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那回子事兒
第五十二章
李幼誠頗為得意,機密道:“這就是常人說的‘緣分’,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要我說,這李幼漁真的是我的貴人,她那個傻相公被我騙,家産沒了,人也死了,現在她還為我帶來了公主這等貴人,娘,你說這是不是叫,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嗯?”
姚二娘大喜,“既如此說,那你……”
李幼誠點頭,“只要攀上了公主這根高枝兒,我和娘那就是穩當的過上了吃香喝辣的下半生,哪裏還需要念書、做生意,這麽辛苦的發大財。”他說的時候,又往嘴裏塞了雞腿,咬了幾口。
餘宛棠在屋頂聽見這話,冷冷一笑。她猜的不錯,陳府之事果然跟李幼誠有莫大關系,既是這樣,那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姚二娘提醒他,“你趕緊吃,吃了把嘴擦幹淨,事是好事,可是別漏了痕跡,眼下還是要照你爹的意思做,別把老頭子惹火了。”
“明白。”
“在說什麽呢?”
背後突然冒出個人來,把這母子倆吓得不輕,姚二娘張着個嘴兒,驚恐的轉過身,李幼誠手裏還握着半只雞腿,連藏都來不及藏了。這下好,被李霜江抓了個現形。李霜江雖然痛恨李幼誠不成器,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嘴上心狠,心下不忍,如今陳府破敗,幼漁不知所蹤,他唯一能靠的也不過是這個逆子,哪知道好心來看他,卻被他撞見這一幕。
不忍化為火大。
他氣的胡子都在打顫,手指着他道:“你、你、你……”一巴掌卻甩在了姚二娘臉上,“愛子害子,愛子害子啊——你給我回去,立馬就走,沒有我的話,不準出房門,哼。”
姚二娘被打的不輕,頭上釵環盡皆淩亂。被李霜江拖走了,李霜江回了頭,狠狠道:“再跪他一天,誰要是再給吃的,越發連他也不饒了。”
此言一出,李幼誠頗為氣餒。
餘宛棠在屋頂上看熱鬧,如今熱鬧也瞧完了,她心思一轉,何不趁此機會,找出李幼誠奪走的陳府房契、地契、金銀等物,她也不需要親自行動,只是念個口訣,變出無數桃花,那桃花也變的巧妙,上都有一雙眼睛,替她去各個房裏查來,她這裏自有感應,确定了這些東西真在李幼誠手裏,餘宛棠那個氣,把上午李幼誠當銀子使的石子狠狠的砸向了他的後腦勺。
“啊喲。”李幼誠看看左右,“誰扔我,還不趕緊給我出來。”無人回應他。餘宛棠化作一陣風而去,事情既然探查的明白,得早些回去,和李幼漁說一下,別讓她念着。
自餘宛棠去後,李幼漁着實念着,也睡不着,但躺在床上久了,也就難免困乏。等她閉了眼睛,一直趴着的小五有動靜了,狗的軀體還是蜷縮着,額頭上冒出來一股氣,化作個男子的人形,正是土地爺口裏的孽神,天庭緝捕的對象,他軀體已被衆神仙聯手打散,還留得一點殘元,暫時脫離天庭,寄宿在一只小卷毛狗身上,看李幼漁睡了,這才出來,要吸她身上的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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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剛張口,李幼漁就覺察到了,微睜開一點眼睛,卻莫名發現了一個人影,自己一點覺察都沒有,莫不是家裏來了賊了?她不喊不叫,恐賊對自己不利,只是在暗中靜觀動靜。
她見那人從自己身上吸去一些東西,白氣。
素聞以前人有吸陽氣一說,莫不是這東西是個鬼?李幼漁這一想,可把自己吓的不輕,又不敢輕舉妄動,免得被這‘鬼’所覺察,手在被窩裏拽得緊緊的,她只盼餘宛棠能快點回來。
屋裏又多了一身光,還有了動靜。
餘宛棠回來了,而小五也及時的回了小卷毛的身體裏。李幼漁看的分明,驚的說不出話來。餘宛棠問道:“姐姐,你睡了沒有?”
知道是餘宛棠,李幼漁的心略安,但聲音還在抖個不停。
“魚丸湯,你……你回來了,回來就好。”
餘宛棠打趣她,“你這是哭了?莫不是奴家不在家,就偷偷垂淚,思念奴家來着。”
“我才沒有。”
“啊,真掃興,奴家原以為姐姐會想奴家來着,真失望啊。”她邊說邊脫了衣服,與李幼漁處的慣了,穿個肚兜也敢往被窩裏鑽,她那點小心思,但願李幼漁偶爾會開開竅,見色起意也罷,到底有個動靜才好,哪知道李幼漁根本就沒多想。
她還舉出例子來,說是裸睡對身體有好處。
餘宛棠無言以對。
今兒餘宛棠往被窩裏一鑽,一扯被子,李幼漁就撲了過來,這對餘宛棠來說,驚訝,驚喜,傻傻分不清楚,難道那樣關鍵的時候終于要來了?她心兒跳得砰砰的,她還沒有什麽心理準備,這可怎麽辦是好?
李幼漁撲過來,抱住餘宛棠,還把被子扯過了頭頂。她有話要對餘宛棠說,又怕那只狗耳朵靈敏給聽見了。可在餘宛棠那,就不是這個意思了,那是要侍寝的前奏,她口幹舌燥,身體發燙,臉幾乎跟掉開水裏燙熟的螃蟹似的,紅彤彤的都要熟透了。餘宛棠暗暗抓緊了自己的手,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抓住機會。
餘宛棠鼓起勇氣,抱住了李幼漁,這個意思是‘願意’了,李幼漁再笨也該明白的。可是李幼漁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了半天,說什麽呢,人在被窩裏,一點縫隙沒有,聽不見,而且她的整副心思都在那事上。
“什麽?”餘宛棠終于忍不住掀了被子,好熱。
李幼漁又給蓋上了,繼續在餘宛棠耳邊嘀嘀咕咕。
餘宛棠亟不可待,她起來了,“有話就說,裝神弄鬼。”就聽見李幼漁‘啊’的叫了一聲,餘宛棠忙問道:“怎麽了?”
“我的腰,閃了!”
起的這樣急,又不跟她打聲招呼。她單手撐住自己的腰,早知道就不要靠餘宛棠這樣近了,不然也不會……李幼漁痛的飙淚,讓餘宛棠給用仙法治一治。
用仙法?開什麽玩笑。一下子治好了,她的賢惠怎麽發揮。
“奴家給你揉揉。”
“就揉揉,不給治?”
“今兒奴家的仙法消耗的太多,暫時還沒有辦法恢複,而且姐姐是凡人,老是用仙法對身體不好,有副作用,我們還是‘夫平常之人,還是用平常之辦法’的好,姐姐說呢?”她給李幼漁輕緩的揉着,大晚上的,那點子事又泡湯了,估計最近也不會有什麽突破,餘宛棠這心裏一陣兒盼,一陣兒失落,上上下下,如十五個吊桶。
期盼太過急切,往往失望居多。果然啊。
兩人哼哼唧唧了半天,也累了,就睡了。
到了翌日,餘宛棠為李幼漁采了草藥回來,用水敷了一陣子,又敷了草藥,再三囑咐她,“你這幾日就不要做事了,免得落下什麽隐患,不如奴家做了,你先休息休息。”
“謝謝你餘宛棠,又讓你好吃懶做的美夢泡湯了。”
“沒事兒,這又不是第一回了,再說了,奴家不是跟你過日子了,什麽苦什麽甜的,在一起就是甜,不在一起就是苦,其餘就不敢奢望太多,你要是覺得對不起奴家,那就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對了,你昨兒有什麽話要跟奴家說來着?那樣神神秘秘。”
李幼漁見小五不在,就把昨晚上的事說了。
餘宛棠疑道:“竟有這樣的事,看來這卷毛狗有點兒問題,我們先暗中注意着,別戳破,可不能讓他把奴家的仙氣給吸光了,不然奴家如何上天。”
她還念着成神。
李幼漁心中愧疚,她總不能滿足餘宛棠,也不知自己在別扭什麽,是舍不得餘宛棠上天,還是……也許她該轉變一下思想,餘宛棠為她做了很多,付出了很多,雖然喜歡自己,卻從未強迫過什麽。
人心都是肉長的,誰又能真的無動于衷。
“昨晚你去李府可還順利?”
說起這個,那就好笑了。餘宛棠道:“還說呢,奴家可是着實的看了一場好戲。”她把自己如何去李府,看見了誰,經過怎樣,一一說明白,“依奴家看,李老爺很是明理,怕這李幼誠是被他母親教唆壞了,聽他的意思,好像你爹挺念你的,要不你有空回去一趟?”
替身體的主人略敬孝心,她自然也不反對,只是她還有一點憂慮。“我不是真的李幼漁,我怕回去之後,李老爺看出端倪,要我還他女兒怎麽辦?”
“都許多日子不見了,自然有些改變,他要是問什麽你不知道的地方,直接說是撞了頭,忘記過去的事,只略記得一些,不就得了,何必一一回答。”
“你這樣說,也行。”
因此李幼漁有回李府之心,餘宛棠又想借着這個機會,好好懲治李幼誠一番,順便把陳府的家産拿回來,她要是真離開了這裏,不能不替李幼漁打算,還有留下來的孩子,不知道日後又有什麽造化。
想想眼淚都出了。
餘宛棠紅了眼圈,被李幼漁瞧見了。問她道:“你怎麽了?”
“替你喊疼,你腰如何,好點沒有?”
“沒事兒,總要歇一下才好,我也不急着馬上就好,萬事有你在,壞不了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