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的破綻
盛皎月烏黑眼眸睜開的略圓,眼睛裏透着怔忪,遲疑許久,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她表情愣愣的問:“什麽?”
衛璟一臉正經,波瀾不驚說出最認真的話,“我說給我看看。”
這幾個字,就像用力砸在她耳邊。
低啞酥麻,叫人面紅耳赤。
盛皎月覺得血湧上頭,清減白皙的臉龐憋的通紅,她嗫嚅張了張嘴,吐出來的話磕磕巴巴連不成一句話,“不…不行的。”
她被男人沉默投來的眼神盯得心神不寧,雙手不安捂着小腹,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貼着冰冷的窗面,皮膚下滾燙的血液才逐漸平靜,她繼續艱難道:“不能看。”
衛璟看着他不斷往後躲避自己的動作,還有眼中的驚恐,眼神微冷,語氣中透着煩躁,“為何不能?”
不知他想到什麽,意味深長補充說道:“我不會笑話你。”
盛皎月感覺自己被洪水猛獸盯上了似的,眼前的惡狼非得将她咬下一塊肉才滿意。
思考半晌,左右她在太子眼中已沒了臉面,更差一些也沒什麽所謂了。
她的指甲很使勁兒掐着掌心,才有足夠的勇氣說出接下來的話,“太…太小了。”
少年驚慌失措縮在軟榻角落,抱着雙膝,眼睛裏被逼出了可憐的霧氣,低着一張臉要埋進□□,悶悶的聲音從低處傳來。
衛璟沉默很久。
男人看向她的目光逐漸變得同情,還有種說不出來的……憐愛,他收斂低沉壓迫的氣壓,放柔語氣,忽然開口問:“你見過別人的?”
衛璟知道他天性羞澀,膽子很小。
以前江桓他們去池子裏泡湯,他從來都不參與,炎炎夏日也把自己捂在嚴實的衣襟裏,冒着溫熱的汗珠,也不肯下水。
江桓他們脫衣露肉時,他也垂着眼睫不好意思看。
他都沒見過旁人的,許是對自己産生了些誤解。
盛皎月不明白他為何問起這個,她緩慢擡起通紅的臉,老實搖搖頭,“沒有。”
衛璟嗯的一聲,斟酌語句,怕傷及少年自尊,“不必害羞,只是為了治病。”
盛皎月快要被他逼崩潰了,可憐兮兮縮在角落咬着牙想死也不能出去,她覺得太子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他明明就很讨厭她,看見都嫌煩,不知道他為什麽巴巴貼過來探病,又那樣好心非要幫她治病。
盛皎月眼底漣漪水色,眼尾沁紅,“殿下,我…我…我自己能想辦法。”
饒了她吧。
衛璟頗為費解,英氣的眉毛逐漸擰了起來,他對少年的耐心并不好,在他面前也不是多溫和好說話的形象。
方才刻意收斂的威懾感朝着少年逼進,身量修長的男人往前兩步,面無表情沉着臉,氣息冰涼,命令惡語氣吐字道:“把褲子脫了。”
盛皎月被這句話砸的頭腦眩暈,軟榻已經有些淩亂,她身上挂着的衣裳也不太整齊,衣襟松散,微開的領口下是片片發白的肌膚。她的眼睛上挂着細細的汗珠,睫毛顫抖,驚恐萬分。
衛璟覺得他這樣羞澀的性子委實不好,日後考中進士做了官,總是要同不熟的人打交道,怯生生的可不行。
衛璟步步相逼,“不要逼我親自動手。”
盛皎月在男人欺身靠近之前,緊攏雙手,聲音發抖說:“殿下,我找過大夫的。”
衛璟已經不太想聽她說什麽,推诿扯皮,白白浪費時辰。
衛璟伸手輕松夠到他的腰,把貓縮在角落裏的人硬生生拽了出來。
盛皎月都不知男人這身蠻力是從哪兒來的,雙手看着漂亮,但力大如牛,她抵死相抗都像個笑話。
她被拖拽到男人面前,兩人氣息相融,噴灑出來的呼吸,一個滾燙,另一個冰涼。
衛璟的手指搭在他的腰上,隔着層衣料仿佛也能觸碰到體溫,他在少年的腰間摸了摸,在腰窩處找到了結扣,靈活解開腰帶,正要扒掉他的褲子。
突然間,看見從他面頰滑落的眼淚。
落下眼淚還不算,膽大妄為,用力揮開他的手掌,掌心拍的通紅。
衛璟許多年沒被人“打”過,輕佻眉梢,盯着他看。
少年的烏眸底蕩着漆黑的霧氣,凝結成幹淨剔透的水珠,安靜順着面頰無聲滑落,眼眶也是發紅的情态。
衛璟眼神微頓,鬼使神差下伸出手指替他抹掉了臉頰上的淚,細膩皮膚的觸感好似上等絲綢,白皙無瑕,指腹他的下巴處輕輕剮蹭,指尖的冰涼融化了溫熱的血液。
盛皎月被逼的沒有辦法,漂亮的眼睛裏蓄着汪汪的水氣,慌聲說道:“殿下,是我不想治。”
她吸了吸鼻子,手指緊緊揪着她的褲腰帶,指甲用力的發白,若是再不使點勁真要被人扒掉褲子了,她說:“治不治對我來說,沒有那麽重要。”
衛璟沒想到他竟然怕成這樣,渾身都在顫抖,好想他欺負了他一樣。
衛璟的本意是想幫幫他,待他好點,也省得少年見了自己就如臨大敵,刻意閃躲。
男人放緩聲音,深深說了句:“你年紀還小,日後難保不會後悔。”
衛璟停頓半晌,抿直唇線繼續冷淡同他說:“以後娶妻,你要讓她跟着你守活寡?”
盛皎月冷汗涔涔,打濕了發間,她根本沒仔細聽太子在說什麽,才從方才的驚駭中扯回神思。
他表情怔怔的不說話,衛璟冷硬的心腸有些軟了。
可能方才真的把他吓壞了。
臉皮薄,又活的講究。沒他們放的開。
衛璟這會兒倒是有耐心,坐在邊上,低聲問:“為何不舉?”
盛皎月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衛璟看着他稚嫩生澀的神情,喉結滑動,嗓音低沉:“是硬不起來,還是你的小通房不會來事,你全然無欲?”
男人面不改色吐出這句令人羞恥的話。
神色平淡,仿佛說的是稀疏平淡的家常。
盛皎月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潤澤稍豔的唇瓣,被她咬出牙印,羞憤欲死到說不出話。
太子咄咄逼人,不給他逃避的機會,“都試過什麽法子?”
盛皎月僵硬扯開話茬,“我有些餓了,殿下餓不餓?”
太子掀了掀眼皮,輕嗤了聲,朝他掃去的眼神裏充斥譏諷,懶得廢話直接問道:“吃過壯.陽的藥嗎?”
盛皎月感覺無論從太子口中聽見什麽都不奇怪,她破罐破摔道:“吃過的。“
“也沒用?”
“嗯。”她聲如蚊鳴。
衛璟的眼神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半晌過後,他說:“明日讓宮裏送些鹿茸過來,你吃上一段時間,看看有沒有用。”
盛皎月放棄抵抗,随他折騰,只要殿下不再執意要扒她褲子就好。
衛璟見他尚在走神,似是對這件事半點都不在意,事關日後娶妻生子,竟也能如此不上心,教人多想。
莫非他喜歡男人?
是個斷袖?
這好像也能說得通。
弱不禁風,沒有男子該有的氣勢、
又總是病恹恹的,膽小怕事。遇事就躲,像只受驚了的小貓兒把自己藏在角落裏,等危險過去才敢小心翼翼探出腦袋。
衛璟又想起來他以前讨好獻媚時的蠢樣子,相當谄媚。
衛璟從前對他不算苛待,只是冷落。如今他肯親近盛清越,他該高興才對,哪裏該是現在這種扭捏躲閃的态度?
“你喜歡男人”這幾個字到了衛璟的嘴邊,就差問出來,門口忽然有了動靜,梳着雙髻的小丫鬟端着湯進屋,“公子,湯好了。”
盛皎月見到雲煙就像看見救命稻草,她正要說話。
眼前的男人忽然發怒,眼睫微擡,一片冷霜,語氣冰冷發號施令:“滾出去。”
天生的壓制感逼得旁人喘不上氣,雲煙小腿發抖,不會動彈。
衛璟冷笑:“還要孤讓人去請嗎?”
他看盛清越的小通房不順眼也不是一日兩日,小通房模樣頂多算清秀,盛清越眼光不過如此,到底是沒見過世面。
盛皎月心疼雲煙,抿了抿唇,小聲叫她出去。
避避這個煞神的風頭。
她只想快些将太子打發離開盛府,不過太子公事繁忙,本就不會多留。至多再過半個時辰,就會離開。
盛皎月衣裳都沒來得及好好穿,可憐兮兮用薄毯遮掩,她等了很久,太子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日落烏蹄、天色漸暗。
太子要留在盛府用晚膳,盛皎月不得不從榻上爬起來,背對着他穿衣裳,可太子的眼神就沒從她身後挪開過。
衛璟盯着少年的腰肢,往下偏了偏,盯着他略圓潤的臀部。
盛皎月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氣息稍喘,面色微紅。
衛璟覺得自己很不對勁,盯着她的臉瞧了許久,輕易就被他的一舉一動勾引,太子惱火想到顧青林下午送來的藥膏,心想盛清越是不是也是如此勾搭的顧青林?
他越看盛清越,越像斷袖。
還是個不知檢點的斷袖。
勾三搭四。
男女通吃。
衛璟沒說,他在盛清越的屋子裏瞥見了女孩的肚兜。
他嘴硬說着不在乎。
還是想嘗女人的滋味。
即便什麽都做不成。
也連肚兜都舍不得還回去。
偷偷留着做念想。
衛璟覺得他這段時日在盛清越身上耗費的時辰确實太多,如此不識好歹、賣弄色相、玩弄心機的人,害得他都失去分寸,他本不該縱容。
夜色正濃時,太子回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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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三,江桓聽說顧青林給盛清越送了藥,覺得稀奇。
等見了面,江桓随口問:“你又在耍什麽心眼呢?真那麽好心?”
他可不信。
顧青林臉色複雜,想到盛清越耳朵就莫名發熱,他極力繃着臉說:“我只是看他可憐。”
“小世子,我怎麽不知道你何時變得如此仁慈?”
顧青林一言不發,滿腦子還是那日無意瞥見的風光。
少女微隆的胸口,和雪白的玉膚。
不知道為何。
這個秘密,他誰都不想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