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冤家路窄
第四十六章
餘宛棠和李幼漁前後登船,因為并不是繁忙時節,所以游客雖多,但還不至于多到所有船只出行的地步。餘宛棠租了一條小船,抱着小卷毛上船了,兩人相繼坐下,船工慢慢的蕩開小船。餘宛棠還在為小卷毛想名字,“大白吧!”
小卷毛搖頭搖的很厲害,餘宛棠驚呼道:“姐姐你看,它是不是聽得懂我們說的話?”
“一只狗而已,你也太……”
小卷毛對李幼漁龇牙,怒目而視,發出它對李幼漁的不滿。李幼漁改口道:“應該慎重一點,我身為戶主,對新進門的成員,理應熱烈歡迎,并且賞賜一個好名字,毛毛你覺得如何,三毛吧!”
看在她犧牲了一個作家的筆名的份上,這只小卷毛要是再有什麽不滿,她不管怎麽說也要還給賣狗的老板。小卷毛在嘆氣。
李幼漁道:“當我沒說,這個不滿意,那個不滿意。”
“嗚——”小卷毛擡起頭咆哮道。
“了解了,就叫小五。”小卷毛啪的一下倒地了,這個愚蠢的人類,把這麽庸俗的名字往他身上加,他身為一代孽神,以破壞這個世界為己任,想不到竟然會落魄到要躲在一只愚蠢的狗身上養精神,要不是看餘宛棠是桃花仙子,有些仙力可以供應他,他早就要離其而去了。
李幼漁笑道:“你看,它高興的都翻跟鬥了。”
單文彥心道:“我那哪是翻跟鬥,明明是被你蠢到打擊的站不住腳,愚蠢的人類!”
餘宛棠不斷的伸手指逗弄單文彥的下巴,毛毛的,軟軟的,尤其是這只小狗兩只眼睛閃着會說話的光,身上也帶着仙氣,還有一些熟悉的氣息,像李幼漁。難怪她會看中這只狗,原來是與李幼漁氣質相似。一想到此,餘宛棠樂不可支。
“呵呵。”
李幼漁以為餘宛棠贊同了自己的話,“你也這麽覺得是不是?我就覺得是。”
“是是,你覺着是就是。”
兩人望水上景色,這裏不但山水好,空氣新鮮,時不時有華麗的大船經過,上面有許多容貌秀麗之女子,鼓瑟吹笙。李幼漁雖然沒有看過京都的繁華,但偶爾在電視節目上也看過那些穿着古裝拉小提琴,彈古筝,吹簫之樂手,如今見到真人版,不免欣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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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移速很快,不一會兒與她們錯身而去。
李幼漁嘴裏嚼着零食,看着碧青的河水,偶爾還能看到有魚逐水花,或者追逐船只玩,就在船的兩側,像個體貼又忠誠的跟班。
船只留下一陣微微的漣漪。
船上,船工唱着悠長的歌。餘宛棠并膝坐着,雙手放在膝蓋上,看山水,也看人,看人多些,她可以很自然的借着看小五(單文彥)的機會,從某個角度裏去看李幼漁,李幼漁看風景,卻不知道有人把她當風景一樣看。
許是餘宛棠太過張揚,李幼漁最後還是發現了,有兩道強烈的目光注視着她,她回過頭,看看餘宛棠,餘宛棠同她微笑。
“怎麽了?”
“也許是我多心,剛才你是在看我是不是?”
“沒有,奴家看小五呢!”
單文彥見說到他,疑惑的看看兩人,剛才有人看他嗎?真是愚蠢的人類,不會連這樣的話都信吧,剛才桃花是在看這個凡人,這人到有些面善,仔細看看到像是那日匆匆忙忙吞下去的元神,難怪看着很眼熟,只不過來不及消化就被天上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給偷襲了。
以少勝多,不是場漂亮仗。天庭向來如此行事,昔日偷襲孫悟空不也是用了這招。
跟神仙談道德,那是侮辱自己,他們沒事的時候,一個個似得道神仙,有事的時候就是流氓無賴,愛群毆,欺負別人,又可以減少個人的責任,至少可以彼此互相推诿,減少罪孽感,反正不同他們作風的就是妖孽,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它有啥好看的,要你看的這麽出神,多看看山水,養養眼,散散心,回到家又要鍋碗瓢盆了,這段日子辛苦了,接下來的日子我做好了,反正地裏的活兒也不忙。”
“那就有勞姐姐了,只是奴家也是這個家裏的一份子,怎好意思什麽都不做,又不是做千金小姐,這樣不好吧。姐姐雖是好心,奴家可不能仗着你人好就欺負你。”
這到奇了,這小妾以前可是走的‘女流氓’‘女霸王’一路數,如今還跟她客氣起來。李幼漁有些不敢置信,難道換了地方也好,她家的風水也變了,連餘宛棠也走‘賢淑’路線了?無緣無故的好,必定埋着陰謀,雖說她于計謀上很是拙劣,但她又不是傻子,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好,什麽事不帶個前因後果的。
“你要是過意不去,那都留給你。”
“一起做。”沒有彼此你侬我侬的,她還談什麽感情,要不是昨晚那兩個做的太過分了一點兒,不過她到是有幾分享受的,人到了某種時候就有某種心思,慚愧,這麽多年的修行,敵不過隔壁的千嬌百媚。只是又如何跟李幼漁直言呢,她也是知道的,看早上避諱的樣子就知道了。
餘宛棠想着這樣美好的景致,怎麽也要留下點美好的印象,不然就這樣乘船而行,看看風景,就這樣?她轉着眼珠子,要實行一點花花腸子,手臂輕輕的往空擋處移一點,有空施個法什麽的,就見好好的河面竟然起了波浪。
大波浪,潮湧而來,把船幾乎抛到空中。
“姐姐。”餘宛棠驚呼大叫,她直接往李幼漁身上撲了,這個時候,真是發揮‘憐香惜玉’的好時候,生死關頭,也是感情最容易凝聚的時候。李幼漁也被吓的不輕,見餘宛棠飛撲過來,習慣性的抱住,她也害怕。
見周遭的船似乎也在避難不止,大家對于這樣的情況似乎都有點兒措手不及。
此刻有一艘大船正往這裏來,眼見着河裏突然起浪,大家都很驚慌,在船上跑來跑去。
“鎮定!”但是沒人聽他的。
這大船和小船因大波浪而相遇,幾乎要把小船給掀翻了,船工見事情不妙,早跳水而去,連船上的兩人也來不及理了,眼見着小船就要被撞翻,餘宛棠使一定船法,就在兩只船還差三公分的時候停住了,而李幼漁緊緊的護住餘宛棠,她心想這下完了,哪裏還有那個空閑去想她懷裏抱的是仙,而且還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仙子。
兩船忽然停下,大船上的人也停止了亂跑和瘋叫。
“沒事了,沒事了,人都沒事嗎?”
他們看着那小小的船只上相互擁緊的兩人。
李幼漁嘴唇發着抖,小聲安慰餘宛棠,“沒事,沒事……”
真沒事了,世界真安靜,她被吓出一身汗。
大船上的喊話道:“兩位不要緊吧?”
“沒事!”李幼漁環顧船工,早不見人。
大船上放下木梯,“兩位姑娘,請上來,你們的船工已經不在——”他看見那人是誰了,是李幼漁,他的長姐,李幼誠可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他剛皺了眉頭,不要搭載,偏眼尖的發現李幼漁懷裏的人了,只是一張側臉,已讓他酥倒,腿軟的連路都走不動了。“大姐,原來是你!”
這會兒認出姐姐了,姐姐去家的時候可沒認得。
李幼漁又不認得這人是誰,聽李幼誠這樣叫,心道:“這難道是這位身體的弟弟?”就是那個不放她進門的?還跟那些上門逼賬的流氓可能是一夥兒的‘弟弟’。李幼漁心內冷笑,現在到認起姐弟來了。
李幼誠喝左右小厮道:“還不把大小姐給扶過來。”他對下人一兇,轉過臉對着李幼漁時,又嬉皮笑臉,變臉速度之迅速,比之‘變臉’的演員,那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目光裏總有想瞧清楚餘宛棠的意思。他心道:“李幼漁身邊那位姑娘是誰,我咋沒有見過,以前在陳府,我也沒瞧過。先穩住她,打聽出來歷才罷休。”
李幼誠打定主意,便對身邊的小厮喝五喝六,“動作磨磨蹭蹭做什麽,還不快點。”這些小厮也鬧不明白,這二少爺是在做戲說客套話,還是真的,被這樣一喝,知道是真要請李幼漁,只好下去請了。
李幼漁想說不用,可如今船無人掌舵。
“宛棠你還好嗎?可以站起來嗎?”
“奴家沒事。”她說沒事,站起來的時候,還是狠狠的往李幼漁懷裏一跌,兩人幾乎墜下船去,李幼漁心驚。
“小心一點,跌下去會淹死人的。”
小厮再三請兩人,兩人這才一前一後的上船。李幼漁不給半分好臉色,李幼誠厚着臉皮道:“讓家姐受驚了,小弟有罪。”
“擔不起。”
李幼誠看她态度不好,知道她是在懷疑上次那件事。
“家姐,都是我管教手下的人不嚴,上次我真不在家,等我回來的時候,家裏的人告訴我了,說是姐姐來過,你也知道我們這樣人家,有許多人打着主意的。”
“可不是。”李幼漁的語調很奇怪,她來這裏本來是過着舒服的日子,結果寡婦做了,那也就罷了,家底還被人掏空了,而且她有理由懷疑那些人跟她的弟弟有一腿兒。不知道她這位弟弟跟她身體的原主有什麽深仇大恨,要如此睚眦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