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撲倒人家
第十二章
餘宛棠才不理李幼漁的那點得意,為這點發現也能沾沾自喜,真是見識鄙陋,不說也罷了。
“怎麽?我說對了就不做聲了。”
餘宛棠丢過白眼,就是不回答。李幼漁沒意思了,兩人繼續往前走,這上午就要把地方看過來。
“你這是要去哪裏?”
“我們先去看看陳家的兩畝地。”問了半天才問着地方,地在山腳下,鄰近有好幾個村子,李幼漁看了地方,決定在來福村安營紮寨,而且還看了空地,“這裏離地近,運東西好運,路也方便,不如就這兒。”
“你說怎樣就怎樣,奴家沒意見。”
“你別沒意見,這房子是兩個人住,沒意見總要有點兒建議,我是看這地方空着,不和別人住一塊兒,顯得安靜,萬一你來個神仙道友,也安全些,這裏出入方便,離地也近,以後要是地裏有收成了,挑稻子、麥子的也好一點,你覺得呢?”
“你說好就行。”
什麽都她說好,萬一要是反悔了怎麽辦,全部是她一個人的責任?
兩人四處看着,見有位小哥扛着鋤頭走來。見兩人并排站着,不免多看了幾眼,見這兩位正看着他,反而看的他不好意思低下了頭。李幼漁沖他招手,“公子。”
公子?他哪裏算什麽公子。他停下腳步,“姑娘你叫我?”
“是,敢問公子貴姓?”
“我們這裏是來福村,我們這裏的人都姓福,姑娘不像是這裏人,聽口音不大像。”
“不,本地人,福公子不知道你們村長住哪裏?”
“村長啊,他在村裏待着。你一問就知道,要不要我帶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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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謝你。”
福德看這兩位似乎沒什麽要問的,一陣失落,好不容易有姑娘來這裏,他還以為能再說上幾句,可惜人家已經沒有話要說。福德走出去許多步,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心想着要是這兩位姑娘住在來福村就好了,這村上的光棍估計都要踏破門檻了,來福村別的沒有,年輕的光棍一大把,太窮,很多人都娶不上媳婦兒,附近幾個村,每個村的水準都不同,那些女兒寧願往鎮裏嫁,也不願意救濟一下附近的男同胞。
福德搖着頭,“別想了,那樣的人也不是你這個窮光蛋能想的。”
餘宛棠問李幼漁,“你問村長做什麽,你找他有事?”
“有,以後要來拜訪的,我們在人家的地面上建房,總要打好關系。”別搞成違章建築,花費許多力氣,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
看了地,李幼漁心裏有了譜兒,她和餘宛棠步行回孫大嬸家,路上貪看風景又花了一點時間,等回去的時候已經是飯點了。她們一進門,就見院兒裏的竹竿上曬上了被子,如果沒有瞧錯的話,那不是她們房間的麽?
孫大嬸在井邊洗東西,一見她們回來,臉色沉的跟下雨前的烏雲似的,濃密而沉悶,讓人看見就有些不悅。李幼漁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孫大嬸這樣看她們,她仍然揚起笑,同她打招呼,“孫大嬸。”
“還知道回來啊。”這語氣着實令人不快,李幼漁忍耐着。
“是出什麽事了嗎?”
“問我出了什麽事,我應該問你們才對,這床新被子是哪裏來的?”
“我們帶來的。”
“胡說,我看你們進門的時候身上只有個包袱,昨兒晚上床上還是空的。”
李幼漁不知道該怎麽回了,孫大嬸說的沒錯,但這被子是餘宛棠的。她不能直接告訴人家,她身邊這位是地地道道的神仙,人家手指頭一指就有東西出現,她搜腸刮肚,想要想出個理由來。
一直沒有開口的餘宛棠說話了,“我記得我們出去前鎖門了,不知道孫大嬸是怎麽把這床被子拿出來的。”
“我問你們,你們還問我。”孫大嬸有些心虛,她給了李幼漁她們一把鎖門鑰匙,自己還留了一把備用的,去她們房裏是輕而易舉的事,這有什麽值得說,“太陽這樣好,我想着被子長期沒有用,恐怕有黴味兒,所以拿出來曬一曬,有什麽不對的?倒是你們,好好的偷用我家的新被子。”
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強詞奪理。
餘宛棠冷笑着:“怎麽就成了你家的了?”
“怎麽不是,這是我為康兒備下的新婚被。”
餘宛棠笑道:“那您也不看看這被面是用什麽做的,絲綢,上面的線是用銀線做的,這說是你家的也太不符合規矩了,這分明是我帶過來的,昨晚我們出去散步,就是為了去拿寄放在別家的被子,大嬸怎麽賴是你家的了。”
孫大嬸老臉憋的通紅。
“你們這樣窮,哪裏能用得起這樣的好東西,分明是偷來的。”
“我們是窮,可是也不會把別人家的被子說成是自己家的。”
“那我家的被子在哪裏?”
“在哪裏?不在屋裏嗎?”
孫大嬸要去看,餘宛棠盡管奉陪,不怕累的扭着她的腰,跟着去了。只是在入屋之前,先施法把孫大嬸家的被鋪從櫃子裏運出來,她這一進門就指着櫃子上方道:“你可看清楚了,那不是你家被子是什麽?”
孫大嬸看過,确實是,這才沒話說。反而賠了許多不是。
“你老眼昏花不要緊,要是冤枉了我們,我們臉皮薄,承受不起的,我看這地方,我也不敢住了,別我們什麽都沒做,就被人家冤枉成小偷,那這日子可沒法過,姐姐,姐姐……”餘宛棠攏着手沖外頭叫李幼漁,她可都鋪墊好了,就等李幼漁‘一錘定音’。
李幼漁進屋來,餘宛棠立馬告狀,說孫大嬸冤枉她們,而不顧規矩的闖入她們的私人空間,不尊重他人生活,她要求立即搬走。“孫大嬸真不好意思,我們給你添麻煩了,看來我們的理念不合,怕不能再住下去了,你放心,住宿費和夥食費我們在走之前,一起結算給你。”
孫大嬸傻眼了,這算什麽事。不行,她不能讓這兩人就這樣走了。這要是人走了,她的兒媳婦怎麽辦?她想了個緩兵之計,“兩位姑娘,确實是我的不對,可是我也是一片好心,怕你們走了歪道邪路。既然你們執意要走,那我也不留了,只是才相處了一天,我也怪舍不得,俗話說,相遇就是有緣,不如晚上吃杯水酒,為你們踐行,明日再走不遲。”
李幼漁也沒多想,不過是下午、明日的事也差不了多少。她問餘宛棠道:“你覺得怎麽樣?”
“随便你,奴家才懶得管。”她撇過臉去,看孫大嬸那樣兒就知道沒懷好心思,不如這次讓李幼漁一次虧吃足了,看她以後是否還會輕信別人,還前世是大神呢,就這智商。不過這麽說也不對,這人裏可有一個未來的靈魂。
李幼漁答應了下來。
中午吃過飯,她們又再出去。搭房子需要工具,種地也需要工具,做飯要工具,還要買米,買油,這麽鬧騰下來,幾兩銀子花的差不多了,李幼漁嘆氣,看來她還得找工作,不然房子沒搭好,就先餓死了。
這買東西之餘,又到處打聽哪裏有工作可做。可古代的女子輕易不抛頭露面,那些活她就算幹得動,人家也不收女流之輩,有的還要賣刺繡,就她這現代的人哪裏會玩刺繡,玩織布,簡直就是開玩笑,她傻眼了,她是會念幾句歪詩,問題是寫的不好看,古代字不大會寫,如今也只是勉強認得,賣字畫的想法也瞬間泡湯。
“我該怎樣才能養活自己?”李幼漁扁着嘴,看着餘宛棠。
餘宛棠道:“你看奴家做什麽,不要指望把奴家賣了數錢。”
“我哪敢。”這位神仙的脾氣有點火爆,偶爾又毒舌的可怕,她哪敢賣她,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麽。
“不敢最好,快點回家。”
李幼漁手裏拿了一堆東西,餘宛棠倒好,輕裝上陣。
“你也稍微幫忙拿點兒。”李幼漁半是讨好的說道。
餘宛棠只回了她一個眼神,她乖乖閉嘴了。這位可真是大神仙,請神容易送神難。李幼漁跟在她身後,回了孫大嬸的家。
這剛一進門,就聞着一股香味兒。把李幼漁的饞蟲勾出來了,口水從嘴角不顧矜持的流出來。她還吸了幾次,來古代也有幾天了,不是蘿蔔就是野果,要不就是米湯,她真害怕自己會被餓死,這會兒終于聞着魚香了。
“好香。”她心滿意足,餘宛棠看她的樣兒,滿滿的鄙視。
“還不把東西運房間去。”
“知道了。”她感慨着,她這個大夫人的威信早就沒有,只剩下一堆看小妾眼色的份兒,人混到這個地步只能叫‘衰’,不過臨走之前能吃上魚,倒也不壞。
廚房裏,孫大嬸努力張羅,還切了一小塊臘肉燒青菜。鍋裏刺啦刺啦的冒着煙,她不時拉風箱,添柴,做菜,孫康耷拉着腦袋坐在一張小木凳子上,他娘下午念叨他許多,他迷迷糊糊的聽進去幾個字,他娘說了,要他想辦法跟那個穿粉紅色衣衫的女人睡覺,要撲倒人家,拿出一點男子漢的氣概來。
可他不知道男子漢氣概是啥,怎麽辦?孫康雙手托腮,感覺自己遇上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