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晉江獨發】 “你永遠都會是……
确認了放假的日子, 溫初檸沒急着買票回去,當時放假,鐘顏顏等到成績确認不用補考的第二天就買票回家了。
大部分同學都回家了, 樓裏一下顯得空蕩不少。
溫初檸晚走了兩天, 一個是在這還能多見見陳一瀾, 一個是在寝室複習預備考研。
林芝幫她選了幾所學校做參考,溫初檸其實還沒太定下來,主要也是因為不知道陳一瀾之後是什麽打算。
反正,他去哪兒她就去哪兒這個決定是定下來了。
但是宿舍是六月就要關寝, 為此宿舍阿姨還特意來通知了一下溫初檸。
溫初檸買了第二天的車票回臨江。
那天陳一瀾得訓練,不過是在淮大的游泳訓練館。
溫初檸提前給陳一瀾打了個電話, 陳一瀾讓她直接過來。
盛夏的烈陽豔豔,溫初檸穿了一條短褲配短袖,直接一路小跑過去,還是出了不少汗。
游泳館裏開着溫度适中的空調。
泳池很大, 是很專業标準的50米長池。
水裏有不少的隊員在訓練, 溫初檸推開玻璃門, 視線尋了一圈, 一眼就看到了陳一瀾。
陳一瀾正坐在起跳臺旁邊, 深藍色的緊身泳褲,呼吸不太穩當, 呼吸的時候, 肌肉的線條愈加清晰分明。
他大概是剛從水裏出來不久, 頭發還是濕的, 劉海有些長了,都被他捋到後面,額頭光潔, 更襯得鼻梁線條優越。
只是他的左手拿着冰袋,正在敷着右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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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站起身來,耿愛國不在,他跟旁邊的人說了一聲,“我先走了。”
“行,耿教一會回來。”
“我吃個飯再回來。”
“好。”
那人點點頭。
陳一瀾攥着冰袋朝她走過來,身軀的線條硬朗,鎖骨與肩頸線拓然,高,勁瘦,身材比例極好。
滿滿的荷爾蒙。
溫初檸有點不好意思。
陳一瀾随手拿了塊毛巾擦擦頭發,揚揚下巴,“我去穿衣服。你在這邊等我,這邊空調涼快。”
“好。”
溫初檸就在旁邊的休息區等着他,陳一瀾拎着包去更衣室了。
她剛坐下,玻璃門又被推開,耿愛國穿了一件白色的polo衫,卡其色的長褲,風塵仆仆地拿着一沓成績表進來。
掃了一圈,看見一個眼熟的姑娘。
“來等陳一瀾啊?”耿愛國擦了擦汗,走到她這兒問她。
“對,耿教練好。”溫初檸是頭一次跟耿愛國說話。
耿愛國往更衣室那邊看了一眼。
似乎确實是有點猶豫,有些話是得說,但是說來很奇怪。
這隊裏他帶的都是一群正好熱血年紀的少年,吃軟不吃硬,還得注意他們的情緒問題。
“你知道,一瀾他今年底得參加一場冠軍賽吧,比賽成績好了,才能拿到奧運預選賽德資格,預選賽的競争很激烈,他得過了預選賽,才能拿到奧運的資格。”
耿愛國是真猶豫了一會,“所以他的訓練,是真的挺忙的。”
溫初檸微愣。
“他們游泳運動員,出成績的,其實二十六七就退役了,那種長時間在國家隊不出成績的,有可能提前退役,他們這行,黃金期真的很短,陳一瀾今年二十一了,是隊裏的重點苗子,”耿教其實說的還是很委婉,他說,“我希望陳一瀾能把重心放在訓練上,你明白嗎?雖然我說這話有點多餘,你們确實都是成年人了,戀愛自由,但是就現在來看,不是個好時候。換句話說,陳一瀾出成績的日子,就這麽幾年,運動員的這個年齡,格外的金貴。”
耿教練隐約看到更衣室門口有影影綽綽的影子。
他知道這姑娘跟陳一瀾認識都應該好幾年了,他覺得說的這番話,應該也只能算是提醒一句。
看這個姑娘也是很懂事的樣子。
“我知道的,耿教,我不會耽誤他訓練的。”
溫初檸莫名有點臉頰發熱。
“行,你們先去吃飯吧。”
耿教點點頭,拿着成績單往泳池那邊走去。
溫初檸看着耿教的背影,他說的話,她每一句都聽進去了。
她确實是知道這個年紀的運動員的日子有多麽金貴,尤其是隊裏的重點苗子,每一場比賽,都不只是為自己而比,還代表着省隊,代表着教練和團隊,甚至大型比賽,更代表着國家。
他這個年紀,不能本末倒置。
溫初檸短暫的想了想,最近陳一瀾在淮川的日子,兩人的見面頻率确實高了很多。
尤其是最近溫初檸接到了高林的複試通知那會,她跟陳一瀾說了一聲,結果面試出來之後,陳一瀾親自過來接她。
但這事兒她确實沒想多,因為那天是下午面試,出來之後突然陰天下了雨,陳一瀾是來給她送傘。
那個時間,陳一瀾本來應該在訓練的。
溫初檸失神的想了一會,陳一瀾已經換了衣服出來了。
他頭發吹了個半幹,空手走到她身邊,“走了,去吃飯。”
“哦。”
溫初檸讷讷應了一聲,跟在他身後。
陳一瀾今天看起來好像情緒一般的樣子,溫初檸在後面想着自己是不是應該跟他說點什麽。
“你是不是快回去了?”陳一瀾放慢了點腳步,回身過來倒退着走。
今天的陽光很好,從游泳訓練館出來,是一條不算寬的鵝卵石小路,兩旁種着密密麻麻的灌木,修剪的齊整的花叢。
“對,我明天早上的車票。”溫初檸擡起視線看着他。
他頭發還半潮着,有幾縷軟軟的拂過了眉眼。
兩旁的繁花盛開,綠意盈盈。
總覺得在這樣的時刻中,他好像比以往更加奪目。
溫初檸的視線只是看着他,恍惚也是想到,這條小路,他們兩個已經走過三年了。
他多了一絲介于成熟與少年之間的穩重。
臉部的輪廓也是更為利落。
兩人到了食堂,今天食堂的搭配不錯,陳一瀾給她端了一小碟她喜歡的清炒蝦仁,恰好看到今天有栗子蛋糕,也順道給她拿了一塊。
溫初檸在靠窗的位置等着他。
“陳一瀾。”
溫初檸等他回來的時候,還是決定跟他好好說一說。
“嗯?”
陳一瀾低着眸,記得她不太愛吃清炒蝦仁裏的青豆,正在給她挑着。
溫初檸就這麽看着他,他眼神專注,陽光從玻璃窗裏折進來,落在他的臉上,她清晰地可見他細膩的皮膚,還有淺茶棕色的眸子,澄澈,幹淨。
“算了。”
說不出口了。
“什麽算了?”陳一瀾繼續挑着青豆,随口問了一句。
溫初檸極度的糾結。
陳一瀾閑閑擡眸,那眼神,好像一眼就能看透她在想什麽。
“我是想說,你好好訓練。”溫初檸斟酌了半天語言,不用看他,都能感覺到他視線落在自己臉上,溫初檸憋不出了,幹脆說,“反正,你別忘了,我們約定好的,等你拿到金牌我才答應你。”
“……”
“你不要為了我,影響到你的訓練,”溫初檸又慢慢說,“反正……反正我是等你的,我等你。你就這麽幾年,我們以後還有很多日子……”
說到後面,溫初檸都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慌裏慌張,想說的話,怎麽都說的不對。
結果好像叫就這麽變成了……急切的樣子?
陳一瀾的筷子頓了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溫初檸只跟他對視了一秒,就匆匆別開視線,拿起了筷子低頭吃飯。
陳一瀾給她打開一瓶玉米汁。
“知道了,看你這樣子,”陳一瀾聲音含笑,語氣裏好像藏着點只有他們兩人才能察覺的暧昧,“我得好好負責。”
“……”
溫初檸不理他,低頭吃自己的。
陳一瀾下午還要訓練,溫初檸就回宿舍收拾行李了。
第二天早上走,溫初檸沒打算告訴陳一瀾。
她車票是早上八點多的。
溫初檸六點就起來洗漱了。
她出宿舍的時候,是六點半。
天剛亮不久。
陳一瀾站在她宿舍樓下,拎着早飯。
溫初檸拖着箱子愣住了,“你怎麽過來了?”
“送你過去。”陳一瀾把手裏的豆漿和三明治遞給她,順道接過了她手裏的箱子。
“你怎麽知道我這個點……”
“今天早上只有兩趟車,時間表挨着半小時。”陳一瀾睨她一眼,“走了。”
“你今天不訓練嗎?”
溫初檸跟在他身後,把豆漿插上吸管。
“九點開始。”陳一瀾說。
溫初檸抿抿唇。
學校不遠處就是地鐵站,倆人頭一回沉默了一路。
陳一瀾回頭看了溫初檸一眼,她今天顯然狀态有點反常。
結果還是在走到了地鐵站門口的時候,陳一瀾先停下了腳步。
“你是不是覺得,你耽誤我訓練了?”他站在她面前,直直地問了一句。
溫初檸手裏拿着三明治,剛剛拆開,聞言,動作頓了頓。
确實是的。
“你沒有耽誤我訓練,”陳一瀾很直白地說,“是我最近訓練也不太積極。”
“……”
“因為下次比賽兼項多,訓練壓力大,還扭傷了手腕。”
“疼嗎?”
溫初檸看到了他昨天拿着冰袋敷手腕,她吃飯的時候還特意多留意了一眼,看着好好的。
“不疼,”陳一瀾說,“所以,你不要覺得你耽誤了我的訓練,我一直都知道我要做什麽。”
溫初檸手裏的豆漿溫熱,早晨的天氣有點涼,她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
“溫初檸,”陳一瀾繼續說,“你不用胡思亂想,我要做什麽,我很清楚,我也知道,你永遠都會是我的唯一終點。”
“……”
“溫初檸,來見你,才是我枯燥的訓練裏唯一的快樂。”陳一瀾說,“所以我很珍惜。”
溫初檸忽然有點自責——
自責的可太多了。
自責一路上沒跟他說說話。
自責昨天晚上早早跟他說了晚安。
其實他都知道的。
這場還沒開始的小別扭,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平了。
溫初檸心酸,伸出手,攥住了他空閑的右手。
陳一瀾笑笑,幫她拉着箱子等地鐵。
早上六點半的地鐵空蕩蕩的,他們兩人并肩坐在一起。
溫初檸小聲問他,“你吃早飯了嗎?”
“沒。”
“喏。”
溫初檸把三明治遞過去。
陳一瀾沒咬,“你吃你的,我等會回食堂吃。”
“那你餓嗎?”
“不餓。”
“好吧……”溫初檸咬了一口三明治,裏面夾着肉松,她把豆漿放在身邊,還是伸手拉起了陳一瀾的右手。
他的腕骨突兀,手臂的線條緊實修長。
她給他揉了揉右手的手腕,陳一瀾低頭看着她,溫初檸今天沒來得及紮頭發,長發掖在耳後,露出的側臉恬靜白皙。
她的手軟軟的。
陳一瀾最近确實挺浮躁的,秋天的冠軍賽,他有主項400米個人混合泳,還有一段團體的4X200的接力泳的自由泳分段,更是有一項1500米自由泳的兼項。
說不累肯定是假的。
這樣日日夜夜的訓練,也确實枯燥。
而往往見到她的時候,也就覺得,茫茫的生活中,總算是有了一點屬于他的月亮。
陳一瀾任由她揉着他的手腕。
即使前路混沌,跟她走過,才算人間。
溫初檸回了臨江,周隽陽還在這住着,但是溫初檸回來的時候周隽陽不在家,是為了逃避外公外婆的催婚,人跑出去旅游了。
溫初檸倒也清淨,自己在家學習。
陳一瀾雖然忙着訓練,倆人有了時間,也能打打視頻電話。
自打那回在淮川見過溫紹輝後,溫紹輝那天酒醒後給她發了幾條微信來着,溫初檸只簡單回了兩句。
結果這回她回來,溫紹輝倒是來給她送了幾次吃的。
都不是什麽大物件。
送了一回大閘蟹,送了一回她愛吃的海鮮。
溫初檸自己在家住,溫紹輝隔三差五過來,她有點奇怪,終于有一回沒忍住問了一句,“爸,你最近有點奇怪?”
“爸不是,上回覺得挺對不起你,好不容易去了一趟淮川,給你添了麻煩不說,還在你跟前丢人了。”
溫紹輝過來,手裏提着一盒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大閘蟹。
溫初檸給他開了門,溫紹輝好像有意去彌補那些缺失的過往,進來之後,身上還穿着皮鞋和外套,他直接走進了廚房,“這個季節還不是吃大閘蟹的時候,但這是我朋友特意寄過來的,小檸嘗嘗,爸爸也很久沒下廚了。”
“爸,”溫初檸跟進了廚房裏。
溫紹輝沒接,繼續說,“大閘蟹還是清蒸了最好吃。”
“爸,你最近怎麽了?”溫初檸就是反應再遲鈍,也覺察出來了。
溫紹輝來的時候買了菜,他在水池邊洗菜,“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就喜歡吃你們幼兒園的珍珠丸子,爸給你做了好幾回……”
“爸,你怎麽跟我媽似的,”溫初檸站在門口,靜默了一會說,“逃避解決不了問題的。你到底怎麽了?”
溫紹輝洗菜,一時間,廚房裏只剩下了水流的嘩嘩聲。麗嘉
“爸就是覺得,想過來看看你,你別笑話爸爸,”溫紹輝背對着她,“爸爸是真的,有時候特別想念,你小時候的那段日子。”
溫初檸不說話。
溫紹輝也沒說話。
在他眼裏,他是一個成年人,是一個爸爸,有些成年人的崩潰和苦痛,都不能讓孩子知道。
溫初檸是他的女兒,也盡管,與她的回憶,在六歲那年出現了斷層。
可過來看看她,就好像還能找到一點,還沒殘缺的東西。
溫初檸在廚房裏站了一會,不見溫紹輝說話,就回房間裏看書了。
但是有點看不進去。
其實這麽多年,溫紹輝不在身邊,她早就習慣了。
她最懵懂,最渴望父愛的時候,溫紹輝不在。
甚至在她最敏感的十七歲,溫紹輝忘記了她對桃子過敏的事情。
現在又來補償什麽呢?
溫初檸已經不太需要了,可她不知道怎麽說出口,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好像這只是一種,溫紹輝的自我滿足。
而她對此……她發現,她也沒有那麽渴望父親的陪伴了。
溫初檸打開了微信,周夢給她彈出來了一條消息。
一條轉賬,周夢還給她發過來一條語音——
“小檸,該吃什麽就吃什麽,想買什麽就買什麽,錢不夠跟媽媽說,媽媽準備睡了。”
周夢給她轉了三萬多。
她根本就用不掉。
溫初檸挺想跟她說會話的,但手指落在鍵盤上。
也只打了個“好,媽晚安。”
溫初檸複習了一會英語文學,整理了下資料,外面飄來飯香味。
溫初檸趴在桌上,陳一瀾給她發過來一條微信。
他也吃飯了。
食堂外面,天色微暗,
月亮早早就出來了。
溫初檸給他打字,【你好好吃飯,加油訓練。】
【cyl:知道,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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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初檸等了一會。
【cyl:還挺。】
【cyl:想你的。】
溫初檸笑了,【我也是。】
剛回完消息,門外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不對,是近乎粗暴的砸門聲。
溫初檸吓了一跳,溫紹輝還在廚房裏忙活。
溫初檸從貓眼裏看了看,發現是許燕,她以為是來找溫紹輝的,也就開了門。
一邊開門,一邊喊了一聲,“爸,許阿姨過來了。”
她對許燕沒什麽感情,開了門就準備回房間。
結果,許燕拉開門進來,看着開門的溫初檸。
她的眼眶一下就發紅了,沖過去拉住了溫初檸,一巴掌扇在了她臉上。
溫初檸被打蒙了,臉上火辣辣的疼,愣愣地站在原地,捂着臉錯愕。
“溫初檸,你就像你媽一樣,是個賤-人!”許燕在屋裏掃視了一圈,看着桌上的飯菜,瞬間失去了理智。
“你來發什麽瘋?!”
溫紹輝聽見了聲音,手裏還拿着鍋鏟,他沖出來,看着站在客廳裏的許燕,沖過去就推搡着她出去,“你給我出去!”
“行啊你溫紹輝,你放着家不要了,是惦記着你親生女兒是吧?你嘴裏還有一句實話嗎?”許燕不管不顧了,把手裏的包往地上一摔,聲音尖利,“你從前幾個月就說你忙工作,隔三差五跑淮川,我一打電話問老張,你壓根沒去找人家,你是跑去淮川見你親生女兒了對吧?還來給人家做飯,放着溫許在家不管,你是不是又勾搭上周夢了?周夢回來了是吧?周夢?周夢——”
許燕發瘋似的推開溫初檸,在家裏來回的走。
溫初檸一言不發,溫紹輝今晚做了粥,端上來了兩碗,就在桌上放着。
溫初檸端起了一碗,直接潑在了許燕頭上。
“啊——”
許燕爆發了尖叫。
溫初檸把碗往地上一扔,瓷碗碎了一地,“你來我家發什麽瘋?你有什麽資格喊我媽的名字、來我家撒潑?”
八寶粥從許燕的臉上滴滴答答淌下來,許燕撕心裂肺地尖叫。
“出去,還是我報警?”
溫初檸的手都在哆嗦。
“出去。”
溫紹輝好像也傻了,沒料到事情的走向變成這樣,他終于緩過來,推着許燕出去。
“溫紹輝,你把話給我說明白!你是不是又跟周夢在一起了?周夢回來了是吧?”許燕死死地拉住了門口的櫃子,“這幾個月,你撒了多少謊?!溫許今年才高一,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溫許嗎?”
“你少他媽提溫許!”
在許燕歇斯底裏地尖叫聲中,溫紹輝爆發了。
溫初檸站在房間裏,麻木地看着這兩人吵架,心煩意亂,直接撥了報警電話。
“喂,是110嗎?我這裏是市醫院家屬院,2號樓,1單元,501……”
溫初檸還沒說完,許燕沖上來,搶了溫初檸的手機,“你是殺人犯的女兒,你有什麽臉報警?”
溫初檸的手機沒拿穩,被許燕打落出去。
溫初檸聽見這句話,心裏的下意識是站在了周夢的那邊。
她強撐着理智,一字一字地說,“行,你說我媽殺人犯是嗎?我媽要不是殺人犯,我告你诽謗。”
許燕還想撲過來打她,溫初檸從小學跆拳道,吃不了虧,她截住了許燕的手,許燕狼狽的像女鬼,她的臉蒼白,溫初檸早就不是當初的小孩,溫初檸已經快要二十一歲了。
許燕死死地看着溫初檸,溫初檸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有這麽一瞬間,許燕想到了周夢。
在很久前,她知道溫紹輝的現任妻子是周夢的時候,她去看過一次。
周夢是市醫院急診科裏出了名的膚白貌美,家境好,即便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說,“請問您有事情嗎,沒有的話我這邊還要坐診。”
壓根沒把她放眼裏。
而溫初檸是周夢的女兒,長相上也随了周夢,漂亮秀氣,看着挺好相處,但都有一股韌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