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沉地坐着,和平日裏總是微笑的模樣大有不同。
“怎麽了?”原本空無一人的沙發上無形的空氣微微扭曲,現出了一個金發男子的身影。
Perpetual的手在脖子挂着的銀黑色令牌上摩挲着,如霧雙眸裏氤氲着詭谲的暗色,“司淺旭在懷疑我。”那個看似溫文無害的男人實際上和這四個字可扯不上關系,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看起來比誰都溫柔,實際上比誰都鋒芒內斂一擊必殺。
Michael淡淡地看着他,Perpetual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視過去,對方的金瞳比陽光的色澤還暖,卻純粹不帶感情似的,他頓了片刻,眼中暗色漸漸淡去,大天使長這才收回視線,道:“Perpetual,你急于求成了。”
Perpetual一愣,然後洩了一口氣般向椅背靠去。沒錯,他是有些心急了,計劃被打亂,本該拿到天罡令去逆爾米珥黛遺址的百裏夢鄢他們還被困在這裏,他有些等不及了,才會被司淺旭看出些許破綻。
Michael聲音平穩道:“只差一步而已,越急越亂……我們,錯不得。”
他說的是“我們”,Perpetual微微垂下眼睫,蓋住一瞬即逝的異色,低喃:“時間,不多了……”
……
“鬼?”劇團一個反串武生的女孩子聞言,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沒人之後才拍拍心口,頗是忌諱地道:“團長不準我們提這些事,警官您不能說問過我啊!”
伊武千慕“哦?”了一聲,似乎有些不以為意,“這裏真的鬧鬼?”
“警官你別不信啊!”女孩子見這個溫雅的“警察”這般,有些沉不住氣,小聲地辯解道:“是真的有鬼,就在去後臺的那條走廊裏,那裏經常能聽到腳步聲、看見手手腳腳或者人的影子什麽的,但是又看不見人……”她細細枚舉了不少詭異的事件,最後道:“這地方怪邪性的,我們住在這裏晚上都不太出門,一開始大家都想走,可惜上頭不同意,我們巴不得趕緊演完就走,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上頭不同意?”伊武千慕問,“為什麽不同意?他們沒見過這些奇怪的現象麽?”
女孩子聳了聳肩,“他們哪會親自到這裏來,而且虞小姐發話了,自然分量不輕。”
又一次提到了虞羽,伊武千慕便順着話題問了下去,“虞羽在你們劇團裏地位很高?”
“可不是,”女孩子道,“她可是團裏的臺柱,倒了的話一半人得去喝西北風,再加上她好像和歸園的項老板是熟識,來這裏住和演出都是免費的。”
虞羽和歸園的主人項家人認識?伊武千慕默默記下這個信息,“那你覺得她人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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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吧,除了不怎麽說話,就沒什麽的了。”女孩子遲疑了一瞬才道。
伊武千慕目光微動,“不過虞羽似乎和劇團裏的人相處得不太好?”
女孩子想了想,“這就要看是什麽人了,虞小姐年輕又有才藝,長得也好看,老的被搶了風頭,年輕的出不了頭,女的都比不上她,自然有人心裏不服。”
“那出事的那兩位……”
“有點小摩擦是肯定的。”女孩子這話說得有些含蓄,這小摩擦有多小就見仁見智了,“她其實有的時候也挺照顧後輩,她那個助理小季會唱點戲,虞小姐就給了她幾次機會,不過我覺得啊,”她猶豫了一下,聲音微微壓低了一些,“虞小姐這個人有點怪怪的。”
“哪方面來說?”伊武千慕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顯然是這些事情憋久了,女孩子有種不吐不快的沖動,“她這人吧,不怎麽和人來往,也不愛說話,但是一說話就挺碜人的,別的不說,就說上回失蹤的老馬吧,他是團裏老資格的旦角了,私底下和團裏一些博出名的女人勾勾搭搭的,虞小姐有一回就對老馬說了句什麽淫亂者下什麽地獄來着,結果沒兩個月老馬就在這裏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對方說的老馬全名叫馬思全,是之前那個宣告死亡的人,伊武千慕自然是清楚的,聞言皺了眉,“那鄭柳媛出事前虞羽有沒有說過什麽?”
“這個我倒不清楚,小季才是跟着虞小姐的,”女孩子搖頭,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神色有點畏縮,“倒是來了歸園之後我有幾次半夜看到過虞小姐,我們就住在後臺那間大屋的隔壁,那裏有幾個院子,洗手間都是公用的,我習慣半夜起個床,住在這地方大家都怪害怕的,盡量不出門,但是虞小姐老是大晚上的跑出來,跟……跟個鬼似的到處走動。”
第六卷:未亡人(10)
結束了在歸園一天的調查,百裏夢鄢和伊武千慕、單非回到小別墅的時候都覺得有些累了,雖然有點人手不夠,術士大人也完全沒想過把暗儡拖下水處理這件事,畢竟未亡人的詛咒能少拖累一個人就一個人,再者今天看到了那些草藥,這件兇殺案算不算靈異學界的事情都說不準了,他正準備和艾諾那邊借幾個人。
“亡羁呢?”在冰箱裏翻了幾罐啤酒的單非問。
接過他手裏的啤酒喝了兩口,百裏夢鄢才道:“他在查逆爾米珥黛的事情,說是分頭行事。”
可能是時間拖得有點久了,亡羁有些不安心,就想着做兩手準備,希望一找到天罡令就能出發,也不知道他在夢境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居然能夠在遺忘了炙雙祭的情況下将他自己知道逆爾米珥黛帝國的事情合理化了。
提到亡羁,正在整理資料的伊武千慕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才道:“那個小季有沒有說什麽?”
“鄭柳媛出事之前虞羽對她說過一句爬得越快跌得越快,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鄭柳媛耍手段擠掉新人的事,”單非道,“為這句話,鄭柳媛在化妝間跟虞羽撒潑了大半天……”他的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百裏夢鄢拿起自己的手機一看,皺眉,接聽,“Perpetual組長?”
這通電話讓伊武千慕和單非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去,這個時候Perpetual打電話來,是因為又有什麽變故了麽?
百裏夢鄢很快就挂斷了通話,表情有些奇怪,“Perpetual說淺旭被保釋了。”
盡管這通消息來得不明不白,不過百裏夢鄢還是和慕非二人快速趕到了警察總局,不過一路上倒沒出現他們所擔心的意外,正好趕上司淺旭被Perpetual送了出來,可能是消息來得突然,并沒有驚動關注這件事的媒體。
“淺旭。”百裏夢鄢下了車就朝自家愛人走去,順便向重案組組長點頭示意招呼,後面的伊武千慕和單非也跟上來了。
“夢鄢,千慕,非非。”司淺旭淺笑着和他們打招呼,倒沒什麽不精神的樣子,然後他和Perpetual握了一下手,道:“麻煩Perpetual警官了,接下來的案情還請你多加關注了。”
“是我分內之事,怕是諸位也要多辛苦辛苦了,歸園一案已經出現了兩名死者,上頭給我們的壓力也很大。”Perpetual用一種無奈的語氣道。夜色裏,司淺旭目光閃了閃,明面上倒是很自然地應了下來。
Perpetual也不多說,颔首笑道,“那司先生就先回去休息吧,但願……你和百裏先生一切順利。”話落,他就禮貌地告辭先回樓裏了。
站在警局門口說話也不像樣,百裏夢鄢全部先回車裏了,單非才迫不及待地問:“淺旭,這是怎麽回事?”
副駕駛座上的司淺旭捧着百裏夢鄢在路上給他買的巧克力奶茶,喝了一口後道:“是我大哥出手了。”
伊武千慕和單非一臉了然狀,但表情都有些古怪,察覺到氣氛的變化,百裏夢鄢有些不理解了,“大哥出手了?淺旭你不想驚動大哥?”
司淺旭暗嘆一口氣,安撫地拍拍他握着方向盤的手,“不,沒什麽的。”
這些俗世裏的事情本就不适合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了解太多,就像是在多格爾城堡裏一樣,百裏夢鄢也從未懷疑過司淺旭身為一個普通人為什麽從沒出事之前就幾次三番和他打交道,因為他不懂你來我往的彎彎繞繞,覺得實力壓倒一切陰謀算計就行了,不過抛開那股不由自主的吸引力不提,如果說最初司淺旭是抱着這個人很強可以善加利用的念頭,那麽後來就是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司淺旭本身的國籍都不是天朝的,出了事本來應該由大使館出面調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