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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有孕這麽大的事,怎麽不告訴我?

“如此說來,季晚是來報仇的。”安康生沉着臉。

靳月點點頭,贊同這個動機,因為相依為命的母親慘死,在王陌的唆使之下,将這筆賬落在了王家人的頭上。

所有人都以為,這場劫糧案可能是王老爺的其他兒子做的。

畢竟,誰會想到王陌是賊喊捉賊!

“這孩子原是個心善之人,就是脾氣有些急,若說她殺人……我委實覺得不太可能。一個姑娘家的,手無縛雞之力,哪裏能殺人?”

裏保擺擺手,“二位,我所說都是實話,晚晚不會殺人的。”

靳月心中微動,“你是說,季晚不會功夫?”

“她只是長得漂亮,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匪盜,怎麽可能會功夫?我們跟她爹娘做了一輩子的鄉鄰,就沒聽說過她會功夫。”裏保很是詫異,“大人,您為何會這麽問?”

若不是季晚動手殺人,那王老爺和二公子是誰殺的?

安康生眸色微轉,忽然間面色驟變,“快,去王家!”

“不用、不用去了!”羅捕頭喘着氣,捂着血淋淋的肩頭,被門口的衙役扶進來,“王陌那混蛋小子,我特麽真是瞎了眼,竟沒瞧出來,他是個厲害的練家子。”

“羅捕頭?”靳月慌忙上前。

羅捕頭擺擺手,“先別管我,去、去找王陌,這小子瘋了!徹底瘋了!王夫人被重傷,三姨娘死了,連帶着三公子也沒逃過這劫數。我們趕到的時候,王家人差不多都死絕了!”

“先扶進去!”安康生忙道。

“王陌跑了,我的人還守在王家。”羅捕頭面色鐵青。

霜枝趕緊遞水。

“謝謝!”羅捕頭喝口水,面色稍緩繼續道,“剛才我特意先去找了蘇大人,蘇大人已經派人滿城通緝王陌,我怕你們後知後覺,就先過來通知你們一聲,免得你們白費功夫在王铎身上。”

說話間,靳月已經拿出了金瘡藥,“來,我先給你包紮傷口,待大夫來了再讓大夫幫你治傷。”

“好!”羅捕頭解開衣服一角,露出血肉模糊的肩胛。

“怎麽傷得這麽嚴重?”安康生詫異,“你平素武功不弱,這王陌……”

“我這是沒防備,以為這厮不過是個文弱書生,誰知道他忽然發難,連我手底下的兄弟都傷了好幾個。”

提起這個,羅捕頭恨得咬牙切齒,“真沒想到,他一直在跟咱們演戲。”

安康生懊悔不已,“我早就該想到的,那日王铎在長街上要打死王陌,我就該想明白,王陌瞧着傷勢嚴重,但是靳大夫說招招避開要害,我原以為是王铎手下留情,卻原來……問題還是出在王陌身上!”

“王陌會武,所以他知道如何讓自己受傷,又不會致命。”明珠解釋。

靳月默不作聲的為羅捕頭上藥,霜枝趕緊上前搭了把手,用繃帶簡易的包紮傷口。

“少夫人,奴婢覺得有些怪怪的。”霜枝抿唇。

“怪在何處?”羅捕頭靠得近,忙不疊追問。

霜枝想了想,“王陌若是想要王家的家産,殺了王老爺不就完了嗎?王家的家産大家分一分,多少能撈着點,可他現在明目張膽的殺人,圖什麽?這不是人財兩空嗎?”

四下,一片沉寂。

是這個理兒!

不是為錢?

那是為什麽?

為恨嗎?

王陌就算非王老爺親生,可王夫人總是他養母吧?他連養母都沒放過,未免太喪心病狂。

“問得很有深度哈!”羅捕頭尴尬的笑了兩聲,答不上來的時候,只能撓撓頭,“師爺,你怎麽看?”

安康生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可能是狗急跳牆。”明珠開口,“他一開始是想要錢,後來殺紅了眼,再加上被咱們發現了真相,更是破罐子破摔!”

倒是有這種可能。

“恐怕只有抓住了王陌,才知道他為何殺人。”靳月落座。

羅捕頭快速攏了衣襟,“按我說,這裏面應該還有內情。”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他,眼裏齊刷刷的寫着兩個字:廢話!

“我是覺得吧……”靳月嗤了一聲,“你們發現沒有?王老爺所有的妻妾之中,唯有二房母女,安然無恙。這算不算特殊之處?”

衆人面面相觑,算!

“王家的人,從王老爺到王家諸位公子,死的死,傷的傷,就連大牢裏的王铎,若不是咱們救治及時,只怕也趕上了這支下黃泉的隊伍!”

靳月負手而立,“這就說明,兇手根本不想放過王家的所有人,除了二房母女!”

安康生皺了皺眉,“王初雨?”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靳月笑了笑,“是不是該見一見了?”

“這是要當一回妲己,做一回妺喜啊!”安康生感慨。

走出府衙的時候,安康生回頭問了一句,“你今日不早些回去嗎?”

天色已晚,按照慣例,她是要回家了,但想起今兒一早,某人這般「欺負」她,她便如同堵了氣一般,狠狠搖頭,“不回去!”

話雖如此,耳根卻已經發燙。

腦子裏,一直回蕩着某人透着邪氣的聲音:被窩底下有你想要的東西?

喉間發澀,靳月心虛的摸了摸耳朵,“走吧走吧!”

安康生沒有多話,她不願說,他就不問,人家小兩口的家務事,他摻合個什麽勁?

好管閑事,非君子所為。

大概是因為方才的事情,靳月覺得有些尴尬,上了車便笑問,“對了,還沒問過安師爺,你怎麽一直獨來獨往?好像從來沒聽你提起過你的家人。”

凝在唇邊的笑意,不自覺的斂了些許,安康生面色微青的擡頭望她,眼神有些可怕,俄而又好似蓄滿了悲涼。他沒有正面回答,別開視線,将注意力放在窗外。

車內,似乎更尴尬了點。

靳月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心裏略顯忐忑。

“我父母早亡,我一個人生活。”安康生靠在車壁處,有些心事重重,面色僵冷。

“對不起,我不知道……”靳月抿唇,“真的對不起。”

安康生搖搖頭,定了定心神,沖她笑了笑,“所以在醫館的時候,我挺羨慕你的,靳大夫是個好父親,他待你委實是極好的。”

靳月癡癡一笑,“我爹啊……他這人嘴硬心軟,就是嘴上不饒人,實際上你只要哄哄他,說兩句好話,他什麽都會答應。我們父女兩個相依為命,彼此都拿對方當命根子!”

“真好!”安康生有些酸澀颔首,“真好!”

他連道兩個「真好」,讓靳月不敢再提家裏的事。

別人沒有的,你卻反複的提,就是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王家內外,被衙役包圍得水洩不通,仵作先一步來了,三姨娘和三公子都是一招斃命,死于鷹爪鎖喉。

下手之人又快又狠,以至于二人怒目圓睜,死前連眼睛都來不及合上。

奴才們都被驅至院中,一個個滿臉驚慌失措之态,誰都說不清楚,大公子為什麽突然發狂,只說是三姨娘找上門,跟王夫人和大公子吵架,一幫人就打起來了。

深秋的夜風,涼得瘆人。

寒意就像是銀針似的,一點點的刺穿肌膚,刮在臉上委實有些刺刺的疼。

“這就能說明,三姨娘和三公子為何會死在王夫人的院中。”靳月道。

安康生沒說話,擡步朝着卧房走去。

此前來過一回,算是輕車熟路。“王夫人傷得不輕,現在還處于昏迷之中!”

大夫站在房內,畢恭畢敬的回答問話,“主要原因是撞到了頭,所以腦子裏有血塊,若是這血塊能化去倒也罷了,如若不然……性命危矣!”

危矣?

那就是說,随時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随時會死!

“有勞大夫,無論如何都要救活王夫人!”安康生拱手。

很多事,只有王夫人知道答案。

“老夫盡力而為!”大夫還禮。

靳月就站在床邊,瞧着躺在床榻上的王夫人。上次來的時候,王夫人就面色蒼白,如今更是面如死灰,若不是還有一口氣,委實同死人沒什麽區別。

彎腰,輕叩王夫人的腕脈,靳月眉心微蹙。

王夫人的狀況,确實不太好!

血脈凝滞,氣若游絲。

“只能等等看了!”安康生道。

靳月點頭,“問問她身邊的婢女。”

李婆婆說過,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王夫人總歸是有心腹的,身邊的貼身婢女多多少少,應該知道一些秘密!

“公子發狂的時候,奴婢被夫人撞開了,待奴婢醒轉,事情已經成了這般模樣。夫人被傷,三姨娘和三公子被殺……”婢女提起當時的事,仍是心有餘悸。

靳月和安康生坐在大廳裏,外頭有衙役守着,确保消息不會外洩。

“大公子的身世,有多少人知道?”安康生問。

婢女連連搖頭,“此事知道的人不多,而且夫人特意交代過,絕對不可外洩。當年那些人,要麽拿了錢走人,要麽就出了點意外,就算是接生的穩婆,也被夫人用錢打點了。”

“大公子自個知道嗎?”靳月問。

婢女有些詫異,不敢置信的望着靳月,“您怎麽……”

“知道就知道,不要反問!”安康生訓斥。

婢女慌了,“大公子無意之中知道了這事,專門跑來質問夫人,與夫人發生了一點争執,但也只限于那一次,後來公子再也沒有提過,母子兩個照樣過日子。”

“你家公子是什麽時候學的功夫?”靳月問。

婢女搖搖頭,“奴婢沒聽說過,公子學過功夫。從小到大,公子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夫人以前還擔心他養不大,所以奴婢亦想不明白,公子為什麽突然就會……會功夫了?”

靳月與安康生面面相觑,突然??

壓了壓眉心,靳月覺得很頭疼。

“二姨娘和王姑娘呢?”安康生問。

“她們母女兩個一直是深居簡出,尤其是小姐出了事之後,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婢女回答,“而且最近這段時間,小姐身子不太舒服,似乎一直在吃藥。不過,沒人會在乎她們做什麽,畢竟小姐終究是小姐,又是敗了名聲,大家私底下都清楚,她已經沒了出路。”

二姨娘母女住在最偏僻的院子裏,自從王初雨出事,這兒罕少有人過來,除了日常打掃的家仆,便只剩下母女和貼身奴婢,空蕩蕩得不像樣子。

踏入房間的時候,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刺得安康生極不适應的皺起眉頭。

靳月倒是沒什麽,她早就聞慣了藥味,不過今兒這藥味有些怪怪的……

好像參雜了一些不适合姑娘服用的藥材,只怪自己平素跟着爹,學藝不精,否則必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床榻上躺着奄奄一息的王初雨,二姨娘坐在一旁的床頭凳上。

安康生是個君子,自然不會靠近姑娘家的床榻,便遠遠的挨着圓桌坐下,“二姨娘,王姑娘,打擾之處請多見諒!”

“我知道,你們是為了那些人來的。”二姨娘滿臉的無所謂,“他們死就死吧,跟咱們母女兩個沒關系,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靳月近前,站在床尾的位置。

眼前的王初雨,長着一張娃娃臉,瞧着就是稚氣未脫的模樣。

她擡眸瞧着靳月,一雙大眼睛裏布滿了盈光,格外的楚楚可憐。

心裏生出幾分熟悉感,靳月想着,這不就是第二個顧若離嗎?

自打與顧若離交過幾次手,她對長着這副面相的人,顯得格外的謹慎。

“我跟我娘守在這院子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外頭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與咱們沒關系。”

王初雨垂眸落淚,“我已經是這副樣子,你們還想怎樣?所有人都覺得我丢人,敗壞門風,我茍延殘喘,只是不想丢下我娘在這深宅大院裏受苦罷了!”

二姨娘紅着眼,抱緊了自己的閨女,“我苦命的女兒!”

母女兩個抱團哭,瞧着委實凄楚可憐。

連一旁的霜枝都跟着紅了眼圈,癟癟嘴就差哭出來了。

明珠皺眉,當即用手肘輕輕忖了她一下。

霜枝猛的一抽鼻子,将眼淚憋回去,極是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她什麽都沒幹!

都哭成這樣了,話自然是沒辦法問的,安康生不喜歡這樣的場面,起身便往外走。

靳月瞧了他一眼,自知問不出什麽,緊跟着離開。

“哭成這樣,我也沒法問。”靳月挑眉,“有沒有興趣,去我爹的醫館喝杯茶?”

安康生原以為她會跟霜枝那樣,感慨頗深,誰知她竟然是要去喝茶??

眼下天色不早,去喝茶自然也得去茶館,去醫館喝茶,總有些不太方便。

“別急着回絕,你會後悔!”靳月慢慢悠悠的往前走。

霜枝回頭看他,“少夫人說你會後悔,那你一定會後悔!”

明珠點點頭,“一定後悔!”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安康生以前不信,畢竟他也沒正兒八經的接觸過,案件以外的女子。

現在他倒是信了,一人說了,兩人附和,說得你心裏發毛,真假難辨。

想了想,喝杯茶……又不要命,去就去呗!

靳豐年這會剛吃完飯,放下筷子,四海在收拾,完事再清點藥櫃,登記一下,今兒就算是完活。誰知道四海剛收完桌子,靳月就領着人進來了。

“靳大夫,沒飯了。”四海猶豫,“少夫人吃了沒有?”

外頭天都黑了,這個點過來,真有些不三不四。

“泡兩杯茶打發打發算了,如果實在餓了……”靳豐年摸摸鼻子,“你就把今天剛送來的幹棗拿出來,讓她随便啃啃得了,傅家那麽大個家業,還能把她餓死?”

四海應了一聲。

靳月剛坐下,四海就泡了兩杯茶,外帶一篾籮的幹棗。

“爹,你熱血上頭啊?”靳月啃着幹棗,“給我吃這個?但凡一粒花生,我都不稀罕說你。”

“幹什麽來了?這麽晚不回家,不怕你相公擔心?”

靳豐年翻個白眼,指了指她身邊的安康生,“你兩,怎麽……有故事?”

靳月「呸」了他一臉,“怎麽當人爹的,這麽埋汰你閨女?我是來找你有事。霜枝,去找四海拿筆墨紙硯過來。”

“是!”霜枝不多話,趕緊拿了紙張鋪在桌案上。

靳月提筆,仿佛是在寫什麽方子。

安康生端着杯盞靠近,瞧了瞧她寫得歪歪扭扭的字,眉心緊緊皺起。

這字,太醜!

“哎呦,我閨女的字寫得不錯吧!”靳豐年眉開眼笑,“嫁人之後,寫得漂亮多了,以前吶……那才叫真正的鬼畫符!”

靳月吹了吹自個寫的字,“爹,有些字我不會寫,您湊合着看!”

“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墨水?”靳豐年笑着拿過紙張。

然則下一刻,他忽然面色一沉,當即拽着靳月坐下,伸手便去搭靳月的腕脈,“死丫頭,有孕這麽大的事兒,怎麽不告訴我?”

“有孕?”安康生瞪大眼睛。

“哎呦不是我!”靳月快速抽回手,“爹,這方子不是我的,我就是聞味兒寫出來給你看的,我沒懷孕。”

靳豐年面色鐵青,連額角都滲着冷汗,“沒、沒懷孕就好!”

“爹,不至于吧?”靳月皺眉,“這麽激動作甚?”

如今這是沒懷孕,要是她以後真的懷了孩子,爹還不得厥過去?

“少廢話,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哪來的?”靳豐年瞧着滿紙亂爬的螃蟹體,“誰有喜了?”

“爹,你确定這上面是……”靳月低聲問。

靳豐年白了她一眼,随手将紙丢還給她,“你爹當了這麽多年大夫,還能看走眼?這不就是保胎藥嘛!”

“保胎藥?”霜枝詫異,“少夫人,您是聞到了王姑娘房裏的味兒?”

安康生快速放下手中杯盞,“我看看!”

看了也白看,滿紙都是螃蟹體,走筆歪歪扭扭,又那麽多錯別字,能看懂才怪。

半晌,在靳豐年憋着氣偷笑的目光注視下,安康生讪讪的放下手中的紙,嘆口氣道,“我、我還是聽你們說說就好。”

“我閨女的字,能防敵!”靳豐年笑出聲來,“見慣莫怪,習慣就好!”

“所以,王姑娘這是……有喜了?”安康生不解,“不是說,王姑娘那事……已經事發很久了嗎?你瞧見她的肚子了嗎?”

靳月搖頭,“除非她剛剛有孕,否則就算蓋着被子,也該有點隆起的感覺。”

“這藥的分量……”靳豐年問,“藥味沖不沖?”

“沖。”靳月點頭。

“應該是剛懷上沒多久。”靳豐年嘆口氣,“可惜我沒辦法親自診脈,不然我倒是可以大致估算一下,胎兒的月份。”

安康生揉着眉心,“那就是近期的。”

“我忽然有個很可怕的想法。”靳月望着衆人,“希望是我胡思亂想,否則……那就是真的沒人性沒良心。”

靳豐年咂吧着嘴,世上還有比燕王府的人,更沒良心,更沒人性的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安康生面色沉沉,“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

靳月點頭,“好!”

“告辭!”安康生急急忙忙的離開。

撚了一顆幹棗,靳月塞進嘴裏,慢慢啃着,“爹,你為什麽會擔心我有孕呢?”

這話一出口,霜枝和明珠都愣了一下。

“你娘走得早,我一個人既當爹又當娘的,回頭你坐月子,我什麽都幫不上忙,可不得早點做準備嗎?”

靳豐年搪塞,這個理由是臨時想的,他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

悄悄用眼角餘光,睨一眼靳月,可這丫頭現在越來越刁,跟着傅九卿久了,學會了遮掩情緒。

優雅的端起杯盞淺呷一口,靳月唇角帶笑,長長的羽睫半垂着,“爹的茶一點都不好喝!”

“那下回,別喝了!”靳豐年輕嘆。

“霜枝,你和明珠去給我買點花生帶回去。”靳月放下杯盞。

二人不是傻子,知道他們父女必定有話要說。

待二人離開,靳月翹着二郎腿,歪着腦袋瞧他,“爹,你今日若不說實話,我以後就再也不來了。喏,你知道我的脾氣,說一不二!”

“還記得你的腹痛之疾嗎?”靳豐年嘆口氣。

靳月撇撇嘴,「廢話,病在我身上,我能不知道?」“你體弱,不太适合生養,除非哪天斷了這病竈,否則貿貿然成孕,你的身子會吃不消,是會鬧出人命的。爹給你配的那些藥,跟紅花有些沖。所以……你也不能吃避子湯。”

靳豐年面帶愁容的起身,“是爹對不起你,讓你自小受了寒,惹下這等病根難除!”

靳月不作聲,所以……傅九卿早就知道?

成親這麽久,有時候夜裏折騰她,折騰得狠了,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異樣,渾身上下,透着極力的隐忍克制,想來是真的怕傷到她。

她不能成孕,也不能吃避子湯。

所以爹現在的意思,跟傅九卿所行一致,對她最好的保護,最萬無一失的法子,就是保持現狀!

“月兒?”靳豐年低喚。

靳月惶然回過神,“爹……”

“爹告訴你這些事,不是想讓你有所負累,只是想讓你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靳豐年拍着閨女的肩膀,“月兒,爹今日跟你說的這些,攸關性命,必須牢記!碰,都碰不得!”

靳月默默的記在了心裏,“放心,我都記住了!”

“那就好!”靳豐年面色晦暗的坐下,“爹當了一輩子的平民百姓,所救之人有多少,數都數不清。爹不想到了最後,卻救不了自己的女兒!若真的到了那一天,爹會跟你一起走。”

靳月心頭一緊,當下跪地,“爹!”

“起來!”靳豐年攙了她一把,“爹不是在威脅你,爹是認真的!咱們兩相依為命,這就是命。月兒,傅九卿答應過我,會保護你。我相信他不是個食言而肥之人,所以你不用太過忌憚,他對你并無惡意!”

“他早就知道了?”靳月皺了皺眉。

靳豐年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握住她的手,心事重重的望她。

霜枝和明珠都在外頭,自然不知道屋內的父女兩個說了什麽,只覺得少夫人出來的時候,面色有些不太好,瞧着好像有心事。

“少夫人,您沒事吧?”霜枝低聲問。

靳月笑得有些勉強,“我沒事,回家!”

關于這裏發生的事情,就算她不說,明珠也會向傅九卿如實彙報。

回到傅家,靳月剛踏進大門,玲珑就悄悄的跑來告訴她,說是趙福慧原本要來上宜院找麻煩,誰知傅東寶哭着去找了母親孫氏。

兒子雖然是個傻子,可終究也就這麽個兒子,對于柳氏一房,孫氏本就壓着一口怨氣,正好借題發揮,直接罰了趙福慧去跪祠堂。

柳氏不甘心,去找傅正柏主持公道,哪知傅正柏好似早就知道了真相,不但沒有幫着柳氏,反而罰趙福慧禁足一個月,順帶收回了傅雲傑手中的兩個鋪子,讓夫妻兩個一道反省。

別說是柳氏,饒是傅雲傑也愣了。

妻責,同擔?!

“知道了,你回去吧!”靳月被逗笑了。

霜枝笑得眉眼彎彎,“這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自找的。”明珠輕嗤。

誰讓趙福慧這麽嚣張,也是柳氏太蠢,這種事還敢去找當家人。

“靳月!”傅雲傑就堵在,距離上宜院幾步遠的回廊處,“你幹的好事!”

霜枝和明珠面面相觑,靳月一個眼神過來,二人只能站在原地不動。

“二哥,有事?”靳月慢慢悠悠的走過去。

“站住,你別過來!”傅雲傑想起之前的事,生怕靳月又一個巴掌過來,卸掉他的下巴,“就站、站那裏,不要再過來了!我今兒來,是問你要個說法,你到底什麽意思,次次都跟我們夫妻不對付?”

靳月負手而立,“但凡你們離我遠點,我都不會主動找茬!二哥,我尊你一聲二哥,是看在我相公的面上,但你們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也不會跟你們客氣!”

“你別欺人太甚!”傅雲傑咬牙切齒。

靳月歪着腦袋,勾唇笑得邪邪的,“二哥,你平素欺負下人慣了,偶爾也得嘗嘗被人欺負的滋味。這叫什麽來着?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你!”傅雲傑切齒。

“哦對了,過兩日我就要入宮了,這臉上要是挂點彩,回頭宮裏的貴人們問起來,二哥您就出名了。”靳月一本正經,“二哥,你覺得我這話有沒有道理?”

霜枝在背後偷笑。

傅雲傑袖中的拳頭一抖,生生按捺住,他怎麽就沒想到這一層?

“二哥還有什麽教訓嗎?”靳月吊兒郎當的從他身邊走過,“若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秋日幹燥,多喝涼水,靜心……又降火!”

傅雲傑牙根咬得咯咯作響,可又不敢真的拿她怎樣,有了這一張宮帖,就好似有了護身符,眼見着靳月耀武揚威的從他面前走開,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身為傅家的二公子,從小養尊處優。

他在傅府,還真沒這麽窩囊過!

“賤人,我們走着瞧!”

明珠倒是不擔心,只要公子的心在少夫人身上,什麽牛鬼蛇神都不怕。

可霜枝卻不這麽想,她一直在衡州傅府伺候着,知道傅雲傑是什麽德行,明刀明槍倒是不怕,怕就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明珠,以後還是看着點吧!”霜枝小聲的提醒,“二公子會使陰招。”

明珠原想說,不用擔心,然則瞧着靳月單薄的背影,漸漸沒入黑暗中,一顆心不由的緊了緊,鄭重其事的點頭,低聲應了句,“好!”

被傅雲傑這麽一鬧,靳月的心情反而好多了,偶爾欺負一下惡人,果然極舒坦的。

屋內暖洋洋的,燭光明亮。

傅九卿臨窗而坐,修長如玉的指尖撚着墨筆,不緊不慢的寫着字。

靳月屏住呼吸,壓着腳步聲,蹑手蹑腳的湊上去。

她倒要看看,他在寫什麽?

卿卿子衿,悠悠我心。

心如日月,寄吾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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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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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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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9.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0.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79.5萬字
  11.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殺手藍墨靈穿越在了倒黴女身上。 替她出嫁也就算了,卻沒有想到竟然被退婚? 哎喲我去,我這暴脾氣! 做人太厚道是不是不行! 那我就不厚道給你們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501.8萬字
  12.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3.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92.7萬字
  14.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5.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古代言情 已完結 405.7萬字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