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章節
女兒,在哀家的酒裏下藥,讓諸愛卿以為哀家舊病複發,無法執掌朝政。”
衆臣唏噓,竊竊私語。
蘭陵長公主盈盈站起身,“母後為何這樣說兒臣?兒臣并沒有在母後的酒裏下藥,母後鳳體不适,不宜勞心勞神、費心國事,為何這般誣陷兒臣?兒臣已決定将朝政交給母後,母後為何……”
說着,她的美眸浮現淚光,小臉上布滿了傷心、委屈。
**這母女倆會拼個你死我活嗎?最終誰會贏?
119緣深緣淺,緣來緣去(十)
這對母女各執一詞,衆臣面面相觑,不知該相信誰,宇文熙更是糾結,該相信母後還是皇姐?
“看看哀家養的好女兒,哀家竟然養了這麽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兒。 ”蕭太後指着女兒,痛心疾首地說道,“諸愛卿,哀家回朝,她不甘心交出朝政、權柄,也知道不能硬來,就為哀家設宴、接風洗塵,以表孝心。她打的什麽主意,哀家一清二楚,她就是要諸愛卿親眼目睹哀家身子不适,無法操持國事、執掌朝政,如此她便可順理成章地幽禁哀家、繼續把持朝政。她明明吩咐宮人在哀家的酒裏下藥,被哀家揭穿,卻反咬一口,矢口否認,指責哀家誣陷她。諸愛卿可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母後,兒臣很難過……兒臣一片孝心,竟讓母後誤解至此……”蘭陵長公主悲痛道,兩行清淚從美眸滑落,分外凄楚可憐,“當年母後身染重病,留下遺诏要兒臣輔佐皇弟、執掌朝政,兒臣是受了母後之命才扛起整個大魏國,如今母後竟然說兒臣戀棧權位……如若兒臣有心害母後,為何母後還好好地站在這裏?”
“哀家知道你不甘心隐退,知道你會在酒裏、膳食裏做手腳,早已命人換過。方才吐血,哀家只不過是演一場戲,讓衆卿看清你的真面目。”蕭太後問群臣,“諸愛卿,方才哀家吐血,她可有一絲一毫的焦急、擔憂?沒有!她急着叫人送哀家回寝殿,然後将哀家軟禁起來!”
群臣靜默,不敢胡言於。
這對母女兵刃相見,可真是戰況激烈,你死我活。
玉輕煙感嘆,蕭太後也算身經百戰。
蘭陵長公主柔弱道:“母後睿智英明,凡事皆洞悉先機,兒臣愚笨,不及母後的萬分之一。母後這出苦肉計,是想置兒臣于死地嗎?虎毒不食子,母後竟連猛虎都不如麽?鑄”
蕭太後痛心道:“若非你心狠手辣,哀家又何須當着滿朝文武的面揭穿你?”她的眼眸亦染了淚光,“諸愛卿,四年前的事,哀家實在不願提起,然,哀家這女兒做得太過,哀家不能看着她錯下去……”
“四年前,母後操持國事,積勞成疾……”蘭陵長公主接口道。
“哀家根本沒有病。”蕭太後掐斷她的話,面含薄怒,“四年前,哀家沒有發覺你包藏禍心,以為你日日送來滋補羹湯是孝心。你在羹湯裏下藥,令哀家日益倦怠、頭昏腦漲,終于卧病于榻,口不能言,四肢無法動彈,任你擺布。諸愛卿,哀家的好女兒收買了太醫,讓太醫診斷哀家身染怪病,須遷宮靜養。”
玉輕煙感慨,為了平西王,為了愛情,蘭陵長公主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蘭陵長公主飽受打擊,悲聲道:“母後,兒臣哪有能耐收買整個太醫院?母後有何證據證明四年前兒臣謀害母後?再者,兒臣謀害母後,又為了什麽?”
蕭太後怒道:“你為何謀害哀家,你心知肚明。諸愛卿,她模仿哀家的筆跡,寫了一份诏書,要她輔佐陛下、執掌朝政,那诏書是假的。之後,她将哀家送到青州行宮,安排宮人、侍衛嚴密看守哀家,還在哀家每日的膳食裏下藥,讓哀家四肢乏力、神思倦怠,無法逃跑。”
聽到此,群臣嘩然。
蘭陵長公主竟然心如蛇蠍至此,竟然對生母下此毒手,太冷酷無情了。
“母後血口噴人!諸愛卿,母後瞎編亂造,這都是子虛烏有!”蘭陵長公主幡然變色,恢複了她一貫的強勢。
“哀家忍辱負重,日夜遭受宮人的折磨整整四年。幸得謝卿相救,哀家才得以回朝,否則,哀家便老死青州行宮。”蕭太後捂着心口,一副飽受創傷的神色,“諸愛卿若不信,大可派人去青州行宮問問。哀家對天指誓,今日若有半句虛言,不得好死!”
“母後身染失心瘋,胡言亂語,贻笑大方。”蘭陵長公主的語聲利落如珠,态度強硬如鐵,“來人,送母後回寝殿!”
“皇姐,母後……”宇文熙焦急道,想阻攔。
“住口!”她疾言厲色地斥道,怒目而視。
他見她一副吃人的樣子,唯有暫時忍下。
高晉揚的下屬和女官押送蕭太後出殿,她沒有掙紮,只大聲道:“諸愛卿,哀家養了一只白眼狼……到頭來害了自己……”
群臣面面相觑。
即使無法判定蕭太後所說的真相是不是真的,但從方才蘭陵長公主急急命人押走蕭太後便知,蕭太後所說的大概是真的。
清官難斷家務事,身為臣子,他們無法插手。
再者,蘭陵長公主握有禁衛軍、鳳衛,他們還能怎麽樣?
玉輕煙看見,謝紹棠目光深沉,對于蕭太後無法扳倒蘭陵長公主病并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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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橫生枝節,蘭陵長公主強留文武百官在宮中,禁衛軍、鳳衛掌控了皇宮。
宇文熙也被軟禁在乾元殿,不過他要求将玉輕煙帶至寝殿。
“外面是何情況?”他擔心的是母後的安危。
“我打聽過,太後被軟禁在慈寧殿。”她問過高晉揚,他也不知蘭陵長公主會如何處置蕭太後。
“母後對滿朝文武說出四年前的事,皇姐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母後?”他憂心忡忡地問。
“滿朝文武都知道了真相,長公主不至于這麽明目張膽吧。”
他點點頭,可是眉宇仍然緊緊擰着。
玉輕煙試探地問:“陛下可知四年前長公主為什麽謀害太後?長公主當真戀棧權位嗎?”
宇文熙心煩意亂,“我的心很亂……輕煙,我應該相信母後嗎?母後說的是真的嗎?可是皇姐為什麽這麽做?只是為了把持朝政嗎?”
她盯着他的臉,看來,他當真不知蘭陵長公主與平西王的事。
母後與皇姐都是他最親的親人,而她們互相指責、鬥得你死我活,最受傷的應該是他吧。在他心裏,他該是不希望誰贏誰輸,希望的是她們和好如初、一家融洽。
然而,這是奢望。
想到此,玉輕煙很同情他的處境。
“太後和長公主都是不讓須眉的女子,她們早已選擇了她們要走的路,陛下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不如靜觀其變,相信上蒼會給她們一個完美的結局。”
“我不想母後和皇姐受到傷害,不想她們為了權柄罔顧親情……”宇文熙的語聲浸染了無盡的悲傷,俊眸搖曳着淚光。
“她們已走火入魔,此時讓她們抽身是不可能的了,唯有讓她們走到結局,她們才會醒悟,才能得到救贖。”
他點點頭,倦怠地靠着她的肩頭。
玉輕煙靜靜地坐着,沒有推開他。
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謊言,想起他那些“用心良苦”的心機,雖然她氣憤,但此時此刻,她不忍心提出來,在他傷痕累累的心再插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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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夏夜,分外寧靜。
黎明前的黑暗,永遠最黑暗。
沉睡中的皇宮靜谧如一座無人的城,突然,四周的宮門響起異樣的聲音。
不久,铮铮的金戈聲響起,昏黃的燈影映出雙方人馬厮殺的身影。
只是沒打多久,攻入皇宮的騎兵便殺光了守門屯兵,長驅直入。
高晉揚一夜未睡,接到消息後立即傳令,所有禁衛軍、鳳衛全力應戰。
天光微亮的時候,借着一泓淡淡的青光,他望見了平西王黑底燙金的旗幡。
怎麽是平西王麾下騎兵?他不是早就離京了嗎?
當即,高晉揚前往鳴鸾殿禀奏。
蘭陵長公主聽了禀報,霍然起身,迅速穿衣,前往慈寧殿。
此事着實詭異,但只要扣住蕭太後,她還有勝算。
蕭太後剛起,端然坐着,深青鳳袍華貴繁複,好似正等她來。
“母後起得好早。”蘭陵長公主見慈寧殿并無閑雜人等,略略放心,“昨夜睡得不好麽?”
“哀家在等人。”蕭太後微微一笑,“若不出所料,很快便來了。”
“等誰?”
“等一個很重要的人,姵兒,你見到他會很開心。”
蘭陵長公主面色一變,對高晉揚使眼色。
母後說的可是皇叔?
高晉揚拽住蕭太後,迫她起身,“太後,得罪了。”
三人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