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切都挺順利的, 就是景修筠這邊出了點麻煩。
作為司祺淵的得力幹将,他的行事風格可以說是深得司祺淵的真傳,一到北燕就親自進北燕皇宮去了。
他本來只是想先去探探, 結果在裏面遇到了北燕的公主, 他一朝不慎, 就被無情扣下了。
這位公主十分的性情中人, 看他長得好看, 就揚言要把他留下,讓他給生孩子。
景修筠:……
不愧是能研究出秘藥的國家, 說話都和別人不一樣。
景修筠知道這秘藥的用法, 于是試圖抵抗, “公主,即便我生了孩子, 那也跟你沒有血緣關聯, 你就甘心養別人的孩子?”
誰知公主無動于衷, “那又怎樣?本公主和三個哥哥倒是有血緣,還不是橫眉豎眼的, 累得慌。”
景修筠愣了一會兒,然後讪讪道:“公主真是想得開。”
“那是自然, 想不開早就死了。”
景修筠默默捂了捂肚子,心裏十分無奈, 他進來之前把什麽都算了, 結果還是棋差一招。
誰能想到這位公主居然大半夜的不睡覺,坐在宮牆上看星星呢, 而他好死不死地正好從那片牆上翻過去。
這事着實是有些邪門兒在裏面的。
好在公主對生孩子這事并不着急,還留着景修筠在自己的地盤安安穩穩地住了幾日。
但景修筠卻越來越心急,他倒不是擔心自己被懷孕, 主要他看公主這挑孩子另一個爸的勢頭,十天半個月的也定不下來,主要是攝政王那邊,來之前就交代過這事要第一個辦。
而且外面的手下等不到他回去,若是進來探就很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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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雖說鬥得厲害,但好歹是個不小的國家,不可能跟個篩子似的,誰都能進來。
沒必要在這種事上白白折損。
景修筠想了一會兒,讓人把公主叫來,然後硬擠出幾滴眼淚道:“聽說這藥能在體內存留五六年,公主莫不是要把小的留在這裏這麽久?小的家裏還有妻兒呢。”
他家裏當然沒有妻兒,光棍一個。
公主皺了皺眉,顯然對一個大男人哭很不适應,她揮了揮手,不耐道:“別哭了。”
景修筠擦了擦眼淚,繼續道:“其實小的這次來,是想來找解藥的……”
他知道在北燕,被皇室騙來試藥的人多的很,各個都有自己的心酸往事,來之前調查過。
他就選了其中幾個糅合一下,編出了一段凄美慘烈的愛情故事。
“……我那老鄉得知秘藥能存留多年後,不忍另一半再受孕,便主動提出……自宮,好不容易被大家夥攔了下來,我從小無父無母,受過老鄉家不少恩惠,一時心急便闖了皇宮,驚擾了公主殿下。”
景修筠低着頭,模樣看起來十分難過。
公主身居皇宮,又不涉朝政,所以內心比較單純,最主要的是她知道父兄們确實做了不少孽,便有些同情。
“這樣啊,你那老鄉和另一半确實可憐。”
其實她抓景修筠,也不是為了她說的什麽生孩子,不過是覺得好玩。如今這皇宮裏整天鬥的烏雞眼似的,壓抑得很,難得尋到了有眼緣的,抓來逗幾天再放出去。
景修筠見有戲,馬上接道:“公主殿下,小的求你了,老鄉還等着解藥救人呢。”
公主無辜道:“可是本公主沒有解藥方子啊。”
她是公主,皇帝自然不會把方子給她,只有皇子才有。
景修筠:“……?”你不早說。
他這幾日安安分分待在這裏,自然也有将計就計的打算。
景修筠低下頭,把這場戲演完,“公主可以把小的放出去嗎,小的去跟老鄉說一聲,免得他等急了,萬一又想着自宮……”
公主下意識朝他下面看了一眼,面露幾分不忍。
景修筠:“……”
這種會心一擊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公主踮起腳,僵硬地在景修筠肩膀上拍了兩下,安慰道:“本公主随便看一眼,反正要自宮的也不是你。”
景修筠:“……”
公主,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過會兒公主突發奇想,興奮道:“要不然我跟你一塊兒出宮去吧,去看看你那個老鄉,”似乎是怕景修筠拒絕,她還躍躍欲試,“若是他想自宮,我可以幫忙攔着呀。”
景修筠:“……”心情複雜。
不過最後他還是把公主拐帶走了,說不定有點用呢,就是不知道等她知道老鄉是大齊的攝政王會作何感想。
不過走之前在公主的幫助下,他去北燕皇帝寝宮裏掃蕩了一圈,把疑似的方子全都帶走了。
公主搖頭,表示對他這種不挑剔的行為十分不贊同,但緊接着又躍躍欲試道:“不然本公主去把兩位皇兄手裏的方子也偷過來吧。”
景修筠:“……”
他很想告訴公主已經有了,但這顯然不符合他現在的人設,只能硬着頭皮點頭。
剛點了一下,公主就倏地飛走了,看身手居然和他差不多,怪不得那日能一棒子把他敲下來。
景修筠摸了摸後腦勺,心有餘悸。
大齊這邊。
祝飛鸾并不知道他已經成了腹中又懷上胎兒、且正偷偷抹淚的小可憐,他每日都開心得很。
不用上朝的日子和在行宮根本沒有兩樣,吃吃睡睡帶帶崽。
唯一要動動腦子的就是下午和晚間的課程,不過因為他已經适應了,而且司祺淵作為太傅又實在有耐心,連手心都不打了。
雖然司祺淵說過要換別的懲罰方式,但好幾日了都沒見任何動靜,祝飛鸾就當他随口一說,反正他是絕對不可能主動提起的。
看他這美滋滋的小模樣,司祺淵默默在心裏記下一筆,等尋到真正的解藥方子,他自然會身體力行地讓某人知道,什麽叫高興的太早了。
大約又過了兩日,景修筠的信就到了,裏面的內容司祺淵只大略一掃,而把焦點大半放在了十幾張方子上。
只是把所有的方子展開後,裏面居然掉出一張小紙條,像是被人偷偷塞進去的。
只見上面用秀氣卻隐隐能看出筆鋒的字體寫道:老鄉,千萬不要自宮,這些方子你拿去,不夠本公主再給你找!
司祺淵:“……?”
北燕的公主他并不了解,只知道在宮外寄養過幾年,在北燕屬于邊緣人物,北燕皇帝和幾個皇子都不怎麽重視她。
司祺淵盯着“自宮”二字,皺了皺眉。
什麽意思?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把之前的方子和自己寫的那份都放在一起仔細比對。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祝飛鸾推門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司祺淵站着,面無表情地看着桌上的一堆東西,眉目沉靜,但更見精致和惑人。
祝飛鸾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下一刻,司祺淵就開口道:“怎麽了?”他視線未離開,所以并未看見祝飛鸾剛才失神的一幕。
祝飛鸾結結巴巴道:“無事,這,這些是什麽啊?”
“你的解藥。”
“……啥?”怎麽這麽多?
司祺淵給他解釋了幾句,祝飛鸾點點頭,氣憤道:“北燕太讨厭了!”
磨磨唧唧連個藥方子都搞十幾份,有那心思不如多關心關心老百姓呢。
司祺淵捏捏他的耳垂,笑得很縱容。
祝飛鸾悄悄地紅了臉。
司祺淵看着桌上的鋪開的一堆方子,随意問道:“你覺得怎麽樣?”
祝飛鸾看了一圈,選出了最喜歡的那份,“朕覺得這份應該是真的。”
司祺淵挑眉,“為何?”
祝飛鸾想也不想,“因為這份字跡最好看,想必一定是真的。”
司祺淵失笑出聲,“這是我寫的。”
“……”
看着祝飛鸾呆愣的模樣,司祺淵又笑了一聲。
祝飛鸾臉徹底紅透了,他又看了幾眼,發現這份字跡明明十分眼熟,只可惜剛才手比腦子還快,直接就拎起來了。
他讪讪道:“哦,朕一時沒看清。”
“陛下連我的字跡都認不出來嗎?”司祺淵問得有些無奈。
不知道為什麽,平時能言善辯的祝飛鸾此刻竟嘴笨的很,他磕磕絆絆地解釋了幾句,然後就飛快地把藥方子放下跑了。
司祺淵緩慢地眨了兩下眼,有些疑惑,但回過神後還是笑了笑。
兜兜剛才是和祝飛鸾一起過來的,這會兒正撅着小屁.股蹲在門邊看幾只小螞蟻,他還伸着胖手指想去戳,但祝飛鸾以前說過不要傷害螞蟻,他還記得,所以沒敢真戳上去。
小螞蟻們走了一會兒不走了,似乎停在原地休息,兜兜跺跺腳,小奶音糯唧唧道:“肘,肘啊。”
小螞蟻估計都嫌他煩,沒休息多久就飛快地走遠了,小胖兜還高興地拍拍肉巴掌,認真道:“肥啊。”
下次再來啊。
小螞蟻根本不搭理他,細細的腿倒騰的飛快。
祝飛鸾出來後,正好看見他眼巴巴地看着不遠處的地面,他深吸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臉,等恢複的差不多才開口道:“兜兜在看什麽?”
兜兜指了指,興奮道:“蟲蟲啊。”
祝飛鸾點點頭,“爸爸要回去了,你走嗎?”
兜兜疑惑地往門裏看了一眼,“爸爸啊。”
“你想進去嗎?”
兜兜點點小腦袋,爸爸不就是來找攝政王爸爸的嗎?
“好吧。”祝飛鸾自己也不想走,他現在冷靜下來,恢複了,就還想再回去看看。
當然他自己的解釋是放心不下解藥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司祺淵:(皺着眉把信放下)
祝飛鸾:(不放過任何一個幸災樂禍的機會)怎麽啦?
司祺淵:和你後半生幸福有關。
祝飛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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