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與第三章合并了,主要內容不變,後面的也是哦~ (24)
低着頭,很認真地講着,同時握住他的手,輕輕地按到腹部,不讓他再逃。
君如屆的心忽然一滞。這一語雙關的話,讓他的喉嚨忽然酸澀起來,連忙別開眼,低頭認真地撫摸起小肉末。
五周,還什麽都看不出來。可君如屆卻激動地跟什麽一般,一種已經初為人父的驕傲感油然而生。大手一遍遍地撫摸着,他其實真的很想劈開來看看那小子到底長到啥樣了。
塗畫畫自然是不知他此刻的想法的,不然非跟這個喪盡天良的父親拼命不可。她低着頭,眼神有種母性的光輝,看着君如屆那一下下扶着的大手,輕輕地說道。
“肉末的眼睛鼻子都開始出現了,雖然還模糊不清,可他肯定長得像你。我一直在想,如果五官長得像你一樣,我肯定變成大美女了。所以,我們肉末長大後肯定是個大帥哥。“
君如屆被她的邏輯繞暈了,想了想還是沒理解透她的因為所以怎麽得出來的。糾結了會,疑惑地問道:“他為什麽叫肉末?”
塗畫畫聞言,直起頭定定地對着他胸前望了會,忽然仰頭笑嘻嘻地看着他說道:“好吃啊!”
君如屆瞄了瞄自己胸前被她蹂躏的凸起,明智地選擇了沉默。“兒子啊,你的清白還是長大後自己問你老媽要吧。其實你該慶幸,你媽沒管你叫香腸香蕉啥的。”
沉默了會,君如屆忽然很想說些什麽,支吾了一會,終于冒出一句完整的話。
“畫畫,這是最後一個任務。完了我就退役。”
塗畫畫猛地擡起頭,眼裏自然是有欣喜。可随後那光亮就暗了下去,把頭埋在他胸前,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不再言語。
君如屆不知道這忽然又是怎麽了。“難道她不喜歡我退伍?可老婆也沒表現地有多麽喜歡軍人啊?”
他輕輕拍了拍塗畫畫的背,試探性地叫道:“畫畫?”
塗畫畫悶在他懷裏,又沉默了一陣,才緩緩開口,聲音竟然是在發顫:“彭季天,真的很厲害對不對?”
君如屆一滞,沒想到她是在擔心這個。他一直覺得塗畫畫是敏感而又聰慧的,總是在一副狀似漫不經心的外表下,洞悉着一切。
黑白通吃,穩穩控制了差不多半個西南的勢力的彭季天,自然是厲害而危險的。要不然也不會讓他這個各項全能的頂尖特種兵來執行這次任務了。
先前已經死過好幾批特種卧底,組織上也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犧牲,才派了他進行潛伏,同時配合軍隊秘密動作。
嚴重到觸動軍隊的地步,那危險性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了。再加上他那時以為塗畫畫精神狀态出了問題,為了盡早結束而孤注一擲的行為,更像是在賭博,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複。雖然做了完全的準備,但就怕有個萬一。
還有今天不管不顧地開車就奔了回來,讓他不得不執行第二套方案。那個方案,雖然一舉斷掉彭季天的成功率要高一層,可同時那危險指數更是高一倍。他又不能自私地連累戰友……
自然,這些君如屆是不可能告訴塗畫畫的。有些事,她知道的越多越沒好處。可有些,還是有必要解釋清楚的,不然要是那“妄想事件”和“堕胎事件”多來幾次,他真的是要崩潰的。
這麽一想,君如屆的思路倒是明朗起來,低頭看着依然埋在他胸前的女人,輕輕地用手擡起她的臉,盯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經地講道。
“畫畫,跟我家人聯系而不跟你聯系,是因為彭季天在懷疑你和蘭栩的關系。剛開始我是怕他打你主意,現在是盡量不想讓他發現。他對你生母的感情已經畸形到變态,如果被他發現你們的關系,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誰都意料不到。而正好,我母親的背景也有些複雜,一般黑道也不會太去招惹。讓她出面來找你,會比直接找你要安全一點。同時,我也是想讓你見見我的家人,在我還在的時候。萬一有什麽事,我好從中給你們調節。”
這是君如屆長到三十歲以來,一次性說得最長的一段話。他不習慣多講話,可今天卻咬着牙,硬是像背書一般,說了那麽多。
而塗畫畫盯着他的眼睛,整個地抽痛了。腦中只回蕩了一句話,“在我還在的時候”……
眼睛忽然酸澀無比,塗畫畫猛地低下頭,不敢再看他。心裏的恐慌越來越重,那種就要失去卻無法抓住的感覺,令人無比憤恨又挫敗。
“老婆,對不起。”君如屆把下巴抵在她頭上,無奈地講道,“服從是軍人的天職,我只是……只是不應該來招惹你。我……”
“大王!”塗畫畫不等他說完,忽然擡手捂住了他的嘴,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惡狠狠地表情,“你最好早點回來。要是太久的話,我可不等你!到時候,我就帶着肉末吃別人家的,住別人家的,還有讓他天天叫別人爸爸。我一定找個跟蘭栩一樣病态的,讓他天天虐待肉末……”
“畫畫……:君如屆忽然用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心越來越痛,眼也越來越酸。
塗畫畫氣息不穩地推開他,擡頭繼續惡狠狠地講道:“還不抓緊時間回去!”
君如屆定定地看着她,很想叫她不要這樣故作堅強。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無法說出口。
“啊,你還是先等等,我先去上個廁所。對,我先去上個廁所。”塗畫畫忽然推開他,跟個無頭蒼蠅一般在原地轉了兩圈,然後往卧室跑去。邊跑邊喊:“君如屆你這個王八蛋!”
君如屆看着一下子掠進卧室不見的小女人,眼眶不可自已地紅了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終于不敢再轉身。
另一邊,塗畫畫剛跑進卧室,反手就關了門,随後脫力般沿着門背滑到在地上。
眼睛澀得可以,喉嚨也已經吞咽困難般痛了起來。可她努力地仰着頭,愣是憋着不讓眼淚掉下來,就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哭得太大聲,會被外面的人聽到。
五分鐘後,她扶着門框站了起來,悄悄地打開卧室門,貓着腰往外面輕輕地走去。
客廳靜悄悄的,散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塗畫畫努力地嗅了嗅,發現這花香竟然改過了君如屆留下的氣息。
她踢了踢沙發,嘀咕着:“以後再也不用空氣清新劑了。”
同時,兩腳控制不住地往窗口走去。只是越接近,心就跳得越快,到最後終于在離窗還有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塗畫畫怔怔地看着窗外那一方紅豔豔的天空,“夕陽……”
突兀地嗚咽聲在空擋的房間內響起。塗畫畫頹然地坐向地面,屈腿把頭埋在裏面,不可自已地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抽噎地跟肉末講話:“肉……末……你可不許……不許笑我!我就……就哭一小下……嗚嗚……大王會平安……平安回來的……是不是?”
“肉末,大王……會不會生氣了。我……我以後……再也不……不任性了!”
☆、63生時死時速
梅雨時節雨紛紛,車內行人欲斷魂。
高速上一輛疾馳的黑色改裝車內,氣氛凝滞地令人喘不過氣來。副駕駛上的男人,縮在安全帶後,拿眼偷偷地瞄了瞄駕駛室裏黑着臉的男人,大氣都不敢出。
突然一道刺耳的碰撞聲打破了沉悶,“嘭”……大雨磅礴的公路上,頓時精彩起來。
“被發現了?”副駕駛上的男人一下子挺直了腰杆,全身進入警備狀态。
“你待會找機會下車,我負責引開。”駕駛室上的男人冷靜地握着方向盤,說話的同時把速度調快了幾層。
“啊屆,你一個人太危險了!”那男人想都沒想,就提出反對。
“艾由,服從命令!”君如屆依舊沉着臉,眼睛從後視鏡裏觀察後面追蹤車輛的距離。語氣不容置疑。
哎呦呦沒法,只好悶悶地坐直身體,認真地回複:“是!少校!”
“現在按照B計劃執行,你下去後馬上和組織聯系,先去控制彭季天在岩城的勢力點。金頂山那邊我負責。”君如屆一邊盯着後頭緊咬不放的車子,一邊在導航儀和前方路況之間來回逡巡,鎮定地下命令。
“B計劃?”艾由的聲音一下子尖銳起來,轉頭盯着君如屆不可置信,“啊屆,少校!怎麽是B計劃?這多危險!一定是那個女人對不對?你行蹤暴露是因為去看那個女人是不是?真他-媽是紅顏禍水害人精,聽說上次婚禮她就去插了一腳,差點被彭季天發現,這次……”
艾由胸膛急速鼓動着,氣憤難忍。對塗畫畫顯然是恨極!
君如屆本不想解釋,可看到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對畫畫又沒好印象。想着要是萬一,還得由他去跟畫畫說明些什麽(第四十四章大王拜托艾由那句“如果……告訴她”不知妹紙們還記不記得),所以這負面情緒得消除了。
他手上腳上動作不停,車速又快了點,嘴上卻淡淡地解釋道:“塗畫畫是我合法妻子。”
“不……不會吧?你結婚了?”哎呦呦有點轉不過彎來,瞪大了眼睛,顯得不可置信。全軍有名的“和尚”居然冷不丁地結婚了?”
君如屆從來不回答這種毫無疑問的問題,自顧自地往下說:“B計劃可以減到最低損耗,對誰都好。”
“是對誰都好,除了你!”哎呦呦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拳打醒這個笨蛋:“你以為這是呈英雄的時候?一不小心,你就會犧牲!”
“前方一百米跳車。”君如屆不管他的憤怒,冷靜地握緊方向盤,盯着前方說道。
“君如屆,你不能冒險!”哎呦呦仍在努力勸着。
“80米。”
“要不我去引開彭季天?”哎呦呦轉身對着君如屆建議。
“50米……你還不夠格。”君如屆很誠實地說出事實。
哎呦呦有點被打擊道,但仍不死心地建議:“要不再想想別的方法?”
“已經暴露了。二十米。”
“那……”
哎呦呦還沒說完,君如屆就打斷了他:“準備。”
哎呦呦不敢再分心,也開始盯着前面被雨水模糊的視野,全神戒備。
“十。”
“九。”
“八。”
……”我不會讓我兒子被虐待。“忽然車廂內冒出這麽一句話。
“什麽?”哎呦呦沒聽聽出,着急地問道。
“準備……跳!”君如屆冷靜地吩咐,同時方向盤使勁往左邊轉了好幾圈,幾乎是在哎呦呦開門的同時,車子呈180°一個漂亮的大漂移,帶起車後一大片水幕。
在水幕的掩護下,哎喲喲的身影很好的被隐蔽過去。他抱屈向前翻滾了幾圈,随後穩穩地落入公路的隔離帶裏。
另一邊,君如屆壓根沒有降下車速,車子掉頭後,跟支離弦的快箭般劃破雨簾,往對面那三輛緊追不放的車子沖去。
哎喲喲看着呼嘯跑遠的車子,擡手摸了把滿臉的雨滴,紅着眼眶,悄悄地以雨幕為掩護,迅速消失在高速公路上。對于特種偵察兵種,這種隐蔽和追逃能力是最基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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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車?怎麽那麽快?”一輛豐田裏,刺猬頭盯着前方越跑越快遠的車子,恨恨地一拍方向盤,顯得不可置信。原來剛才他是在跟他們玩?
“不知道啊?刺猬,你說啊浩他真的是卧底?”副駕駛室上的人,轉頭看旁邊的人,語氣裏還是不相信。
“我也不是很清楚。老大和矮子是這麽說的。本來還找不到他,沒想到他竟然自己冒出來的。”
“你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怎麽什麽都不知道!還有他娶季娜,是不是也是假的?”
“我他-媽哪裏知道那麽多!”刺猬被問得不耐煩,忽地一腳踩住油門,兩人都往前倒去。
後面兩輛車被前面忽然的剎車弄得躲避不及,本就距離不遠,這回要剎車都來不及。
“嘭……”“轟……”
一時間高速上更加熱鬧精彩起來。
兩小時後。某市新聞臺上報到離奇交通事故:
7月1日下午5點,岩柳高速公路上發生一件離奇的交通事故。交警從監視視頻中看到,先是一輛黑色轎車突然180°改向,以普通車輛難以達到的速度迅速消失在公路上。緊接着,三輛行駛中的豐田也改向,但不知什麽原因,行駛一段距離後,最前面的一輛突然剎車。後面兩輛躲避不及,全力撞了過去。三輛車在巨大的沖力下,一股腦被撞出了防護欄,跌落了護城河裏。目前警方正在河裏打撈出事車輛,但車內人員生還的可能性已經很小。目前,肇事原因正在進一步勘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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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如屆自然不知,自己無形中解決了三車的敵人。他此刻幾乎是把車子當成了火箭使,速度快到兩旁景物都開始模糊。難得他還鎮靜如初,有條不紊地向着目的地前進。
急速半小時後,車子終于來到一座山頂別墅前。
由于下雨的關系,整棟金色的別墅在樹林裏若隐若現,在雨霧缭繞裏,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君如屆把車子停在一處隐蔽的樹林後邊,動作迅速地穿上作戰服,從車的暗格裏拿出一把狙擊槍和一把A4手槍和足量的子彈。熟練地檢查了一番,随後快速把手槍插入槍套裏,狙擊槍則直接挂在了身上。另外又拿出一長一短兩把匕首,一左一右敏捷地插入軍靴裏。最後,他又從後座拿出一樣東西,細細地收進懷裏。
整裝過程不到一分鐘,随後他先觀察了下四周的動靜,确定沒有危險後,打開門,一個閃身,消失在大雨中。
他一邊奔跑,一邊警覺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因為是雨天,六點光景天已經黑了起來。特別是山上,擡頭就是黑壓壓的雲層,能見度更低了幾分。
君如屆用黑色打掩護,幾個輕躍就來到別墅的後院圍牆邊。
這座別墅據說是彭季天特意為曾芸媛修建的,通身都是金色。那個變态的男人覺得,只有高貴的金色才能配得起那天使一般善良美麗的女人。因此,這裏是他最神聖的地方,防衛一直都是最嚴密的。
四處查看了一下,君如屆的臉色越來越沉,納悶至極:“怎麽一個守衛都沒有?”
思索了下,他果斷地往後退了幾步,随後使勁往前沖去。快到圍牆底下時,突然整個人騰空躍起,同時一只腳往前踩到牆面上,整個身子借力,輕松地躍上了三米高的牆頭。
沒多呆一刻,君如屆穩了穩身子就快速地跳了下去。雖然心裏已有了猜測,可五感還是處在緊繃狀态。這種時刻,大意就會成為催命符。
一路上果然沒有一個人影。君如屆樂得輕松,手上握着狙擊槍,一閃一躍地,以S型前進,不一會就來到別墅主屋門前。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那大門竟然自動開了。
君如屆斂了斂思緒,并沒有多吃驚。正廳裏燈火輝煌,入目都是一片金色,晃得人睜不開眼。他努力讓眼睛在最快的時間內适應光線,鎮定地邁開腳步,慢慢地往裏走去。
還未走幾步,裏面忽然傳來一陣鼓掌聲,緊接着一道略帶嘲諷的聲音穿耳而來。
“不錯,比我想象的要快。看來你們做了很足的準備!”彭季天拍着手從沙發上站起來,擡頭迎着君如屆看去。他的旁邊,坐着臉色慘白的彭季娜。
君如屆冷冰冰地看着面前的人,并不答話。
這個從十四歲就出來混的男人,一路沾着鮮血爬過來,并不會那麽簡單。他敢明目張膽地撤走別墅裏的守衛,就證明了他的自負還有自信。
“拿出來吧。”兩人對峙了一會,彭季天忽然斂了笑容,沉聲說道。
君如屆眼眸微米,心裏倒是安了幾分。目前這劇情,倒是很符合他的期望。
他也不廢話,從懷裏掏出先前仔細藏好的東西後,繼續面無表情地看着彭季天。
而彭季天看到他拿出的東西後,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雙手竟然哆嗦着,仔細看就連他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此刻,他就像一頭餓了三天三夜的狼,緊緊地盯着唯一的食物,貪婪的同時又在害怕那食物會忽然消失。
君如屆臉上表情不變,心裏卻很滿意他的表現。他右手忽然一陣翻動,随即那手中之物的一端就滑落下來——赫然便是蘭栩那副遺世之作。原來這幅畫,那天從畫展“搶走”後,就一直在他的手中。
“啊媛……”彭季天看到畫展開的同時,已經情不自禁地往前躍了幾步,直到彭季娜輕輕叫了他一聲,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強自按耐住心裏的激動,他擡頭問君如屆:
“這畫裏真的有曾芸媛的行蹤?”話落,未等君如屆回答,他忽然發狠地指着畫中的小女孩吼道,“不對,這不是啊媛,這是那個小丫頭!”
“對。”君如屆淡淡地回答,“這是蘭栩和曾芸媛*的結晶。”
他特意把“*的結晶”四字說得異常緩慢。這四字,此刻無疑成了一道符咒,又似四把尖銳的刀,狠狠地紮進了彭季天的心裏。
只見他雙眼泛紅地盯着君如屆:“我要曾芸媛的下落,否則你別想活着離開這裏!”
“無所謂。”君如屆伸出雙手随意一攤,大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感覺。随着手上的動作,那副畫卻在悄悄地轉動起來。他心裏卻在贊嘆:“激動吧,就怕你不夠激動。”
彭季天被他的态度激得更加憤怒,刷地從背後拔出手槍,對準君如屆的頭,陰森地威吓:“那你就去死吧。”
“哼……”君如屆不屑地輕嗤一聲,同時手拿着畫很明顯地抖動了幾下。
彭季天眼角随着他的動作往畫瞄去。只一眼,卻像是中了美杜莎的詛咒般,渾身成了石像似的不能再動作。
他嘴裏喃喃地念着:“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
君如屆看到他這個樣子,很滿意。邁腿慢慢地踱到彭季天面前,把手中的畫擡高。随後指着那堆粉色中的一處淡藍色泡泡說道:“你細細看看,這個應該就是曾芸媛的臉。”
“不!”彭季天一下子拍掉畫,盯着君如屆吼:“你別以為随便弄幅假的就可以騙過我!”
君如屆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随後優雅地轉身,撿起地上的畫,輕輕地拍了拍并沒有沾染的塵埃。然後仔細地把它卷起來,再次細細地收進懷裏。
随後,擡頭認真地對着彭季天道:“這幅畫屬于我妻子的,得還給她。”
“妻子?你……”一邊的彭季娜,聽到君如屆的話,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敢相信。
她原先以為他跟她結婚只是想利用她謀權。當哥哥說他是卧底時,她都在心存僥幸地替他講好話,可是……現在他卻來告訴她,他已經有妻子?
君如屆似沒聽到彭季娜的話一般,仍舊淡淡地盯着彭季天。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對彭季娜正眼瞧過,很長一段時間內對她完全沒有印象。還是上次畫畫說瞧着彭季娜有點眼熟,他才有認真研究一下。後來證實,這女人長得有點像曾芸媛。
彭季娜被無視,心裏又氣又痛,正想上前問個清楚,君如屆倒是開口了。只是他說話的對象,依然是彭季天。
“忘了說,曾芸媛是我岳母,蘭栩正好是我的岳父。”
彭季天的眼睛瞬間瞪得不能再大,連瞳孔都有些放大。他看着君如屆,心間卻被一股大火燒成了灰燼。
“那女人果然是……果然……她是那個丫頭……”他顯得有點語無倫次。先前他只是懷疑塗畫畫與君如屆的關系,後來越看越覺得塗畫畫眼熟,因此聽到蘭栩的畫出現,便讓人盯着。如果正好看到塗畫畫出現,正好一道捉回去問個清楚。可那只是猜測,現在那猜測卻變成了唯一……
彭季天已經無法去思考別的,腦中只剩下一個聲音:“這幅畫是真的……真的……”
“啊!”他忽然抱住頭,使勁地大吼起來。“她不會死的!我還沒有感動她,她怎麽可以死!”
君如屆看着幾近瘋狂的彭季天,覺得不能再拖。好不容易将他逼到這個境地,慢了就怕夜長夢多。他一邊悄悄地把狙擊槍對準彭季天,一邊機警地往門口掠去。
這別墅裏,雖然看不到人影,卻危機四伏。要是貿然在裏面開槍,說不定就得給這畜生陪葬了。
可他還未到門邊,先前還在發狂的人,忽然直起了身子,大笑地看向君如屆。“哈哈……哈哈……死了好,大家都死吧!我讓你們全部給她陪葬!”
說着,他的手中舉起一個不知從哪裏摸出來的遙控器,紅色的按鈕在一片金色中,顯得異常耀眼。
☆、64不是不是夢
彭季天的拇指放在紅色的按鈕上,看着君如屆笑得陰森。臉上有一種近乎瘋狂的迷茫,就像一只沒有感知的瘋狗,只想着肆虐與毀滅。
君如屆握了握手中的狙擊槍,沒有多大驚慌。對于這種局面,他自然是有考慮在內。他腦中迅速分析着彭季天引爆炸彈的可能性,思索後,索性把原本瞄準的狙擊槍一扔,任其挂在脖子上。随後對着彭季天不疾不徐地開口:
“知道曾芸媛最後的話是什麽?”
彭季天迷茫的眼神瞬間有了幾絲清明,手上依然緊握着遙控器,擡頭目光如炬,狠狠地盯住君如屆:“說!你別給我那麽多廢話!”
君如屆卻不接着他的話,自顧自說道:“有幸得到她被殺前寫給她女兒的信。對了,她女兒也就是我妻子塗畫畫。”
他把“被殺”兩字咬得極重,還特意加了後面那句話。
“呵呵,激怒我對你沒好處。”哪知彭季天不怒反笑,譏諷地看着君如屆,拇指往紅色按鈕又挪近了幾分。
君如屆依然沒接他的話,腳步幾不可見地往門口移動,嘴上仍舊不疾不徐:“我想你不會想知道。”
“別他媽的廢話,快說她到底說了什麽?!”彭季天又開始有點暴躁起來,眼眸猩紅一片,恨不得把面前慢吞吞的男人生吞活剝了。
“呵呵……”君如屆斜睨地嗤笑,看向彭季天的眼裏全是憐憫。“你真的想知道?”
說着,手悄悄摸上自己的右側後腰。”不想死就趕快說!”彭季天雙眼更紅了幾分,臉上帶出了幾分不正常的潮紅。
此時,君如屆忽然冷了臉色,恢複了面無表情,看着彭季天緩緩說道:”曾芸媛說,她這輩子一點也不後悔救了你。”
彭季天猩紅的眼裏閃過一絲奇異的光亮,擡頭有點不敢相信。可他剛想再問些什麽,那邊君如屆緊接着又開了口。
“但是——”說到這,他突然停了下來,臉上彌漫出一種蔑視衆生的微笑,對着前面正在高興的人一字一頓地說道,“她——更——不——後——悔——只*蘭栩!”
“你胡說!”
“嘭……嘭……”
“啊!”
“哥!”
一時間空蕩的別墅裏頓時熱鬧了起來。
“啊娜!“彭季天抱着倒在自己懷裏的女人,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不……你不能有事……”
“哥……”彭季娜才一開口,嘴角就有血流了下來。她胸前已經被血水浸染,身子不可自抑地開始抽搐起來。想要伸出手去摸摸彭季天的臉,卻怎麽也夠不到。
另一邊,君如屆手中依然握着4A手槍,面無表情地瞄準彭季天。他剛才連開了兩槍,第一槍打掉了彭季天手中的遙控器,第二槍本想射擊他的心髒,卻被忽然撲上來的彭季娜給擋了去。
就在他正要開槍的時候,被彭季娜撞擊得倒在地上的彭季天忽然轉頭,哈哈大笑地對着君如屆:“知道那丫頭是誰的女兒嗎?我告訴你!那是我跟啊媛*的結晶,蘭栩他就是個烏龜,戴了那麽久的綠帽子都不知道!哈哈……”
君如屆扣動扳機的手指一頓,對他的話真假難辨。之前說塗畫畫生母有信留下,那都是他胡謅的,為得就是拖延時間和讓彭季天失措。可現在居然冒出這樣一個說法。
不得不承認,凡是關系到塗畫畫的事,君如屆就會失了冷靜。有可能,面前這個即将被殺的人,就是他的岳父……
“哥……”彭季天近乎發狂的笑聲,讓彭季娜更加難受。她艱難地想直起身子,虛弱不堪地叫他。
“娜娜,你不會有事的。哥不會讓你有事的!啊媛也不會有事的,你長得那麽像她,你們都不會有事的……”彭季天低下頭,使勁地幫她按住不斷冒血的傷口,嘴裏喃喃地念着。
彭季娜只覺得心口越來越痛,全身力量都像是要消失一般。她其實很怕死,可真到了這一刻,卻忽然都無所謂了。腦中回蕩的,是那些最令她難忘的事情。
她努力睜着眼,看着眼睛紅得異常的彭季天,輕輕地說道:“哥。真的很感謝你,帶我離開了……孤獨。我這輩子最……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哥哥。”
“娜娜,別說了。沒事的……”彭季天竟然嗚咽起來。看着懷中人越來越虛弱,就感覺是看到曾芸媛在自己懷中慢慢死去一般,心疼得無以複加。
“哥,真的很謝謝你……“彭季娜固執地說着。随後,她忽然掙紮起來,想要直起身。
彭季天把她扶了點起,讓她靠坐在自己懷裏。
彭季娜靠在他懷裏,呼吸越來越弱。她努力地轉動脖子,目光渙散地看向門口的男人。
“浩……”虛弱的呼喚,在忽然沉寂的大廳內顯得格外響亮。
君如屆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動不響。他承認他不是好人,對于罪犯,也會耍手段會利用。對于彭季娜,他沒有抱歉。一切都是各取所需。這個彭季天一手養大的女人,死在她手裏的無辜者,又何止少數。
彭季娜對君如屆的冷漠,心冷如灰。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男人不*自己,可她仍舊飛蛾撲火般迎了上去。只為曾經擁有,哪怕只有一刻。可是,她真的擁有過他嗎?
“咳咳……”彭季娜開始咳嗽起來,嘴裏大團大團的血塊湧出。她擡起頭,用盡力氣對着門口的男人做最後的告白:
“浩,我這輩子……最……最開心的……日子,就……就是我們……結婚的……那天。雖然……被……破壞了……但我還是……很開心……我……我也不後悔……不後悔……*上了……你……”
聲音斷線。她的手終于無力地垂了下來。臉上帶着一抹滿足,像是看到了人生最美好的事情。
“不!”彭季天抱住彭季娜的屍體,瘋了一般地叫起來。
對于彭季娜最後那句話,君如屆腦中卻忽然浮現塗畫畫的臉,那顆冰冷的心房周圍,一股暖流湧現,給他帶來無盡的力量。
“機不可失!”他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同時再次舉起手槍,靜靜地瞄準彭季天。
彭季天瘋叫了幾聲,忽然放下彭季娜站了起來,指着君如屆怒吼:“姜浩!我要跟你……啊……”
他的話終于沒有說完,君如屆冷靜地扣動了扳機,不給他反撲的機會。
一槍爆頭,必死無疑。君如屆緩緩地放下手槍,對着瞪大了眼睛的彭季天緩緩地說道:“你發育得沒那麽早。”
所以不可能會是畫畫的父親。
如果他真的是。君如屆問自己會不會開槍。他想,必須。
彭季天臉上血水泛濫,眼睛凸瞪,嘴角卻在最後那刻牽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随後,慢慢向後倒去,引起一陣轟隆聲。
君如屆瞥到他最後的表情,心中頓時警覺起來。還沒來得及細想,身後忽然有聲響傳來。他立馬握緊了槍,迅捷地轉身。
可身子才轉過一半,那人已到身前,一個橫踢就把他手中的槍給踢落。君如屆就勢彎腰,兩手從撫上軍靴邊緣。
就在他彎腰的同時,頭頂傳來一道諷刺的聲音。
“哈哈,你以為就一個遙控器嗎?”來人身材高挑,聲音纖細,竟然是彭季天的軍師“曾援”。
君如屆的心頓時一沉,如果是這個瘋子,那就難辦了。這個“曾援”對彭季天異樣的感情,在彭幫并不是秘密。難保他……他迅速抽出靴筒裏的匕首,全身神經都調到了最佳狀态。
“姜浩,去死吧!”曾援敏捷地往廳內跳了幾步,像死神一般對着君如屆宣布,同時右手高高舉起。那顆紅色的按鈕,在他的手中分外鮮亮。
就在君如屆手中匕首射出的同時,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在耳畔響起。緊接着,一團熊熊大火,以別墅大廳為中心,洶湧而來……
*****
“大王!”
塗畫畫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手按住急速喘息的胸口,滿腔的驚慌。
“媳婦,怎麽了?”江舒敏幾乎是一聽到響動就奔了進來,一邊走一邊急促地問道。
“大王……大王……”塗畫畫喃喃地念着,滿頭是汗,腦中全是君如屆在火中化為灰燼的樣子。
“怎麽了這是?”江舒敏看到她的樣子更加焦急,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