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公主生子文22驸馬在府外跪求:讓我……
易申在外面沒有多說什麽,直到進了自己的帳篷,才對玉瑤說:“你看那封據說是鄭千戶的信,沒什麽感覺嗎?”
玉瑤早就看了好幾遍,迷惑道:“就……通敵的信呗,能看出鄭通無恥,還能有什麽感覺?”
“上次我去大鬧兵部衙門——哦說漏嘴了,是去兵部衙門控訴圍場獵不到老虎的時候你沒去。”易申面不改色地改口,“你是不在場,他們十五個千戶湊在一起,愣是把‘三人成虎’這詞兒用錯了,鄭千戶拿什麽寫出着個又酸又長的通敵信?”
玉瑤的臉色變了——公主說的對,她就是吃了書讀的太多的虧!她成天看到的文章,都比這文采好上太多,所以初見這信她确實沒有懷疑。
“那現在怎麽辦?”玉瑤問道。
易申嘆了口氣:“鄭千戶怕是兇多吉少了,所以咱們為了他,也得抓兩個北夷國王助助興不是?”
玉瑤:?抓兩個什麽助助興?北夷有這麽多國王給公主抓嗎??
這一天晚上,易申又帶領着自己的四百多騎兵出發了,不過這一次,多出了周鹽帶來的幾千兵馬。
有四百多騎兵,易申就敢包圍北夷的幾千人大營。現在多了幾千個在北方邊關殺敵飲血的精兵,易申直接帶着人,奔着北夷國王所在方向去了。
周延知道她的去向,這一次他沒有阻止。他現在基本了解了公主的戰鬥力,就連北夷統帥都被一炮炸了個半死不活。他覺得北夷國王更加年老體衰,若是真被炸,說不定就一命嗚呼了。
易申領兵進入北夷腹地的過程極為順暢,幾乎一路無阻。但是等接近北夷的王城。忽然有人來報,說後面有人跟上來,敵友不明。
易申毫不在意,不管來的人有多麽奸詐狡猾,在絕對碾壓性的實力面前,都只有死路一條。
——再說她心裏還憋着氣呢,前幾天北夷趁她睡着覺偷襲她,讓她猝不及防之下只能突圍保命,還丢了一個千戶,作為上國公主,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所以這次她說什麽都要把北夷國王抓出來祭天!
北夷是游牧民族,馬背上長大,騎兵天下無雙。但相應地,他們的城池一向不甚穩固——這一代的北夷國王連都城都沒建,所謂的王城随着季節變化,都是臨時建的,在易申的眼中,只能算是一個個大土堆。
于是她用能轟破大安城門的火|炮開路,一路殺進了北夷的王城,一路幾乎是平推過去,沒有任何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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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鹽帶領精銳,緊跟在易申身後,見北夷軍卒在她手底下一招都過不去,一刀砍導一個,贊嘆非常:“殿下真有太宗遺風!”
易申吼了回去:“太宗早死了!你有這時間廢話不如幫我找找北夷國王在哪兒!”
周鹽馬匹拍到了馬腿上,灰頭土臉地讓兩個千戶去查。等問清楚位置,再回來找易申,卻已經找不到了。
周鹽大驚,揪住兩個眼熟的士兵問道:“公主呢?公主哪裏去了?不是讓你們保護公主嗎?”
兩個士兵欲哭無淚:“公主的馬跑得太快,我們追不上啊!”又有人說看到易申單槍匹馬跑進了北夷的軍中,似乎和北夷的将軍打在一處,只是亂軍之中人潮湧動,又是夜晚眼力不濟,一轉眼的功夫,他們便看不見了。
周鹽這下徹底絕望了。
然而他是指揮使,此次出戰的總指揮,即使他知道,若是公主有什麽閃失,那就算他能生擒北夷國王,也未必能贖回這個罪過。
但是他沒有退路。數萬邊軍在他的帶領之下深入敵人腹地,容不得任何閃失。
周鹽咬咬牙,亮出長刀,大喊一聲:“殺敵!為公主報仇雪恨!”
大安軍中,“報仇雪恨”的呼聲頓時震耳欲聾。
周鹽抱着“老子死也要拉上幾個北夷人墊背”的信念,在北夷王城殺了個七進七出。
戰鬥持續了大半天,第二日天将破曉時,北夷數名守将或被生擒,或死在亂軍之中,北夷軍陣容全面潰散,紛紛跪倒投降。
周鹽拎着已然卷刃的刀,木然地看着軍卒整治戰俘,清點戰場。
這時莘瑤玉瑤和易申的一衆親随也知道公主失蹤,一個個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邊派人去尋,一邊加緊審問被俘的北夷人,然而無人知道易申的下落。
衆人正束手無策之時,忽聽遠處一陣混亂。
周鹽扭頭望去,正待斥責出亂子的人,卻愣住了。
只見旭日東升,日影之中一人一馬徐徐走來。周鹽目不轉睛地看去——初冬的朝陽本應十分暗淡,即便正午也只有半死不活的一點微光,但此時周鹽等人的眼裏,那人身上的光,似乎能将朝陽也映得更加絢麗。
衆人紛紛下馬,對着易申熱淚盈眶地拜倒。
“殿下!”衆人山呼千歲。
莘瑤匆匆一拜之後,起身向易申跑去。
易申也從馬上下來,一身金紅色的戰袍被血染得深黑,散出濃重的血腥之氣。她指着馬後拖着的兩個粽子道:“說好了,殺兩個國王給鄭千戶助興。”
莘瑤愕然地望去,看到易申手中握着兩條繩索,繩子的另一頭,拴在地上那兩個被拖得破破爛爛的人身上。
易申回來的時候走得不快,那兩人在地上拖得半死不活,但到底還活着。此時那個年長的人艱難擡起頭,死死地盯着易申。
“天皇帝!”那人用生硬的語調說道。
易申随手一鞭子抽了過去:“閉嘴!”這些北夷人一口一個天皇帝,知道的他是在說安太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叫小日子過得不錯的人的皇帝呢。
周鹽班師回城的時候,整個人仍然如在夢中。他時不時地便看向易申,以及後面兩個已經提高待遇,從被馬拖着,改成被馬馱着的,北夷兩個國王。
太上國王和現任國王。
現任國王并非自願即位,而是太上國王聽說天|朝公主親征北夷,如有天神相助,匆匆讓位給弟弟的。只是兩個人都沒跑得掉,被易申一根繩子捆着拖回來了。
回城的路上,幾乎每隔一刻鐘,周鹽便會問身旁的扈從:“咱們真的捉到北夷國王了?”
每一次扈從都會回答:“不,上官,不是咱們捉到的,是殿下捉到的。”
然後他便會“嘿嘿嘿”地傻笑起來,宛如腦髓有恙。
大軍回到漠北城中,滿城歡慶。易申吩咐周鹽加緊審問北夷官員将領,務必問出有無鄭千戶的下落。
提到鄭千戶,周鹽的心情也不禁低落下來:這一次他們在公主的率領下,立下了潑天的功勞,但戰争不是游戲,不是過家家,在這一戰之中,大安的死傷仍舊不少。
而鄭千戶,大概是其中官職最高的人了。
然而數日過去,漠北城衛所不但沒有審問出鄭千戶的下落,反而審出了他更多的通敵罪證。
書信早至數月之前,到前些天透露易申行蹤給北夷人,其中甚至還夾雜着大安的邊防圖——不過周鹽确認過,都是早些年間的,雖然依然是絕密的東西,但現在拿出來,只能說僅供參考。
如此物證在手,就連曾經與鄭千戶共事過的周鹽,也忍不住懷疑起來。
“這些東西,似乎不是作假。”周鹽滿嘴苦澀。他也不願意相信鄭通會做出這種事情,但是文書與司證都檢查過,與鄭通之前的筆跡對照,确認是本人所為。
但是鄭通有什麽理由這麽做?就算起初他被調入長寧三衛,心懷不滿,但他是太尉的親信,如果不願意,他可以向太尉求情,把自己調走。就算那樣會得罪易申,但總也比叛國的罪名強上太多。
易申翻看過證據,仍舊不為所動:“你手下的文書司證靠譜嗎?別人做古代字畫,都能做的真假難分,莫說幾個月前的書信,你若想要,盤古開天辟地時候的書信我也能做出來給你。”
周鹽搖頭嘆息,讷讷不語。
待這些官員離去,莘瑤也滿面憂色地問道:“公主,鄭千……鄭通他真的會做那種事嗎?”
易申站起身,吩咐手下人收拾行裝,準備回京。
莘瑤不解,也依言照辦。
易申沉思良久,又讓去把周鹽過來,要調五千守兵,一路護送她。
周鹽聞言不禁愣住。從漠北城歸京,過了漠西城,裏面便徹底是大安的地盤,一百多年來北夷雖然日漸猖狂,但也從未能越過漠西城關。
他想再問,易申卻不做解釋,只讓他按令行事。
這邊五千人尚未點齊,便有探馬來報,說陛下有旨,傳旨官已經到城外,即将來往府衙。
周鹽和知府十分疑惑,因為他們的請功奏折,按理還沒到京城,此時皇帝會來什麽旨意?他們匆忙準備香案,卻見易申身着金黃色蟒袍,也一同來到香案之前。
在衆人的疑惑的目光之中,傳旨官走進府衙,宣讀旨意——
長寧公主行為不端,着令其速速歸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