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公主生子文21驸馬在府外跪求:讓我……
莘瑤仔細觀察許久,才确定,她家公主是單純地、真情實感地嫌棄這個價碼。
莘瑤:“……”也對,公主當初請長寧三衛喝羊湯都出了一千兩銀子呢,現在輪到她自己,居然整個人只值一千兩,這落差誰受得了?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只是……她怎麽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呢?
到底是哪裏不對???
易申一覺睡到次日天蒙蒙亮,起來之後繼續叫上知府和周指揮使讨論軍情。
周指揮使的意思是,北夷如今兵肥馬壯,不是宜戰之時,應該等冬季過半,北夷糧草不接,那時出戰必可一戰而勝。易申則認為,北夷能在大安境內襲擊她,說明必有內應,且內應隐藏極深,一時無法查明,久等無益必成禍患,應當速戰速決。
知府是文官,又沒有兵權,基本全程陪坐,安靜如雞。
兩人争執不下,易申掏出兵符拍在桌上:“我不管你想不想出戰,兵符在這兒,父皇允許我調五千之內的人馬,你三天之內給我調過來便是。”
周鹽欲言又止。
易申的暴脾氣又上來了:“叫你幹架你不去就算了,還要攔着我幹架,這麽不喜歡幹架,你還是不是武官?”
周鹽只覺得頭痛欲裂:“殿下,您也說了懷疑咱們這邊有內應,但內應是誰咱們都不知道,這時候出征不是找死嗎?”
易申仍舊堅持要給北夷人來個意外驚喜,讓他們措手不及。
最終周鹽沒争過易申。畢竟易申手裏的兵符是真的,她要調動五千人,周鹽就必須調給她。
定下三天之內調齊五千人之後,易申心滿意蘇地将周鹽和知府送走,然後回頭就告訴莘瑤,點齊八十火器兵四百騎兵,今夜出關,去打北夷。
莘瑤:“……”等等,公主不是說三天之後才開打嗎,為什麽今天就要動手?
易申沒作解釋,只告訴她讓剩下的兵士看緊留在漠北城的幾個百戶,莫要讓他們與任何人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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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瑤悚然而驚:“殿下是懷疑長寧三衛有問題?那可是陛下讓太尉挑的人啊!”
易申道:“還不知道有沒有問題,不過小心些總沒有錯的。”她想起昨夜在亂軍之中失蹤的鄭千戶,惋惜道:“鄭千戶也不知是生是死,希望還能活着見到他吧。”
莘瑤小心翼翼地糾正她:“公主,是希望能見到活着的他,不是希望咱們能活着見到他。”
易申:“……快去整隊,少廢話!”
是夜易申帶領四百餘人,乘城門将閉之時,出了漠北關,直奔北夷駐地。
等到周鹽得知消息,已是半個時辰之後,若無意外,易申一行人已能出去二三十裏了。
周鹽大驚,一邊匆匆召起大軍,欲出關保護公主,一邊讓人把知府從被窩裏拖出來,晃着他的脖子對他吼,公主跑了,出關幹架去了。
知府迷迷瞪瞪,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周鹽在說什麽,忍不住哈哈大笑:“殿下乃有太宗遺風,真天子血脈也!”
周鹽快被他氣死了:“公主帶着四百多人就跑到北夷大營裏面去了,你還在這放的什麽酸屁!”
知府也知道事情緊急,肅容問道:“周兄叫我起來,可是有什麽事情?”他是文官啊,他可不會出去打仗的,在他看來,周鹽應該是讓他……幫忙守城吧,就是那種,每天去城頭上巡視幾個時辰,鼓舞士氣與城池共存亡的那種。
周鹽氣道:“你趕緊寫請罪的折子!雙份的!萬一公主出了閃失,咱倆死有餘辜,你得争取把咱們九族保下來!”
說完他也不想和知府閑話,大步走出門,騎上馬便向城門飛馳而去。
易申一行人此時人銜草,馬銜枚,走出幾十裏之後,還在馬蹄上包了層厚厚的布。四百餘人兵分兩路,從東西兩方,悄無聲息地向着北夷大營包抄而去。
周鹽說的沒錯,此時北夷兵肥馬壯,暫時不缺糧草,戰鬥力超常;但事實上,此時草原上牧草已經枯黃,時令河逐漸枯竭,北夷常在這個時候集結隊伍,去大安邊界糧食豐收之地小打小鬧一番。
即便漠北城守衛森嚴,但大安不是一座鐵桶,仍舊有兵力薄弱的地方。
所以北夷的幾個大部落都紛紛集結起來,時刻準備去邊界騷|擾。
易申所領的一路人馬,先用火|炮開路,一炮打進北夷軍防守最森嚴的地方——這地方就算不是統帥,至少也是重要人物——然後一通火铳打過去,再親自率領輕騎兵壓了過去。
北夷是游牧民族,士兵們從會走路就開始騎馬,但大安的騎兵也不算太弱。尤其現在是偷襲,易申手裏還有熱武器。北夷兵很多尚在睡夢之中便被炸的七葷八素,等出來騎上馬,易申已經帶兵殺到跟前兒了。
夜幕沉沉,北夷人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震天動地的喊殺聲。駐軍迅速被撕成幾片,士兵首尾不能相顧,一片混亂,只能本能地反擊。
至于統帥……不好意思他被易申一炮轟了個正着,軍醫官搶救之時聽到外面大亂,知道不好。親兵将統帥擡上馬車,倉惶逃竄。這時再去找軍醫官,哪裏還找得着?
易申眼尖,在一片四散奔逃的人馬之中望見一輛馬車,當即收刀摘弓,接連幾箭射了過去。
拉車的馬嘶鳴着倒地,馬車翻倒,北夷統帥如同一條死狗一般,被掀翻到地上。
親兵還待背起統帥逃命,惶然之中看到馬身上的箭支,頓時肝膽欲裂,失聲叫道:“天皇帝!那是天皇帝的箭!”
附近的北夷兵聞言更加混亂,有畏懼大安的人,已經扔下兵器,跪倒投降,口稱“天皇帝陛下”。
“天皇帝”的喊聲,一開始稀稀拉拉,逐漸變得震耳欲聾。
易申有點懵,她看看手裏的弓箭,納悶道:“天皇帝?”她從原身的記憶裏面翻翻撿撿,記起“天皇帝”是北夷對安太宗的稱呼。
——我老祖宗是天皇帝,和我有什麽關系?
莘瑤好幾年沒幹過這麽爽快的架,殺到她身邊,提醒道:“公主,您拿的弓箭是陛下的吧。”
易申看着前面馬身上幾支金燦燦的箭,恍然大悟。
北夷駐兵約有七八千,夜裏遇襲,統帥又被重傷,無力指揮。剩下的幾個副帥來自不同的部落,本身就不是一條心,見到遇險,各自帶上親兵,逃之夭夭。
等到周鹽率兵過來“支援”的時候,易申已将戰俘剝铠繳械,逼着他們打掃戰場了。
周鹽站在大營之外,看得瞠目結舌。
北夷統帥名忽爾那,被周鹽帶來的醫官治療之後,終于醒來,只黑着臉叫“勝之不武”。對易申的問話一句都不肯回答。
易申提着鞭子就沖了過去:“勝之不武?本宮辛辛苦苦從父皇那裏騙來的火器,怎麽能叫勝之不武呢?你個老東西嘴巴放幹淨些,別逼着本宮揍你。”
忽爾那聽她說“本宮”、“父皇”,眼神微閃之後,仍舊梗着脖子說“勝之不武”。
然後就被易申抽了一通。
“前天晚上那些人是你派去的吧?”易申用鞭子戳戳從他親兵身上搜出的木牌,很篤定地問道。
“大可汗的子民絕不投降!”忽爾那和他的親兵嘴都很硬,不肯說。
這時玉瑤從帳外走進來,給易申遞個眼色。易申斜眼看看忽爾那,冷哼一聲跟着玉瑤出去。
出得帳門,易申才發覺玉瑤臉色鐵青。
“怎麽?”她問道。
玉瑤從袖子裏取出一個小竹筒,打開之後,裏面有一卷絹帛,上有字跡。
“吾蒙天恩,又昭祖德,方以武夫之身,位居千戶之職;今上昏聩,太尉無羁,使吾屈居于女子之下,栖身于閨閣之間,囿于瑣事,無以得志,此生郁郁不能終也。今聞可汗有志向中土,宜應昭德于邊關。吾雖小吏,亦有遠志,惟願可汗切勿生疑,吾當以明珠相贈,切勿見棄。”
易申看完書信內容,又去看落款。見上面寫着“千戶鄭通”,後面還有公私印章。
易申拿在手裏反複觀看,又對着初升的陽光照着看。
玉瑤:“……我和其他幾人看了,确實是鄭千戶的印章。”
易申“哦”了一聲,把信件塞進袖子:“誰說的,把人叫過來給我看看。”
于是一名百戶被召到易申面前。
易申仔細打量這人,只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是她的手下敗将,但記不起名字。
百戶戰戰兢兢地跪倒:“拜見殿下,殿下千歲。”
易申敲敲那個竹筒:“你見過鄭千戶的私章,認識他的字跡?”
百戶答道:“下官在邊府便跟着鄭通,他的印章字跡,小人都認得出來。”
易申點頭:“鄭千戶有妻子嗎?”
百戶不知易申想做什麽,只如實作答:“幾月前,鄭通搬至京外十裏莊,家中有妻,生有一子一女,母親似乎也在。”
易申再次點頭,讓他該幹嘛幹嘛去。
等人離開,玉瑤過來問道:“公主可有處置?”
易申聲音沉痛:“派人速速回京,将鄭千戶家小接到我公主府旁邊的府中,叫指揮使着人保護。”她停頓一下,嘆了口氣:“偷偷讓他們找點鄭千戶的衣服,到時候萬一人不在了……也好立個衣冠冢。”
玉瑤震驚:“公主覺得有人構陷鄭通?可這印章,還有字跡,都是真的啊!”
易申拍拍她的肩,聲音依舊沉重:“……你啊,就是吃了文化水平太高的虧啊!”
玉瑤:?
她覺得,今天的公主,依舊那麽捉摸不定,高深莫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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