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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顧若離,當街跪地

靳月剛要過去,誰知身後一聲喊,她便頓住了腳步。

霜枝和明珠趕緊上前,“少夫人,您還要去哪?”

這終究是王家,不似傅家,若是出了什麽事,又或者鬧出什麽誤會,誰都說不清楚,理該小心為上。

“那人是誰?”靳月扭頭問。

再回頭,圓拱門處,早已沒了那人蹤影。

“方才還在的!”靳月皺了皺眉頭,“你們瞧見沒有?之前站在那門口的男子?”

霜枝搖搖頭,就算見着,她也不認得誰是誰。

“奴婢知道!”明珠不一樣,她原就是在京都城內守着舊宅的,“是王家的大公子,偶爾能見着王老爺帶着他出去。”

“大公子?”靳月雙手環胸,心裏隐隐有些微恙,“他是一直站在這兒,還是湊巧?”

“靳捕頭?”衙役在後頭喊,“安師爺和羅捕頭讓您趕緊回去。”

靳月轉身就走,邊走邊吩咐明珠,“回頭查一查王夫人和這個王家長子。”

霜枝頗為不解,屁颠颠的跟着,“少夫人不相信王夫人說的話?您懷疑他們母子……”

“王家人說的話,半真半假,不可不信,不可全信。”靳月瞧了一眼呼啦飛過去的信鴿,好看的眉微微擰起,“撇得太幹淨,反而有鬼!”

霜枝點點頭,少夫人說得有道理。

回到後院,羅捕頭已經讓人把屍體擡走了,安康生就站在那棵樹下,讓人丈量了一下樹幹,又瞧了瞧樹梢與地面的高度,大概是有些為難,眉心皺得緊緊的。

“明珠,你去量一下。”靳月別過頭,低聲吩咐。

明珠心領神會,當即拿着皮尺竄上了樹梢。

樹下的安康生顯然吓了一跳,連忙退後兩步,一張臉微微泛着青色,倒是把一旁的羅捕頭逗笑了,“明珠姑娘好功夫!”

丈量完畢,明珠從樹梢落下。

“少夫人,奴婢在樹梢發現了這個。”明珠攤開掌心,是一小塊白色的布條,“應該是不小心,被挂在樹枝上的。”

“白色的?”靳月抿唇。

安康生湊上來,目不轉瞬的盯着明珠掌心裏的白布,“這料子……羅捕頭,煩勞找個布莊的掌櫃看看,是什麽料子,回頭再跟我們從王老爺牙齒縫裏的白線做個對比。”

羅捕頭點頭,小心的收了白布,“放心。”

“上面可還有什麽?”安康生問。

明珠搖頭。

“明珠,如果讓你拽着安師爺往上竄,難不難?”靳月別有深意的問。

安康生的面色緊了緊,又瞧了一眼樹梢。

太高……

“說難也不難,不過……死人比活人更難弄一些。”明珠解釋,“安師爺是活的,他能攀住我,更容易上去。但若是死人,我得騰出手來,分出一些氣力去控制,所以會有些麻煩!”

靳月懂了,叉腰站在樹下瞅了半晌,又在地上尋了半天,沒見着類似明珠這般的前半掌腳印,“痕跡那麽少,功夫不在你之下!”

明珠心頭緊了緊,那就得更加小心。

待訊問過府內的奴才,查過周邊,仍是一無所獲的衆人,只得先撤出王家。

“先去吃飯!”安康生深吸一口氣,瞧了瞧極好的天色,“吃飽了才有力氣抓兇手。”

“我做東,天香樓!”靳月笑道。

安康生與羅捕頭先一愣,俄而便釋然了,想來也是,傅家的五少夫人請吃飯,自然得是京都城內數一數二的好地方。天香樓……

霜枝率先進門,攔住了掌櫃的,吩咐尋個安靜的單間便是。畢竟……原先那間雅閣,公子亦是常來,豈敢拿來待客。

掌櫃到底是生意場上摸爬打滾的,霜枝一開口,他再往門口這麽一瞅,心裏便明白了大概。

這天香樓的歸屬權,五公子說過暫時保密,想來少夫人也不想聲張。

這夫妻兩個,倒是默契。

“沒想到,還能來天香樓蹭個雅間。”羅捕頭笑着進門。

安康生淡然落座,瞧着夥計手腳麻利的暖爐,奉茶,俄而又快速端來糕點,連半點廢話都不敢多問,不由的彎了彎唇角。

靳月原以為遮掩得極好,伸手摸上花生的那一瞬,面上當即變得不太自然,她掀了眼皮,瞧着眼前的羅捕頭和安康生。

只見着安康生唇角帶笑,惬意飲茶。

羅捕頭顧自吃着糕點,渾然未覺。

“今兒你們敞開了吃。”靳月剝着花生,動作極為娴熟,“別與我客氣。”

“五少夫人這般大方,那咱就不客氣了!”

羅捕頭喝着茶,一道剝着花生,“對了,王家二公子的案子,你們怎麽看?”

靳月其實也想說這事,便順着杆子開口,“你們對于王家的幾個兒子,有什麽看法?尤其是那個長子,似乎一直都沒露面。”

“王老爺的長子叫王陌,是個極為溫文儒雅之人,聽府裏的人說,王陌平素沒什麽喜好,閑暇時就喜歡看看書,練練字,極是安分守己,瞧着很是沉穩。”羅捕頭解釋。

不過,他們得到的消息,也是王家的奴才們說的,究竟是否屬實,還有待考證。

“其他三個兒子,口碑不太好,除了能說會道,便只剩下游手好閑。”

安康生抿一口清茶,淡淡的望着靳月,“大概是對長子要求甚高,所以王老爺對王陌很是嚴厲。”

“換言之,就是不太喜歡長子呗!”靳月将剝好的花生仁丢進嘴裏,“所以說嘛,這父母子女之間,也是有緣分存在的,沒緣分,打心眼裏不喜歡,沒有其他原因。”

也找不出原因。

安康生點點頭,“誠然如此。”

夥計上了菜,都是天香樓裏最拿手的好菜,擺了滿滿一桌。

“你們不介意,我家霜枝和明珠一塊吃吧?”靳月眨眨眼。

羅捕頭哈哈一笑,“不介意。”

倒是安康生,頗為猶豫,“你在傅府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進了傅家自然得裝裝樣子,但是出了門,我不喜歡她們拿我當高高在上的少夫人,那樣多不自在?我還是喜歡跟她們做朋友,拿心換心的朋友。”靳月招招手。

安康生笑了笑,“甚好!”

靳月不去想,只覺得他這一句甚好夾雜了多少意思,大抵是在誇她!

“你為何無端端的問起王家長子之事?”安康生問。

羅捕頭連連點頭,“我也覺得奇怪,莫非你是懷疑王陌殺人?難道又跟白雄那樣,弑父,又滅手足?那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吧!”

靳月的筷子輕輕戳着跟前的米飯,“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王夫人跟我說的那些話,話裏話外的,都像是在護着誰,她沒把自個摘幹淨,但是卻把兒子摘得幹幹淨淨。”

“我明白了。”安康生皺了皺眉,“你是說,三姨娘身為女子,家裏出了事,她委實不好一直抛頭露面的處理,所以使喚三個兒子鬧騰着,分家産。可王夫人卻一直摁着自己的兒子,頗有些按兵不動的意味。”

“王夫人說,此前王老爺已經将供奉的事情,交給了王陌,這才招致三房的兒子們不滿,聯合二姨娘,打算把王姑娘嫁出去跟大戶聯姻,誰知王姑娘卻出了亂子,以至于此計未成。”靳月若有所思的望着二人,“這事,你們知道嗎?”

安康生沒說話。

羅捕頭吃一口紅燒肉,軟糯适中,甜度适中,真不愧是天香樓!

“師爺可能沒聽到過,我倒是知道一些。”羅捕頭壓低了嗓子,“這事兒還是那日我在賭坊裏聽到的,說是王家姑娘丢了,找了一天一夜,最後在漪瀾院被找到,據說衣衫不整,哭得都只剩下半條命。”

衆人面面相觑。

霜枝紅了紅臉,“漪瀾院?”

那地方進去,還不得被……

“所以說嘛,小姑娘家家的,可千萬不能走錯路。這不……以後誰還敢娶她!”

羅捕頭指了指霜枝和明珠,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俄而又是輕嘆道,“那王家姑娘,我倒是見過一回,生得很是水靈,真是可惜!”

“後來就被關起來了?”靳月問。

羅捕頭想了想,“誰知道呢?王家都沒有報官,咱也管不着人家的家務事啊!不過,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也沒上知府衙門,說明這事跟家裏人有關。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嘛!”

這話,靳月是贊同的。

“你是覺得,這裏頭的事兒,和現在王家父子的死有關系?”

安康生倒是品出味兒來了,靳月問的問題不太簡單,“有什麽理由嗎?”

“我給你們串一下。”靳月拿了幾個茶杯,“先劫糧,後來交權,女兒出事,納妾,死!”

她這麽一說,羅捕頭夾着紅燒肉的手,止不住抖了一下,“哎呦,靳捕頭,行啊!”

“你們看,這是不是就串上了?”靳月眉心皺得緊緊的,“我們現在缺的是這些事情當中,穿插的一根線,就是……”

安康生明白了,“恨晚殺人的緣由?”

殺人動機!

“沒錯!”靳月點頭,“王老爺雖然年紀大了,但還不至于早早的交權,這裏面肯定有什麽事兒,但是王家的人諱莫如深,誰都不提。

現在王家的二公子死了,我瞧着府裏的人,似乎也沒多少反映,除了三姨娘一直哭,王夫人的臉上,還有其他人臉上,都沒有太多的悲傷情緒。”

“那就是巴不得他死呗?”霜枝皺眉,“這得多不得人心?”

靳月點點頭,霜枝說的,就是自己想表達的意思。

“我是擔心,還沒結束。”安康生輕嘆。

四下,落針可聞。

其實心裏都清楚,只要兇手還沒找到,事情就絕對不會結束。

“吃飯吧!”靳月抿唇,“吃飽了才能有力氣想案子。”

待吃過飯,夥計上門說,千裏镖行的少镖頭在雅閣裏等着,說是要見靳捕頭,已經等了小半個時辰。

方才諸位在吃飯,少镖頭便一直等着,讓其不要攪擾。

“找我?”靳月忽然想起,之前傅九卿提過的事兒,趕緊跟着夥計出門。

雅閣內……

桌案前坐着一人,眼前這人年紀不大,五官剛毅,着一身勁裝,發髻梳理得幹淨利落,瞧着頗為精壯。

見着有人過來,當即起身拱手,垂眸恭敬道,“在下千裏镖行少镖頭,虞戍陽,我是來找靳捕頭的。”

音落,所有人都将視線落在了靳月身上。

“請問哪位是靳……”虞戍陽的眸猛地睜大,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靳月,交握的手慢慢放下,他呼吸微促的站直了身子,眼神中翻動着怪異的情緒。

靳月不解,怎麽了這是?

“我是靳月,你要找的靳捕頭!”靳月拱手回禮。

“靳月?靳、靳捕頭?”虞戍陽終于明白,為何父親要讓他來天香樓。

靳月笑了笑,“是!少镖頭是為了數年前,王家糧食被劫之事來的吧?”

“是!”回過神來,虞戍陽的額頭滲出細密的薄汗,面色略顯青白。

“坐!”靳月道。

虞戍陽的不對勁,安康生和羅捕頭也瞧出來了,不過現在有更要緊的事要辦,其他的暫且擱一旁。

“我爹讓我過來,把當年的事兒都跟你們說清楚。這事,當年就頗為奇怪,但是千裏镖行也算是京都城內的老镖行,很多江湖人都賣我爹的面子,就算遇見一兩個,聽得這名號,自然而然便會讓路。可那次遇見的一些人,連話都沒問,直接動手就搶,仿佛就是沖着糧食來的。”虞戍陽悄悄拭去額頭的薄汗。

安康生和羅捕頭對視一眼。

“按理說攔路打劫,都是為了銀子,糧食雖好,可終究不好藏匿,很容易暴露。”

羅捕頭摸着下巴,“老镖頭行走江湖多年,結交了不少江湖豪傑,你們千裏镖行外出押镖,江湖中人多少會給幾分薄面。”

“的确如此,所以才說那次很是奇怪。”虞戍陽解釋,“按照江湖規矩,就算要劫財,也得先問清楚,劫的是誰家的,布袋裏裝的是什麽。可對方不管不問,只要車上的東西!”

靳月皺了皺眉,“銀子也不要?”

“對!”虞戍陽點頭,“江湖上有些規矩,我們還是明白的,千裏镖行之所以镖銀貴一些,就是用來路上打點的。镖行的規矩,镖在人在,所以我們出手從不吝啬,護镖是我們的首要目的。”

霜枝奉茶,俄而與明珠退到門口站着,免得有閑雜人靠近。

“這倒是奇怪了。”靳月不解,“那你們沒報官嗎?”

虞戍陽不好意思的笑了,瞧着眼前三位公門中人,略顯無奈的說,“靳捕頭有所不知,這事兒若然報官,那麽整個京都城乃至整個天下都會知道,咱們千裏镖行丢了镖!

這以後,還如何做生意呢?王家老爺子答應咱們私了,此事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想來也是,生意人靠誠信,千裏镖行丢了镖,若是傳出去,誰還敢來押镖?自然得關門大吉。

“王老爺當時有什麽異常嗎?”安康生問。

虞戍陽點點頭,“我爹當時不在京都城,所以這趟镖是我親自押的,當時王老爺來的時候,面色不太好,而且那模樣好似也不想追究,咱們提了十倍賠償,他搖搖頭,說是照價賠償就好。”

“這個時候,還講情面?”安康生狐疑。

虞戍陽道,“就因為這樣,所以我說。而且這趟镖丢得很是蹊跷,就在城外十裏的山頭,對方比咱們這些人還熟悉路徑。

大家也都知道,咱們走镖的,必須提前熟悉來去路徑,可那些人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連人帶糧食,消失得無影無蹤。”

“城外十裏,靠近亂葬崗了吧!”羅捕頭記得那個地方,“那一片,樹木繁茂,荒涼得很。”

“對!”虞戍陽颔首,“可是我們來來回回的押镖,走了不下百次千次,竟還是有人從咱們的眼皮子底下,把镖劫走了。”

羅捕頭揉着眉心,這倒是個問題。

誰能比走镖的,更熟悉路?

除非,那些劫走镖的人,就住在那附近!

“少镖頭對此事,倒是記得格外清楚。”安康生淺呷一口清楚。

虞戍陽嘆口氣,“不瞞諸位,千裏镖行還從來沒丢過镖,唯一一次,就是王家那趟,所以我這心裏一直惦念着,始終放不下。”

也難怪,唯一一次,出在他手裏。

靳月剝着花生,腦子裏飛速旋轉,她在想……王老爺丢了糧食,臉色難看是情理之中。可是,拒絕了十倍賠償,那就有問題了。

心虛?

受之有愧?

不差這點錢?

一擡頭,虞戍陽正盯着她看,察覺到她擡眼,他又快速将目光轉移,一副略顯慌亂的神色,就跟他方才第一眼看到她時是一樣的。

“當時來押镖的是王老爺自己嗎?”安康生問。

虞戍陽仲怔,快速回過神,“不是,是大公子王陌來托的镖。”

“王陌?”靳月扭頭望着安康生。

安康生執着杯盞蓋的手,顯然滞了一下,與靳月交換了眼神,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們兩個,想到一塊去了!

“王陌托镖,镖被劫,王老爺拒絕了加倍賠償,私了!”

羅捕頭笑盈盈的吃着花生,“怕是窩裏反,家有內賊吧!”

誰都沒說話,屋子裏安靜得很,唯有爐子的炭火,時不時的蹦出些許火花,哔哔啵啵的響着。

良久,安康生一聲嘆息,“這事到底過去了多年,就算現在要去追查,怕也沒什麽證據可尋了。”

“後來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虞戍陽緊了緊手中的杯盞。

不甘心嗎?

自然是的。

該說的,虞戍陽都說得差不多了。

就目前而言,靳月只知道當年劫糧一事頗為蹊跷,地點是城外十裏,那地方距離亂葬崗很近,能在镖行的人面前跑得無影無蹤,可能是住在附近的當地人。

起身的時候,羅捕頭走在前面,安康生緊随其後。

虞戍陽站在門口,回頭望着身後的靳月,“靳捕頭,您是傅家的五少夫人?”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靳月瞧着他,從見第一面開始,虞戍陽的表情就是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虞戍陽深吸一口氣,“您真的是衡州城來的?”

這麽一問,靳月就明白了。

敢情,他也把她當做了燕王府裏的姐姐。

只是,姐姐跟千裏镖行有關系?

傅九卿是不是知道內情,所以才會避開知府衙門,避開傅家,讓虞戍陽來天香樓見她?

“是!”靳月斬釘截鐵的回答,“虞少镖頭對我有什麽誤會嗎?還是說,您也把我認成了某位故人?”

虞戍陽尴尬的笑了笑,“不瞞靳捕頭,您真的跟我認識的一位故人,長得一模一樣。她甚少表露在人前,但是她與我而言,是過命的交情。”

“過命的交情?”靳月愣了愣,“原來如此。”

“兩年前,她失蹤了。”虞戍陽輕嘆,“但我堅信,她一定不會死。”

靳月斂眸,兩年前就是姐姐出事的時候。

“對了,她也叫靳月。”虞戍陽說這話的時候,眼裏布滿了哀傷,這種神色是騙了不了人,裝不出來的,“與靳捕頭同名。”

“我也認識一個叫靳月的,之前燕王府的人都把我當做她。”

靳月跟在虞戍陽的身後,緩緩往外走,指尖輕輕拂過腰間的佩劍。

虞戍陽面色發白,“燕王府的人見過你了?”

“自然是見過。”靳月笑了笑,“連王妃的生辰宴,我都去過了。”

虞戍陽嗓子發緊,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悲傷,整個人顯得有些激動,連眼角都微微發紅,“靳捕頭……離燕王府的人遠一些吧!”

“嗯?”靳月詫異的望他。

怎麽千裏镖行的少镖頭,也不喜歡燕王府的人?

“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那些達官貴人,有時候行事乖戾,剛愎自用,沒必要靠太近,免得招惹是非。”虞戍陽又刻意的解釋。

“少镖頭說與那位靳月姑娘,有過命的交情,難道是一起對敵?”靳月笑問。

虞戍陽站在回廊裏,眉心狠狠皺了皺,“是!年少氣盛,差點死在了押镖途中,是她救了我,替我挨了一劍,否則我早見閻王爺了。”

靳月恍然大悟,“原是如此。”

“靳捕頭!”虞戍陽拱手,“若是以後遇見什麽難事,只管來千裏镖行找我,咱們行走江湖,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

“多謝!”靳月抱拳。

目送虞戍陽離去的背影,靳月唇角的笑意漸散。

姐姐心善,所救所幫扶之人那麽多,為什麽這麽多的福報,也沒能讓她轉危為安?如今這些福報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委實受之有愧!

“虞戍陽能把這樁事說得這般清楚,你這張臉也起了不少作用。”安康生低聲笑着。

他站在馬車邊上,單手扶着車轱辘,扭頭看靳月的時候,眼神極是溫和。

靳月還在神思游離,聽得這話,心裏不免有些酸澀,擡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瞧着是溫柔之人,說出來的話卻跟刀子似的,果真是飽讀詩書之人,殺人不見血呢!”

被她一頓調侃,安康生唇角的笑意更濃烈了些,“上車吧!”

靳月點頭。

馬車剛走了兩步,就被人攔下了。

大街上,燕王府的馬車直挺挺的攔在路前,擋住了去路。

“你完了。”羅捕頭道,“八成又是沖你來的。”

“你怎麽知道是沖我來的?她臉上又沒寫着!”靳月撇撇嘴,趴在車門口往外瞧。

羅捕頭幹笑兩聲,“難不成沖我來的?圖我家有老母,圖我沒錢沒勢,還是圖我漢子邋遢?”

“說不定是沖着安師爺來的。”靳月小聲的說。

安康生坐在窗口,無奈的扶額,圖他窮鬼一個嗎?

“你們這是作甚?”明珠和霜枝攔在前面。

霜枝一瞧見琥珀就來氣,待見着顧若離慌張的從馬車上走下來,更是氣得像只河豚,只要誰敢戳一下,她就能當街炸裂。

顧若離眼眶通紅,瞧着好似剛剛哭過,捏着帕子的手一直在打顫,衙役們知道顧若離的身份,自然是不敢攔她,但明珠和霜枝可不吃她這一套,死活不讓她靠近馬車。

“姐姐!”

“聽聽,喊得多情深意切!”羅捕頭歪着嘴,冷不丁打了個激動,“你趕緊出去,就當是可憐可憐,我這無處安放的雞皮疙瘩!”

靳月沖他翻個白眼,終是跳下了馬車,“顧側妃不在燕王府好好伺候您的小王爺,跑到大街上,攔着府衙的馬車作甚?”

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是不是扒了顧若離的祖墳?以至于她這陰魂不散,不依不饒,走哪都能膈應着!

顧若離想沖上來,霜枝「诶诶诶」了一陣,“有話說話,顧側妃不要動手動腳的,這大街上衆目睽睽的,到時候對燕王府的影響不太好。”

“姐姐,您救救小王爺吧!”顧若離淚如雨下,聲音都在顫抖,“再不去救他,他定會被王爺打死的。”

“他死不死,和我有關系嗎?”靳月擺擺手,“都讓開,我們還有正事沒辦完呢!”

“姐姐!”顧若離撲通就給她跪下。

安康生快速走出馬車,二話不說就把顧若離攙起,臉色有些難看,連聲音都變得急促起來,“顧側妃,您這一跪,不是要靳捕頭的命嗎?”

小王爺的側妃,當街去跪衙門的捕頭,到時候上面追究下來,皇家顧于顏面,勢必要做出處置。

原本,誰也沒多想。

經過安康生這麽一說,霜枝和明珠的面色全變了。

連靳月都跟着繃直了身子,若是皇家追究,那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得清楚的。萬一顧若離死咬着不放,豈非要連累傅家?

“姐姐!”顧若離咬着唇,一雙眼睛又紅又腫,“我只問姐姐,願不願意去救小王爺?”

“找個地方說話吧!”靳月黑着臉。

望着漸行漸遠的馬車,羅捕頭眉心緊皺,“師爺,你說顧側妃為什麽口口聲聲,讓靳月去救小王爺?這女人鬧什麽名堂?”

“王府裏出來的女人,能是簡單的角色嗎?”

安康生面色凝重,“羅捕頭,你讓人查一下,王府裏出什麽事了?順便去傅家說一聲,免得到時候靳月出事,傅家鬧到知府衙門。”

羅捕頭點頭,“還是你心細,我這就去辦!”

顧側妃和靳捕頭,同坐一輛馬車……

安康生負手而立,眸色幽沉,“希望不會出事。”

馬車內……

靳月盡量離這個「握手狂魔」遠一點,她沒有潔癖,但半點都不希望,顧若離再碰自己,“有什麽話只管說,當街跪地,虧你還是燕王府的側妃。”

“我也是沒辦法了!”顧若離以帕拭淚,“小王爺現在跪在祠堂裏,王爺要讓他認錯,否則就要家法處置。可小王爺的性子,就算天塌了,也別想讓他低頭。”

靳月嗤之以鼻,嫌惡的別開頭,百無聊賴的撇撇嘴,用指尖撫着腰間的北珠流蘇,“那是燕王府的家務事,又不是我傅家的家務事,關我屁事!”

“小王爺是因為你,才會被王爺罰跪在祠堂裏的。”顧若離急了,連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你不可能不知道,王爺為何懲罰小王爺吧?”

“哎呦巧了,我還真不知道。”靳月愈發靠近軟榻扶手,“我也不想知道原因!”

誰知顧若離快速挪過來,“姐姐!”

“停!”靳月厲喝,“不許靠近我!”

“姐姐,你怎麽能這般無情?”顧若離紅着眼睛抽泣。

這話聽得何其刺耳?!

“無情?”靳月大笑三聲,“我跟小王爺本就沒任何情意,是你們非得把我攪合進去,現在說我無情?顧側妃,您是名門閨秀,燕王府側妃,這種颠倒黑白的話,虧你說得出口。”

顧若離哭着說,“你知道王府的家法是什麽嗎?姐姐……”

“我不是王爺的兒媳婦,為什麽要了解燕王府的家規呢?”

靳月內心是抓狂的,“咱能不能說點人話?要不,我跟你說一說傅家的家規,厚厚的一沓,但我背得可熟了,能倒背如流!顧側妃,您想聽嗎?”

“姐姐,王爺會把小王爺打死的!”顧若離泣不成聲,“小王爺只要不服軟,王爺會一直打下去。兩年前,小王爺就差點被打死,現在再來一次,小王爺、小王爺……”

靳月猛地捏緊北珠,心裏浮起莫名的煩躁,腦袋裏跟針紮一般,疼得她當即扶額,指關節都泛起了瘆人的青白之色!

耳畔好似響起了清脆的鞭響,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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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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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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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戮凰劫之嫡女狂後

    殺手藍墨靈穿越在了倒黴女身上。 替她出嫁也就算了,卻沒有想到竟然被退婚? 哎喲我去,我這暴脾氣! 做人太厚道是不是不行! 那我就不厚道給你們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501.8萬字
  12.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3.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92.7萬字
  14.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5.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養狐成妃:邪魅冷王甜甜寵

    傳聞,軒阆帝國四王爺,俊美無雙,功績赫赫,得恩聖寵,當朝無兩。傳聞,四王爺手段兇殘,殺人只在眨眼間,令人聞之喪膽!傳聞,四王爺冷酷無情,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裏,然而,事實卻是——
    “不好了四爺,火狐跟十九爺打架,将藏書閣給毀了!”
    “無妨,收拾收拾就好!”
    “不好了四爺,火狐偷吃了皇上賜的千年七色果了!”
    “無妨,它喜歡吃就好!”
    四王府人盡皆知,火狐乃是他們四爺心頭寶,然而,當火狐化身成人……
    天哪!看着眼前這一雙芊芊玉手,蘇酒酒徹底雷得外焦裏嫩的。她不是穿越成狐了嗎!?怎麽如今化身成人了!?那麽,她現在到底是人,還是妖!?仰或是……人妖!?

    古代言情 已完結 405.7萬字
  16.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7.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8.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9. 盛寵之嫡妻歸來

    盛寵之嫡妻歸來

    青磚綠瓦,陌上花開香染衣;朱門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古代言情 已完結 867.2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