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初次 今日一更
踏出俱樂部的大門, 離開有霍以骁在的地方,溫暖頓感世界美妙,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不少。
只可惜, 她心中仍然一團火,致使她想不顧二十多年的良好教養,幾乎要憋不住暴打霍以骁的沖動, 用深刻方式來教訓他,什麽叫做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賀深将車鑰匙給門童,等待門童把車開過來, 趁這個空隙,他仔細觀察了女朋友。
怒目圓瞪,氣呼呼的表情。
他抓緊了些她的手,随即另一只手攬上她的肩膀, 溫聲道:“生氣對身體不好, 我們不要為無關重要的人而生氣, 氣壞身體,不值得。”
兩人本是并肩站着的姿勢, 賀深側過身來,溫暖一擡眼, 與和他四目相對。
他在安慰她,叫她不要生氣。
相比她的盛怒, 他面上居然沒有一點生氣的痕跡, 看着還挺平和的,她狐疑地問:“霍以骁那樣說話,你為什麽不生氣?”
賀深微揚劍眉,“不管霍以骁說什麽, 他改變不了現狀,我何必生那種氣,除非……”
溫暖耐心地等賀深說下去。
約是半分鐘過去,她沒再聽到他說話,不解地道:“除非什麽?”
門童已經把車子從停車場開過來,賀深打開副駕駛位置的門,讓溫暖上車後,幽幽道:“除非你想抛下我,去吃回頭草。”
“……”溫暖仿佛吞下了無數只死蒼蠅,惡心得直想嘔吐,“請你不要惡心我!我今晚要是吃不下飯,就怪你!”
“我放心了。”
“?”轉身盯着賀深,“放心什麽?”
“放心你不會吃回頭草。”賀深發動車子前,意味悠長地看了看溫暖,
Advertisement
“……”溫暖無語凝噎。
果然,帶着現男友,碰見前未婚夫,是一件尴尬又讓人生氣的事情。
更尴尬的是,現男友提到她會不會抛下他,去吃回頭草,這讓她說點什麽好。
并且,現男友剛才意味悠長看她的一眼,分明就是暗示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她膽敢去吃回頭草,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她突然好奇來了,問:“萬一我想吃回頭草呢,你怎麽做?”
随便問問的問題,不是當真的,她就是想看看賀深的反應。
未等她話音落下,賀深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快地陰沉下去,平日勾人心魄的桃花眼,此時散發着寒光,反問:“你希望我怎麽我做?”
男朋友變臉這麽快,溫暖豈敢繼續話題,免得給兩個人找不愉快。
她趕緊播放音樂,讓音樂來舒緩一下氣氛。
結果,氣氛沒有舒緩成功。
後視鏡中,她看到賀深神色和剛才一樣差,顯然不高興她剛才說的那句話。
想反省自己是不是說錯話,可話題不是她主動提的,是賀深提的。
她微微歪頭,不去看後視鏡,裝作專心致志地觀看窗外掠過的景物。
車內一下子就沉默了,誰也沒說話。
快回到他們居住的小區時,溫暖悄悄地扭頭掃視幾眼賀深,發現他神色并沒好轉,臉上就差沒寫着‘我不高興’的四個字。
她十分不解,試探性地用指尖輕戳賀深的手臂,小心問:“你……生氣了?”
“嗯,我生氣。”
“……”
男朋友無比誠實地說自己生氣,溫暖一時反應不過來。
只說一句話,男朋友一路上都在生氣,她該怎麽處理?
她想了又想,“那……我要做什麽,你才能消氣?”
把車子停好在地下車庫,賀深不緊不慢地解開安全帶,再傾身靠近身邊人。
空間比較狹小,男朋友不靠過來時,兩人離得就很近,現在他靠過來,兩人差點要面對面地貼着,溫暖早已适應近距離的接觸。
清晰聞到他身上一貫好聞的冷冽味道,仿若讓人置身冬季的雪地,她沒像以前單純地喜歡這股味道,當前反而感覺到壓迫感。
或許是因為他身形高大,一靠過來,整個視覺上,會覺得空間變小,又或許是因為他明白白白地露出不高興的情緒。
眼看男朋友靠得越來越近,臉龐緊緊貼住她的腦袋,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睜着,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麽。
下一刻,賀深在溫暖耳邊,語氣加重地說:“吃回頭草這種東西,你想都不要想,也不要做出假設性的問題。”
等了這麽多年,終于等到她和霍以骁分開,來到他的身邊,他決不允許歷史重演,她會和其他人在一起,自己漫長地等待。
他抓住了,就不會放手。
即便,她是做假設性的問題,他也不喜歡聽到。
這會讓原本在光明世界的他,瞬間堕入無邊的黑暗,看不到光明的到來。
依然是好聽充滿磁性的聲音,而在這一剎那,低沉了許多,溫暖腦袋往旁邊挪一挪,得以和賀深對視。
看見他幽暗深邃的眼神,她立刻認錯狀地道:“我不會想這種問題,也不會再問了。”
怪她一不留神腦抽!
男朋友在意她做出這類假設性的問題,不問就是了!
賀深非常滿意溫暖這個态度,輕輕擡起她的下巴,在她紅唇上留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道:“我們上去。”
溫暖下意識地摸了摸被吻過的紅唇,走下車,和賀深一起上樓。
回來的時間,剛好是傍晚,到點吃晚飯,她下午吃的那頓飯,導致她目前不餓,沒有吃晚飯的胃口,不想去賀深的家裏,要回自己家裏。
賀深也不餓,不需要吃晚飯,跟着女朋友進入她家。
從确定關系到至今,兩個人天天都會待一起,溫暖不像剛開始要注意一些東西,變得較為随意,也不必擔心尴尬什麽的。
她換好家居服後,就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發上,拿着手機看,不時擡頭和賀深說幾句話。
躺久了,運動的後遺症,慢慢地展現,她有些疲憊,尤其是肩頸和手臂那塊,比較酸痛,想找個按摩師上門幫她按摩,放松肌肉。
掃了掃旁邊的賀深,她問:“我有點累,想放松放松,準備找個按摩師來家裏,你要不要也找個?”
賀深家裏有健身房,有天天運動的習慣,今天的這點運動量,對他造不成傷害,用不着特意找按摩師來幫自己放松,道:“不用,你叫一個按摩師上門就好。”
附近有家美容院,溫暖偶爾去光顧,做做保養和按摩之類的,因為去得不頻繁,沒辦理會員,所以沒法享受會員的服務。
她想找個按摩師立刻上門,美容院那邊的人給拒絕了,說今天客滿,優選服務店裏的客人,要九點後才能抽出人手。
要等到九點後,九點不一定有人過來,她幹脆取消。
但是,确實想放松身體,她糾結要不要叫賀深陪她出門,去另外一家美容院,或者,叫賀深先回他家,她自己去美容院。
最終,她無意地瞥向窗外,發現天空飄着毛毛細雨,瞬間懶得出門。
溫暖又躺了會,怎麽躺都不舒服,只好坐起來,平視賀深,“我肩頸和手臂比較酸痛,你幫我按按?”
女朋友提出要求,賀深自是不拒絕。
他換了個對着她後背的坐姿,雙手放在她的肩頸上,道:“我不是很會按,力道重或是輕,你一定要說。”
溫暖點點頭,“開始吧。”
不清楚女朋友受不受力,賀深輕輕地按着她的肩頸,聽到她讓力道重點,再慢慢加大力氣,直到她說力道可以了,便維持着力道。
男朋友比不上專門的按摩師,可聊勝于無,起碼能緩解酸痛,溫暖一邊享受男朋友的服務,一邊放松大腦。
坐在她身後的賀深,雙手漸漸地從她的肩頸離開,來到她的手臂。
女朋友屬于比較挑食的那類人,正餐就有非常多的東西不吃,口味稍微重一點的,碰都不會碰,經常喜歡吃的就幾道菜,除了正餐以外,其餘時間也極少吃東西,身形一直保持得很纖細。
她肩頸是感受不到有肉的存在,一按下去全是骨頭,倒是手臂能感受到有一點肉。
他幫她按手臂時,由于她的家居服偏厚,不太好按,擔心她嫌棄力道不夠,問:“要再大力點嗎?”
處于發呆的狀态,溫暖還是聽清賀深說什麽,點了點頭。
為方便男朋友,她是坐着的,然而,坐着坐着,便想躺下。
可是以沙發的長度、高度和寬度,她一旦躺下,賀深的操作會變困難。
她不禁轉身注視賀深,“我想回房間裏躺着,你來我房間幫我按吧。”
來過女朋友家裏少說也有十多次,屋子裏許多地方都去過,唯獨沒進過她的房間,聽見女朋友這麽說,賀深眼神不由微變,“去你房間?”
“對啊。”溫暖站起來,朝自己房間走去,“客廳的沙發,我一躺着,你不好操作。”
走出幾步,她沒聽到賀深的腳步聲,回頭看到他站在原地。
他神色和平時相比,略微不同。
她一下子就能猜到他為什麽會這樣,叫一個男人進自己房間,确實是暧昧的舉動。
他們是正正經經的男女朋友,她也沒有搞帕拉圖的打算,成年人之間能做的事情,她都想和他做,不必特別注意什麽距離。
就算她有心注意距離,也晚了。
誰讓他們确認關系的第二天晚上,因為她沒多想的一個動作,瞬間把他們的關系變得更親密一些。
掐指一算,他們确認關系快兩周,四舍五入是半個月,做比接吻還親密的事情,并非不可以,或覺得太快和太急。
遲遲不見賀深邁起步伐,溫暖挑了挑眉,“你不來嗎?”
女朋友發話,也等着他過去,賀深一言不發地跟上她的步伐。
溫暖常住的就是這套房子,裝修風格采取的是簡潔大方,主卧的擺設也是簡潔大方,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
乍一看,會認為房間有點空。
燈光灑滿房間後,她餘光掃視身旁的賀深。
只見,他神色又發生變化,眼眸中多了點讓人猜不透的光芒。
賀深視線是垂下的,恰巧對上溫暖的視線。
兩道視線交彙,女朋友像平常的模樣,清亮的雙眼,沒有一絲雜質,甚至不覺得把他叫進她房間,有可能會發生什麽。
他喉結不自然地滑動了一下,道:“溫暖,我們還是在客廳吧。”
男朋友這種反應,溫暖忽然生出作弄他的心思。
她佯裝聽不懂他這句話底下的真實意思,牽住他的手,來回左右地晃動,努力演出不谙世事的樣子,道:“我不想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我躺下,你就不好幫我按。美容院今天生意好,派不了人過來,我只能靠你了。”
力求逼真,她眨眨眼睛,顯示自己沒有說謊。
沒料到的是,賀深用她沒有牽住的另一只手,力道稍微有些重地關上門。
門突然被關閉,溫暖大腦微微發懵。
而後,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傾,落入賀深的懷中。
賀深雙手猶如藤蔓,緊緊地纏繞着懷中人的腰身,眸色幽暗地俯視她,沉聲道:“我說過,我不經撩的。”
溫暖內心承認自己确實有撩賀深的成分,剛想張開紅唇,回應他這句話,她後腦勺被他的大手輕輕扣住,随即眼前一黑,紅唇上傳來滾燙又急切的觸感……
她大腦僅空白幾秒,迅速回過神來,他在吻她,用力地吻她,手上也沒閑着,似在宣洩某種東西。
仿若是暴風雨來臨的那種淩亂,無數雨點拍打在她的身上。
接吻結束,溫暖垂目看見自己變得皺巴巴的上衣,腦海裏不自覺地回想剛才賀深做過什麽,臉頰上的紅暈增多,有些不好意思地直視賀深。
賀深雙手重新圈住懷中人的腰身,埋首在她的脖頸間,努力克制體內剛才誕生的火焰,啞聲道:“下次不要輕易撩我,我不敢保證後果。”
上次是無心,這次是有心,結果是差不多的,溫暖又感受到有東西咯着她。
她這次相對自然,身體沒變僵硬,淡定地問:“什麽後果?”
賀深伸直脖子,眼睑微垂地看着她,“你、說、呢?”
短短三個字裏,充滿危險的警告,溫暖不以為然,“我們是男女朋友,做什麽,不都是正常的嗎?”
賀深眼眸瞬間閃現一小簇異樣的光芒,忽地有點口幹舌燥,艱難問:“我們談戀愛不到半個月,你願意嗎?”
“為什麽不願意?”溫暖又想起那個不可描述的夢,“我們不是小孩子,都二十幾歲,而且也認識八年了。”
本以為這輩子難有機會和她在一起,現在和她在一起,賀深一直克制着自己,要循序漸進,未曾想到,他們成為男女朋友的第二天,他的自制力就差點化為烏有。
而在今天,她沒直說自己願不願意,話裏話外卻是表達願意的,他喜悅之餘,也在克制身體的變化,難掩遺憾地道:“可惜今天不行。”
“?”溫暖不明所以。
她看今晚就很行,為什麽賀深覺得不行。
難道他認為今晚不合适,要看黃歷,挑一個黃道吉日?
可是,以他剛才接吻的急切,和有東西咯着她,她怎麽覺得他口是心非。
懷中人滿臉不解地望着自己,賀深解釋道:“沒有做安全措施的東西,所以不行。”
經提醒,溫暖知道賀深為什麽覺得今天不行,心想自己大腦怎麽變遲鈍了,轉不過彎來,一定是剛才接吻太久,缺氧的鍋。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瞥床頭櫃,“抽屜裏有。”
賀深正準備松開她,聽到她說抽屜裏有,微微一怔,重複她的話:“抽屜裏有?”
“對,我上周買的。”溫暖買的時候,想着以備不時之需。
拿來做安全措施的東西,并非一定要男性來準備,也可以女性準備的。
因為男女之間做這種親密的事情,生理結構的不同,注定女性承擔的風險遠遠高于男性,一個會懷孕的可能,就足以讓女性重視起來。
雖說沒有這方面意識的男朋友不能要,但是自己也要有保護自己的意識,不能讓男朋友哄自己兩句,什麽都不管不顧,傻乎乎地不做安全措施,到時可別說什麽意外懷孕,這叫備孕。
她享受和賀深戀愛,暫時沒想到結婚生子的那一步,即使想到了結婚,生孩子是未來幾年內絕不可能的事情,維克的情況不允許她分散精力,孩子也不是想生就生,必須要深思熟慮。
他們頻繁出入對方的家裏,親親抱抱少不了,非常容易擦木倉走火,準備好做安全措施的東西,一是保護自己,二是不用在關鍵時候,因為沒有這個東西,而被迫暫停,掃興。
因此,她在他們發生初吻的第二天,下單買了好幾盒,反正家裏有準備,總有一天會用得上的,況且,按照她的推測,時間不會太長。
看吧,今晚就能用上!
頃刻間,賀深沒有了顧慮,再也無需控制身體的變化,克制自己對女朋友的渴望,打橫抱起她,往床上一放……
人不管做任何事,都是從生疏到熟練,溫暖已經做好第一次體感不好的心理準備,事實證明,她根本不用做這樣的心理準備。
前期的體驗是不怎麽好,後期随着男朋友的領悟能力變強和注重她的感受,就……
春天的夜晚,是帶着涼意的,而室內逐漸攀升的溫度,宛如是炙熱的夏天。
***
次日早上。
太陽初升,光線穿過窗簾,灑在房間裏。
熟睡中,感應到光線的存在,溫暖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她習慣地想從枕頭底下翻找出手機,看看時間離鬧鐘響起有多久,以此判斷自己能睡多久,決定進不進入半睡半醒的狀态。
自己睡,她床上不是只放一個枕頭,除了兩個枕頭,還有一個偶爾會抱着睡覺的玩偶。
手沒伸進旁邊的枕頭底下,她倒是觸摸到溫柔的東西,像是人的皮膚。
霎時,她徹底清醒過來,記起昨晚發生過什麽事,床上不止她一個人。
賀深睡得好好的,忽地有一只手碰到自己,立即睜開眼眸。
看見女朋友閉着眼睛,像在找什麽東西,他唇角微勾,一把攬住她,低聲問:“找什麽?找我嗎?”
溫暖半睜開眼睛,側身對着賀深,“我在找手機,想看幾點了。”
首次同床共枕,在一張床醒來,賀深心裏異常滿足,含笑注視懷中抱着的女朋友,道:“你手機放在客廳,沒拿進來,忘了?”
溫暖昨天本就有正常運動的累,加上昨晚和賀深那樣負距離接觸的運動,現在更是覺得腰酸骨痛,渾身軟綿綿,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撇了撇紅唇,“去幫我把手機拿進來。”
“好,你等會。”賀深馬上掀開被子,下床去客廳,幫女朋友拿手機。
看到男朋友的整個人,溫暖不禁有些許羞澀,腦袋悄悄地縮回到被子裏。
昨晚經歷的畫面,和她之前做過的夢,有異曲同工之處。
而且,賀深寬肩窄腰,八塊腹肌,大長腿!
他的身材,完全是她的菜。
和他做完負距離接觸的運動,有種睡到就是賺到的感覺!
各方面能吸引到她的男朋友,她當初讀大學時,怎麽一根筋地把眼光放在霍以骁那裏,應該多看看身邊的異性,比如,賀深值得她多看看!
賀深從客廳拿完手機回來,發現女朋友的腦袋縮在被子裏,以為她是要繼續睡覺,輕聲道:“溫暖,現在是七點零五分。”
昨天是天剛黑到家的,溫暖隐隐約約記得是六點多,他們在客廳裏呆了一個多小時,八點左右進她的房間。
然後,她對時間失去概念,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幾點睡的覺,只知道攀到愉悅的高峰後,她累得慌,連在浴室裏洗澡,都是賀深幫的忙,一回到床上,幾乎是沾上枕頭就睡着了。
現在早上七點多,她沒有睡不夠的困乏感,自然不必繼續睡下去,今天還得去公司上班。
溫暖腦袋從被子裏伸出來,第一眼看到的,依然是賀深,目光頓時收回大半,道:“賀深,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
她昨晚穿的家居服,幸好料子不錯,否則報廢在賀深手裏,當然也被賀深迫切地随便一扔,扔到了地上。
賀深将手機交給溫暖,開始彎腰撿地上的衣服。
望着眼前的場面,溫暖莫名覺得非禮勿視,可又覺得他們都負距離接觸了,有什麽東西是她不能看的,目光落落當即大方地放在賀深身上。
撿好衣服,賀深重新回到床上,攬緊女朋友,關切地問:“還痛嗎?”
“腰酸骨痛。”溫暖昨晚開始時,不太适應負距離接觸,喊過好幾次痛,現在痛感早就消失,只是剩下運動後的腰酸骨痛。
作為害女朋友腰酸骨痛的始作俑者,賀深負起責任,準備坐起來,像昨晚在客廳那般,給女朋友按按,問:“我給你按按?”
“……不要。”溫暖不敢讓賀深幫她按按。
開什麽玩笑,大早上的,這對于男性來說,意味着什麽東西,她還是懂的。
如果今天不工作,她會讓賀深幫她按按,但是今天工作要緊,就免了吧,預防白天浪費時間,晚上加倍地補回來。
推開賀深,溫暖起床去洗漱。
剛擠好牙膏,她無意中一掃眼前的鏡子,發現鏡中有一個颀長的身影。
沒來得及看清賀深的臉,他胸膛已經貼在她的後背,雙手環住她的腰,下颚搭在她的脖頸上,面上充斥滿足的笑意,注視鏡中的他們。
猝不及防被抱住,不能刷牙洗臉,她手肘不輕不重地撞了他幾下,提醒道:“我要刷牙洗臉,你快松手。”
“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賀深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滿足,不單是身體上昨晚得到滿足,而是心理上的滿足,他的身心屬于她,她的身心也屬于他。
溫暖無法扭頭将賀深看到,唯有也注視鏡中的他們。
賀深面上的喜悅和滿足十分明顯,極難讓人忽略。
她擡起手,伸出食指,輕輕摩挲他的下颚,勾起紅唇,道:“嗯,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皮膚摩擦,酥酥麻麻,仿若有電流經過體內,賀深喜歡這種感覺,唇角翹起的弧度擴大,“不對!我永遠是你的,你也永遠是我的。”
談戀愛十幾天,好像不适合說永遠,溫暖微微挑眉。
看向賀深認真的神情,宛如在向她許諾般,更精準一點的形容,是他要她向他許諾,他們永遠屬于彼此。
這是有實質關系和沒有實質關系的區別嗎?
仔細分辨賀深的眼神,他不是表達發生實質關系後的變化,是表達層次深入的東西,她轉過身,将他從頭到腳打量幾遍,他始終是剛才的模樣。
思考中,她似抓住了一樣快速劃走的東西,又似沒抓住。
她将杯子放到水龍頭下,裝滿溫水,開始刷牙洗臉。
洗手臺寬敞,容納得下兩個人洗漱,賀深站在她身邊,也開始刷牙洗臉。
在今天以前,溫暖從小到大,沒和過任何異性睡過一張床,和異性同一個洗手間洗漱,并且他離得自己極近,手肘擡起就能碰到他。
感覺奇異又不錯!
洗漱之後是吃早餐,她如今養成去賀深家裏吃飯的習慣,賀深這會在她家裏,不知道他那個阿姨今天做不做早餐,便問:“你家阿姨今天做早餐嗎?”
平常吃早餐的時間是八點整,阿姨會提前一個小時來做準備,女朋友問起這個問題,賀深颔首道:“做。”
要去賀深家裏,溫暖先換上職業套裝,再坐在梳妝鏡前,塗塗抹抹。
梳妝臺上放着許多瓶瓶罐罐,賀深認得是護膚品和化妝品,耐心地坐在一邊,安靜看女朋友在梳妝打扮。
鏡子裏顯示賀深坐在她的旁邊,對于她的梳妝打扮,沒有丁點不耐,反倒是像個好奇寶寶,觀察她往臉上抹什麽東西,溫暖看着看着就想笑,“沒見過女孩子梳妝打扮嗎?”
“今天見過了。”
“你先上去吧,你也得換衣服。”
“今天周日,我不加班,可以去維克陪你嗎?”
“……”溫暖沒料到男朋友居然想去維克陪她上班,驚訝地盯着他,“為什麽想去維克陪我?你在家休息,不好嗎?”
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和溫暖邁向男女朋友的關系,又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幸福和滿足來得太快,是他以前無論怎麽想也不會成真的畫面,現在擁有了,有些不真實。
賀深緊握住她的手,汲取她手心的暖意,“因為我怕是一場夢,夢醒了,你不在。”
就像他無數次做過的夢,不管做多少次,醒來後,只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