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虞袅不敢相信,陸先生怎麽會這樣對她呢?
平日裏,他連一個手指頭都不會碰她。可是現在,他已經親手脫了她的鞋襪。
虞袅感覺到,陸子都往日手持朱筆批閱奏章,又因挽弓拿劍而長了薄繭的手,還暧.昧的摩.挲了她的腳腕。
然後,他甚至開始脫她的中衣。
虞袅急得推他:“先生,我是惜奴。你不能這樣,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陸子都強勢地摁住了她的雙臂:“我知道你是惜奴,你也該知道我不僅是你先生,還是是你真的的歸宿。那個安定侯,他配不上你。”
他的吻隔着衣服落在肩頭,手像烙鐵一樣,又勞又燙地摁着她的手。
虞袅委屈又害怕的胡亂掙紮,甚至擡起小腳踢他,可是她力氣小,根本反抗不了。
又羞又氣下,她身體和神經緊繃到一定地步時,心口就疼了起來。
她急促的呼吸,綠鬓散亂緊貼着稍薄的亵衣,淚水朝臉頰滑落,暈染得眼角發紅。
虞袅心口窒痛,然而到這個地步,她還是下意識依賴性的蹭了蹭陸子都的胸口,軟軟啜泣起來:“嗚,先生,我好疼,我心口好疼,你卻還欺負我……”
淚水滴到手背上,那處皮膚就像被火灼傷一般。
陸子都身子一僵,他看到虞袅微白的小臉,就立即用被子裹住她,等拉動龍床上隐蔽的金線後,對急忙趕來的辰一道:“快去宣太醫!”
王保卿也急忙趕到了,聽了這話,他下意識覺得出事了。
他急得高聲喊到:“快去尋太醫!快去尋太醫!”
陸子都摟着虞袅,看她微蹙眉頭,心裏的怒意和底線竟退了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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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他不好,才讓她心疾犯了。
陸子都啞聲低柔哄虞袅:“惜奴,我方才錯了。我是氣急了,才會失去理智的。你別生先生的氣,你先放緩呼吸,跟着我一起呼吸……”
好幾個禦醫很快背着藥箱,匆匆趕到了紫宸殿。
看着躺在龍床上,小臉微白的安定侯夫人,以及一旁着急心疼的皇上,他們态度更加小心謹慎了,生怕自己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
把完脈後,陸子都問:“她如何了?”
王禦醫斟酌稱呼道:“虞小姐先天不足,又自小患有心疾,只是經過多年的調養和修身養性,小姐身子好了一些,心疾也犯得少了。”
他頓了頓:“今日犯病,只是因為一時受了驚吓,才會如此。皇上有安神香丸,小姐也可以用,另臣下這裏也有常備的寧神丹,小姐吃了今夜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陸子都點頭,令人倒了溫水後,他親自喂藥。
可惜此時虞袅還在生氣,眼睛也哭得紅腫。
見陸子都要喂她吃藥,她偏頭避開他的手,掙紮着起來:“不要你喂,我要自己吃。”
竟敢這樣同皇上說話。
王保卿心裏抽了一口涼氣,禦醫也低下了頭。
陸子都卻低伏作小的勸她:“好,不要我喂,那我端着水,你自己湊過來喝總行了吧?”
他總是那麽溫柔,想到他也犯了頭疾,現在也很難受,虞袅眼淚又控制不住的掉。
虞袅邊哭邊吃了藥,就着陸子都的手喝了溫水,然後又乖乖躺下。
陸子都看得心都快疼了,他笨手笨腳的擡手替她擦淚,邊擦邊一個勁兒道歉:“我錯了,你不要哭,哭得我快心碎了。”
虞袅看着一貫優雅端方的陸先生如此狼狽的樣子,噗嗤就笑了起來。
陸子都愣了愣,雖不知道虞袅為什麽笑,但他也忍不住跟着她笑了起來。
王太醫感覺自己浸泡在一個奇怪的氛圍裏,他覺得自己該立即退下。
但本着醫者仁心,王禦醫躊躇了一下,還是提醒道:“患有心疾之人,最忌諱情緒波動太大,過悲過怒,過憂過俱,情志不調都會再次犯病。”
陸子都點頭:“朕知曉了。”
他想到自己方才的舉動,心裏也責怪自己太魯莽孟浪。
明明是他賜的聖旨,虞袅一個閨閣女兒家,又怎麽能抗旨不嫁呢?
所以這一切都怪安定侯,若不是他橫插一腳,也沒有如今的事了。
王保卿将香丸點燃,就輕輕朝禦醫招招手,一同退下了。
紫宸殿有些安靜。
虞袅不自在的避開陸子都的眼神,重新靠着枕頭,坐了起來,故意不看他道:“沒想到我先生竟然是皇上,以後都不知道怎麽稱呼了。”
“你想怎麽稱呼就怎麽稱呼。”陸子都苦笑,他定定的看着虞袅:“我也沒想到,你竟是安定侯的夫人。”
想到他方才因此事發瘋的舉動,雖然生氣,但虞袅還是忍不住說出實情。
“皇上的賜婚聖旨,我哪裏可以違抗得了?我只有嫁了,不過我與他不過是貌合神離的夫妻,就是那種只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的。只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就和離了。”
陸子都聞言,不禁喜形于色,他抓住虞袅的手:“當真嗎?”
虞袅哼了一聲,抽出自己的手:“騙你做甚?還有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許動手動腳的。”
她說着又躺了下去,轉身背對着陸子都。
“怪我,我是太高興了,才會如此孟浪了。”陸子都看着睡在自己床上的虞袅,想到虞袅對安定侯并無感情,他就覺得頭也不疼了。
伸手輕輕點點虞袅的肩膀,陸子都直接道:“既然如此,不如惜奴同那安定侯直接和離,然後嫁我如何?”
為什麽和離了就要嫁他?虞袅一頭霧水,她立即轉過身來,擡眼看他俊美的臉龐,忍不住道:“誰要嫁你了?”
陸子都臉色霎時沉了下來,他扳着她的肩膀問:“不嫁給我,你還想要嫁誰?朕告訴你,無論你嫁給誰,朕都能将他砍了!讓他一個手指都碰不到你。”
這什麽語氣?今夜本就受了他的氣,如今他又這般質問。
虞袅眼中又蘊了淚意,眨眨眼,一滴淚就滑了下來。
陸子都心裏一緊,他又想起落在自己手背上,那滴好似在發燙的眼淚。
他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虞袅哽咽:“皇上是九五至尊,當然是想砍誰的腦袋就砍誰的腦袋了。皇上既然要這樣,不如先将我的腦袋砍了。”
她的眼淚,簡直是他的克星。
陸子都的火氣又被撲滅了。
他低頭,不顧虞袅的抗拒,輕咬了一口她軟腮,才恨恨的說:“別哭了,那你說你要嫁誰?”
這也太直白了,嫁誰和他有什麽關系呢?
虞袅臉頰微紅:“皇上現在說話不像以前說話那麽有分寸了,竟還問我這樣的話。反正等我和離了,我誰也不嫁,只去莊子裏帶發修行。”
陸子都立即道:“不行!”
他擡手将虞袅從龍床抱到膝頭,低聲問她:“到了現在,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我很早就想要你了,只是你當初說什麽我們只需真心相知,不須查明身份家世,只用情分維系,不用利益參雜,我這才沒有調查你。”
虞袅聽了這個君子盟約,也覺得一國之君能查底細,卻因為同她的約定就不去查,這也是真的将她說的話放心裏了。
只是可惜命運作弄人。
陸子都想到安定侯,還是忍不住酸澀道:“你十歲時我就認識你了,那時候安定侯還不知在哪裏拈花惹草呢。”
虞袅頓時無語:“那時候安定侯也就十二三歲,又去哪拈花惹草呢?”
陸子都一本正經污蔑李明博:“我的好惜奴,你一個幹幹淨淨的閨中女郎,又哪裏知道,他們這些年輕勳貴子弟的心都髒了,年紀小小的就同什麽嬌婢小厮混一起了,哪有我這麽潔身自好。”
什麽嬌婢小厮?虞袅聽得面紅耳赤,她忍不住去捂陸子都的嘴:“我不要聽你說話了,污了我的耳朵。”
陸子都伸手将她的手拉到唇邊親了一下,笑着說:“不行,再不說清楚,我皇後都跑了。”
虞袅聽他左一個皇後,又一個皇後的叫,耳越發紅燙了起來。
陸子都繼續剖白:“你現在知道了,我将你放在心裏好幾年,只等過了年就以皇後之位聘你,哪裏想到安定侯那豎子,竟提前幾月将你娶了去!”
一想這事,陸子都現在氣不過:“好惜奴,你好好瞧瞧,他不如我相貌俊朗,不如我位高權重,不如我有本事能護好你,他甚至連潔身自好也不如我。”
他埋頭在虞袅頸間,如同大犬一樣亂蹭:“你說他如何配得上你呢?只有我們才是天作之合。”
虞袅心裏有些發甜,脖子又被他微燙的呼吸弄得不适。
“胡說甚?”她躲避了一下,推了推他:“剛剛不是才說過,說話就說話,不許動手動腳,也不許,不許輕薄我。”
陸子都擡頭,她害羞的模樣如春日海棠,他忍不住輕笑:“那我給你輕薄怎麽樣?”
虞袅氣笑了:“呸!你,你不要臉,我才不要輕薄你。”
她掙紮開他的懷抱,艱澀的說:“我累了,今天還是要回安定侯府的,不然其他人會說閑話。”
“哪有人敢呢?”陸子都起身,輕輕撫摸着虞袅的頭發:“王保卿定幫我辦妥了,你是我的弟子,住在宮裏也無人敢說什麽。”
他态度堅決,虞袅心知,自己今夜肯定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