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搶臺詞
第三十五章
李幼漁找了去,找到了鎖匠鋪,打聽了餘宛棠是否來過,老板說見過,那姑娘還買了好幾把鎖,是他今日的‘大顧客’,可是已經走了,不知道往哪裏去了,李幼漁又沒見着,心裏面一陣沉悶,那種感覺談不上失落。
她幹脆不找了,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找餘宛棠,這樣的她,連她自己都看不過眼去,餘宛棠那樣一個大活人,大仙子,臭美又牛逼的一塌糊塗,她對她的擔心,完全是沒有道理的,她往回走,一直走到鎮子與鄉下的接壤處,那裏有一棵大樹,她坐下來靠着休息,這裏是餘宛棠的必經之處,一定會等到她。
李幼漁等着等着,呼呼的睡起來,把自己縮成一個團兒。
此刻,餘宛棠正在布料鋪,要問她為什麽去,還不是上次李幼漁說了什麽‘下垂’之類的,讓她心有戚戚焉!她這心裏揣着小心思,可留意着,還有她想給李幼漁做些東西,例如:肚兜,荷包,襪子,鞋子什麽的,顯得多貼心,沒準李幼漁一感動,立馬就答應了她的請求。
強說不來,只得迂回行動了。這年頭,為了一點小心思,還得九轉十八彎的動腦筋,當真不容易,餘宛棠裁了許多布料回去,學習怎麽做一個‘賢妻良母’去了。又買了一個浴桶,誰叫今日進賬豐富,得讓李幼漁洗上澡,那時候說不定,李幼漁一感動……
餘宛棠一笑,一雙桃花眼,笑出了月牙彎。笑眯眯的多好,裏頭閃現着希望之光,喜悅之光,襯托着她無比的容顏,醉倒了路上的行人,她拉着小板車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只是一到無人之地,她就愛使點小法術,不使,時間長了,會生鏽是不是?她就這麽一陣風似的從岔路口過去了,過去了一段路才覺得眼角似乎瞥見了什麽。
“那是姐姐嗎?姐姐怎麽會在那?”她心裏不願意返回去,可是又怕自己錯看了,心裏惦記這事,要真是那可怎麽了得,餘宛棠第一次回頭了,回到岔路口,看的真了,才知是李幼漁,李幼漁雙手抱團兒,歪着頭,靠着樹在打呼嚕,樣子可愛的不行,餘宛棠輕輕的笑出來。“還真是她,這個冤家!”
餘宛棠放下了小板車,走近了李幼漁,拔了根草掃李幼漁的鼻子。李幼漁動了幾動,雷打不動的睡着。餘宛棠站起身來,雙手叉腰,冷冷睨着她。
“李幼漁!”
“啊,誰叫我呢,誰叫我呢……”
這麽靈光,一叫就聽見了?李幼漁在做夢,繼續換個方向睡着。餘宛棠噗嗤笑出來,去抱李幼漁上板車,這回可把李幼漁給弄醒了。
她一睜眼睛,就看見自己在餘宛棠的懷裏。
“魚丸湯?你怎麽在這?你又到我夢裏來遛彎了是不是?”李幼漁把頭把餘宛棠的懷裏一歪,觸臉是一團軟綿,還帶着溫度,她立馬撥正了頭,沖自己的臉上一捏,使了勁兒,“痛,我不是在做夢。”
“你現在就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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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宛棠。”聽見餘宛棠的聲兒,她确定自己醒透了,從餘宛棠懷裏下來,拉着她就是一頓批,“我今兒下午眼皮子一直跳,就知道你出了事,你又惹麻煩了是不是,我可都聽說了,你騙人家銀子,餘宛棠,雖然我們不富裕,但是這種事怎麽能做呢,你知不知道現在人家到處在打聽你,要不是我機靈,你幾乎要被抓住的,不,是我,我要被當成人質抓住的知不知道,你還嫌棄我的日子太安靜還是怎麽的,還報出姐姐來……”
餘宛棠用手指塞住自己的耳朵,李幼漁拉過她的手,“不許塞耳朵,你要聽我把話講完,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是在過晚來的青春期嗎,還搞叛逆……”餘宛棠第一次覺得李幼漁啰嗦起來的功力,似乎不遜于她,吐槽的這樣狠,唾沫星子都漫天的亂飛。
她就一直看着李幼漁說,李幼漁檢查她到底有沒有被欺負。
“姐姐。”
“什麽?”
“李幼漁。”
“有話說,二個字,三個字的崩什麽?”
“你在擔心奴家?”
“誰擔心你了,你——”餘宛棠一把拉過她,緊緊抱住她。李幼漁當下說不出話來,餘宛棠的動作來的太快,她還來不及思考,等明白過是怎麽一回事,想說什麽,又直覺的閉了嘴,餘宛棠安慰她,輕拍她的背。
“餘宛棠。”
“噓,不要說話,這樣很打擾氣氛的好不好?”
氣氛,這臭女人在說什麽,盡說些莫名其妙的。“姐姐你知道嗎?你今天來找奴家,真的讓奴家很感動,很感動,奴家一直以為你不在乎奴家,奴家有生以來感受到了愛。”
“停!”
餘宛棠松開李幼漁,問她道:“咋了?奴家說的不對嗎?”
“初步說,有點兒跑題。跟愛不愛的沒半毛關系,你不要會錯了意。”
餘宛棠愣了一下,笑道:“你在介意這個嗎?哦,原來你是在介意這個,你在介意這個……”她一句話重複好幾遍,還語調各有不同,害李幼漁氣惱的把她怨了好幾遍,餘宛棠明擺着是故意引她遐想,這個餘小妾。她突然往前一湊,很認真的對李幼漁說,“姐姐,你哭了,你一哭,奴家就不知所措,只能像個傻子一樣。”這臺詞‘似曾相識’,李幼漁明白過來了,餘宛棠在搶她的臺詞。
“喂,不要重複我說過的話,雖然沒有什麽侵權問題,但也不許你說。”她哪裏哭了,分明是‘沙眼’發作。
“你在害羞。”
“誰害羞了,還是早點回去的好。”
“奴家知道的,你就是害羞,你不說,你就是害羞,你很在乎奴家是不是?在乎就要說出來,你不說出來,奴家怎麽知道呢?”
李幼漁看着餘宛棠,很怨念,很怨念的。“閉嘴!回家!”
“好吧,你不想讓別人聽見,那我們回家說,說它個昏天黑地,說一整晚上,你會的是不是?走,拉奴家回家。”她爬上了小板車,鑽進了新買的浴桶,美滋滋的等李幼漁伺候。坐在浴桶裏的時候,餘宛棠說:“李幼漁,你今天對奴家好的事,奴家會記一輩子。”
“哼。”她才不相信,神仙都是些吹牛皮說大話的。“你的一輩子那麽長,反正我又看不見,一切還不是你說了算,說話也給自己留條後路,免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餘宛棠才不理她,她說過記一輩子,自然記一輩子,不過時間可能真的會很長,到時候會忘記吧!她舒舒服服的躲在浴桶裏,李幼漁不拉車,到走過來親眼瞧了。
“哪裏來的新浴桶?”
“買的,你才發現?”
“嗯,不錯。不會是用騙來的錢買的吧?”
“你的潛臺詞是不是想說,你不會用它?”
“不,我的意思是就算那錢來的不地道,但浴桶它是買來的,我是怕你為了省兩錢貪小便宜,要不要今晚回去泡澡?”
“好啊。”餘宛棠神采飛揚,“奴家堅持洗鴛鴦浴。”
“你又在亂想了。”李幼漁拉着小板車回家,路上遇見返回來的胡扯一群人,餘宛棠早看見了,把頭縮浴桶裏去了,就讓車子安安靜靜的滑過這些呆子身邊吧。但事實可不大美,胡扯認出了李幼漁,也認出了她的小板車。
“站住!”
站住?開玩笑。李幼漁拉着就飛奔,得跑快點才行。車上的浴桶早就沒了分量,又遇上飛奔,早從小板車上滾下來,連新浴桶也不例外,餘宛棠就在裏面滾來滾去。“姐姐。”她的天啊,一點預兆都沒有,就想滾死大仙麽。
餘宛棠直覺自己兩眼都在繞圈圈,要滾死她了。
“姐姐,救命!”不要把平時對她的各種怨念,在這個時候發洩。
李幼漁只顧着逃,可沒有注意到車上的東西都飛了,等她回過頭來,想看看追兵在何處時,才發現三個浴桶都沒了。
“魚丸湯……”天啊,她竟然把人給弄沒了。李幼漁人一轉身,推着小板車就往前沖,“滾開,都給我滾開,不然我就撞飛你們。”
胡扯一群人也發現了浴桶裏的貓膩,“是她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兄弟們追上她們,我在公子面前給你們記一功。”許多人來抓李幼漁,他們是縣令家的打手,會家子,手裏都有點功夫,這個打拳,那個踢腿,李幼漁只顧拿板車當盾牌使,沖開他們。
他們一見危險到了,都把自家逃跑的功夫使上,各自跳開好遠。
李幼漁趕緊轉過車頭,有人已經抓了餘宛棠。
“姐姐。”這聲‘姐姐’叫的好不可憐,胡扯耀武揚威。
“看你們還往哪裏跑,演什麽雌雄大盜,還合夥騙人。”
李幼漁道:“誰騙你們了?你們有證據沒有,沒有證據,那就是‘誣告’,誣告可是要吃官司的。”
“哈哈哈,誣告,這位賣魚的姑娘騙了我們公子一百兩銀子。”
餘宛棠道:“胡說,是他自願給的。”
“可是你答應他要嫁給他,這總是事實。”
“奴家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你想賴,我們這裏多的是證人。兄弟們,你們都聽見了是不是?”
“同夥不得作證。”
“少廢話,跟我們去見公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