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節
遠走高飛。即使朝不保夕、流離失所,即使家徒四壁、粗茶淡飯,即使身無榮華、生無富貴,只要與你厮守在一起,我無怨無悔。”
玉輕煙記得這句話,可是那又怎樣?錯過便是錯過了,無法從頭來過。
她掙脫手,直視他,“郡王說什麽?方才聽大哥念詩,沒聽清楚你說什麽。”
宇文策淡淡一笑,“沒什麽。”
他以為她聽了這兩段話,會勾起以往他們在一起的美好回憶,卻沒想到,她當真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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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俊磊月下舞劍,沈凝月下吹簫,劍簫合璧,妙絕妙絕。
玉輕煙從未見過他的身手,倒是不錯,劍若驚鴻,流暢如瀑,二分柔美,八分陽剛,充滿了力量之美。沈凝的玉簫優美而神秘,傳蕩開去,缭繞在山林間,或急或緩,時而如激流,時而如清泉,時而如山澗,與那行雲般的劍招絲絲相扣,相輔相成。
玉輕煙觀賞舞劍,将身側的宇文策抛諸腦後。
衆人的注意力都在簫劍合璧上,只有宇文策注意到有人靠近。
宇文熙快步走來,開心道:“玉姐姐,原來你在這裏。”
所有人都站起身行禮,他揮手,“無須拘禮,都起身吧。”
衆人重又坐下,宇文熙挨着玉輕煙坐,倒把宇文策擠在一邊了,宇文策氣悶不已,卻又不能怎樣,和謝思翊喝悶酒。
“這麽晚了,陛下怎麽還出來?”她不知該開心還是擔心,開心的是宇文熙來解圍,擔心的是讓宇文熙越陷越深,真糾結。
“睡不着,所以出來玩玩。”宇文熙笑眯眯道。
他去了她的營帳,她不在,他唯有吩咐那些跟屁蟲四下裏找人。虧得方才的簫聲,他才找到這裏,否則不知找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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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策斟了一杯酒,恭敬道:“陛下想喝一杯嗎?”
宇文熙笑道:“好呀。”
他接過來,一飲而盡,“好酒!”
玉俊磊着急道:“陛下,這酒後勁很大,飲得太急會不适。”
宇文熙擺手道:“無妨,就一杯而已,醉不了。”
玉輕煙看向宇文策,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裝得無辜。
宇文熙又要斟酒,她連忙勸阻,不讓他喝。
“咦,怎麽有點暈暈的……”他扶額,閉了閉眼,爾後趴在她肩頭,“頭暈……”
“我扶陛下回去歇着。”她趁機閃人。
宇文策想來扶宇文熙,宇文熙當衆撒嬌,“不要……朕只要玉姐姐扶……”
衆人見小皇帝如此,瞠目結舌。
宇文策望着他們離去,臉膛緊繃,目光冰冷如霜。
走了一陣,玉輕煙推了推宇文熙,“陛下,不用裝了。”
“我沒有裝……真的頭暈……”宇文熙靠着她,半身的重量都在她身上,語聲輕弱,當真是喝高了的模樣。
就一杯酒,怎麽可能頭暈?
她用力地推開他,撒開手,他踉跄了兩步,勉力站住,俊眸眯着,手扶額頭,喃喃道:“玉姐姐,我真的很難受……”
玉輕煙看着他,水乳般的月華落在他臉上,蒼白的臉好似透明的紙。
她心軟了,架着他回營帳,幾個護衛隐身在暗處。
前方走來一人,黑袍溶于墨染的夜色裏,披風迎風而起,猶如大鵬展翅。
高晉揚。
“陛下怎麽了?”他語聲冷冽。
“朕有點不适,無妨,歇一晚便好。”宇文熙低聲道。
高晉揚不由分說地架住他,他想拒絕都沒得拒絕,暗中怪高晉揚太多事。
玉輕煙告辭回去,宇文熙可憐兮兮地問:“你不送朕回去嗎?”
“高大人送你便可。”
“玉姐姐,朕很難受,多陪朕一會兒,好不好?”他懇求的樣子就像受傷的嬰兒,睜着無辜的眼,祈求大人的憐憫。
她又心軟了,跟他回禦帳。
回到禦帳,小李子伺候宇文熙躺在寝榻上,蓋上棉被。
宇文熙的臉映了些許昏黃的燭影,更顯得氣色不好,“高大人,朕有話跟玉姐姐說,你先退下。”
高晉揚轉身的時候看向她,她也看向他,目光撞上,雖然無言,卻好似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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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生死不離,死生不棄(二十)
“陛下還頭暈嗎?不如傳太醫來瞧瞧。 ”玉輕煙到現在都不信,就一杯酒,他能難受成這樣。
“你是不是覺得我裝頭暈、扮不适騙你留下來?”宇文熙委屈地問,輕捏她的手指。
“一杯酒而已,不至于暈成這樣吧,陛下又不是沒喝過酒。”
“那杯酒是郡王遞給我的,應該下了什麽藥,否則,以我的酒量,再烈的酒,後勁再足的酒,也不可能喝一杯酒頭暈。”他傷心地眨眸,“你當真以為我裝的嗎?”
她錯愕,難道自己真的錯怪他了攴?
倘若宇文策當真在酒裏下藥,那便是大逆不道。衆目睽睽,他竟敢這麽做?
他這麽做,難道是想令宇文熙因身子不适而離去?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他還有什麽理由遐。
宇文熙握她的小手,“玉姐姐,你還是不信嗎?”
玉輕煙搖頭,“不要胡思亂想,或許那酒真的很烈,令人一杯即醉。”
“你說得對,郡王怎麽可能下藥害我呢?”
“時辰不早了,陛下早點兒睡吧,我也回去就寝了。”
“玉姐姐,明日打獵時,你與我一起,可好?”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寫滿了期盼。
“我不識騎射,和沈凝約好了一起呢。”她計上心來,“不如明日晚上我陪陛下用膳,陛下多打一些乳鴿、雞鴨羊,我做烤乳鴿、烤雞翅、烤羊腿兒給陛下吃。”
宇文熙開心地點頭,囑咐她千萬當心,接着喚來小李子,讓小李子護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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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膳後,宇文熙率領衆臣深入山林腹地打獵。
玉輕煙站得挺遠,但也看得分明,他着一襲明黃色騎裝,英姿勃發,比往常多了幾分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氣度懾人。
號角齊鳴,鐵蹄轟響,山林喧嚣沸騰起來,各種飛禽走獸紛紛撲騰起來,跑的跑,飛的飛。
高晉揚安排二十四個護衛近身保護小皇帝,這是明面的護衛,隐身在暗處的暗衛自然不會被人瞧見,也無人知道是多少。
他在營地四周巡視,看見玉輕煙和沈凝等幾個女子前往花海,眸色沉沉。
女眷裏會騎射的女子,只有一個宇文媚,可她寧願跟着女眷玩。今日,她們去花海摘花,讓營帳彌漫着幽幽的花香。
玉輕煙和沈凝都摘了兩大把的鮮花,正想回去,有人說前方不遠處一條清澈的小溪,風景優美,還長着許多蘑菇,可以采摘回去煮湯呢。于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妙齡女子都前往小溪。
小溪清澈見底,水底的鵝卵石被流水打磨得光滑如鏡,圓潤可愛。水聲潺潺,叮咚作響,是最美的天籁之音。
玉輕煙摸了幾個精致小巧的鵝卵石,用手絹包起來,塞入懷中。
沈凝也用手絹包起來,笑問:“你想送給誰?陛下?”
“這不會是你和你的玉大哥的定情信物吧。”玉輕煙笑了笑。
“不告訴你。”沈凝轉頭一瞧,“咦,她們都走了,采完蘑菇了?”
可不是?附近長有蘑菇的地方一個人影也無,想必她們已經回去了。
玉輕煙忽然覺得怪怪的,好像四周的枝葉後面都隐藏着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
沈凝渾然不覺,拍了拍裙角,“回去吧。”
玉輕煙拉着她的手,拉得很緊,舉目四望,高度戒備。
沈凝察覺她的異樣,問:“怎麽了?”
“有古怪。”
“有古怪?”
東側傳來極其細微的聲響,玉輕煙聽見了,迅速看過去,一只野貓竄過去,跑遠了。
沈凝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氣,“吓死我了。”
話音未落,便有兩支利箭從東側射來,追風逐月一般迅疾。
玉輕煙看見了,大吃一驚,立馬拽着她蹲下來,兩支利箭從頭頂“咻咻”地飛過。
放暗箭的人一擊不中,絕不會罷手。
玉輕煙匆促道:“往西跑!不能直跑!像蛇一樣!”
她們朝着同一方向狂奔,卻彎曲着跑,射來的利箭始終無法射中她們。
然而,如此下去,終歸不是辦法。
“啊……”
沈凝驚叫,捂着右臂。
原來,一支利箭從她的右臂擦過。
還好只是輕傷。
“你往北,我往西。”
玉輕煙不管不顧地往南跑,因為,放暗箭的人只會追目标人物。
利箭依然“咻咻”地射來,她竭盡全力狂奔,即使跑不動了、沒力氣了,也要跑,否則,便是死路一條。
前方是雜草叢生的樹林,根本看不見路,她只能從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