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與第三章合并了,主要內容不變,後面的也是哦~ (7)
。小時候看着那一個大圈圈轉啊轉,一直覺得裏面的人真堅強,那樣都不暈。直到前不久,才忽然反應多來——原來,那個籃子是不會翻轉的,就跟纜車的車廂一樣~~~跪了,我能說我的反應,慢了二十幾年麽麽麽~~~~不過好想坐一次啊,想去游樂園~
蓋着棉被純聊天其實也是一件很有愛的事情。
此時,塗畫畫和君如屆就齊齊地仰躺在大枕頭上,蓋着同一床棉被聊天。準确地說,是塗畫畫在叽叽喳喳地講,君如屆在一本正經地聽。
塗畫畫從八歲讀小學一直講到大學畢業,大多數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塗畫畫一邊講一邊自個在那邊笑,還時不時地問身邊的人:大王,好笑吧。
君如屆會很配合回答“嗯”,然後被塗畫畫趁機捏幾把吃吃豆腐。
講着講着,塗畫畫忽然講到了小時候的游樂園。
“大王,我小時候很喜歡坐摩天輪。那天亞斤累了沒有和我一起乘,結果是一個小朋友跟我一起。我不想的,我只是看她怕怕的,想安慰她。給她講孫悟空翻筋鬥雲,一下就能飛十萬八千裏,高空一點都不怕。可是,我還沒講完,那女孩就坐到地上了,口裏還吐着白沫。我真的只是想安慰她,我不知道她有哮喘……”
塗畫畫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竟像是陷入了夢魇,說着意識模糊的胡話。
“畫畫……”君如屆轉過身把她摟在懷裏,小聲地安慰着。
“大王,我差點害死她。”塗畫畫縮在君如屆懷裏,喃喃地說着。對于那時才十歲的她來說,一個鮮活的生命,差點消失在只有她倆的空間內,無疑是一個噩夢。
而塗畫畫對那天的事,誰都沒有說過。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想對這個人說。大概是由于白天的恐怖片真的看傻了,她甚至想要講更多更多。
“不怪你。”君如屆輕輕拍着她的背,小聲哄着。
這個時候的塗畫畫脆弱地像個嬰兒,和白天的她完全是兩個樣子。這種低低的呢喃,像是一個靈魂正在逐步剝離的人留下的最後遺言。
君如屆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吓了一跳,忙把塗畫畫捂在自己懷裏,一疊聲地阻止她再說:“別說了,乖……”
塗畫畫緊貼着他的胸膛,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覺得好安心。仿佛那些籠罩在心頭沉積已久的黑雲,一下子被吹散了。
一時間,房間裏只剩下彼此輕緩的呼吸聲,安靜而美好。
隔了會,塗畫畫再次打破了這份安靜。
“大王,我爸讓我們回家一趟。”塗畫畫依舊縮在君如屆的懷裏,帶着點忐忑又帶着點期待。
君如屆聞言,身體有一短暫的僵硬,沉默着不知道怎麽回答。一時間,房內又恢複了寧靜。只不過這氣氛已經大變味了。
塗畫畫窩着不動,等着君如屆的回答。
“畫畫——”君如屆頓了頓,道,“還不是時候。”
說完,他有點緊張地等着塗畫畫的反應,可等了半天沒等到一點聲響。
良久,被子裏傳來一聲低低的“嗯”,之後再無聲響。
君如屆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就一直維持着那個姿勢抱着她。那句“對不起”哽在喉裏,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塗畫畫沒有問,還不是時候,那麽什麽時候才是時候。我的家人不見,那麽你的家人呢?更不是時候了吧?
一夜,兩人各揣着心思到天亮。
**********
第二天一大早,塗畫畫的手機就開始瘋狂地叫個不停。
朦朦胧胧地接起,徐亞斤的高分貝就穿透無線電波死命地鑽了出來:“畫畫,姐回來啦!快來機場接我!”
塗畫畫模模糊糊地聽着,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電話那頭的徐亞斤一聽就知道這丫還沒睡醒,于是立馬甩過來一個河東獅吼:“塗畫畫!”
“啊!”塗畫畫哀嚎一聲,這魔音都能穿腦了。愣了愣,才回味過來徐亞斤的意思。“亞斤,你有男人。”
“小妮子腳受傷了,要不然還用得着你嗎?”
“難怪提前回來。”
“那是,塗畫畫你要是不來接,禮物我就送小妮子了。”徐亞斤在電話裏笑得陰森森。
這丫頭太宅了,她是一有機會就把她拉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你要敢送她我就讓他每天哭!”塗畫畫非常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雄性碰,雖然那禮物還沒到她手裏,可也算她的了。
“那你就快來。記得開導航,別像上回那樣讓警察叔叔送你回來!”
說起上次,徐亞斤還是想笑。塗畫畫是個空間方位辨別超級無能,在十字大道上都能走錯方向。最後一交警實在看不過去在那個十字路口兜了十幾個來回的某人,好心把她送了回來。
“知道了。”塗畫畫一本正經地回了句,聽得對頭的徐亞斤差點翻白眼。
塗畫畫用了五分鐘洗漱完畢,一邊走一邊用手指梳着頭發。來到客廳,看到君如屆正坐在沙發上看早間新聞。由于昨晚一開始睡不着,後來好不容易睡着天都要露白了。才沒能和大王一同起床。
“大王,我要去機場接亞斤,你……”想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可忽然覺悟到,他應該不會,于是瞬間改了口,“那我去啦。”
“記得吃早飯。”君如屆站起來送她到門口,還不忘囑咐她吃早餐。
塗畫畫聽到這句,一個晚上的陰霾瞬間沒有了。她其實真的很好滿足,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能讓她樂一整天。但同時,這樣的人也敏感多疑吧,只是她們也善于隐忍,善于忽略,善于體諒。
“大王,吻別,吻別。”塗畫畫賴在門口,心情好了,死皮賴臉的德行也回來了。
君如屆笑得跟只狼似的老婆一陣無奈。讷讷地站在門內,不動也不跑。
塗畫畫見此,抓緊機會對着他的嘴唇一嘬,然後心滿意足地跑開了。君如屆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眼裏淡淡的柔光泛起。那層溫柔,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兩個小時後,塗畫畫抱着一個足有兩個她大小的塗小豬回來了。後面跟着踩着高跟鞋一身職業套裝、身姿婀娜的徐亞斤。
她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麽徐亞斤死活要讓她去接機了。想想一路上百分百的回頭率,她就想哭。這女人為什麽不用快遞,非得自己這樣抱過來。雖然她是喜歡死了這個超級進化版的塗小豬。
“塗畫畫,拜托你不要用這種防狼一樣的眼神看着我行不?我屬兔的,吃不了人!”徐亞斤看着塗畫畫平均三秒往她身上偷瞄的眼神,崩潰地喊道,“我今天非見到人不可!”
一進門,塗畫畫就拖着超大的塗小豬進了卧室,有點吃力地把它放到床上,然後出門迎接徐亞斤的尖叫:“人呢?”
徐亞斤邊問,邊在房內繼續翻找。甚至連沙發底下都趴着瞄了。塗畫畫跟着徐亞斤的視線也巡視了一圈,發現依舊是老樣子。
他帶走了所有屬于他的痕跡,這次連空氣中那屬于他的味道,都變得好淡好淡。
徐亞斤從地上爬起,坐在沙發上偷偷看塗畫畫的臉色。看了會,覺得自己的心也糾結了起來。
塗畫畫也不管徐亞斤,像個游魂似地飄遍了小公寓的每個角落,最後依然沒有找出一絲君如屆的痕跡。連牙刷牙膏毛巾,甚至是垃圾都沒有留下。
飄完後,蕩到吧臺邊,切了半個菠蘿榨了兩小杯菠蘿汁像沙發飄去。
徐亞斤握着玻璃杯咕咚就喝了個幹淨,然後搶過塗畫畫手上的小半杯,也喝了個精光。最後,把杯子往茶幾上一方,直起身雙手叉腰,瞪着塗畫畫就開起了批鬥大會。
“塗畫畫!”
“幹——幹嘛!”塗畫畫被她吼得一震一震地。她總覺得爸媽取的這個名字被人罵起來太順了點,特別是徐亞斤這丫的每次吼她,特別有氣勢。
“我說了我不吃人,你居然給我把人放跑了。你對得起我連小妮子也不顧先來看他的情誼嘛!”徐亞斤叉着腰活脫脫一個母夜叉,不過是個漂亮的母夜叉。
塗畫畫縮着頭坐在沙發上,其實她很想說,亞斤你這情誼我吃不消啊。口口聲聲說不吃人,可絕對比吃人還恐怖!
徐亞斤見她不說話,繼續叉着腰吼:“我就知道,你是嫌棄我。有了老公連朋友也不要了,我……”說着,聲音竟然開始哽咽起來。
塗畫畫眼睛瞪得都要凸出來。這聲音這話真的是從徐亞斤嘴裏出來的?偷偷看了看她的眼睛,真的紅了!
塗畫畫一下子就急了。徐亞斤上一次哽咽着要哭的樣子都不知道是哪一輩的事情。雖然她知道亞斤內心就是一小女人,可是這麽突然的轉變真是讓她措手不及。
“他有事,急事。我剛出門不久他就用座機打過來說了。我是看到你的禮物太興奮,忘……忘了……”塗畫畫半真半假地說道。
君如屆電話說要離開一段時間是真事,只是她知道徐亞斤一直想來看看,不知道怎麽拒絕也是真的。
徐亞斤聽到塗畫畫的回答,停止了哽咽,立馬轉換氣勢:“他這回知道你號碼了?”
塗畫畫無比訝異地看着徐亞斤的轉變,這丫的出去進修一趟,這演技都趕上她了。然後想起她的問題,皺着眉回道:“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知道的號碼,我又沒說。”
徐亞斤聽到,還是想翻白眼。這倆都什麽人。但是她的理智告訴自己,這一頁要趕快揭過去,不能再糾結了。要不然剛才她自毀形象就白搭了。
于是,又恢複到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朝着塗畫畫就撲了過去。一邊撲一邊叫:“塗畫畫,你丫的就是欺負我!還有,你這狗窩也終于有幹淨的一天了啊!真不容易啊!”
兩人扭在了一起,塗畫畫被咯吱地全身亂顫還不忘狗腿:“屋子是大王收拾的,幹淨吧——”
徐亞斤聽了,手上更加使勁。直到最後,兩人都筋疲力盡地癱在沙發上才罷休。
大喊大叫之後,心裏的躁郁之氣也會随之消散。塗畫畫看着喘着粗氣的徐亞斤,忽然說道:“亞斤,謝謝!”
謝謝你懂我。
徐亞斤聽到塗畫畫一本正經地道謝,也斂了笑。轉頭對着塗畫畫道:“畫畫,無論何時,我徐亞斤都在你背後。”
說完,兩人都相視一笑,一如既往的默契。
徐亞斤還有一句話沒有說:畫畫,如果可以。一輩子這樣裝傻下去有多好。倦了、累了、痛了,我替你張羅。
☆、VS與VS
又要過生日了。
大王走了有一星期了吧,又是一星期音訊全無。
塗畫畫有點惆悵,腦中亂七八糟地想着:“如果他在,會怎麽過呢?”擡眼,卻愣住了。
一百五十來坪的房間裏,天花板上,牆上,全都是粉色氣球。地上的家具上鋪滿了鮮花各種。
“這是什麽情況?”塗畫畫步子跨出又跨進,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了。可那提着垃圾袋的兔子男不是楊光是誰。
楊光見到塗畫畫,依舊是腼腆地燦爛一笑,眼裏喜悅撲閃。塗畫畫還未從對君如屆的回憶中清醒,愣愣地擠了個笑容給他。
“啊,亞亞……”誰知,楊光兩眼猛睜,“啪”地扔了垃圾,汲着拖鞋尖叫着往廚房奔去。
緊接着,塗畫畫聽到徐亞斤狂亂的嗓音:“鬼叫什麽!”
“亞亞,畫畫……畫畫對我笑了!”廚房內,楊光拉着徐亞斤的手臂,激動得結結巴巴。
外頭,塗畫畫那還未隐去的笑容一下僵掉,只差翻白眼。神經質!
徐亞斤聽了,拉着楊光走出來。來到沙發前,看着塗畫畫似笑非笑。
塗畫畫抛給她一記衛生球,看着她身後的楊光眯了眯眼睛。徐亞斤見了,立馬擋在自家男人面前,跟個老母雞似的護好。
“倒垃圾去!”徐亞斤回頭對楊光喝道。
楊光可憐兮兮地“哦”了一聲,滿臉委屈地,拖着長耳兔子拖鞋“吧嗒吧嗒”去撿剛才扔掉的垃圾袋。“又兇人家……”
徐亞斤看着楊光的背影,哪還有剛才的兇巴巴,滿眼都是寵溺。
旁邊,塗畫畫看着兩人的動作,笑得意味深長。瞅着徐亞斤轉身的當兒,輕飄飄蹦出兩字:“絕配。”
徐亞斤當場氣急,直想抓起桌上的鮮花,給她洗個花瓣澡。“看在你生日的份上,姐不跟你計較!”
塗畫畫笑得跟只狐貍一樣:“其實吧,我覺得,今年這人,似乎多了點……”
“得,姑奶奶,我錯了……”徐亞斤趕忙求饒。以往每年生日前夜,都是她們兩個相互守夜,靜靜等待新生的那一刻。今年硬插入了一個楊光,她還真怕畫畫不高興。
塗畫畫那“雄心勿近”的潔癖,發起難來,保不準會把楊光整哭成什麽樣子!
“亞斤,我覺得如果你變成一只袋鼠的話,你們出門,楊光一定是躲在袋鼠媽媽的袋子裏的。對不對?”塗畫畫的思維永遠是那麽跳躍。
徐亞斤跟不上她的思路,瞧着塗畫畫笑得賊兮兮的樣子,直覺不是好事。
好一會,才後知後覺地狂吼:“靠!塗畫畫,你才袋鼠媽媽!”
“反應真遲鈍——”塗畫畫嘆息地搖搖頭,甚是遺憾她的理解能力。
徐亞斤站在旁邊,直接氣得無言。
這時,楊光正好回來,看到徐亞斤氣呼呼的臉,立馬愁雲上臉,忽忽地飄了過來:“亞亞——”
徐亞斤聽到他揉揉的聲音,心情大好:“小妮子,你去廚房裏,給我把每個菜都摸一遍!”
“你敢!”塗畫畫猛地沖到兩人面前,兩手叉腰,眯着眼睛盯住楊光。
“亞亞——”楊光立馬成了紅眼睛大白兔,忽閃着眼睛就往徐亞斤身後躲。
徐亞斤女王範十足地拍怕他的肩膀:“不怕!現在就去!”
“嗯,亞亞,我馬上去!”楊光是唯徐亞斤是從的乖寶寶,聽到她的肯定,立馬就往廚房跑。
這回輪到塗畫畫氣得無語。“我不要吃雄性碰過的東西啦!!!”
這一回合,徐亞斤VS塗畫畫——小妮子壓倒!
二十分鐘後,塗畫畫不情不願地,被徐亞斤拉到餐桌旁。瞪着面前的美味佳肴,眼都紅了——被氣的!
徐亞斤看着塗畫畫怒氣沖沖的樣子,通身順暢,樂呵呵地招呼:“畫畫,快吃吧。這都是我特地為你做的,小妮子就摸了下盤子而已,不礙事,不礙事。”
塗畫畫聽到她憋着笑的話,深深吸進一口氣,再吐出。忽地,沖着徐亞斤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是不礙事!”
徐亞斤笑不出了。“完了,貌似惹毛了……”
旁邊楊光看到徐亞斤突然僵掉的笑臉,巴巴地湊過來:“亞亞——”
“吃飯……”徐亞斤拍拍楊光的手,眼睛卻一直盯着長桌對面狼吞虎咽的塗畫畫,心裏那股不好的預感再次襲來。
一時間,餐廳裏只剩下筷子觸碰碗筷的聲音。塗畫畫跟餓死鬼投胎一般,一個勁地往嘴裏塞。大王離開後,她一直窩在畫室裏,好久沒吃過一頓像樣的了。
吃到一半,塗畫畫忽覺今天這氣憤有點壓抑啊。本着有助于消化的精神,塗畫畫吞下一塊紅燒排骨後,毫無預兆地開口:“楊光,謝謝!”
“啪……”“叮……”筷子掉落的聲音,湯匙磕碰的聲音叮咚作響。
“咳咳……”徐亞斤半口湯含在嘴裏不上不下,當下就咽差了氣,猛地咳個不停。
旁邊,楊光連筷子掉了也不知。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忙挨過去替徐亞斤順氣。
徐亞斤好不容易順了氣,對着沒事人一樣、仍舊埋頭猛吃的塗畫畫瞪起了眼。過了半響,才結巴地冒出一句:“畫畫,你……你別吓我。你是不是受刺激過度了?我……我沒有刺激你啊!“
要塗畫畫對一個男人說謝謝,那是多麽驚恐的一件事情!
在徐亞斤的記憶裏,八歲那年,塗畫畫憑空出現。八歲之前的塗畫畫在哪裏,那時她好奇,卻換來爸爸的一記耳巴子,和塗爸塗媽紅着眼對她說的對不起。從此,她再也沒有觸碰過她八歲之前的記憶。
八歲的塗畫畫,連塗爸爸都排斥,更別說其他成年男子。只是當大家都回過神的時候,卻發現她變得非常粘塗爸。
有次,徐亞斤曾打趣她:“你那時候跟個小瘋子似的,連塗爸爸都不許靠近,就只願意帶着我玩逃跑游戲!”
那時候的塗畫畫是怎麽回答的?她好像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徐亞斤:“亞斤,你記錯了吧?”
塗畫畫不記得。她沒有八歲及八歲之前的記憶。
想到這個,又不可避免地想到那個叫君如屆的男人。徐亞斤安慰自己:他大概是另一個“塗爸爸”吧。只是她真想不出那男人哪裏有個男人的樣子,雖然沒見過,但從側面打聽到的事,沒一樣能讓人安心的。
塗畫畫丢下一個炸彈後,就不管了。自顧自地吃得開心,才不管他們說什麽。
楊光看着他家亞亞一臉愁苦的樣子,再看看塗畫畫。這是有多餓啊!楊光怕她噎着,待會亞亞又擔心,于是,很體貼地給盛了一碗湯給塗畫畫。
塗畫畫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湯碗,擡頭就看到楊光睜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眼裏有真誠的擔憂。腦中忽然閃過一雙眼睛,也是這樣大大的很迷人。
只不過兩人的眼神卻截然不同。君如屆的眼神是有點冷冷的深邃,是個十足的陽剛男人。而楊光的完全是一副小受欠欺負的柔弱。真不知徐亞斤怎麽寵出來的。
想到君如屆,塗畫畫的心裏一下酸甜苦都彌漫了出來。手先于大腦的反應,愣愣地接下湯碗,然後低着頭喝了起來。
旁邊,徐亞斤和楊光真的傻了。見鬼了!他們絕對不會認為她是終于對男人改觀了。
塗畫畫喝完湯,覺得氣氛似乎更悶了點。擡頭,看到徐亞斤正張着嘴、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她。旁邊,楊光正無比憂郁地看着徐亞斤。
“亞斤,口水。”塗畫畫看了會,盯着徐亞斤的下巴道。
當事人徐亞斤還沒反應過來,那邊楊光卻動作迅速地摸了過來。徐亞斤轉頭就一通吼:“笨蛋,怎麽就學不乖!”說是這麽說,手還是不自覺地撫上了自己幹淨的下巴。
楊光知道被塗畫畫耍了,可憐兮兮地坐回自己座位上。不過這樣的塗畫畫,才有點像塗畫畫。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犯賤?不被虐就是不舒服!
徐亞斤罵完後,丢給楊光一個同情的眼神。她也着了道了。塗畫畫這丫的,每次都是拿她來消遣楊光,然後再用楊光來唰她。
三人又默默地吃了會,塗畫畫悲劇地發現——她又吃撐了,得消消食。看了看桌上的殘羹剩炙,悄悄地俯下身,湊到徐亞斤面前。然後微微擡起自己的頭,慢慢地一點一點地靠近。
徐亞斤看到眼前陰影照來,擡頭就看到兩瓣淡粉色的嘴唇,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炸了眨眼,再次傻了。
塗畫畫,你要幹嘛?
徐亞斤還在呆愣,身子猛然被人一把拉了開去。只見楊光擋在她面前,氣呼呼地瞪着塗畫畫。因為生氣,胸膛也劇烈地起伏着。
徐亞斤看到這一幕,更傻了。小妮子中邪了?!
塗畫畫看着憤怒得滿臉通紅的楊光,滿意地笑彎了眼睛。
她知道這種表情,當自己心愛的東西被別人拿走的時候就是這樣。只不過,她剛還沒親到不是嗎?
徐亞斤回過神的時候,只看到塗畫畫張着一雙笑彎的眼睛,正赤果果地,把楊光從頭到尾再從尾到頭地打量着。那眼神,跟一頭冒着光盯着獵物的餓狼相差無幾。
徐亞斤暴躁了。“豁”地把楊光拉到自己身後,阻斷了塗畫畫的視覺煎炸。
楊光被拉到徐亞斤身後,瞬間又變成了小白兔樣。似乎剛才那個挺身而出、捍衛自己主權的男人,壓根沒存在過。
塗畫畫笑得更歡,撅着嘴吹了一個異常響亮的口哨。
“塗畫畫!”徐亞斤這顆炸彈,終于被點着了。拉開椅子就往塗畫畫那邊撲。
塗畫畫見此,快速往沙發跑。中途,眼睛一直盯着已經開始收拾碗筷的楊光,皺眉嘆息:“哎——”
徐亞斤的毛還沒順,瞬間又炸了起來:“塗畫畫,你幹嘛?”
塗畫畫轉頭,涼涼地剮了她一眼,繼續盯着楊光。眉頭深鎖,能擠死一排蒼蠅。
徐亞斤心裏一頓發涼,正待跑到塗畫畫身邊來個近身壓制。塗畫畫卻猶猶豫豫地開口了:“我一直好糾結啊……”
“你糾結什麽?”徐亞斤跑到塗畫畫身邊,問道。
“哎,總算弄明白了。原來你們倆是相互客串角色平分來着……”塗畫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
徐亞斤果然上鈎:“什麽客串平分?”
塗畫畫詭異一笑,沖着客廳高喊:“楊光,你演過幾回項羽啊!”說完,豎起耳朵仔細地聽着。
“咣當——”果然,餐桌那邊一碗落地的破碎聲嘩嘩地傳了過來。
“塗畫畫!”徐亞斤臉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直接掐了這丫的。
“哎呦,我是真的好奇嘛!誰叫你一直不說的!”塗畫畫癟着嘴裝起了無辜。
徐亞斤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果然,塗畫畫要知道的事,無論過多久都會想辦法知道。真是可憐了她家男人了。本來就害羞,被塗畫畫這麽一鬧,真不知道那小白兔要多久,才能在床上恢複難得的一次狼性。
想起楊光充當項羽時那股味道,徐亞斤光想想就覺得熱血。每次都是她這只老虎吃柔弱的小白兔,怎麽着也得讓小白兔當家做主幾回才有意思吧。
塗畫畫看着好友臉頰冒着粉暈,思緒不知道飛到哪裏的樣子,好心地提醒道:“你再不去,你家小白兔又得哭了。”
徐亞斤聽了,又瞪了她一眼,噔噔噔跑了。
這一回合,塗畫畫VS楊光——徐亞斤撲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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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8……3、2、1”“畫畫,生日快樂!”
徐亞斤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個蛋糕。巴掌大小,顏色精致的奶油上,插着一根晃動着弱小火苗的蠟燭。
塗畫畫笑眯眯地看着兩人,接過蛋糕放在茶幾上,聽徐亞斤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徐亞斤的嗓音和她本人很不符,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魔鬼的身材,天使的嗓子。那細細軟軟的音符,仿佛能滲入人的每一個毛孔裏。
歌唱罷,徐亞斤忽然對着蛋糕說“我要許願了哦!”
楊光聽得有點奇怪,怎麽是他家亞亞來許願,正想出聲提醒一下,發現徐亞斤已經閉上了眼睛,安靜地跪在蛋糕前許起願來。咽下話頭,選擇了沉默。反正只要他家亞亞喜歡,做什麽都無所謂。
徐亞斤閉着眼許完後,沖着塗畫畫甜甜一笑。塗畫畫只覺毛骨悚然——她還是習慣她兇巴巴的母夜叉形象。
但旁邊的楊光卻看得直了眼。他從未發現,他的亞亞居然也能這麽溫柔。瞬間臉紅紅,滿眼桃心。
“畫畫,以後少虐我們家小妮子!”徐亞斤吹滅蠟燭,對塗畫畫說道。楊光聽到這一句,眼裏的粉色就差飛出來以示愛意。
“重色輕友!”塗畫畫很想鄙視,但看着今天生日的份上,暫時不跟她計較。
她和徐亞斤的生日,願是對方許的,蠟燭是對方吹的,小蛋糕也是對方吃的。而壽星本人,只要端坐在那邊默默注視就可以了。要是覺得不過瘾,那麽下次輪到對方生日的時候可以使勁地占回來。
吹完蠟燭,畫畫一刻不停地告辭:“亞斤,那我先走啦。”
“慢點開車。”徐亞斤知道攔不住,只好拎着楊光到樓下目送。
連一年難得開一次的小甲蟲都牽來了,她還留得住嗎?
塗畫畫是路癡,有導航也辨不清方向的那種。平常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出了門能坐公交車就公交車,沒公交車就搭順風車,沒順風車——那就只得11路喽。真不知道當初駕照是怎麽考出來的。
徐亞斤望着黃色的甲蟲漸漸消失,喃喃地問道:“這麽急着趕回去,他真的會回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霸王別姬】~啊癡:大王是演項羽好呢還是虞姬好呢?大王:啊癡你個啊木楞!本大王當然是項羽!啊癡:這不是你說了算……是吧,畫畫?畫畫:我嚼着吧……看大王鑽被子那模樣,虞……【君如屆一記眼刀唰唰飛來】啊嗚……我被嫌棄了~~~~(>_<)~~~~ 大王:你們能忘記被子嘛!!!!!啊癡:【糾結啊】到底演哪個呢。。。。。
☆、半夜禮物
路口依然是空蕩蕩的。因為夜深,更加空曠蕭條。
塗畫畫揉揉蹲麻的雙腿,打開小甲蟲的車門。淩晨一點了,今天這30分鐘,似乎比以往要慢很多。
拿起置物箱裏的手機,塗畫畫按了又按,結果仍是黑暗一片。“糟了,沒電了。亞斤肯定急瘋了!”
“轟”地啓動引擎,塗畫畫總算歸心似箭了。一到車庫,熄火按了自動鎖就往電梯跑。半夜的地下室涼飕飕的,塗畫畫覺得自己的心裏也涼飕飕的。一到家門口,就急急忙忙地掏鑰匙,先報平安要緊!
哪知,門剛開,一陣風穿堂而來。塗畫畫抖着身上的雞皮疙瘩,莫名緊張起來。“哪來的風?出門時明明把窗戶都關緊了的。”
塗畫畫有點忐忑地踏進門,還沒來得及放下鑰匙,身體就被人忽然從後面一把按住,一個轉身,瞬間被抵在了牆上。同時,那扇門“啪嗒”一聲,已經被合上。
條件反射地去推壓在身上的人,可她才剛提起手,就被對方一把抓住提到了頭頂。她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嘴,可惜慢了一步。還沒叫出聲就被對方給堵住了。而且還是用嘴來堵的。
唇齒間傳來熟悉的味道,塗畫畫緊繃的神經瞬間松了下來。
果然是他,大王回來了。
也只有他,會如此熟悉自己的反應。知道第一時間應該制止她的雙手,而不是她的尖叫。他知道她慢半拍的反應。
君如屆知道塗畫畫認出了自己,遂松開了她的手,轉而捧着她的頭,熱烈地擁吻起來。
今晚的君如屆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沒有了以往的冷淡,反而像個燒熱的火球一樣。塗畫畫仰着頭承接着他的親吻,慢慢地被他的情緒感染,環起雙手也越來越激烈起來。
思念在兩人的唇齒間彌漫,沖擊着他們的理智防線。
這一個星期,塗畫畫一靜下來就會不由自主地去想他。“君如屆”三字,就像是一種名叫“依賴”的毒,迷迷茫茫中滲入了她的五髒六腑。還未發覺,卻已毒發。
這一個星期,君如屆一靜下來也會不由自主地去想她。“塗畫畫”三字,就像是一種名叫“習慣”的毒,在不知不覺中侵入了他的每一寸思想。稍一動念,就會撓心。
他甚至失去理智不管不顧地趕回來,只因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雖然沒有提過生日,但君如屆知道,塗畫畫是一個在認真過生活的女子。她的生活可以簡單到無法再簡單,卻不能省去某些細節。他甚至可以猜到,塗畫畫對于自己今天的缺席,一定會很失望。
而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她的情緒竟那麽在意起來。
可是,當他趕到家的時候,迎接他的卻是一室漆黑。他從七點一直等到十二點,可連塗畫畫的半根頭發都沒等到。十二點半後,家裏的座機開始瘋狂地叫。
他想接,卻不能。他不能暴露在這裏的一切痕跡。除了第一次有點例外,其後他進出這裏都做了隐蔽,連叫外賣都沒讓對方見過他真正的樣子。他小心翼翼地守着那個安全地帶,卻什麽都不能說。
看着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心就越來越焦慮。他忽然很怕塗畫畫就那樣子不回來了,只留下這座空房。想着每次自己離去,塗畫畫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恐慌。
自責,不安,思念都随着那輕輕的開門聲化作了火熱的沖動,君如屆第一次失控了。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按着塗畫畫,急切地渴望着她的溫柔。
“畫畫……”吻了會,君如屆停了下來,頭埋在塗畫畫脖子彎彎裏喘着粗氣。
“大王……”塗畫畫似還陷在剛才那個深吻裏無法自拔,聽到君如屆叫自己,迷迷蒙蒙地叫了他一聲。
那貓叫似的呢喃,撓得君如屆心裏那存了一個星期的癢,全部都爆發了出來。他猛地俯下頭再次吻了上去。塗畫畫本就有點意猶未盡,順着圈住他的頭,急急地回應起來。
君如屆的唇漸漸往塗畫畫的脖子滑去,濕濕的吻,所到之處都留下一片水潤,引得塗畫畫一陣陣的戰栗。
塗畫畫只覺得胸前一涼,緊接着一陣酥麻傳遍全身。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但此時光憑想象都可以知道是怎樣一副畫面。
君如屆像個餓極的嬰兒一樣,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