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與第三章合并了,主要內容不變,後面的也是哦~ (3)
“大王,你要不要喝橙汁?”某女嘴裏還在問着,手已經開始拿起水果盤裏的橙子開始切塊。“每次都是這樣。”君如屆無奈地挑挑眉,看着她擺弄榨汁機。“畫畫。”橙汁喝完,君如屆忽然開口道。“嗯?”塗畫畫轉頭。大王的語氣有點不對哎。“我要離開一段時間。”猶豫了下,君如屆還是選擇速戰速決。塗畫畫愣了一下,随即回道:“哦。”只是語氣明顯比剛才低了一點。“有事。”君如屆看着塗畫畫,欲言又止,最後只講了一句有事。“我就知道你給我卡準沒好事!”塗畫畫忽然直起臉,沖着君如屆氣呼呼地埋怨。“是這個原因麽?”君如屆眸光微閃,腦中迅速判斷着她剛才忽然低落的原因。面上卻未表現一分,只給塗畫畫瞧了一個沉默的側臉。“我不要錢……”塗畫畫盯着君如屆的側臉,在心裏默默地說道。
☆、何時歸期(二)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大王離開,把原先的一段話擴寫了一下。可以說是全新的章節,主要是為了給人物心理一個鋪墊。其實,大意還是那個意思,捂臉】
夕陽餘輝,灑下一層光暈。金燦燦地晃得人睜不開眼。
塗畫畫眯着眼,仔細盯着前頭隔了一段距離的人。
“一步,兩步……十步,二十步……一米,兩米……十米……二十米……”塗畫畫亦步亦趨,估計着他們之間的距離。
“他會回頭,他不會回頭,他會回頭……”手無意識地揪着懷中塗小豬的耳朵,塗畫畫在心裏一遍遍猜測。
只是,前頭那個男人步履平穩,沒有一絲一毫停伫或轉身的樣子。
四月,白天已漸漸長起來。五點天還早,可小區裏已有好些人吃了晚飯,開始遛彎。塗畫畫好歹在這裏住了一年多,進進出出總會有幾個臉熟的。
“畫畫,一個人散步啊?”這不,同一公寓二樓的一位大媽,看到塗畫畫,立馬圍了過來。
大媽是這片小區樓裏的婦女主任,和衆多上了年紀、熱心地讓人無法招架的姑婆一樣,一見到塗畫畫就愛心泛濫。她知道塗畫畫單身,瞧着她乖乖巧巧卻獨來獨往的樣子,不覺憐惜,總想給介紹介紹。
塗畫畫偷偷看了一眼前方二十米開外,腳步不停的背影,暗自低下了頭。“我有男人——”她好想這麽說,可是腦中忽然想起先前大王的話,只得把話咽了下去。
“別送。”站在門口,君如屆看着興沖沖抱來塗小豬的塗畫畫,沒甚情緒地囑咐。
塗畫畫那好不容易藏起的失落,被他一句話給整個撩撥了出來。她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想着自己當時的臉色一定不好。
只是,當看着大王拎着垃圾袋和行李,頭也不回地走開,她的腳卻開始不聽使喚。好在,君如屆并沒有讓她回去。
但她只能遠遠地跟着。君如屆那句“別送”,暗藏了太多意思。塗畫畫再遲鈍,也明白他不願。
抽回思緒,擡頭發現君如屆已經走遠。塗畫畫顧不得旁邊一臉熱情的大媽,匆匆說了句“大媽再見……”就追了上去。
婦女主任看着塗畫畫跑遠的背影,不住感嘆:“這丫頭還是這麽害羞,要怎麽嫁人哦……”
塗畫畫追了沒幾步,就停了下來。小區門外沒幾十米,就是公交站牌。她剛才本就已經快到大門口,這回才邁幾步就看到,遠處夕陽的金光裏,一個男人身姿挺拔、熠熠生輝。
依舊保持着二十幾米的樣子,塗畫畫頭點得更低了些,下巴直接抵在了塗小豬的腦袋上。前面公交站牌處,等了五六個人,也全是陌路。
“不說話,應該沒關系吧?”塗畫畫偷偷地問自己,還沒得出答案,腳先于大腦邁了出去。慢慢靠近,懷裏的塗小豬被她圈得更緊了些。
君如屆餘光掃到塗畫畫的剪影,眼神忽黯,手也不自覺握緊。這女人——好想把她捉回去,狠狠地教訓!
這幅小可憐模樣,真是——君如屆面上依舊淡如冰,內心早就開始翻滾沸騰。按耐住那股莫名的沖動,老神在在地目視前方。
塗畫畫挨近,偷偷打量了下君如屆的神色。“沒反應?很好。”
再次慢慢挪近了點,直到挨着君如屆,才一派若無其事地停住,也學着目視前方,臉上表情放空再放空。
君如屆眼角瞄到塗畫畫的小動作,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連他自己都不知,心底那蔓延的東西,原來竟是歡喜。
塗畫畫覺得此刻,這方天地只剩下了他們兩個。周圍那些陌路人,全都變成了空氣。只有她和她家大王,安靜而美好的相依着。雖然沒有身體的接觸,但是她卻覺得很滿足。這樣淡淡相守,也有一種別樣的味道。這麽想着,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起來。
君如屆告訴自己不要一直看她,可眼角餘光總是控制不住往左邊溜。拳頭依然握着,只是在瞥見塗畫畫臉上忽然綻放的笑容時,霎地松了開來。連帶着那顆一個傍晚沒找到重心的心髒,也有了着落。
離別只是時間問題,再自欺欺人,車子總是會到來,載着良人離開。
塗畫畫看着悠哉停下的18路公交,忽然紅了眼眶。這裏,只有這一路公交通往外界。以前她是那麽的期盼看到它,現在無疑是怨恨的。
乘客有的上,有的下,聚了又散。站臺一下子空了許多。君如屆走在最末,步伐依舊沉穩。只是誰也看不到,那寬大褲子裏面的雙腿,微微僵硬。
塗畫畫就這麽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地看着君如屆一步步踏上公交,看着他一步步往裏走去,看着他找到空位卻不坐。
“車輛起步,請注意安全。”公交車裏,清亮的女聲公式化響起。
君如屆感覺到車身一震,緊接着輕微慣性帶着他往前一頓。他用雙腳死死地定住,雙手卻依舊緊握,不願動一分。不知道是在跟公交車較勁,還是在跟自己較勁。
她還沒走,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這邊。君如屆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盯穿了,木木地疼。
“居然心軟?君如屆!”君如屆指節都握得開始泛白,暗恨自己的情緒來得不是時候。他還有很多事要做,非走不可。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他動搖!
心裏是這麽告誡着自己,可是一接觸到塗畫畫的目光,君如屆所有的堅持,卻轟然間倒塌。腦子裏只反反複複回放着,她已然泛紅的眼眶,還有那眼底一抹連他都看不透的情緒。
人越來越小,最後,塗畫畫在君如屆眼裏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君如屆卻仍舊動也不動地站着,像個被施了巫咒的木偶人一樣。
“帥哥,你不坐嗎?”忽然,一個俏皮的女生打破了咒語。
君如屆一個晃神,循聲望去,看到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女人正沖着自己笑。君大王的臉瞬間冷了下來,剎那凍僵了方圓五米內所有生物。那出聲的女人首當其沖,一下子就吓得白了臉。
敢打擾他跟老婆“深情告別”,找死!
按耐住心裏忽然湧起的殺意,君如屆暗惱:真是痞子當久了,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最後,只恨恨地剮了那個女人一眼,自顧自地找了個空位坐下,一點也不想搭理這個聒噪的女人。
畫畫也聒噪,愛粘人。但他就是不反感。想起剛才那小女人亦步亦趨、滿臉委屈又故作鎮定的樣子,君如屆不自覺笑出了聲:“真是個傻瓜……”
另一邊,塗畫畫搖搖地望着公交車消失的方向,眼裏已看不出情緒。先前的那份失落和委屈,也被很好的隐去。
“他走了……”塗畫畫對着空氣慢悠悠地說道,抓起懷中的塗小豬,低頭往它鼻尖一點。變了調的撒嬌從塗小豬肚子裏突兀地響起:“大王大王要回家……大王大王要回家……”
只是空蕩蕩的馬路上,沒人回答她。木然地往回走,塗畫畫的思緒慢慢飛了起來。
第一次相見,那人也是頂着這樣一層金光。只是那天是朝陽,今天的卻是夕陽。日出與黃昏,塗畫畫不願去細想。
“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塗畫畫喃喃地念着。這句佛語,是她接受君如屆的全部勇氣。
“呵,我們算哪門子有情人啊。快樂事,這段日子快樂嗎?快樂的吧……”恍然想起,自己跟大王相處的這段日子,臉上一直都是在笑着的。雖然有時候笑得很累,臉很酸,但同樣沒有傷心不是嗎?那偶爾蹦出來的幸福感,自己真的可以擁有嗎?
“既然快樂,那塗畫畫你還糾結什麽!”塗畫畫在心裏哀嚎一聲,甩掉因為大王離開而帶來的負面情緒,大步往家裏走去。
推開門,一股微風吹來,飄散一室的茉莉清香。這是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大王臨走時打掃完房子噴的。淡淡雅雅的味道,讓人瞬間安神。
房子空蕩蕩的,是不是整理得太幹淨的緣故?
塗畫畫拎着塗小豬,在房子裏轉了一圈。發現君如屆把自己的衣服帶走了。她找遍了房子上下左右,沒有找到一絲屬于他的痕跡。只有那空氣中散發着的淡淡的味道裏,有一絲屬于他的氣息。
“似乎沒有問歸期呢。”塗畫畫站在玻璃陽臺上,看着前方漸漸升起的萬家燈火。落寞、失望、自嘲……各種情緒一閃而過,最後慢慢歸隐為一片淡然。
大王背上的秋千、不言不語的按摩、暖融融的姜糖茶,還有離去時欲言又止的隐忍……過去的一切,在腦中不自覺倒帶,塗畫畫想喊停都不能。只能由着它們一一在腦海中閃現。
到最後,竟發現,所有關于君如屆的一切,她只記得了那些細微的感動。
“真懶……”自嘲地笑笑,塗畫畫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罷了,緣、劫,都已經開始,問了又如何,還不是照樣得過。”
忽地,像是下了重大決心一般,塗畫畫忽然握緊拳頭,對着萬家燈火暗暗宣誓:
“一次,兩次,三次。君如屆,我最多容你三次。三次過後,還是這樣,那就是我塗畫畫說了算!”
☆、癫成瘋子
“亞斤,喂養我吧——”商廈電梯裏,塗畫畫拉着徐亞斤的胳膊,可憐兮兮地撒嬌。
原本就安靜的密閉空間裏,空氣凝滞,其他人開始用眼梢瞄着兩人。八卦無處不在。
“去我家喂,還是你家?”徐亞斤問得一本正經,全然不顧他人眼神。
“你家吧……”不知道為什麽,塗畫畫就是不想呆在那個空蕩蕩的家裏。
收拾得太幹淨了,果然不習慣!
高出塗畫畫半個頭的徐亞斤,低頭瞄了瞄。看到好友低垂的眉眼,心裏了然。那個沒有電話、沒有消息、整個玩失蹤的男人,叫君如屆是吧!
“我家是小妮子做飯。”徐亞斤緩緩地開口,眼裏一片狡黠。
塗畫畫一聽這話,小臉就皺到了一起。這時電梯正好打開,便挂在徐亞斤手臂上抗議:“我不要他喂!”
她從來不吃塗爸之外,其他雄性生物做的東西。當然,現在得加上冠了“君如屆”三字的食物。這個怪癖怎麽養成的,連她自己也不甚清楚。
“不讓他做飯他會哭的。”徐亞斤拖着挂在手臂上的塗畫畫,無比為難地回答。
塗畫畫看着徐亞斤要笑不笑的臉,嘀咕:“重色輕友!”
說完,就放開她的手臂,噔噔噔跑了。
徐亞斤看着塗畫畫氣呼呼的背影,心情大好。她是治不了塗畫畫,但是她家小妮子,每次總能讓塗畫畫無限挫敗!
為啥呢?因為小妮子是男人!塗畫畫對男人過敏。
“君如屆,你真的會是那個意外嗎?”想起昨天宅女塗畫畫的突然相邀,徐亞斤覺得這個世界真是玄幻了。她們倆上次一起逛街,是多少光年前的事了啊!
塗畫畫從廁所出來,擡頭不經意間,猛地被四個金燦燦的大字給吸引了全部注意:“急速癫狂”!腦中一閃而過一陣刺激新鮮感,塗畫畫整個都興奮了。
徐亞斤踩着細高跟,找到她的時候,看到她正盯着海報發呆。擡頭,海報上金燦燦的“急速癫狂”四字,瞬間刺得她風中淩亂了。
恍惚中,聽到似乎有人在說:“走了。”塗畫畫回過神,發現自己已被徐亞斤拽了胳膊往回拖。
“亞斤,我要玩這個!”塗畫畫立馬轉頭對着徐亞斤,滿眼星星。甚至還誇張地吞了吞口水,那畫上的鋼絲鳥籠就是她今天的午餐。
徐亞斤無助哀嚎:“尼瑪,為什麽頂樓的游戲海報,要貼在四樓的廁所牆上!!!”
“畫畫,可不可以打個商量?”徐亞斤僵笑着,拽着塗畫畫手臂的手改為輕拉,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亞斤,你是不是不愛跟我玩?”塗畫畫聞言,臉立馬垮了下來,癟着嘴可憐兮兮地問。
“怎麽——會!”徐亞斤直接抽搐了。她怎麽敢不跟她玩!
塗畫畫看到徐亞斤忽變的臉色,腦中忽然閃過一張異樣蒼白的臉。那年的摩天輪裏,那個口吐白沫的陌生女孩……
“亞斤——”塗畫畫猛地抓住徐亞斤的手,眼裏恐懼滿布。
徐亞斤急了:“畫畫你別亂想!我一定陪你一起!”
那年塗畫畫的緘口不言,一直是塗徐兩家人的心病。差點抑郁的恐慌,經歷一次就夠了。徐亞斤是不敢再放塗畫畫獨自面對陌生玩伴。
見塗畫畫仍沉浸在回憶中,徐亞斤趕快調整好思緒,上前一把摟住她:“我尊貴的塗瘋子,走吧,今天不瘋不許回家!”
塗畫畫被徐亞斤又摟又推地,心中那股沉悶,早散得一幹二淨。一到七樓,就拉着徐亞斤朝中間走去。一邊走一邊介紹:“亞斤,這個蹦床我以前在游樂園玩過一次,可好玩了。沒想到這裏也會有,真是太好了。”
塗畫畫轉頭,正好看到徐亞斤戚戚然的臉,忽然想起什麽,“啊,亞斤,游樂園那次你也在的,我都忘記了。”
徐亞斤欲哭無淚:“我當然記得這蹦床,就是化成灰都認識!”那次,就是在另一個鳥籠裏,她光着腳丫、套着一字裙,被癫地像個瘋子一樣!一字裙啊!
塗畫畫這個變态,自己玩不夠,還得非拉着她一起。拉她一起也算了,還非得玩到爬出來才算。看着自己腳上的十寸高跟,徐亞斤哀嘆:命苦啊!
看着眼前圍着一圈鋼絲網、裏面一個個人影像青蛙般亂串的蹦床,徐亞斤自我安慰:“好在,今天穿的是牛仔褲!”
“亞斤,不瘋不許回家哦!”塗畫畫早已雨過天晴,“亞斤,你真好!我待會一定會保護你的!”
“別!千萬別!你自己玩,不用管我!”徐亞斤立馬拒絕,“我可不想被家裏追殺!”
“哎呦,你還記着那!CS那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誰叫那群雄性忽然腦殘地只圍着我打。我不想你受傷才跟他們死磕的好吧……”塗畫畫說得委屈至極。
想起那次真人CS,她其實也好郁悶。她不過是怕徐亞斤被子彈打痛,因此很勇敢地吸引了敵方火力。怎知後來會成為全部人的攻擊目标。哎,技術太好也是罪啊!
要不是那些讨厭的人一直追着不放,她也不會玩過頭高燒兩天,害得亞斤被她爸媽狠訓。
“亞斤,那你自己當心點哦。”看到徐亞斤敬謝不敏的樣子,塗畫畫也不勉強,囑咐一聲就脫了鞋跨進了鋼絲籠。
摩天輪事件後,塗畫畫再也沒有單獨跟陌生人玩過。徐亞斤拳頭握了緊緊了松,最後還是認命地嘆了口氣,退下高跟鞋,赴死般爬進了蹦床。
只是才一踏入鋼絲床,就忍不住一個踉跄。這裏,真不是一般的動蕩啊!
“亞斤——”塗畫畫還未走遠,竄過來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然後一本正經地傳授要理,“你待會要是倒下了,就順着力道彈起來,然後調整角度讓腳着地就行啦。記住不要和蹦床彈出的力對着來,順着就沒事的。”
“我盡量。”徐亞斤對于在極度颠簸的狀況下維持平衡,一點信心也沒有。只希望被癫地不要太難看就行。
“你去玩吧,我自己找地方窩會。”徐亞斤瞄了瞄籠子邊緣,決定還是當只蜘蛛算了。反正她只要跟塗畫畫呆在同一空間內,那女人就不會害怕了。
“亞斤,那你自己當心點啊,我沖啦!”塗畫畫看到好友一臉懼怕,也不勉強,擡起腳丫子就向裏面沖去。
徐亞斤緊緊貼着鋼絲網,果真當起了蜘蛛。看着場地中央的塗畫畫一下一下飛起來,在空中做着各種各樣的動作,漸漸地也忘了恐懼。
只是四五分鐘後,徐亞斤就想死了。
她不是手抓着鋼絲網站在旁邊的嗎?為什麽此刻她會躺在軟軟的蹦床上做着垂直運動!隐約記得剛才來了兩個帥哥,然後齊齊對着自己笑,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她只記得那兩個帥哥從塗畫畫身邊蹦過,塗畫畫哈哈笑着把手往她這邊指了指——
塗畫畫,你丫@#¥%!
徐亞斤在不斷颠簸的蹦床上使勁問候塗畫畫全家,她想站起來,可奈何身體不停使喚。什麽叫找準角度,根本是360°都是死角。除了由着腳丫子在空中抖動,感受着涼涼的風,她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亞斤——”塗畫畫在半空中一個漂亮的前空翻後,穩穩地蹦到徐亞斤身邊,一把抓住正要往上彈的她。
“呼——畫畫——我頭暈——”徐亞斤終于可以直立進化成人了,趕忙向塗畫畫倒苦水。
“看吧,這就是平時缺少運動的表現。來,抓着我的手,身體放松,順着力彈起來就行。”塗畫畫看着徐亞斤皺着的臉,忍着笑似模似樣地教育。
徐亞斤差點翻白眼,她再怎麽缺乏運動好歹也是每天都出門的,哪像這個一本正經的家夥,宅起來能在家裏窩幾個月!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塗畫畫抓着雙手,與她面對面地蹦到了高空。
“啊——”徐亞斤看着四周急速飛逝的物體,死命地尖叫!
誰來告訴她,這速度為什麽突然變得那麽快了!
感受着涼風唰唰刮過臉龐,徐亞斤頂着雜亂無章的頭發,悲劇地想:我還不如躺着被颠簸呢!
“啊!亞斤!我好開心!”在一次比一次高的蹦躍中,塗畫畫忽然扯着嗓子沖着她大喊起來。先前塗畫畫只是咧着嘴笑,這回忽然大喊大叫,讓徐亞斤感覺簡直是世界末日來臨。
徐亞斤的世界一片黑暗。她緊緊閉着眼睛,腳才剛着地就又被迅速彈起,而且越彈越高。對面,緊緊抓着她雙手的小女人,還在不斷瘋叫!
塗畫畫,你每次心裏有事就會選一種變态的運動,邊玩邊喊開心!
“算了,還是我自己說的不瘋不許回家呢!”徐亞斤已經完全記不起臉面問題,也扯開了嗓子跟着塗畫畫一起瘋喊。
“塗畫畫,你個瘋子!”徐亞斤被塗畫畫抓着胳膊彈到半空中時喊道。
“楊光是瘋子!”塗畫畫飛速反擊。
徐亞斤臉由白轉紅——氣的!居然敢說她家小妮子!
“君如屆是王八蛋!”徐亞斤使勁地吼,覺得前陣子那憋着的氣順了。
這回,塗畫畫臉也紅了——也是被氣的!
五秒鐘後……
“啊,塗畫畫你個王八蛋!”徐亞斤感受着瞬間失去重心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條抛物線,毫不雅觀地砸在蹦床上,立馬又被反彈力猛地彈出五六米高,心都要被癫碎了!
塗畫畫,你丫的太狠了!
塗畫畫輕飄飄地落到徐亞斤身邊,很快調整力度和她保持一個彈性頻率,飛速出手,穩穩地抓住徐亞斤的胳膊,讓她再次進化成了能直立的人。
“亞斤,好玩吧?”塗畫畫笑得特真誠,似乎剛才那個在半空中忽然放手的人,壓根不是她。
徐亞斤瞬間沒了情緒。她不說了,真的什麽都不說了!再這麽來一次,她今天就要交代在這鳥籠裏了。
“好玩!”徐亞斤艱難地從喉嚨底摳出兩字。
“哈哈,我可是控制好力度,找準了位置的!”塗畫畫解釋,要不然剛才那樣下去還不被人踩死?
“我——我感謝你全家!”徐亞斤氣喘籲籲,真想一頭昏死算了。誰能告訴她,塗畫畫這瘋子什麽時候才會累!
都蹦了近一個小時了,還這麽生龍活虎!
當徐亞斤和塗畫畫,變成兩只軟腳蝦,從鳥籠裏爬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呼呼的空調冷氣中,群衆們看到兩個頂着滿頭鳥窩,手抖,腳也抖的女人,互相攙扶着來到旁邊的休息區,四仰八叉地癱在旁邊的休息椅上急速地喘氣。
圍觀者中不乏男性荷爾蒙分泌過剩,渴望上去照顧一番以顯自己男子氣概的男士。只不過,想起那身材嬌小的女人利落強悍的動作,,很多人都望而卻步。
但這不代表所有人。總歸還是有不怕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的兩章合并了一下~怕太羅嗦了~
☆、千年王八
作者有話要說:插入了大王的部分~
“哎,小妹妹,技術不錯啊!”兩人躺了沒一會,一個二十四五歲的男人拎着兩瓶水,沖着塗畫畫抛媚眼。
塗畫畫靠在椅子上的身體一僵,猛地擡起頭。這聲音——
眼裏的喜悅還沒來得及彙聚,就散了個幹淨。塗畫畫臉色陰郁地盯着面前一臉笑容的男人,吱吱冒火。
男人被塗畫畫的“火熱”的眼神盯得莫名其妙,在這之前他應該沒得罪過她吧?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然後擡擡自己的手,露出兩瓶明晃晃的礦泉水。“渴了吧?”
塗畫畫眼裏仍舊冒着火,聽到他的話,才發覺自己喉嚨幹澀一片,都開始發疼了。不客氣地接過他遞過來的水,一言不發地把另一瓶扔給徐亞斤。
徐亞斤被動地接住塗畫畫扔過來的水,很想看看是一多老的男人,在對着一29歲的女人認妹子。奈何她現在全身都在抖,自然沒那個力氣。同時看着手中的礦泉水瓶,欲哭無力。
她沒力氣擰蓋子!
旁邊,塗畫畫自接水後,就專心地對付手上的瓶子。可是擰了半天,除了手抖還是手抖,瓶蓋子原封不動。
完了,又玩過頭了。
她瞄瞄手中的瓶子,求救地看向徐亞斤。可希望馬上幻滅,徐亞斤那丫情況比她還糟糕。起碼她還能坐着,那丫徹底地趴了。
“我來吧。”男人看到塗畫畫的囧樣,忍着笑拿過她的瓶子,利落地擰掉蓋子還給她,順便把徐亞斤的瓶子也給開了。
塗畫畫面無表情地看了看眼前的水,拿過就喝。水是生命之源,再不喝真就脫水了。天知道她剛才出了多少汗。
“小妹妹,你叫什麽,交個朋友吧。我叫徐克。”
沉默地喝水……
“看你這樣,走不動了吧?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繼續沉默地喝水……
“別害羞嘛,我是好人!”某男看着這個前後态度嚴重不一的女人,雙眼開始放光。那是一個犯賤的男人對女人感興趣時才會有的光芒。
繼續沉默地喝水……
然後,水喝完了。
塗畫畫覺得這人忒小氣,送個礦泉水,也挑小瓶的送。轉眼瞄瞄徐亞斤,她的還剩一半,于是一把奪過來就往嘴裏送。
“哈哈,我這還有,你別搶大姐的!”某男不知從哪裏又拿出一瓶,可惜塗畫畫壓根沒鳥他。
徐亞斤看到塗畫畫那如狼似渴的樣子,連氣都懶得嘆。但是,大姐?她的火一下子冒了出來!這老男人居然叫自己大姐?這絕對是赤果果的歧視!
好在恢複了點力氣,徐亞斤終于能擡頭看看,那叽叽喳喳叫不停的老男人到底有多欠揍。
只是,她那原本噴火的眼睛在看到對方後“咻”地就熄火了——帥哥啊!
劍眉星目的,古銅膚色,和楊光的那種嫩白不同,這個男人充滿了陽光。徐亞斤喜歡看帥哥,要不然剛才那兩美男朝她笑,她也不會七葷八素地跟着人走了。
可這回就算是帥哥也不能饒!一二十四五歲的小夥子,怎麽着也是經歷過社會百态了,怎麽眼力勁還這麽差!眼力勁差就算了,憑什麽裝了一副三十歲老男人的低沉嗓音,聽着那麽有磁性!
相較之下,徐亞斤還是更喜歡楊光那白白嫩嫩的模樣,這男人太黑了!
如果徐克知道自己那引以為傲的健康膚色,被眼前這“大姐”判定為太黑,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男人,也是很注重自己的皮膚的!
徐亞斤杏目圓瞪。這全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塗畫畫雖然看着是很年輕,特別是玩瘋的時候,完全像個二十出頭的鄰家小妹。可她徐亞斤也不顯老啊,同樣是29歲怎麽她就成大姐了!
徐亞斤深呼吸再深呼吸,過了會終于感覺到全身的力量回來了,手也不抖了。她彎腰套上高跟鞋站起來,優雅地理了理亂得可怕的頭發和着裝,然後拉起塗畫畫也替她整理好外觀。
徐亞斤邁着貓步,慢悠悠走到那個眼睛在她和塗畫畫之間,來回逡巡的男人面前,從頭到腳把他看了個仔細,然後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小屁孩,我姐——”說到這,用眼梢瞄了眼旁邊的塗畫畫,“她屬千年王八的,只喜歡王八蛋,不喜歡雄性人類!”
徐亞斤說完,拉着一直沉默的塗畫畫就走,留下一臉茫然的男人。
徐克看着走遠的兩人,琢磨着那兇巴巴的女人最後那句話的意思,再看看一擡頭就沖自己冒火的小女孩,眼裏的光芒更甚:真是兩個有趣的女人!
姐?徐克笑着搖搖頭,那女人估計被自己“大姐”兩字給氣瘋了。不管多老的女人,都不喜歡帥哥叫自己大姐。徐克自信,自己絕對是帥哥。只是,他是怎麽也不會相信塗畫畫比徐亞斤大的。
事實上,塗畫畫的身份證顯示,她還真的比徐亞斤大了那麽幾個月。
剛才徐亞斤全身亂糟糟地就跟剛從垃圾窟裏扒出來一般,因此徐克壓根沒注意到她。反而是塗畫畫,他在蹦床裏就一直盯着人家看——其實,他最先是被她漂亮的動作吸引過去的。
而且,也不是他一個人看,那裏面好多人都注意到了。只不過這兩個女人卻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玩自己的,壓根沒去搭理過周圍。
剛才那一對眼,徐克倒是看清楚了徐亞斤。濃眉大眼,鼻梁挺翹,标準的美人胚子。只不過他美女見的多了,相對來說,還是塗畫畫這樣的更吸引他一點。
徐克看了塗畫畫玩的整個過程,他總覺得這個女人有種特殊的神秘感,這特能激發一個男人的征服欲。
看着兩個遠去的身影,徐克相信,他們還會見面的!
另一邊,塗畫畫被徐亞斤拉着,腦中一直回蕩着那一連竄的聲音。她甚至能想象這個聲音叫自己“畫畫”時的語調,甚至是神情。因為就在幾天前,這個聲音就這麽叫過自己。
有那麽一瞬,她幾乎以為他回來了。塗畫畫才一想,就覺得自己傻了。“大王那麽惜字如金,怎麽可能那麽多廢話!”
“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塗畫畫幽幽地望着電梯門,腦中猜測着各種可能。“如果是在家裏,平常這個時間,他應該坐在沙發上看新聞。大王好像真的很喜歡看新聞啊……”
塗畫畫一直很糾結,君如屆怎麽有耐心,看那麽多場次的新聞!早上,中午,晚上,各個時間段、國內國外他都會看,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種怪癖!
“畫畫?畫畫?走了!”徐亞斤推着神游太虛的塗畫畫,一臉莫名。好好的怎麽走神走得這麽厲害,不會又發燒了吧?
頓時一驚,急忙擡手去探塗畫畫的額頭,“還好,還好,沒有滾燙。”徐亞斤拍拍胸脯壓驚,“要是她又昏迷個兩天,還要不要人活了!”
塗畫畫看着徐亞斤的動作,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回神順着她的手,來到她輕輕拍着的胸前,頓時羨慕嫉妒恨。“亞斤,再拍就跑出來了!”
徐亞斤聞言,猛地低頭。今天穿的是一件立領休閑襯衫,剛才那一翻折騰早就皺巴巴地不能看。這會被自己雙手一蹂躏,胸前那兩團,大有要撐破扣子逃出來的架勢。頓時,條件反射地擡頭向四周一掃,“看什麽看!”
一聲怒吼,女王氣質再度回歸。那些偷偷打望的眼光,被這麽一吼,全都怏怏地縮了回去。“母老虎啊!”
忽地,塗畫畫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頭瞪着徐亞斤:“亞斤,你才王八——”居然敢說她比她老。
“哼,塗畫畫,你丫的就是一狐貍,可着勁地報複我來着吧你!”想着剛才在那鳥籠裏的悲慘,徐亞斤就氣得直哆嗦。
身旁塗畫畫小聲飄來一句:“誰叫你不喂養我的……還有,你罵大王是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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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君如屆揉揉鼻子,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
一聲噴嚏,是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