡潔沒什麽東西,又因着總在主屋裏睡,顯得格外的冷清,此刻床上捂着個人,薛垣走近幾步一瞧就火了,這幫狗奴才,病成這樣了,怎麽不去請大夫呢,沉臉呵斥一番,抱起來人去了前院。
稍傾,大夫來了,診治後,說是小産所致,開幾副清血的湯藥服用,薛垣怔了一瞬,打賞了銀子讓小厮把人送出去,回頭坐于床邊看她,這個姑娘,随他一同長大,又是個蔫吞的性子,他知道她不好過,所以才一直護着,但,這回,他有點害怕,手指撫摸着她蒼白的有點吓人的臉,心中做了個決定。
第二日,莺兒迷蒙着擦擦眼睛坐起來,看着外頭亮成一片的光,下意識的想着少爺回來沒有,扶着床欄剛要下床,就被個男人一把抱住,穩穩的放到床上後,呵斥她,“別亂動,我不過出去一天,你就能把自己弄成這樣,可讓我怎麽放心?”
說話的人自然是薛垣,他剛才出去把要複習的書籍都擡到裏屋,攬着她重新躺下,手掌順着衣袖一直滑到她的手心裏,緊緊握住了,又說,“莺兒,沒有下次,嗯?”
其實,莺兒真不知道少爺怎麽了,但,這種變化,讓她的一顆心都像是泡在了蜜水裏,幸福的無法言表,然後,還有更甜的。
臨近進京的日子,少爺突然拉着她進後院,跪在薛母面前,男人沉穩的聲音擲地有聲,“母親,我想娶莺兒為妻,望您成全。”
這個宅子裏沒有人對她是真心的,上次小産的事沒讓她知曉,她自己以為是小日子痛,薛垣怕他這一走,指不定多長時間回來,怕,這個小嬌嬌扛不住,所以,先要母親同意,作為他的妻子,身份地位上的提升,應該,不會再有事了吧。
薛垣的考慮,在薛母眼中就都是一種情深意重的體現,手中的帕子捏緊,眼神戾色閃過,在即将進場考試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勾搭着少爺幹那種勾當,果然,莺兒還是欠缺教養。
不忍心兒子跪的膝蓋疼,忙下榻攙扶他起來,同時威厲的瞪了一眼怔忡的莺兒,“兒啊,你說什麽都行,只要你高中,給我們薛家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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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母親,那您準備吧,後日就辦,至于高中之事,還得聽天由命了。”
京中人才濟濟,想要高中狀元,何其艱難……
一語定下,莺兒随着薛垣出去還是懵的,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自己真的會成為他的妻子,甚至,她沒有一樣是可以拿的出手的。
不過兩日,薛家這場親事辦的草率又倉促,只自己家的親戚過來幾個,甚至連族裏都沒通告,薛垣為了定下她的身份,先領着她進了祠堂,跪拜後,進新房。
莺兒蒙着紅蓋頭,手中捧着紅蘋果,在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時,略顯的緊張,有點喘不上來氣。
薛垣看着好笑,挑着她眉頭,親她的鼻眼,“害羞什麽,我們可什麽都做過了,才想起來害羞,會不會,有點晚?”
突然遭受襲擊的莺兒眼角溢出來淚水,擁抱着男人精壯的腰身舍不得的嗚咽,薛垣無可奈何的抱着她一直安撫,直到天明。
甜蜜沒幾日,薛垣就收拾好行囊,準備出發,臨行前,把自己的貼心玉佩放她手心裏,讓她好好保存,又去向母親告別,才上了馬車。
直到人出去很遠,薛母才轉身回去,莺兒不舍得擦擦淚,随着進去。
一晃三年,莺兒早起要跟婆母跪着念一個時辰的經,為在京的薛垣祈禱,回院子了,得學習如何看賬本,管理家事,總之,從早忙到晚,直到三更才能躺下睡一會兒,薛母對她的要求越來越高,也就顯得苛刻許多,但她的心裏是知足的,因為,她是他的妻子啊。
這一年,年景越來越不好,薛家也緊緊巴巴的,薛母把大部分的銀兩都送進了京城給兒子打點官員,所以,一月沒葷腥也是正常的,莺兒逐漸适應了吃素的生活,身姿窈窕,素腰盈盈一握,走起路來更顯身段,褪去了少女的青澀,越發的成熟,只不過,總帶着股憂郁,不常笑着迎人。
再來說,進京的薛垣,他春闱還算順利,雖然沒名列前茅,但也得了個進士,被安排去外縣做個小官,好不容易通通人脈,給他留京,他自诩為人處世有一套,在面對了各種冷嘲熱諷明争暗鬥後,心理愈發扭曲,原本的謙謙君子變得逐漸深沉,為官之道日益圓滑娴熟起來。
毒婦前言
一日聚會上趁興作詩一首,興之所起,必然帶着無限的抱負和志向,恰巧被戶部侍郎家的千金聽說,特意制造了一場偶遇,果然,人如詩中一樣俊美無端,自此,每日夜不能寐,滿心滿眼的都是那個男人的豐姿綽約,她家境富裕,又因着老幺,父母兄長都寵着,悄悄聽聞了此事,做父親的一合計,女兒大了,怎麽都得嫁人,不如找個外地的做上門女婿,一則摻合不到黨派之争,二來,還能做個女兒靠山,派人去了解一番,果然沒甚麽不良嗜好,對這個叫薛垣的小官越發滿意。
自從得了戶部侍郎的青眼,薛垣算是一路高升,他分明知道其中的道道,但還是踩着邊緣線往裏頭走,因為誘惑太大,他想擁有的權利更多。
戶部侍郎家的千金姓宋,閨名珍寧,她天生就有心悸,所以都想着多留幾歲,再嫁出去,和薛垣已經說的很清楚,也換了更貼定親,因着親家離得遠,并沒有會親,何況他們本來也沒把未來的親家當成正經親戚,不過鄉下人,來了就賞口飯,不來,正好省去麻煩。
薛垣同莺兒相處的時間長,對女子自然的就溫存小意,對宋珍寧也同樣,時常的送些坊間的精致小玩意,或者新摘下來的各色果子,倒能稱的上是一番心意。
在最近的一年裏,京城因奪嫡一觸即發,戶部侍郎不敢輕易站隊,所以總是會挨些似有似無的打壓,慢慢的開始閉門不出,也令這個未來女婿三緘其口,不可冒險。
然而,薛垣豈是無能躲避之輩,面對着多處抛來的橄榄枝,他雖笑納,私心裏卻早就做好打算,戶部是掌管一個朝代的銀子,有了它的支撐,才能有精兵良将,幾位皇子中,三皇子由先皇後所出,自帶的姻親在後方助力,再有就是當今皇後所出的六皇子,也是當今的太子,只有這兩位是薛垣選擇的目标,多番比較後,還是把寶壓在了三皇子身上,因為他現在勢弱,更加需要他,以後登基了,也會更加重用他,而六皇子卻不是非他不可的。
又過一年,宋家還是閉門不出,卻預備把小女兒悄悄送出門,薛垣只能往家裏寄信,讓母親,連同着莺兒一同上京。
薛母看完信,皺眉思索,提聲讓近身的婆子準備了摻着砒.霜的茶,然後叫了莺兒來,簾子掀開,徐步進來位女子,梳的婦人髻,一身青灰色的長裙,見了婆母先墩身問安,聽見叫起了,才規規矩矩的站直了,眼睛低垂。
“叫你來,是有這麽件事,你也知道,垣兒現在是大官了,他的妻子……”
還不待上方的人把話說完,莺兒就撲通跪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忙磕頭示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