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2)
樣子舉行婚禮怎麽吃得消?”塗媽率先打破了沉默,拉着江舒敏和徐媽媽唠叨起來。
“可不是,也不知道小屆怎麽想的。平時那麽緊張,節骨眼上來這麽一招。你說反正證早就領了,這婚禮等孩子生下來結多好。”江舒敏也忍不住抱怨。她們看着塗畫畫那肚子就慎得慌,自然是反對的。
三位男士很明智地選擇了沉默,靜靜地聽着一群女人讨論。徐媽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女兒,擡手推了推她:“徐亞斤,你今天怎麽不說話?”
徐亞斤被自家老娘指名道姓地叫出來,有點不大情願地縮了縮頭,沉默是金。
徐媽看她這表情,一拍大腿,當機立斷宣布:“好了,這事就讓亞斤去說吧。畫畫最聽她的話。”
“不會吧!”徐亞斤欲哭無淚。她現在是不怕塗孕婦,可是她怕她身邊那男人啊。君如屆眼風一掃,一片秒殺好不好。
“去吧去吧。亞斤姐,我支持你!“君如蒙在對面一個勁地給她加油。天知道剛才她有多怕自己會被派去做炮灰。
徐亞斤看到大家一副眼巴巴的樣子,氣憤地咬着牙站起來,一步三回頭地往客廳走去。最後還是徐家老娘看不過去,一腳把她踹了出去。
“呵呵……呵呵……那個……那個我來看看……對,就看看……”徐亞斤手不自覺地撓着頭發,站在君如屆與塗畫畫面前,在君大王冰冷的眼風中,頓覺這天氣冷得天怒人怨了。
“亞斤。”塗畫畫笑眯眯地擡頭看過去,“我決定讓你跟我一樣。”
“啊?”徐亞斤不知道她說的一樣是什麽,撓着頭發的手放了下來,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塗畫畫的下一句話直接把她打入了地獄。“我決定然讓你肚子裏也塞一個球,這樣大家看我就不突兀了。”
徐亞斤全身抽搐,嘴裏默念:“我沒聽到,我沒聽到。”在偏廳的幾位聽到塗畫畫的話,全都抹了把冷汗,慶幸去的不是自己。
孕婦最大啊!再加上一個什麽都是老婆對的妻奴,他們不敢想象要是惹急了,兩人再去做山頂洞人,然後暗戳戳地把婚禮辦了。到時,兩個大的不給見還可以忍受,連兩只小的都不能見,那不是作死。
那邊,徐亞斤正想抗議,只聽君如屆涼涼地來了一句:“楊光估計更合适。”
徐亞斤一句話卡在喉嚨,上不去也下不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人真是一個比一個黑。她和小妮子還冷戰呢,雖然關系有所好轉,可她還在糾結要不要叫他來。如果畫畫出面的話,那別說是讓他肚子裏塞個球穿婚紗,就是當衆脫衣舞估計以楊光現在的狀态也幹了……
徐亞斤惡狠狠地甩了甩自己的頭,把楊光滑不溜秋的身子從腦中趕出,正想說楊光不會來,那頭塗畫畫已經很開心地幫她決定了:“大王親自送的喜帖哦!”
徐亞斤黙了。塗畫畫這女人,還真是……好吧,其實她還真有點期盼。
******
婚禮的日子終于到來。自然,徐亞斤是伴娘,但還好沒有悲催地在肚子裏塞個球。因為是十二月太冷,所以把婚禮場地搬到了三亞。在清爽的海風中,一場低調的婚禮奢華地進行着。
塗畫畫大概是這世上最閑的新娘。準備工作不用她,婚紗照不用她——塗姑娘還是怕拍照,為了不影響孕婦的情緒,攝影師偷拍了幾張,然後默默地PS。居然連婚禮這天都用不太到她的樣子。
塗孕婦瞪着眼,擡着胖了一圈的胳膊沖着新郎先生招呼:“請問,你讓我來幹嘛的?”
君如屆今天一身雪白禮服,身形修長,就跟畫中走出來的白馬王子。聽到老婆大人召喚,屁颠屁颠地跑了過來,“你看着就好。”
“看着?”塗畫畫嘴角抽搐,狠狠地拍了下肚子裏的兩只,憋着嘴控訴,“我看誰啊?”
君如屆眸光閃了閃,默默地挨過去幾分,手悄悄地摸上塗畫畫的,淡淡地回答,“我。”
塗畫畫猛地轉過頭,由于轉太快,引起了肚子裏兩只的不滿,狠狠地踢了她一腳。吓得君如屆立馬捧着她的肚子安撫。
“讓我看是嗎?很好,別後悔!”塗畫畫盯着低柔安慰兩堆肉的君大王,心裏的惡魔又将開始咆哮。人家多麽美好的婚禮啊,盼了多久的婚禮啊,尼瑪新郎居然讓她看着就好!
塗畫畫果然是看着就好。
她被君如屆小心翼翼地抱到沙灘上搭的婚禮場地,呆呆地看着面前如夢如幻的一切。
粉紅色的拱形長廊,全部由淡粉的櫻花組成,一直延伸到前面的露臺上。當君如屆抱着塗畫畫從長廊底,一步步慢慢走過去,片片櫻花雨一般飄落下來,落到眉婕上,落到發梢上,落進了他們的心裏。
這一刻,全世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塗畫畫雙手攏着君如屆的脖子,輕輕地靠在他懷裏,擡起的眸子裏,只剩下這個人。眉眼深邃,輪廓分明,微抿的嘴角微微上翹着。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那麽的迷人。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發起癢來,很想襲上去吃幾把豆腐。心念間,君如屆像是感應到她在想什麽,微微地低下頭,朝着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低頭一笑百媚生。霎時萬千粉黛皆失顏。塗畫畫像是中了蠱,只能讷讷地看着他,眼裏滿滿地溢出粉色,卻忘記了一切動作。
在一片沁香的櫻花雨中,君如屆抱着她緩緩地踏上婚誓臺。他的腳步,邁得比以往更加堅定,比任何一次都沉穩。
滿眼都是粉色,溫暖地人的心都要融化。塗畫畫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粉色的秋千架。一大團一大團的牡丹,打着卷兒,完美地裝飾了整座秋千。而這近一百平米的臺上,就只有這麽一個秋千,地上是粉色的毛絨地毯,背後,是一望無垠的碧海藍天,兩側是金黃的沙灘。
“大王,我最喜歡蕩秋千了。”眼前,似乎閃過那個憋着勁找理由想要坐人背上去的小女人,而一個男人,在旁邊默默地停下了動作,伏低着身子等着她爬上去……
在大團大團雍容華貴的牡丹中,一身雪白婚紗的塗畫畫,被君如屆輕輕地放到秋千座上。他仔細地替她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擡手細細地幫她整好被海風吹亂的頭發。半跪在她身邊,默默地看着她。
塗畫畫整個地陷在粉紅的牡丹中,因為是坐着,抹胸式繁複的白色婚紗将她的肚子完全地掩蓋了起來。此刻,她就像一個穿着蓬蓬裙的天使,用她的那張娃娃臉,癡癡地凝望着面前的男人。
沒有司儀,沒有麥克風,也沒有音響。整個婚誓臺上,就只有他們,誰也擠不進去。
兩人含情脈脈地看了對方半響,君如屆忽然緩緩地放下左腿,單膝跪在地上。
他從白色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紅色的盒子,輕輕地對着塗畫畫打開。
“嫁給我。”君如屆拿着一枚鑲着碎鑽的戒指,對着她珍重地懇求。
求婚。這是求婚!塗畫畫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嫁給我。”君如屆又說了一遍,看着只一個勁傻愣的女人,不禁着急起來,小聲地說道,“畫畫,伸手。”
說着,還沖着她輕快地眨了下眼睛。塗畫畫被他的眉眼砸得七葷八素地,連自己的手伸出去,被他拽入了手中都不自知。
君如屆如釋重負地套上戒指。一秒鐘也不耽擱地繼續伸進懷裏掏起來。
一張卡。一張紙條。
他鄭重地起身抱起塗畫畫,左手心裏是這兩樣東西。步伐同樣穩重,卻比平常更加堅定。走下婚誓臺,轉身往親屬圈走去。當來到塗爸塗媽面前時,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塗畫畫,讓她挨着自己站好。
“爸,媽。這是聘禮。”君如屆恭敬地雙手奉上,然後與塗畫畫肩并肩地站好,朝兩人深深地掬了一躬。
不善言語的他,對着兩位家長誠懇地道謝:“謝謝你們,有你們,才會有畫畫。”說完,與畫畫兩人又鞠了兩躬。
塗家二老握着卡和禮單,早就紅了眼眶。一開始,他們也埋怨過這不懂事的小子,什麽都沒有交代過就這麽把他們心*的女兒拐走了。可是當後來知道一切,他們卻替他心疼。
他不是不想,只是不能而已。
君如屆牽着塗畫畫的手,慢慢地走到自家父母面前,對着兩人掬了三躬,君如屆從來沒有對自家父母說過那些話,只是今天牽着畫畫的手,卻由衷地感謝自己父母的體諒。如果沒有他們的支持,他跟畫畫不知道要難幾倍。
千言萬語,最後只化作一句:“謝謝。”
江舒敏紅着眼眶,拿出一雙質量上乘的玉镯子,替塗畫畫套上,“媳婦,小屆從小不*說話,也沒談過戀*,第一次見面,我只是怕他受到傷害。可後來,是真心喜歡你,你不要生我的氣。這镯子是君家留給長媳的,你們倆以後要好好的啊。”
随後是伴郎伴娘徐亞斤與楊光。兩人都鄭重地道謝。只是掄到徐克的時候,君如屆的臉微微地黑了。他永遠不會忘記這個男的蒼蠅一般圍在自己老婆身邊。
******
塗畫畫笑得很美,嘴角彎曲着,甜甜地掬出半個小酒窩。她告訴自己,今天不能哭,一定要笑得特開心。
兩人又回到了婚誓臺上。依然是沒有司儀,沒有麥克風,沒有音響。
君如屆半跪着看着秋千上的塗畫畫,慢慢地從懷裏掏出一個火紅的東西。輕輕地塞到塗畫畫的手裏,“以後,兩本都歸你保管。”
臺下,徐亞斤看到那兩個小紅本時,早就泣不成聲。而臺上,塗畫畫依然笑得很開心,鄭重地接過,然後……
君如屆飛快地起身,用身子擋住大家的視線。在他的掩護下,塗畫畫樂呵呵地把兩個小紅本放進了抹胸裏,鼓鼓當當的。
他有點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從褲子袋裏掏出一樣東西,繼續單膝着地。
紅色的絨盒裏,躺着兩枚碩大的鑽戒。那小黃豆般大的粉鑽,在陽光下閃得人眼花。塗畫畫眯着眼睛,擡頭靜靜地看着君如屆。
不知道是粉鑽的光暈使然,還是君大王又開始不好意思起來。總之他的耳朵尖又開始微紅起來。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麽局促,他一把把手中的盒子塞進塗畫畫手裏,嘴上倒是很淡定,“收着吧。”怕覺得不夠,還加了一句,“粉的,挺好看的。”
完全不按套路來!塗畫畫糾結地看着手中的兩枚熠熠生輝的鑽戒,踟蹰了一下還是拿出一枚,執起他的手,輕輕地給他套在無名指上。同時擡了擡手中的另外一枚,示意輪到他了。
君如屆的老臉已經微紅。他低着頭,很想罵自己怎麽這麽不穩重。在塗畫畫又一次擡手中,他默默地拿住戒指,顫顫巍巍地給她套上。
從來沒想過,只是簡單地套個戒指而已,他的心卻能顫成這樣。似乎這枚婚戒一套上,就像是宣誓了某種所有權。他一直覺得像一陣風一般的塗畫畫,在他的手中,用戒指實實在在地圈住了。
塗畫畫看着發呆的君如屆,笑得更加開心起來,搖着他的胳膊提醒道:“大王,接吻,接吻!”
君如屆臉頰已經酡紅。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四周圍着的人。雖然有點距離,可臺上的動作還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他默默地伸出手,一把扯過秋千上的一朵牡丹,然後小心翼翼地別在塗畫畫的發間。
塗畫畫低着頭,縱使臉厚如她,也有點經不住君如屆今朝的矯情來。她羞澀地低下頭,等着傳說中的親吻。
可是君如屆顯得很淡定很有風度。一朵、兩朵、三朵……直到塗畫畫整個頭都要被牡丹淹沒,他才滿意地停下來。然後,在塗畫畫哀怨的目光中,輕輕地湊近自己的嘴。
由淺嘗到深吻,頭上的牡丹一片片飄落,兩人完全忘情地沉醉在了彼此的世界裏。直到最後肉末跟肉團,差點缺氧狠狠踢了當娘的一腳,兩人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
雙頰酡紅,滿目含春。君如屆不自在地避開眼,不敢再看。不然,真怕直接扛着老婆跑回酒店了。只是,婚禮還沒完成呢。
他替畫畫整了整儀容,慢慢地站起來,在塗畫畫莫名其妙的眼神目送中,來到沙灘與海水的交界處。
那地面上,有一排長方形的小箱子排列着。
只見君如屆彎下腰,不知道按了什麽。霎時,原本澄澈的還面上,慢慢浮現一行火紅的字。
傾君一生。我*你,塗畫畫。
——君如屆
君如屆直起身,在字幕下,沖着塗畫畫綻放了一個從來沒有過的燦爛笑容。
在他的笑容裏,塗畫畫淚流滿面。她認得他的字跡,剛強有力,亦如他的人一般。與這海幕上的字,如出一轍。
“大王,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也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