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得寸進尺
第二十三章
拿回被鋪之後,餘宛棠把所有東西打包在自己的身上。結結實實,一大坨。李幼漁道:“我來就好。”但餘宛棠不肯放手,硬要自己背,李幼漁只好随她,“你背不動,就換我。”
“不會的,因為……”她站到李幼漁身後,伸出手勾住她的肩膀,“你背奴家,你答應過的。”她不斷的跳啊跳的,李幼漁仿佛能聽見東西在晃蕩晃蕩的響,其實她知道那只是錯覺。“快蹲下。”
“餘宛棠,你不要鬧了。”
“你想讓奴家走在後面,然後被那些人欺負是不是?”餘宛棠一說就委屈,一委屈立馬拭淚,她只是簡單的幾個動作,已讓李幼漁投降。
“好啦好啦,你不要哭了,你一哭,我會覺得自己欺負了你。”
“你本來就有欺負奴家。”呵,好一個得寸進尺,李幼漁不再跟她計較。她蹲下身,讓餘宛棠趴上去,只是她不知道能不能背得動,餘宛棠壓上來,輕飄飄的,背上跟沒背東西似的,她早卸掉了自己的分量,不過是試一試李幼漁的為人,捉弄她一下。李幼漁知道了,直嘆氣,這個小妾,哎,真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行路的時候,遇上幾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她只好裝作不見,也許餘宛棠是對的,這群窮透了的漢子,遇上女人就跟狗遇上骨頭似的,完全無抵抗能力,誰叫是雄性動物。他們不動作,只是偷看,就夠讓人不快,連李幼漁也受到了這樣的影響。
“姐姐。”餘宛棠趴在背上也不省事。
“做什麽?”
“說說話,你不說話,奴家會很害怕。”
“拜托,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你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
“那不一樣,奴家以前是仙,不知道人情冷暖,但是跟姐姐在一起之後,奴家懂得了什麽叫做害怕。”李幼漁敢肯定餘宛棠在說謊,這個女人,不就是想跟她說話,還要把自己說的這樣可憐,她真是服了。
“害怕是什麽?”
“就是想要摟緊你。”
“那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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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冷嗎?不好意思,奴家理解錯誤,但下次會理解正确的。”
這也能錯誤,鬼信。不過認真就輸了,計較就沒意思了,瞎聊呗。兩人走着走着就到了村長家,李幼漁還以為自己會走錯路,看來記性不算壞。村長家屋裏點着一盞小燈,很小很小的一盞,李幼漁瞬間就想到小時候學的那盞小橘燈了。
其餘,幾乎被黑暗包着,這是古代,古代就是這樣,起的早,睡的早,為了省燈油。這還是為了迎接她們回來才點着。李幼漁在門口将餘宛棠放了下來,把她背上的被鋪接了過去,她們一出現,福潤就從屋裏出來了,就門口那兩個黑影,他都能看出是誰來。
“李姑娘、餘姑娘你們來了。”他已等候許久。
“回來了,勞您等了。”李幼漁已經領着東西進門,好大一包。餘宛棠随後便進門。
福潤對餘宛棠說:“餘姑娘,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他為難着,思索着該不該講,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他又看了李幼漁一眼,意思是想讓她避一避。
餘宛棠直爽道:“奴家的事,沒有什麽需要瞞着姐姐的,村長有什麽話,盡管說就是。”
“既然餘姑娘這樣說了,那我也只好厚着臉皮講一講了,在你們走後,出了點事兒,我的兩個兒子,因為餘姑娘而不肯娶妻,他們要出家,我們家就這兩個兒子,這要是出家做了和尚,這可就要絕後了,餘姑娘你好心腸,替我勸一勸他們。”
餘宛棠想了會兒,最後還是拒絕了。“村長您好心收留我們,本來您有用的着奴家和姐姐的地方,我們不該推辭,只不過這是令郎的一廂情願,奴家可沒有必要為此付出代價,說白了,這是您的家事,奴家沒有說話的立場,您讓奴家怎麽勸呢?勸他們不要出家,他們也未必聽奴家的,他們已是大人,有他們的主張,希望村長不要為難了奴家。”
福潤臉上很尴尬,“給餘姑娘添麻煩了,我知道這個要求可不地道,你不願意,就當我沒說。”餘宛棠拉着李幼漁要走。
李幼漁看福潤杵在那,連連跟他道歉。“村長,我妹妹不會說話,您不要跟她計較,令郎的事,睡過一晚就好了。”她還想說什麽,被餘宛棠拉走了。
福潤默默不語,真是把老臉都丢光了,為了那兩個小畜生。他還想着,要是餘姑娘出面,跟那兩小子談一談,彼此還能更深的了解了解,看來是他想多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作馬牛。
他一回身,就見門口立了許多人。村裏是藏不住事兒的,他板着臉說:“你們不睡覺,都在我家門口做什麽?”
“村長,您很偏心。”
“這話怎麽說?”
“你要你家大郎、二郎娶上媳婦兒,卻不給我們機會,您可是村長,是官兒,可不能欺民,您讓兩位姑娘住您家,這對我們大家不公平吧!”竟然還有這事兒在等着他。
“大家想多了,事情不是這樣。我身為村長,理應照顧新來的居民,可不是以公謀私,兩位姑娘因為沒有地方住,暫時住在這裏。”
有人搶過話去,“那村長的意思是,住在誰家都不要緊了是不是?”
是不是?福潤也問自己,有沒有私心?他有。但他不會承認,“如果兩位姑娘不介意,肯住到你們家裏,我也沒有反對意見。”
“那就好。”
“好了,時候不早了,大家明天還要做活兒,都散了散了啊,有什麽事,明天再談。”這糟心的一群沒有文化的份子,就知道到處起哄,不足與謀。大家在福潤的保證下散了,談好明日過來這裏接人。福潤一點辦法都沒有,也只好依他們,別一個‘以公謀私’的大帽子扣到他頭上。
這些村民散去之後,福潤也回屋洗漱了。
且說,李幼漁和餘宛棠回屋後。李幼漁同她說:“魚丸湯,你剛才是不是太不給村長面子了,他都說成那樣了,你好歹敷衍一下,意思一下,有什麽要緊。”她邊說,邊整理床鋪。
“你的意思是你怪奴家?”
“沒有,我就是想說,就算你是了不起的神仙,但你落難了,在人間了,住在老百姓家裏了,依賴別人了,适當圓滑一點,得罪人做什麽,小心他給你穿小鞋。”
“哼!”她坐在一邊,直接扭過身子去,不理李幼漁。
“你還哼,不接受錯誤。你知道你的任性,或許會給我們以後的生活帶來很多的麻煩。”
“李幼漁大笨蛋。”
“你簡直就是蠻不講理,有話直說,別老是笨蛋笨蛋,我這樣聰明,會被你罵笨的。”
兩人脫衣上了床,吹了燈,還點着別人的燈,總要省點,免得人家說三道四。
“你根本就是什麽都不懂,你以為村長好心讓我們住?他是想給他兒子搭線做媒,是算計你做兒媳婦的懂不懂?要不是奴家——”餘宛棠打住了,差點把自己在李幼漁背後,說她立貞節牌坊的事說出來,穿幫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你怎麽了,怎麽不說了,還怕我知道。”
“要不是奴家機靈,委婉的拒絕,怕是以後會更麻煩,我們兩個女人在外,又是沒了丈夫的寡婦,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們正該離這些是非遠一點,好好的謀生活,發家致富奔小康,再生個小包子,其餘的你操那個閑心做什麽,真以為自己是嫦娥啊……”
餘宛棠的話越說越歪,到最後都開始怨李幼漁對別人放電了。
“魚丸湯你确定你說的是我?”
“這裏除了你和奴家還有第三個人嗎?奴家是修仙之人,幾千年來都一直是規矩人,對于一個沒有前科的仙子,姐姐,你的懷疑站得住腳嗎?”餘宛棠越問越起勁,李幼漁被打壓了。
她小聲的說:“不知道該用什麽辦法堵住你的嘴兒。”
這個餘宛棠碎碎念起來的功力太狠了,而且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強橫的可怕,你要說沒有道理吧,條條框框都經得起推敲。
“我看我們還是努力的建房子,早點有我們自己的家,這樣對別人,還是對我們,都好!”
“你這話說到了重點上,奴家愛聽,快睡,明日要更賣力知不知道?”
她知道,但是能不能偶爾也說些‘我也願意幫忙什麽的’,那些話,她會更想聽啊,餘宛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