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夜探李府
第五十一章
餘宛棠拽着小石頭,恨不得如飛镖投擲李幼誠,欺人太甚,看她待會兒不給他點苦頭吃。她在院內尋了一根歪樹枝,戳着走,嗒嗒嗒個半天,還沒有走出兩米路,這李幼誠可不大開心,似這樣走法,得走到何年馬月。
“老婆婆,不如你指個地方告訴我。”
“你這公子也真是的,你明知道老婆子是瞎眼的,還讓老身指地方,你這根本就是誠心為難。”
他為難,要是似這老醜婦這般,到底何年馬月才能到。他賠了許多小心,道:“是我心急,老婆婆你慢慢走。”這一走,就磨叽了大半個時辰,幾乎把所有人的耐心都磨光了,大家氣的不行,就在要發火的時候,到地方了。
餘宛棠用手裏的歪樹枝指着方向道:“那不就是。”
李幼誠忙的詢問,“在哪呢?”
“公豬在豬圈裏。”
李幼誠臉都綠了,“我說的是公主,不是公豬,你這瞎眼婆子是故意消遣你爺爺的是不是?”李幼誠惡狠狠道,光天化日之下當着這樣多人的面,被一個瞎婆子騙了,這讓他這個當少爺的面子往哪裏擱,分明是讓他丢臉。
待要動起手來,人卻不見了。
這剛還在眼皮子底下呢,李幼誠大呼道:“人呢?”
“人,什麽人?”
原來這餘宛棠使個定身定時法,讓他們的思維定在那一刻,她就趁空溜了,待溜的遠了,又施個解身解時法,讓這些人恢複過來,絕妙的很。
大家左右的看,“咦,瞎眼老太婆呢?”
沒了。
李幼誠大發肝火,這早早的來了,人沒見着,還被人戲弄了一番。他殺氣騰騰,帶領衆人道:“走,找那老婆子算賬去,敢欺我,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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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到了地方,哪裏還有什麽房子。
李幼誠舉目四望,“我記得這裏有房子的,怎麽好好的沒了?”
衆人亦疑之,都是瞧見的,莫不是今兒見了鬼了?這該不會這是傳說中的‘鬼打牆’吧,如此一想,心中很是害怕,怕在這個地方待久了,招來什麽髒東西,大家慫恿李幼誠回去,“少爺不如下回再訪。”
“說的也是。”李幼誠自己也狐疑的很,巴不得找個理由撤退。
他們剛一走,李幼漁和餘宛棠的房子就顯出原形來,似上面蓋住一層透明的隐身薄膜,一點點的顯出來,先是房頂,接着是房身,房門,院落,一樣一樣。
原來餘宛棠早他們回來,知道他們要來尋是非,早施法隔絕了,把房子濃縮在某個小空間裏,任由李幼誠天大的本事,也未必能找的出來,而她在屋裏卻把他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知道他們走了,這才還原了。
李幼誠走了沒多久,李幼漁扛着鋤頭回來了。
“魚丸湯,我回來了,飯做好沒有?”她最近事不多,正尋思着要把院中的房子擴建了,再弄個大院子,免得什麽人都可進她們家。
“還早呢!”
“怎麽今兒到是晚點了。”她奇之。
餘宛棠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李幼漁。李幼漁臉上顯現憂色,“他到底還是來了,想不到竟然會被他查到地方,看來我們回來的時候被人跟蹤了,可恨我當時只顧着說話,沒想到他還有這層歪心思。”
李幼漁悔之不疊。
餘宛棠安慰她,“好了,你就不要再自責了,我們哪裏會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怎麽想不到,本該有提防之心,只是那時候……”說話太高興,一時把‘危險’二字抛到腦後。
見她話只說一半,餘宛棠忙問道:“那時候什麽?”
“沒什麽。”
“說了一半又不說了,專吊人胃口,不說就不說。”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依你所說,他這次可沒落了好,保不準下次還會再來,若再來,我們有什麽應對之策沒有?”
“沒有。”
李幼漁高呼道:“沒有?”你可是桃花仙子。“要真是沒有,我們搬家好了,我對他是避之不及,你把這房子連根拔起,怎麽樣?”
“你就想着逃,就沒有想過如何對付他?”
“不能說沒想過,我們都猜測他很可能就是拿走我們房子的人,可是他敢這麽做,難道不怕我們告官?必定是有什麽人做後臺,才敢如此專橫,不是麽?我們兩個弱女子,又沒有人相助,只憑着兩只拳頭,怎鬥得過他,就算告官,他也能花幾個錢了事不是嗎?”
自古:官衙大門朝南開,有理沒錢你別進來。
李幼漁別圖良策,突然靈光一動,驚呼道:“咦,你上次是怎麽把縣令公子的問題給解決的?”
說起這個,餘宛棠頗為得意。“你猜?”
“猜不着,你必定是有什麽辦法。”
“那是,奴家啊,讓那一群人失憶了,如何?”這可只有會法術的才能做到。
“那這次為什麽不用同樣的方法?”
“奴家怎能輕易饒過那混蛋,他可是拿走我們房子,讓我們辛苦建家的人,原本姐姐幸福的做着陳夫人,即便死了夫君,那也是‘衣食無憂’,誰曾想,會有流氓上門來要房子,姐姐難道都沒有懷疑過,這可能是李幼誠的陰謀,讓我們受了這樣多的苦,卻要被輕易放過,奴家不服。”
餘宛棠為李幼漁鳴不平,李幼漁很是感動。
“我不覺得苦,而且我們現在生活的很好,有地,有樹,有菜,有房,有朋友,有你,有我,我們不缺什麽,生活雖然苦點,可是咱不偷不搶,做人實實在在,但求心安理得,無愧于心,也沒什麽的。”
“那是姐姐好心,你好心了,別人可不是這樣的,不管怎麽說,總要給那混蛋一點教訓才好,就算最終拿不回房子,也絕不能讓那家夥好受。”
餘宛棠鐵定如此,李幼漁只好依她,況且李幼誠确實得受點兒教訓。
在李幼漁的支持下,餘宛棠當夜便行動,她要去李府探查一下情況,先确定陳府的房契、地契、財産可是被這厮給私吞了,有了證據才好行動。餘宛棠悠然轉身,便消失在李幼漁的眼前,李幼漁盼她平安早歸。
餘宛棠躍上高空,緩慢飛行,貪看風景。
她離天這樣近,卻又如此之遠,只因灌溉之恩未報,想起與李幼漁前程渺茫,不覺傷感,再往下一瞧,差不多到地方了,收了指路的飛鴿,落在李府的屋頂上。偏她來的巧,就見李府的中庭裏跪着一人,看其背影何其熟悉。
不是李幼誠,還有誰?
原來李幼誠走後不久,李霜江就回來了。他要拜訪的朋友前幾天出了遠門,這一回來,就來詢問兒子的功課,哪知道只有小厮鬼鬼祟祟探頭在望,見他一來就跑,這讓李霜江心生疑窦,喊住了人好好盤問了一番,才知那逆子在他出門後不久,就帶着一群人張牙舞爪的出去了。
李幼誠回來,就是好一頓罵。
李霜江也不打他,只是讓搓衣板伺候,跪在中庭,不讓人給他飯吃,還需讀出最近所缺的功課,不讀完,不能起身。李幼誠虛度歲月好些時候,那沒有做的功課厚厚一疊,哪裏能夠一下子讀完,心內焦急,要人傳話給他母親姚二娘,要她做做枕邊功夫,在李霜江面前為他求求情,說幾句好話,饒了他這一回。
哪知李霜江翻臉,怪姚二娘溺愛孩子太過,将來怕是家業難保。
“你看看你,把兒子寵成什麽樣了,書也不念,家不成,整日裏就知道胡混,将來這家業我看他怎麽繼承,別我眼睛一閉,你們就跟着喝西北風。”李霜江一甩袖子去了,讓姚二娘吃了閉門羹,沒奈何,只好再等一等,使人告訴兒子,沒指望。
李幼誠沒辦法,只好跪着念書,一跪就跪到了晚上,一整天,米水未進,還念了一天的書,肚子不知道叫了多少遍,心裏不知道叫了多少聲苦。
“我的娘喂,你也給我送些吃的來,真想餓死我啊。”
餘宛棠在屋頂上,聽李幼誠叫苦不疊,心道:“活該!”叫你欺負人,回家就現世報了,依這意思,這李老爺到也還是個明理的,看來是這混賬東西,背着家中老父在外頭胡來。
她正這樣想着,又有一個黑影跳入了視線。
餘宛棠定睛細看,到底是誰?卻是個中年女子,一走三回頭,鬼鬼祟祟,必有貓膩。這人卻是李幼誠之母,姚二娘,她手裏端了許多吃的過來。
李幼誠見着她,簡直跟見着神仙似的。
苦叫一聲,“娘啊。”
姚二娘噓他,“別叫,要是被你爹聽見,連我也完了,你看,娘帶了點東西給你吃,你快吃,別讓你爹發現了。”
李幼誠狼吞虎咽,這都一天沒有進食了,好不容易得着,只顧着往嘴裏塞,哪裏還去嚼一嚼,沒吃幾口就嗆着了,猛咳嗽。姚二娘替他拍背,“你看看你,餓成這樣,你爹也真是狠心,下得了手。”
“爹根本就沒把我當他兒子,他就知道李幼漁,李幼漁的,娘,我跟你說,我現在知道李幼漁住哪裏,而且她身邊還有個厲害人物,今兒我就是見她去了。”
“誰?”
李幼誠環顧左右,壓低聲說:“公主。”
姚二娘大驚,亦壓低聲問:“你怎麽會認識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