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對方覺得自己是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想要反駁,卻除了急促地對他說“不是這樣”,再無從開口。
“我一直在忍耐,從你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出現在我身邊開始……”他沒在意她的異樣,毫不留情地繼續。“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我的生活。如果不給我在其他女人身上放縱的機會,那麽自己來如何?最上小姐,你可比她們幹淨得多……也讓人,能盡興得多。”
她貼着牆蹲下,空着的手抓住頭發,輕輕拉扯。他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收線,卻也沒等到回應。
“這樣就無法接受了?”他嘆了口氣。“別騙我,你沒膽量翻開那本書對麽,害怕被它說穿心事,從此更加無法無視自己醜陋的欲望。告訴我,真的一次都沒有過麽——渴望被我壓在身下,渴望被人當做玩偶盡情發洩,被疼痛與快感刺激得尖叫……讓我猜猜,你濕了麽?”
“我沒有,這不可能,絕對。”她将頭埋在膝蓋中,含糊不清地回答。
“也許你該試試看,如華萊士……沉迷于帶有淩虐性質的性幻想。”他拖長聲音,似乎半引誘半威脅。“觸碰自己,将它想象成別人,告訴我你的身體是否會出現有趣的……”
“夠了!”她忽然揚聲打斷他的話,再洩了氣一樣收聲,然後,随之而來的是一聲一聲壓抑的啜泣。
“不要哭……你明白的不是麽?從最開始,你就明白,讓我離開酒吧意味着什麽。”他停了一會兒,有點煩躁。“我以為你做得到——起碼叫兩聲,別把放我在一邊……漲的這麽厲害。”
“我做不到……這樣……您別這樣……”她小聲道,害怕,或是覺得難堪,有些語無倫次。
“那麽放輕松,擦幹眼淚去做你的随便什麽工作。”他被對方的哭聲鬧得心煩意亂,“而我……別擔心,做得到的人有的是。”
“您別這樣……”她抽抽搭搭的,聲音忽遠忽近,像是在手忙腳亂地擦眼淚。“對不起,別逼我,不要這樣。”
敦賀蓮猛地坐起身,将手機從耳邊拿開,盯着屏幕看了幾秒。她依舊在哭,他瞪着眼睛,沒有表情地看着那排熟悉的數字。又過了許久,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重新将手機拿起。她還在道歉,伴随着放大了的嗚咽聲
“你總愛找他看不到的地方哭。”他安靜地聽了一會兒,慢慢地說。“卻愛在我面前掉眼淚。讓我難受,讓我答應你的所有要求,哄你開心。”
“我沒有……”她正在傷心,好半時才反應過來前半句。“你、你怎麽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還很多,只是你不記得。”他冷笑了一聲。“好了,你贏了,最上小姐,結束這個話題,我想你不想腫着眼睛去工作。今天到此為止,晚安。”
他等她挂電話,卻沒等到。哭聲似乎在漸漸止住,但那種揪心的感覺還在。敦賀蓮懷疑所有這一切是否一開始就錯得離譜,他和所有人是否為自己出了個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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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等什麽,京子?”他問。“或者,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她抽噎了一聲,但是還好,沒繼續哭。“你、你會出去嗎,今晚?”
他一愣,随即啞然失笑。“誰知道。”
那邊安靜了一下,他感到對方的眼淚又卷土重來的趨勢,于是補充道。“好吧,不會,熱水澡,一杯牛奶,還差個美夢。現在,随便你去做什麽,最上小姐,再見,你哭得我心煩。”
“那……明、明天呢?”她緊接着問。
“這我可不保證。得寸進尺可不是個好習慣,不是麽,最上小姐。”
敦賀蓮關閉手機躺在床上,彌漫在全身的燥熱依舊沒有平息。盯着黑黢黢的空氣,他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明天她會打來麽?
他打賭會。
她從雜物間出來的時候眼睛到底腫了。并且,非常不幸,被盤踞在休息室的其他兩個人抓了個正着。
“京子!你怎麽了?”千織高聲道,同時瞪了奏江一眼。
“我就知道。”後者抓住呆站在門口的她的胳膊,将她拽到桌前做好。“最後的希望落空了對麽,京子?不管他以前什麽樣,他以後總歸是現在這個樣。”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在這時候火上澆油。”天宮千織不贊同地說。“你想再把她弄哭嗎?”
“你不會再哭的對嗎,京子?”她瞟了瞟京子,随即回敬天宮一記怒視。“愛情,親情,這些都是非必要的東西。尤其在發現對方不值得的時候,抛棄起來更加不會拖泥帶水。”
“嘿!話可不能這麽說,難道你不覺得他變成這樣,京子多少要負點責任?”
“那可不一定。”奏江尖刻地說。“一個人堕落是因為他想堕落,別的任何什麽,都不過是借口。”
“但至少不能看着不管。”
“見死不救總比被拖下水強。”
她坐在那兒,半天才反應過來。“拜托……你們別吵了。”
她們同時瞪了她一眼。“別插嘴!”
她躺在榻榻米上,午後烈烈的陽光被窗簾隔絕。老板夫妻在午休。沒什麽她能做的,不論在這兒,還是在……那兒。也許奏江說得沒錯,整件事跟她沒什麽關系,見死不救總比被拖下水強。
她盯着手機上的時間,要麽他在家睡覺,要麽他在不知道哪張床上,當然這不歸她管……
“Hello?”
她筆挺地躺着,身體在嘟嘟聲中逐漸繃直,停了好久他才接通電話,聽到熟悉的聲音後她動了動僵硬的腳趾。那邊很安靜。這很幸運——或許是更糟。
“晚上好,敦賀先生。”她呆滞了一下。“啊……晚上好。您在哪兒?”
“床上。”他看了眼手表,淩晨一點半。對方沒有回答,他能想象出她那副豎起耳朵努力分辨的傻樣兒,于是慢悠悠補充。“……一個人。”
“哦。”她迅速應道,“我打擾到您了嗎?”
“沒有。”笑聲從他鼻腔裏跑出來,氣息吹得聽筒嗡嗡響,“當然,希望今後你能早點——在我将別的什麽帶回家之前。”
她拒絕去想“別的什麽”究竟是指什麽。
“沒吸煙,也沒去酒吧。”見她沒說話,他枕着胳膊,将礙事的被單踢開,“真聽話不是麽,最上小姐?”
“如果想為此尋求獎勵的話,”她敏銳地提醒。“我勸您打消這個念頭。您本人應該知道,哪種生活對自己更好。”
“最好的生活,就是能在所有希望的時候——跟你來一場火辣辣的肉體交流。”他打了個響指,雙目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當然,在确定無法實現的情況下,換随便什麽人——也可以。”
她沒能掩藏陡然沉重的呼吸,雖然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心平氣和跟對方說話,但顯然,其中的難度超出了預期。
“怎麽了,最上小姐?”他耐心等待她的氣息平順,“我以為,你會丢下一句——‘随便您’,或者直接切斷電話,就像你前幾次做的那樣。但是你沒有……讓我猜猜看為什麽……你不敢對麽,嗯?你害怕我并非開玩笑——當然,你明白,我的确不是在開玩笑——想象一下你幻想中的性愛對象和另一個女人糾纏在一起,也許他在高潮時喊出的是你的名字。”
剛剛弱下去的抽吸随着他的話而卷土重來。糟糕的是,有些畫面正在因大腦的失控而模模糊糊地形成——就像每次猶豫着要不要撥通電話時,那一瞬間亮起在腦海中的無法辨析的場景。雖然極度不願承認,她也不得不開始恐懼,自己是否真如琴南所說的那樣——被拖下水。
“無言以對了麽?”他沒有給她反駁的機會。“也許你應該按我說的做……大大方方将另一個女人換成自己。”說到這兒他譏诮地笑了一聲。“或者你已經做過了,而且不止一次?你覺得我的尺寸如何?雖然還不了解你所抱有的預期,但我想……現實不會令你失望。”
“您一定要這樣說嗎?”她突然尖聲道。
“你可以選擇不聽,最上小姐。”他慢悠悠地繼續。“如果你做不到,那麽相信我,直接與坦誠對你我都有好處。在親眼看到,親身經歷之前,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對于我,你能接收到怎樣的程度。而這……也是我迫切想要知道的。”
“如果你真的為我好,那麽請對自己好一點,不要再做出這種不應該由你做出的事。”
“于是你就能放心地過你那優哉游哉的日子,只要用心逃避而無需為我擔心。”他冷笑。“選擇權一直在你手上,京子。我過得如何,從來不是你生活的一部分。是你選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