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節
适的人假訂親。即使找得到合适的人選,人家也未必肯。
于是,她又苦惱了。
沈昀默默地凝視她嬌美的側顏,心怦然而動,“倘若你有何煩心事或難處,只要你說一聲,我定當不遺餘力地助你。”
她輕然一笑,“謝謝你。”
他的确是非常合适的人選,但如若她與他訂親,就不只是她個人的事,而是玉家和沈家的事。倘若這樁婚事告吹,沈家的顏面總歸有點損傷。雖然她心動了,但她不想拉他下水,不想連累沈家的名聲。
“你與舍妹情同姊妹,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他悄然握住她的小手,“你我再扮一回,我向父親禀明,再訂親,至于婚期,可以遙遙無期。”
“這怎麽可以?”玉輕煙感動了,內心糾結。
“有何不可?只有這樣,他才會死心,不是嗎?”沈昀的目光與胸懷一樣坦蕩。
她拿不定主意,不知這樣做會不會害了他,害了沈家。
他輕敲她光潔的額頭,“好了,別猶豫了,就這麽定了。今晚我便向父親禀明,數日後便到府上提親。”
她沒有反對,默認了這個計劃。
然而,她的默認,卻讓她自己痛徹心扉。
————
開張這日,花間集鋪子淨盈利六百兩。
雖然數目不多,但已超出玉輕煙的預料,不過,古代物價低、消費也低,日盈利六百兩應該非常可觀了。掌櫃、夥計看見那麽多銀兩,驚喜得兩眼發光。
萬事開頭難,這第一炮打得很響,接下來的生意應該不會差。
Advertisement
《花間集》調整為每月初五發行,最新的一期《花間集》舉辦了一個活動:洛都十二金釵評選。
洛都所有介于十五歲至二十歲的未婚女子皆可報名參加,評選标準為品性、才藝、容貌,三者分數最高者便是魁首。魁首可得洛都金釵之首頭銜,獲八百兩白銀,第二名可得頭銜與五百兩白銀,第三名可得頭銜與二百兩白銀。
此次評選活動報名時間為一個月,一個月後為在東郊的暢思園進行比試,由趙老爺主持并贊助;其胭脂水粉、金玉珠寶首飾和衫裙皆由花間集獨家贊助。
玉輕煙舉行金釵評選活動,意在将雜志銷量、鋪子生意連成一線,相輔相成,互為推動。
屆時,這個評選活動将會賺足話題,引起全城轟動,鋪子的進賬也會節節攀高。
沈凝對這個活動很有興趣,玉輕煙便讓她參與日常事務。
而玉輕煙與沈昀的婚事,也傳得人盡皆知。
本來,她擔心謝氏會阻止這樁婚事,古怪的是,謝氏竟然爽快地答應了。也許,謝氏正滿心盼着她早點兒嫁出去呢。
雖然沒有訂下大喜之日,但謝氏已命人準備婚事所需的吉祥之物。
沈凝特別開心,情同姐妹的玉妹妹即将變成大嫂,日後同住一屋檐下,日夜相對,她比沈昀還興奮、激動。
沈昀笑她,“究竟是我娶妻,還是你嫁人?”
“大哥你趕緊把玉妹妹娶回家,這樣我就可以和她朝夕相對了。”她笑眯眯道。
“和她朝夕相對的是我。”他含笑瞪她。
“哎喲,別這麽小氣嘛。”她狡黠地笑,“不如你們快快生養一個大胖小子讓我玩。”
“你一個姑娘家也不知羞,說什麽混話呢。”沈昀無可奈何地笑。
“哎呀呀,大嫂臉紅了。”沈凝指着玉輕煙,樂不可支地笑。
玉輕煙的确臉紅了,輕然一笑,“時辰不早了,我回去了。”
他攬過她,“我送你。”
出了鋪子,她望了望天色,溫婉道:“天色暗了,你與沈姐姐早點回府吧,南歡陪着我就行。”
沈昀堅持道:“我不放心,還是送送你吧。”
她也堅持不讓他送,最終他妥協了,扶她上了馬車,望着馬車跑遠了才收回目光。
煙兒,為什麽你看不見我對你的心?
————
“二小姐,其實沈公子挺好的,家世好,出身好,英俊倜傥,文武雙全,對二小姐更是溫柔體貼,這是打着燈籠也找不到的夫婿呢。”
南歡笑眯眯道。
玉輕煙沒有吱聲,想着宇文策、宇文熙知道她與沈昀訂親了會是怎樣的反應。
南歡見她蹙眉沉思,便不再打擾她。
然而,從鋪子到玉府并不遠,怎麽走了這麽久還沒到?
南歡掀起車簾,大吃一驚,外面黑漆漆的,這是哪裏?
“停!停車!”她朝車夫大叫。
馬車慢慢停下來,她氣憤地問:“這是什麽地方?你為何帶我們來這裏?”
車夫摘下鬥笠,南歡震驚了,“郡王……”
玉輕煙亦心驚,果不其然,宇文策來質問她了。
他将南歡抓下車,然後上車,慢慢逼近玉輕煙。
她從容面對,但見他眉似刀、目光如劍,到底有點怕。
**宇文策到底想幹啥呢?
88生死不離,死生不棄(十四)
此時此刻,馬車裏光線昏暗,他的臉也暗黑得令人心裏發毛,他的眼中浮動着一縷縷的戾氣。
宇文策坐在她身側,步步緊逼,将她逼至角落,好像下一瞬他就會張開血盆大口撕咬她。
她搜腸刮肚地想辦法應付,他卻道:“你當真喜歡沈昀?”
玉輕煙不敢點頭,不敢刺激他。
“是不是?攴”
他怒吼,這吼聲太大了,而且是突然之間爆發的,吓得她身子一顫,心跳加劇。
她輕輕點頭,他繼續問:“你當真要嫁給他?”
這時候的宇文策,已經被暴怒控制,陰鸷,冷酷,仿似九幽地獄的惡魔逍。
她與沈昀假訂親是為了讓宇文熙死心,但也間接令宇文策崩潰,何不借這個機會讓他死心?
于是,她颔首。
“你對我當真如此絕情?”他語聲寒鸷,卻又充滿了無盡的悲痛。
“郡王,絕情的不是我,而是你。”玉輕煙淡淡道。
“我早已說過,我喜歡的是你,愛的是你,為什麽你不信我?”宇文策扣住她的雙肩嘶吼,由于太過激動,手不自覺地使了十成力道。
她無語了,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雙肩很痛、很痛。
他已然崩潰,五官糾結,表情撕裂,“為什麽不信我?是誰跟你說我喜歡的不是你?是不是沈昀?他騙你的,他為了得到你,就對你說我和那清倌的事……”
“難道你與那清倌的事沒發生過嗎?”玉輕煙反問。
“是!确有其事,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不想知道你與那清倌的事!”
“不!沈昀說的不是真相!”宇文策飽含悲痛地懇求,“煙兒,聽我說,好不好?好不好?”
聽着他悲傷而絕望的哀求,她心軟了,不作聲。
他說,他十九歲那年,與那清倌一見鐘情,便時常在畫舫上詩詞唱和。雖然她淪落風塵,但知書達理、溫婉大方,又與他志趣相投,他萌生了娶她的念頭,但安西王強烈反對,還逼走了她,他傷心難過,找她好久都了無音訊。
佳人已遠,情緣已斷,兩年後,他受傷的心終于複原,對那段情釋懷,不再惦記她。
玉輕煙聽着他簡略的回憶,覺得他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宇文策字字真誠、句句懇切,“我已經忘了她,怎會還喜歡她?這半年來,我牽挂的是你,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愛的是你。”
她幾乎相信了他飽含深情的表白,“那是因為,你将我當成她。”
“怎麽可能?你是你,她是她,截然不同的人,我怎麽會将你當作她?”他氣急敗壞地說道。
“因為,我與她有兩分神似。”
“沈昀告訴你的?”
她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其實是宇文熙說的。
宇文策鄭重道:“無論是容貌、氣韻還是言談舉止,你與她都沒有相似之處。我絕沒有将你當作她!我清楚地知道,你是你,我愛的是你!”
玉輕煙訝然,如若他說的是真的,那麽,宇文熙所說的是假的?騙自己的?
“我終于知道你為何這樣對我了。”他握拳猛擊車壁,咬牙切齒地說道,“沈昀這個無恥之徒,竟然用這樣的謊言來得到你!”
“不是沈昀告訴我的,他什麽都沒說過,你誤會他了。”她連忙澄清誤會。
“是嗎?”他貌似不太相信。
“真的不是他。”
“那是誰告訴你的?”
“我無意中聽說的,那人我不認識。”
宇文策的掌心捧着她的臉,“你我之間的誤會已消除,煙兒,你心中有我,喜歡我,我們應該在一起,長相厮守。不要嫁給沈昀,嗯?”
玉輕煙感嘆上蒼弄人,因為這個誤會,她選擇離開他,如今誤會解除了,她能回頭嗎?
“郡王,錯過便是一生。只能說,你我有緣無分。”她清冷道,“我不想做一個言而無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