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趁着被困在這的幾天,安唯一時不時的會去爸爸媽媽的墓前看一看,坐在那裏回憶自己與家人在一起的時光。
在爸爸媽媽出事故以前,安唯一一直都很幸福,她就像小公主一樣被他們捧在手心裏,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的活着。
她的爸爸媽媽開了幾家小店,雖說不算大富大貴,但也算得上是一個小康家庭,安唯一的要求他們幾乎都能夠滿足。
安唯一還記得自己最後一次跟他們撒嬌要禮物的情形。
那個時候她即将畢業,她在宿舍跟他們視頻的時候撒嬌問他們要禮物,他們滿口應下,笑着對她說:“這麽大人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聽到他們應下,安唯一調皮的回着他們:“當然啦,我永遠都是你們的小公主呀。”
可是當她父母高高興興的來參加自己畢業典禮的時候,卻因為出租車司機醉駕出事故而身亡。
當她趕到醫院時,她的父母已經死亡。
護士将她爸爸媽媽的遺物給了她,其中就有給安唯一帶來的禮物。
禮物盒上沾上了血,她打開看到的就是一條精致的項鏈,裏邊還有一張紙條,上邊寫着:我們最親愛的小公主,畢業快樂呀。
看到這張紙條,安唯一泣不成聲,她的爸爸媽媽就這樣離開了她,她從此變成了一個人。再也沒有人在家等着給她做香噴噴的飯菜,再也沒有人反複的提醒她天冷加衣,再也沒有人笑眯眯的給她說“小公主,歡迎回家啊”。
回憶裏父母的溫暖讓安唯一越發的心痛,她坐在墓前止不住的流淚。
她習慣性地摸摸脖子上挂的項鏈,每當她想自己爸爸媽媽的時候都會握着這條項鏈,似乎這樣她能感覺到自己父母在陪着她。
然而,在安唯一再次摸向自己脖子的時候,她抓了個空。
項鏈!
項鏈去哪裏了!
安唯一慌了,這是她爸爸媽媽留給自己的唯一念想,她不敢想象如果把她丢了自己會怎樣。
她趕忙站起來,圍着父母的墓地轉個不停。
在墓地周圍沒找到,安唯一慌慌張張地沿着原來的路線邊走邊找。
她一路回到酒店,将自己的房間翻來覆去找了個遍,結果還是沒有找到。
安唯一突然感覺有些絕望,她甚至不記得是在什麽時候最後一次見這條項鏈。
正在她焦急的時候,陸鳴敲了敲她房間的門。
安唯一起身去開門的時候,她的臉上還帶着淚痕。
陸鳴走了進來,看待她頹喪的模樣,關心的問了問她:“你怎麽了?”
聽到對方有些關懷的語氣,安唯一再也忍不住情緒哭了出來。
她邊哭邊斷斷續續的說:“陸鳴,我……我把我爸媽留給我的……留給我的項鏈丢了,嗚嗚嗚,我……我根本……根本就……不記得……把它放哪了,到底……我到底該怎麽辦哪。”
看着哭得不成樣子的安唯一,陸鳴有些心疼,他雖然不知道那條項鏈是她父母什麽時候送給她的,但他知道對她來說意義一定十分重大。
陸鳴自是知道安唯一父母去世的事情,因為安唯一就是在她父母去世當天提出來的分手。
畢業那天本來他跟安唯一約好要公開戀情,卻不曾想聽到安唯一父母遭遇事故的消息。他急忙趕到醫院,看着蹲在太平間門口的瘦弱女孩的身影,他心一揪,走過去抱着她。
看到陸鳴走過來,安唯一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陸鳴,我爸媽沒了,都怪我,都怪我,他們是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的,怎麽會出了車禍呢。都怪我,要是我沒有來這上大學他們就不會出車禍了,他們要是不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就沒事了啊,都怪我,全都是因為我……”
陸鳴看着哭的不成樣子的安唯一心疼的抱着她,“乖,不怪你,不怪你啊,沒事,我在這呢,你還有我。”
沒想到,安唯一突然一下子把他推開,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說:“陸鳴,我們分手吧。”
陸鳴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面前的女孩兒為什麽這樣:“為什麽?怎麽了?”
安唯一狠了狠心,冷漠的看着他說,“我不喜歡你了,其實我早都變心了,只是一直沒有跟你說。”
陸鳴試圖再次抱着安唯一,安唯一不斷掙紮。
“陸鳴你放開我,我現在很讨厭你,你別碰我。”
“我不相信你喜歡上了別人,我們前幾天還約好了今天公開戀情,你怎麽可能變心呢。”
陸鳴紅着眼眶看着安唯一,他不相信他的唯一會變心,她一定是騙他的。
“我是騙你的,我怎麽可能跟你公開,跟你公開後挨罵麽?陸鳴,你搞清楚,你現在立的是男友人設,我跟你公開我不會被罵?現在我爸媽都去世了,我不想再承受罵名了。”
“那我們先不公開,不要分手好不好。”陸鳴乞求道。
“我很累了陸鳴,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繼續下去了。”安唯一盯着陸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陸鳴,別讓我讨厭你。”
陸鳴看到安唯一決絕的樣子,向後退了兩步,有些不明白情況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他看着安唯一,安唯一的眼睛哭的腫腫的,但似乎真的是因為厭煩他的樣子,安唯一并未看他。
陸鳴的心涼了,轉身離去。
直到現在,陸鳴也不知道為什麽安唯一當時或突然變心。
他當時是不相信的,跑去安唯一工作的地方想要去找她問清楚,卻不曾想到,他看到溫書言抱着他心心念念女孩兒的臉,好像在低頭親吻她。
那時陸鳴才徹底死了心,删去安唯一所有的聯系方式,最後出國。
再次回國,他沒有看到安唯一身邊的溫書言,他以為他們兩人已經分手,他以為自己還有機會。沒想到,她的身邊又多了一個江南。
陸鳴嫉妒地快要發瘋,他真的很想把安唯一身邊的人全部趕跑,但理智告訴他不可以,他害怕惹安唯一傷心。
那是他最愛的人,他怎麽會舍得惹她哭呢。
—
陸鳴看着面前的安唯一,他仿佛回到了兩人分手那天。那天,她也是哭得這麽傷心。
他忍住了自己想要抱她的沖動,走上前,輕輕的幫安慰一擦掉眼淚,柔聲的跟她說:“別急,你再好好想一想你最近都去過哪裏,我陪你再去找一找,一定能找到的。”
聽到陸鳴溫柔的聲音,安唯一慢慢的停止了哭泣,但她還時不時的抽泣一下,腦子裏迅速的回想着自己最近去過的地方。
父母墓前她找過了,回來的道路她也找過了,就連這個酒店她之前去過的地方也都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項鏈。
現在唯一沒找的地方就是山體滑坡的地點。
但從今天開始清理路障的人就要将瓦石碎片給從路上給清理掉了,如果項鏈真的掉在了那裏,說不定會被清理走。
想到這,安唯一有些急了,她趕緊拉着陸鳴,哀求地說:“陸鳴,你能帶我去昨天拍攝的地方麽?”
陸鳴點了點頭,拉着她的手去找助力要車鑰匙。
安唯一的整顆心都放在項鏈的事情上,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被陸鳴牽着手。
陸鳴帶着她來到方哥所在的房間,方哥看見兩人緊緊握住的手,他感到有些震驚:“你們……”
還沒等到他說完,陸鳴直接給了他一個眼神,方哥瞬間領會,打開門走了出去,以留給兩個人私密的空間。
陸鳴看着方哥離去,他摸了摸安唯一的頭發對她說:“唯一,你先坐在這等一會兒,我去換個衣服就出來,然後我們再一起出去。”
聽到他的話,安唯一無意識的點了點頭。
看到她失神的模樣,陸鳴低低的嘆了口氣,轉身回到卧室。
換過衣服後,陸鳴又套上帽子和口罩,對着坐在沙發上情緒低落的安唯一說:“我們走吧。”
等到陸鳴将車開到那天拍攝的地點後,他将車停到了一邊。
此時,已有工人在用工具車将堵着道路的碎石清理掉,那邊時不時的傳來碎石掉落的聲音和工人的指揮聲。
安唯一下車,看着地上亂草叢生,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拍戲的時候也是扒拉着草叢在找東西——不過她找的是劇中女主送給男主的定情信物。
不遠處的山體滑坡,丢失的物件,安唯一有一瞬間恍惚,以為自己成了故事中的女主,而陸鳴是男主。
找尋片刻,她擡起頭看了看蹲在地上認真的陸鳴。
陸鳴上身穿着黑色短袖,下身套着黑色運動褲。看着他的背影,安唯一突然覺得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搖搖頭,怎麽可能呢,她印象裏陸鳴是第一次穿這身衣服。
過了好久,安唯一和陸鳴還是一無所獲。
就在她幾乎快要絕望的時候,陸鳴眼尖的看見崖邊那有一個有些發亮的東西。
“安記者,是那個麽?”
安唯一聽到陸鳴的聲音,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瞬間有些激動。
“是那個!”看到項鏈後,安唯一迫不及待地往那邊跑。
“你小心點,那邊是山崖。”陸鳴看着她跑的有些快,害怕她出事,趕忙提醒她。
聽到他的提醒,安唯一放慢了腳步,慢慢的走過去拿到項鏈,就在她開心的站起來準備給陸鳴看的時候,那邊施工隊吊起的一塊圓石突然掉下,直往安唯一那邊滾過去。
陸鳴一驚,身體本能的反應就是跑過去拉開安唯一。
卻不曾想,因着是下坡地帶,石頭滾落加速,此時已經來不及推開她。
陸鳴咬了咬牙,想都沒想的擋在安唯一面前。
他抱着安唯一,身體直接被石頭撞了出去。
“陸鳴——”
安唯一驚呼一聲,兩個人直直的往山崖裏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