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接她
第三十四章
餘宛棠拉着小板車出現在鎮子上,因為沒有張氏在旁,所以她走起路來也就不需要放慢速度,只是一個勁兒的飛奔,路上不過徒留一些殘影,到了鎮上,人多了,她也就随常似的拉起板車來,還是昨兒的老地方,只是今日的事情有些不大妙。
她這一來,就見着有人搶先占位兒了。
胡子大漢特別得意,還學了餘宛棠的話。“先到先得,姑娘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她意見大了去了,瞧胡子大漢那一臉欠扁的樣子,她恨不得一拳頭把他送上天。她不說話,小板車直接拉胡子大漢對面去了,既然都是來賣魚的,怎麽說也是同行,同行麽,自然都是仇敵,不殺對方個片甲不留,她這心裏還能痛快的起來?
将兩個大浴桶搬下了車,将砧板和菜刀拿出來,餘宛棠張羅起生意來,“賣魚喽,新鮮的河魚……”
胡子大漢也不落後,扯開嗓門喊,在嗓門上也不想落了下乘。
兩人‘勢同水火’,這時,一個角落裏走出一個一瘸一拐的人,往另一個方向去了,要是餘宛棠注意到的話,會認出這是昨個兒跟蹤她的那位。自吃了她們的飛棍,一棍打暈在地,好不容易醒過來,回了鎮上,還摔了腿,這會兒一瘸一拐的去給胡偉報信了。
胡府。
胡偉聽得餘宛棠來了,興奮的搓着手,“胡扯你這事幹得不錯,本公子記你一大功,事後論功行賞。”
“謝公子,公子我們是不是立馬就去?”
“當然,別讓那小娘皮跑了,對了,這次多帶點人去,會家子,你懂?”
胡扯重重點頭,“小的明白。”
胡偉起了身,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餘宛棠殺過來了。如此貌美女子,不做他的小妾,實在是浪費資源。
餘宛棠賣着魚,就見不速之客到了,她嘴角扯出一絲弧度,看來接下來是有熱鬧可看了,這樣好,她最喜歡看熱鬧。
“小娘皮,你該知道,本公子是為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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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可沒有犯法,今日又有人報案?”
“俗話說:明人不做暗事,本公子直接跟你說了,我,胡偉大公子,看上你了,你答不答應?”
餘宛棠笑說:“奴家可以拒絕麽?”
“這不太好吧!本公子條件這麽好,你跟着本公子,你以後的日子,是可以想象的,穿金戴銀,哪需要賣什麽魚,在大街上抛頭露面,實在難看,哪需要大冷天的,把手泡在冷水裏,你不心疼,我看見都心疼啊……”胡偉伸出爪子要上去摸一摸,眼見着銀光閃閃的菜刀就在眼前,他慢慢的直起了腰,“姑娘,做人做要緊就是識時務。”
“公子美意,奴家心領,只是奴家是已嫁之婦,不敢做他想。”
胡偉拔高聲音,“你嫁人了?你沒梳婦人發髻。”
“嫌棄難看。”
胡偉豎手指,“有想法,我也一直這麽認為的,盤在頭上的一坨,就像牛糞一樣,把好好的姑娘都變成了黃臉婆,不知道誰發明的這該死的規矩,不過嫁人了也不要緊,本公子無所謂嫁人不嫁人,只要你回去要一紙休書來,什麽事都沒有,本公子照娶。”
“奴家膽子小,可不敢幹這種事。”
“你不去,好,我去!你跟我說,你相公家居何處?”
“亂葬崗。”
“他死了?”
“屍體尚留餘溫。”
“死了好,這樣只要你一句話,咱們就把事給辦了,你不反對吧?”
“可是奴家還有姐姐,有姐姐在,還要問過姐姐才行。”
胡偉道:“對,你姐姐家在哪?”他招招手,胡扯已上前來,他粗聲問道:“她姐姐家在哪?”
“天黑路滑,小的沒有記住地方。”
胡偉賞賜他幾個栗子,“笨不死你。”他嬉皮笑臉道:“還請姑娘直言相告。”
餘宛棠笑着說:“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這有什麽不好說的,你說了,你姐姐同意了,我就娶你。”說呀,說呀,趕緊報出家門地址,但是餘宛棠不說了,她賣魚了,戲弄胡偉完了,可不能耽誤了正經事。她在殺魚、刮魚鱗要跟對面一争高下。
“奴家還要賣魚呢!”
“我全包了,多少錢你說!”
土豪,何不趁此良機喊出高價,讓這呆子到此為止。餘宛棠說了個數,所有人都驚呆了,但胡偉答應了下來,而且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胡扯在旁提點,“公子,哪有魚這麽貴的。”
“你懂什麽,本公子買的是美人魚,美人心懂嗎?”
“懂。”胡扯胡亂點頭。
“你懂個屁,還不快收了魚送回家去,讓家裏拿了銀子來。”他湊到餘宛棠身邊,“這回都滿意了嗎?”可以說了嗎?
“謝謝公子。”等錢到了手,掂量了一下,道一聲珍重,“公子再見。”
再見,怎麽再見了。“你家在哪?”
遠遠聽餘宛棠說:“盤絲洞。”
胡偉笑一下,僵一下,“盤絲洞在哪?沒聽說過這名兒啊,胡扯,她昨晚去了哪裏,你帶着人找她姐姐去,本公子可不能白白便宜了這小娘皮,她不說,本公子也會知道,她以為她可以耍我嗎?”
胡扯在旁說:“公子,你已成功被耍。”
“滾你!”
好吧,他躺下來,滾一段,吆喝着人去來福村了,一定要找到餘宛棠,那地兒他不大記得,不過可以問問人,就是餘宛棠姐姐的模樣沒看清楚,當時天黑,要是長兩顆夜明珠一樣的眼睛多好,他讓那些打手跟着,有必要的時候,是要耍些手段的。
今兒李幼漁的眼皮子跳個不停,她摸了幾次,心裏起疑了。
“怎麽回事,眼皮子老是跳啊跳的,莫不是餘宛棠出了什麽事?”想起那個多事精,她可一點也愉快不起來,做了半天活,就不做了,她越想越覺得不是個事兒,收了東西,眼見着這屋也差不多了,她去村長家裏,問了張氏餘宛棠在哪。
張氏說了,好奇李幼漁怎麽突然問起這事來了。
“我要去接她。”
“哦,那行,你早點去。”可是李幼漁剛出了門,她就後悔了,這美好的機會得留給兒子呀,她真是笨死了,不過福寬、福廣暫時也不在,早知道就告訴他們了,好歹護送人家回來。那兩位看到餘宛棠就像魚看到蚯蚓似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直接‘願者上鈎’了。
李幼漁往鎮上去,她走着去,好在路也順,就這麽一條大道,沒有什麽不清楚的,她又不是餘宛棠,愛偷個小懶什麽的,步行去的。只是在現代坐過汽車,開過電瓶車,騎過自行車,與十一路車這條道上沒有打好基礎,所以這路總覺得越走越覺着遠。
地方沒到,先是下了一身汗。
“餘宛棠又要嫌我臭了,我自己何嘗不知道,這裏又沒個澡堂子,估計有,咱這不是窮困着麽。”路上遇見胡扯一群人,還向她打聽路來着,說是某地某地,某家姑娘,他這一形容,李幼漁就警惕起來了,很怕餘宛棠惹了什麽麻煩,就問了幾句。“公子找她做什麽?”
“誰找她了,找她姐姐。”
“她現在還好嗎?”
“騙了我們公子許多銀子,我們讨債。”胡扯扯個謊道。
“騙錢,她不是這樣的人啊。”
“管她什麽人,你就說知道,或者不知道。”
“知道。”李幼漁指了一個錯誤去處,料無人敢把餘宛棠怎麽的,那可是餘宛棠,只是這個惹禍精,還報出‘姐姐’來,這分明是嫌她平時生活太單調,給她找事來着,李幼漁咬着唇,心裏吐槽着。
“阿欠……阿……阿,打不出來,可恨,誰在念叨奴家的壞話……阿欠,總算通氣了,好舒服!”
一個舒服的噴嚏打出來,餘宛棠陶醉的很,美得都快冒泡了,這一袋銀子可有點兒分量,能買不少東西,家裏的鎖要買幾把,她去了鎖匠鋪。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可都是要花錢的,這叫‘天上掉下來個銀袋子’,正好她窮着呢,就有‘財神爺’來向她報到了。餘宛棠甩着銀袋子,進了鎖匠鋪,完全沒想過李幼漁已經來到了鎮上,還找到了她擺攤的地兒。
李幼漁環顧四周,就是找不到餘宛棠的身影。
“人咧?”她找着了胡子大漢,“大叔,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個很漂亮的姑娘在賣魚?”
“不知道!”胡子大漢提起餘宛棠就是一肚子的火氣,壞他生意,搶他地盤兒。
“不知道?”李幼漁一想也就明白了,這位該不會是昨兒被餘宛棠給欺負的那位,那她可得講究點說話技巧了,她改了口氣,惡狠狠道:“真他娘的走了邪門了,那賤人欠我的五兩銀子到現在還沒有還,我找她,偏她又不在。”
“讨債的?”胡子大漢感興趣了,一聽到有跟他‘同仇敵忾’的,自然要指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嗯。”
“我剛想起來,她好像往那個方向走的,走沒多久,你要是腳程快一點,應該能追得上,說起那個什麽來,還真不是個東西,昨兒搶我的地盤,今兒搶我的生意,她這是壞了賣魚人的規矩,一百兩銀子賣兩桶魚,我的天,天價,偏偏有蠢貨上當受騙,那位被騙的公子,也在找她呢!”
“是麽,真真可惡,她還騙起來了,真是罪大惡極,多謝大叔指點,我這就找她算賬去。”李幼漁甩着兩條膀子,盡量裝的怒氣沖沖一點,找餘宛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