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飛來橫禍
第七十三章
小狼狗們見了主人有用它們處,自覺能夠立功,所以十分歡喜,蹦蹦跳跳在前面帶路,一路汪汪個不停。在上山的路途中碰着一個人,臉面很是陌生,李幼漁多看了他幾眼,那人便慌張起來,忙忙的跑起來,李幼漁喊住他,“小兄弟,你面生的很,哪裏人?”那人見問,跑的更快了,竟一溜煙的下了山,他行跡可疑,李幼漁心存懷疑,往山上去了。
只說這人,一溜煙的往山下去了,出了來福村,卻往上首的村子去了。那上首的村子離這裏也有許多路,一路行去,回了劉家村,到了劉公家,将來福村的情況如此如此的報告了,“老爺,您派小的去查看他們的桃子,果然有些貓膩,小的摘了幾個回來給您看看。”他從懷裏摸出果子來,擺在劉公面前,劉公拿起來鑒賞,發現這玩意兒卻不同以往,若那些顧客瞧見,自己必定在新奇上落了下層,正想着,有人匆匆進門來。
“報告老爺,出事了。”
劉公忙止住他說:“什麽事這樣急急忙忙的。”
“老爺我們的果子中毒了。”
“什麽?”劉公頓時從椅子上跳起來,“怎麽好好的果子會中毒,莫不是你在扯謊,快帶我去。”他也顧不得手裏的桃子,拿了拐杖,就讓人帶他去自己的桃園,這一見,幾乎要把他的心傷碎了,好好的鮮嫩的桃子,忽的一下都發黑了,而且似乎還有陣陣黑氣往外冒的傾向,劉公跌足,不斷的用拐杖戳着地面,痛心疾首,“誰幹的,誰幹的?”
他的心血,難道就要這樣完了?
大家都垂着頭,不發一言。“怎麽不說話了?啞巴了!”衆人只是不做聲,劉公不得不喊過其中一個來,用拐杖指着他道:“你說是怎麽回事?我成天讓你們看守這裏,你們怎麽會讓人進來的。”
“回老爺的話,沒人來過。”
“沒人來過,難道是你們監守自盜。”
“不是的老爺,是桃子自己變黑的。”
“胡說。”想用這種話糊弄他不成,他惡狠狠的看着這群人,竟然無視他的心血,“難道你們是被李幼漁收買了嗎?”衆人齊齊跪下,這是莫須有之事,劉公氣得不行,他紅着眼睛下了山,他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有個影子斜卧在桃樹上看熱鬧,衆人眼拙,自然看不出來這裏多了一個人,除了孽神還有誰,他高興的跳下樹,化為一陣風而去。劉老頭不把他放在眼裏,自然要叫他吃些苦頭,只不知道這老頭有什麽想要做的,不如去瞧個熱鬧。
劉公回了屋,坐在屋裏想了半天,覺得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他需得想出個法兒來,不能就這樣完了,他的付出,他的勞動,怎麽能就此化為烏有,這事必有蹊跷,說不定就是他的競争對手做的手腳,如今一想,他忙喊管家過來,問他道:“你去村中打探,有外村人來過沒有?”
管家去不多時,回來說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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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道:“明白了,這來福村果然鬼鬼祟祟,說不定我這桃子就是他們下的手,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我就不曉得了,讓我損失慘重,他們也別想好過。”當下叫起那幾位鄉坤,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了對策,分成兩撥人,一撥去縣令那告狀去,一撥人去來福村問罪,務必要縣令做主,讓李幼漁賠他的損失。
兩撥人浩浩蕩蕩出發,且說劉公帶的這撥人,一路往來福村來。
來衆聲勢浩大,李幼漁想不知道都很困難,何況她還專門設置了跑消息之人,将劉村的消息傳過來,這劉公還沒有到,她這裏已經收到了消息。“他要找我算賬,這事到也奇了,又不是我做的,他憑什麽找我?”
福潤勸道:“飛來橫禍,總不是沒有原因,李姑娘還是注意一點為好。我聽說他們使人上縣令那去了,縣令一來,這事就複雜了,為這點事鬧出官司來,何時才能了。”福潤憂心忡忡,李幼漁也不是沒有上心,但劉村的桃子如何在一瞬間變黑,這怕不是偶然的吧,對此事,她需回去和餘宛棠商議。
李幼漁剛回去,前腳入門,後腳劉公就帶着一幹人浩浩蕩蕩的來了,聲勢頗大,把李家愣是個圍了個水洩不通,要李幼漁走脫不了,劉公帶着人進門,也不管什麽禮儀與否,直闖入她家。
李幼漁道:“劉老爺是什麽意思,不請自到也就罷了,還胡亂擅闖民宅,不怕小女子告到縣令老爺那裏去麽。”
“李幼漁,你少裝模作樣,你做下的好事,你心裏清楚,我為什麽來,你難道不清楚,對于你這樣的無信之徒,我還需要招呼你嗎?”劉公心裏氣憤已極,要來找李幼漁麻煩。
“還請您老明言,這暗喻什麽的,我可不清楚。”
“哼,你對我的桃子下毒是什麽意思?”
“這話從何說起,你有何證據說是我做的。”
“不是你,難道還有別人嗎?我們這兩個村,為了桃子的市場,明争暗鬥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這樣下毒,損人利己,做的也太過分了,斷人生路,就不要怪我不饒你,就算我饒了你,我們劉村也不會放過你。”這話說的,好嚴重。
“你要是有證據,只管呈了證據找縣令老爺去,何必來我這走一遭,說來說去,不過是懷疑而已,我嫌疑最大,但沒有證據犯罪就不成立,可是你口口聲聲問罪,似乎是坐實了我的罪名,你不告我,我到要告你,擅闖民宅,誣蔑之罪。”
“你少在那狡辯,我們村的人發現你們村有人在那探頭探腦,不是你們還有誰,人證我們也有。”劉公推出幾人,都說有見過誰誰,怎的模樣。
“那也不能證明就是我們對你的桃子下毒,我還可以說,你是對自己的桃子下毒,故意找事誣蔑我呢!難道不是這樣嗎?這惡人先告狀的事,反其道而行之也不是沒有可能,誰不知道你劉公看我最不善,忘記上次說的孤陋寡聞之語了?光憑猜想,就來上門問罪,以為我李幼漁是好欺負的是不是?”
他們這裏唇槍舌劍,餘宛棠在一邊坐着,嗑瓜子,看熱鬧,不是她不幫忙,她相信李幼漁舌戰村民的能力,是跟她天天鬥嘴培養起來的人物,能差勁到哪裏去呢?
李幼漁和劉公一時僵持着,争論不下。
而院外有人看熱鬧看的勤快,正是單文言,那只披着卷毛狗的孽神,那個李幼漁呼做小五的狗,如今穿上了李幼誠的皮囊,隐在暗處看熱鬧,他這一石二鳥之計,做的确實有趣兒,不但料理了劉老頭,而且還教訓了李幼漁,有趣有趣。
他正看熱鬧,卻聞的鳴鑼開道,馬蹄聲,車輪聲漸近。
原來是胡縣令駕到,帶着一幹人等,迤逦往來福村來,接了劉村村民的狀紙,這下要為民斷是非來了,這胡縣令一來,圍在李幼漁家周圍的劉村人,立馬如洪水似的分開兩撥,讓胡縣令進門。
“是誰在此大吵大鬧?”他手背在身上,嚴肅着一張鼠臉,嘴唇上的兩撇八字胡随着他撅嘴的動作,而微微的向上翹起。他佝偻着背進門,手下人早拿過屋裏的樹樁給他坐了,他坐上首,劉公請安,将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胡縣令對着李幼漁道:“李幼漁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本縣令鼓勵工商士農的發展,也允許你們各憑本事做事,你怎麽能壞了生意人的規矩呢?這事是你的不對。”
“縣令老爺這可怎麽說,又沒有人親眼瞧見是我做的,就說是我的錯,這斷案講究的是人證物證,什麽都沒有,就憑劉公一張口,我不服,我還要告他擅闖民宅,誣告之罪,這可是大家都看見的,聽見的,新鮮熱乎的。請老爺明斷。”
“你是什麽意思,你這是說本縣令不會斷案,還要你教?”胡縣令不痛快了,逆耳的話就像毒藥一樣,毒的他全身不舒服,李幼漁對他能力的否定,讓他很是氣惱,“本縣令早已查實,确實是你的錯,現在就罰你把所有的家産充公,把桃子全部賠給劉公,你,這樣惡毒心腸的刁婦,侮辱本縣令,本縣令就寬大為懷,不治你的罪了,可是你這樣惡劣的行為,本縣令卻不能不依法處理,來人,給我拿人。”
兩邊官差早上前來,要縛住李幼漁。
“你們滾開,你們這些人,哼哼。”她算是明白了,不管她說什麽都是錯,她早該知道,這昏官和劉公是一夥兒的,指不定收了什麽好處,舟車勞頓的來,卻要搶她的家産和桃子。李幼漁一掙,那要縛住她的官差早兩條胳膊脫臼了,痛的叫娘,還叫妖怪。
胡縣令見狀大怒,“大膽刁婦,竟然偷襲官差,罪加一等,抗……”他嘴一停,從嘴裏又冒出截然不同的話來,“大膽劉公,竟然想通過行賄收買本縣令,誣蔑李幼漁,這等刁滑的老油條,本縣令說什麽也不會放過,況還誣告良善,若不依法處置,天理難容。”竟讓人把劉公給捆了,衆人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胡縣令怎會前後不一致,只見劉公戴上枷鎖,被拖出了李家,胡縣令又讓衆人散了,帶着劉公回去。
劉公于路上大喊大叫,“你這個狗官,你收了我的錢,竟然還用枷鎖對付我,你這混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劉公一路罵去,胡縣令于途清醒過來,竟忘記自己怎麽到了這裏,再聽見劉公罵他,不由得勃然大怒,本來想讓人給他松綁的,如今覺得一點兒必要也沒有了。
“你這老匹夫,活該你淩遲處死。”
“狗官,狗官,詛咒你不得好死!”劉公的長嚎久久在路上回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