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要是沒有你
第二十二章
福寬、福廣的熱情是有目共睹的,專沖着餘宛棠一個人,把所有的菜夾上一遍,幾乎堆滿了餘宛棠的飯碗,她不能吃飯了,看不見米飯了,只有大堆大堆綠色的菜,還有腌制的臘肉,他們不斷的勸着,勸餘宛棠多吃一點。
“餘姑娘你多吃一點,你這樣瘦。”
“謝謝,公子也請。”她先是禮貌的,到後面就有些不耐煩,恨不得拉出李幼漁過來應酬,李幼漁呢,一個人悶不吭聲的吃飯,使旋風筷子,夾菜的速度格外的快,有那個時間說話,自然要趁機多吃一點,趁着別人的注意力都在餘宛棠身上的時候。
福潤看着這樣,有些不像話。這樣冷落了李幼漁,他為兒子的行為有些抱歉。“李姑娘,你也多吃一點,幹了一天的活兒了。”
“謝謝村長。”
李幼漁吃飯是不客氣的,閑一點的時候,往那三人瞄一眼。福寬、福廣只是一個勁兒的為餘宛棠添菜,就怕她吃不飽,而餘宛棠剛開始還客氣的應酬,到後來簡直兩條眉毛都皺到了一塊兒,李幼漁知道她不高興了。
可是為什麽不高興呢?她猜不透,女人總是喜歡被男人圍着轉的,那說明有吸引力,誰不愛美女呢?李幼漁對餘宛棠的不高興不理解。她兩碗飯下肚,舒服多了,這裏的菜色,沒什麽油,她有點不習慣,米呢,有米飯吃,就要謝天謝地,上次喝過米湯,受過茅房上不停的罪,這回對米飯也感激起來。
飯間,福寬和福廣盡一切可能的打聽餘宛棠的事。哪裏來,叫什麽姓什麽,怎麽來到這裏,最關心的是‘嫁人沒有?’
“嫁了。”
“嫁了?”福寬、福廣的表情就像吃到了屎,很臭,這兩人剛才還開放的像花一樣的笑容,瞬間的枯萎了,昙花一現,一聽說餘宛棠嫁了人,個個都使不上勁兒了,君子不奪人所愛,他們還是知道的,罷了,是一場空歡喜。
他們怨念的眼神飛過不寬的桌子,投向兩位父母,不是有人說,要介紹姑娘的麽,怎麽這回連嫁人都沒搞清楚,害他們空歡喜一場。
福潤還算鎮定,他是不介意這些的,有媳婦兒勝過沒有,窮地兒就別太挑剔了,話又說回來了,要是人家不是喪夫,怎麽也輪不到自己兩兒子。
看着兩兄弟的表情,餘宛棠的臉上有了歡喜,這種歡喜來的很別扭,只因她發現了一件事,要是想讓別人離她遠一點,只需告訴別人,她有人家了。
飯後,李幼漁和餘宛棠看了自己暫時居住的房間,張氏已打掃的十分幹淨,而且屋子又大又寬敞,和別家是沒的比的。
“村長夫人,我們去拿了被鋪過來,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收留,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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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笑道:“什麽村長夫人,你們不要笑我是大老粗就好了,你們不嫌棄我家簡陋,就住下來,要是嫌棄,那也沒法子,有什麽謝不謝的。”張氏送兩人出去,回來時,見兩個兒子耷拉着耳朵,問道:“咋了?失魂落魄的,魂魄被狐貍精勾走了?”
福寬怨念道:“你們倆可沒跟我們說餘姑娘嫁人了。”
“你們不是說了,反正也看不上,剛才那一副餓死鬼見到飯的樣子,是誰啊,總不是我們讓你們做的吧?那個誰說要不娶來着,別不是我耳聾聽錯了,孩子爹你是局外人,趕緊給我一個提示,剛才那拼命往人家姑娘碗裏夾菜的,不是我兒子是不是?”
福寬、福廣很窘。
張氏道:“好了,願打願挨的事,這次我可沒有強迫,嫁過人怎麽了,你們就嫌棄人家了,人家要不是死了丈夫,會到咱們這窮地方來,搞不好,現在一幫丫頭伺候着,不斷的‘姨太太’‘夫人’的問候着,出門都不用走路,直接八擡大轎的擡來擡去,腳不沾地,還有你們看見的機會?”
她的意思不錯,不過福寬、福廣沒想過這種情況,所以一時心裏上接受不了。又被他們母親羞了一段,心裏賭氣。
“不娶了,就不娶了,我們也不打光棍了,我們待你們百年之後,出家做和尚去,省得丢人現眼。”福寬惱了,張氏可沒想到兒子會來這一招,這不是在開玩笑麽,怎麽男子漢大丈夫,說兩句就使不得了,她趕緊求助福潤。
“孩子爹,你快說兩句,勸勸兒子,他們邪魔了。”
福潤道:“大郎、二郎,你們不要跟你娘一般見識,她是婦人家,頭發長見識短,你們要真是出家了,那不就是斷了家裏的香火,你們對得起列祖列宗麽。”他趕緊把祖先搬出來用一用,希望能阻止兒子的瘋魔行為,一邊尋思着等餘宛棠回來了,得讓她勸勸兩兒子,他們現在聽她的。
路上,餘宛棠和李幼漁慢慢的散步。一則是因為天黑,黑燈瞎火的,怕走的太快摔了;二則吃的飽了,不宜運動過度,慢慢的讓肚子溜溜最好。這兩人走着,靜默了不久,餘宛棠就鼓搗起李幼漁來了,她用手肘捅捅李幼漁。
“姐姐,姐姐,說話。”
“沒興趣,不想說。”
“你賭什麽氣,該不會是在嫌奴家搶走了你的男人?”
“你需要搶嗎?他們自動都走到你身邊去,別說他們了,我要是男人,我也選你,不選我自己,這不叫搶,更用不着嫉妒,你懂?”
餘宛棠這裏正偷樂着,“你選奴家,是你說的……”突然她的神情變了一變,直接跳到李幼漁身上,雙手死死勾住她的脖子不放,像個猴子似的爬在她身上,落魄的很。把李幼漁吓一跳。
“你鬧什麽,快下來,想勒死我嗎?”
“不是,有動靜,姐姐你聽聽是不是狼來了。”
“狼,這破地兒還有狼啊?”她不相信,覺得餘宛棠作怪,這個神仙也太膽小了,可兩人靜下來這麽一聽,果然聽見一些窸窣聲,也許是衣服,有時又像是腳步,餘宛棠讓她走幾步,也許後面跟着的東西就有動靜了。
李幼漁走了兩步,果然聽見後面有動靜。
她沖着他們喊:“誰在那裏,想在大晚上的耍流氓。我可告訴你們,我們可不怕你,管你是人,是鬼,是妖怪,都請你們找魚丸湯,她可厲害了,是你們的同夥,要是不怕女流氓和潑婦的盡管來。”
這話,她咋就聽着這麽不順耳呢!
餘宛棠拎着李幼漁的耳朵,“說什麽你,奴家什麽時候成女流氓了,你給奴家講清楚。”
“你們看看,這就拎耳朵了,我這才說兩句呢!你們要是不怕,盡管來,她不怕你們,來一聲河東獅子吼,把你們全部吹飛了,你們信不信,給我滾出來!”她的耳朵喲,怎麽痛的這樣厲害,原來是有人在使勁的拎。
李幼漁叫的很大聲,還真把後面跟着的東西給炸出來了。一群‘惡狼’。其中還有那個福德,他沉不住氣了,出來道:“姑娘,別叫了,是我們,我們保護你們來着。”
保護,她這樣強壯,誰敢打她的主意。再說了,身邊還有一個桃花仙子,牛逼的一塌糊塗。
“誰叫你們保護了,鬼鬼祟祟的,別沒來妖怪,反倒被人給驚了,你們沒聽說過,人吓人是會吓死人的麽?”
福德連連抱歉,“我們是怕姑娘不習慣這裏的路,所以沿路護送,沒有別的意思。”
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這話聽着怎麽聽怎麽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我們不用保護,你們都回去吧。”
但是那些人不走,這裏頭還有人來瞧熱鬧的,不光是年輕的男人,還有打了一輩子光棍的老男人,還有來福村不多的少女,她們聽聞了這場熱鬧,自然要出來比一比,還有滿臉皺紋的老妪,她們是替兒子把關來着,夜裏,黑黢黢的一群人,把餘宛棠給驚着了。
她驚着了嗎?她早知道了,不過是借機和李幼漁親密一下。
他們不走,她兩個只好自己往前走。
“魚丸湯,你給我下來,這樣抱住我,真的像猴子。”
“猴子就猴子,那你是樹,還是桃子?”
“我是李幼漁,你這樣擋住我,我沒法看路,下來。”
“姐姐,回去的時候,你背奴家好不好?奴家真的很怕在哪裏會藏着色狼,你也知道,奴家除了長的好看點,也沒什麽特色,可是怎麽辦,男人好色,如果沒有你鎮壓,也許,剛才,奴家,嗚嗚……”
李幼漁停下腳步,等餘宛棠哭完。
“你哭什麽?”
“奴家在哭,要不是你在,奴家現在已經被人壓在草堆裏,那些人粗魯的對着奴家一陣亂啃了,奴家的清白就要徹底的陣亡了,姐姐,要是沒有你,奴家該怎麽辦?”
李幼漁在想着,這餘宛棠的想象力還真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