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不哭

第13章 ☆、半路殺出的情敵

今天是爺爺回來的日子，夏惟一既開心又有點失落。開心的是爺爺回來了，失落的是不能再和顧凡一起生活了。爺爺是晚上七點半的火車，于是夏惟一和顧凡約好，放學後一起去火車站接爺爺。

放學後，夏惟一在校門口等顧凡。等了一會兒，還沒見顧凡來。于是，就往顧凡的教學樓走去。遠遠地看見顧凡和一個女生在樓下說話。夏惟一本想走過去，但是又怕打擾他們說話，于是就站在原地等。

“顧凡，你不是沒有喜歡的人嗎？為什麽不能考慮下我？”向伊寧幾乎帶着哭音說道。她不明白顧凡為什麽那麽毫不猶豫地拒絕自己。據她所知，顧凡并沒有女朋友。一直以來，顧凡都是一個人。既然他是一個人，為什麽就不能嘗試着接受自己呢？而且她的條件也不差，成績雖說沒有顧凡好，卻也是名列前茅的。長相也算的上是漂亮的，家世也不差。

“我有喜歡的人。”顧凡冷然說道。

“什麽？”向伊寧驚訝地問道，她甚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有喜歡的人，他叫夏惟一。”顧凡一字一句的說道，他想快點離開，不想再與她糾纏。

向伊寧不敢相信地看着顧凡，只覺得腦袋轟隆一下，一片混亂。一直以來，她以為顧凡都是一個人的。從高一到高三，她都在關注着他，但是卻一直沒有急着表明心跡。因為她知道他總是一個人，所以不害怕他會被別人搶去。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這個冷漠的少年如此癡狂。她不明白為什麽顧凡總是冷漠淡然，好像要與所有人疏離隔絕。這一切無從得知為什麽，她只了解他總是一個人，一直都是一個人，她有時候會想，他會不會偶爾也覺得寂寞。然而現在，他卻說他有喜歡的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被人搶走了。

向伊寧的眼淚，開始往外掉。剛開始是一滴兩滴地掉落，随後眼淚成線。她想男生見到女生的眼淚時，總會束手無策，總該會有點憐惜之情。更何況，她哭得這樣梨花帶雨。

“你別哭。”顧凡偏過頭去，不看她淚流滿面的臉。卻看到了站在不遠處，低着頭看腳尖的夏惟一。

“我不可能會喜歡你，所以請你放棄。”顧凡的聲音裏帶着一絲不耐煩。

一句話讓向伊寧止住了眼淚，擡起頭來看顧凡。她想看看這個人有多絕情有多狠心。卻看見顧凡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別處。

向伊寧擡起迷蒙的淚眼，順着顧凡的目光望去，看到前方有一個清瘦的男生低着頭，站着。。

“你說的就是他嗎？”向伊寧用手指指了指夏惟一，語氣中盡是輕蔑。女人的直覺告訴他，顧凡喜歡的人就是他。

“是的。”顧凡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他不喜歡別人用輕蔑的語氣說夏惟一。

”可是他是個男的。“向伊寧略帶譏諷的說道。

”那又如何，我愛他，便不在乎他是男是女。“

”你愛他？“向伊寧冷笑道。她覺得這聽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可偏偏顧凡說的那麽認真，讓她不得不信。

“我先走了。”顧凡迫不及待地想轉身離開。

“等等，我話還沒有說完……”向伊寧想要拉住顧凡的手臂，卻被顧凡輕輕側身避開。她的臉色顯得極其不好看，有憤怒，有不甘，有羞惱，還有嫉妒。此刻，心裏的妒火燃燒得讓她失去了理智。

“我已經說完了。”顧凡不耐地說道。

“他有什麽好的？”向伊寧放下一切矜持，大聲對着顧凡的背影喊道。

這一聲，也引起了夏惟一的注意。只一眼，只一句話，夏惟一便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我喜歡他。所以在我眼裏，他什麽都好。”顧凡沒有回頭，而是看着夏惟一說道。

夏惟一看着向伊寧哭泣的臉，覺得有些不忍，不禁同情他。

“走吧。”顧凡看出夏惟一眼中的恻隐之心，摟着他的肩膀帶他離開。他不想要夏惟一看到這樣的情景，因為他知道夏惟一的善良，知道他會不忍心，會自責。

“嗯。”夏惟一點點頭，跟着顧凡離開。即使他同情那個女生，但是他不會放開顧凡的手，不會把顧凡讓給任何人。除非有一天，顧凡要求他親自放開，否則他誰也不會讓。

一路無話，但是夏惟一緊緊地握住了顧凡的手。突然間，他開始害怕自己一松手，顧凡就會被別人牽走。

“即使你以後不要我了，我還是會賴着你。”公交車上，兩個人擠在擁擠的人群中，顧凡将夏惟一護在身前，低頭在他的耳邊輕聲道。

“除非奧特曼真來地球打怪獸，否則我絕不放手。”夏惟一把下巴抵在顧凡的手臂上，說道。

顧凡眼眶一熱，默默伸手抱緊了他的腰，另一只仍然穩穩地握着拉環。公交車上人很多，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舉動。

下了車以後，橫穿過馬路，就是火車站的出站口。

顧凡看了看表，還有半個小時，夏茂乘坐的那列火車才會到站。于是帶着夏惟一走進火車站附近的一家德克士，随意點了杯飲料。

一月末的天氣，臨近夜晚，寒風凜冽，冷的肅殺。

顧凡中途出去了一下，讓夏惟一待在店裏等他。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條圍巾。顧凡把其中的一條圍巾拿給夏惟一，讓他圍着。待夏惟一圍好圍巾後，兩個人就出了店門，站在出站口等夏茂。

不一會兒，出站口就湧現出了一群人。顧凡人高眼又尖，立馬就在人前中找到了夏茂。拉着夏惟一穿過人群，走到正在東張西望的夏茂的面前。

“爺爺。”夏惟一笑着拍了一下左顧右看的夏茂。

夏茂被吓了一跳，吃驚地側過頭來，随即笑了起來。

顧凡從夏茂手上接過行李，又把剛剛買的圍巾遞給夏茂。

夏茂看着顧凡，眼裏滿是笑意。問道，“這一個月還好吧？”

“嗯。挺好的。”顧凡微微一笑。

夏惟一歪着腦袋，盯着夏茂看。他覺得一個月沒見，爺爺好像蒼老了許多，也消瘦了些。“爺爺，路上辛苦嗎？”

“嗯，還好。很久沒有回去了，家鄉變化很大，都有點陌生的感覺咯。”夏茂笑道。

“漂亮嗎，爺爺的老家？”

“漂亮。小城鎮，山清水秀的，空氣又好。下次爺爺帶你一起回去看看。”夏茂高興地說道。

“好啊。爺爺，那把顧凡也一起帶去，可以嗎？”夏惟一高興極了，一直以來都想去看一看爺爺的家鄉。

“當然可以了。只要凡兒想去。”夏茂擡頭看着這個如今比自己還高的英俊少年，眼中摻雜些難以訴說的複雜情感。他還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但是卻有着超出年齡的穩重。他總是那樣很堅強，所以時常讓人忘記他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讓人忽略，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只要一點溫暖，就會變得溫柔。夏茂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憐惜地看着顧凡。

“嗯，下次一起去。”顧凡點頭道。

“好，下次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夏茂高興得連連點頭。

回去的時候，三個人就沒有再擠公交，而是打的回去。

夏惟一撇撇嘴，說道，“爺爺真奢侈。”

“你呀就是摳。”夏茂開玩笑道，本來想順手去摸摸夏惟一的頭，可是不知不覺間，伸手夠夏惟一的頭竟然已經有些勉強了。不由得笑笑，原來他們都長大了，這樣他就能安心的離開了。

吃完晚飯後，夏惟一擔負起了清理工作。

夏茂高興地拉着顧凡往培訓室走。兩個人在培訓室，席地而坐。

“您身體還好嗎？”顧凡開口問道。

“挺好的。再活個一年半載，不成問題。”夏茂随意說道，語氣中的平淡，似乎早已看透了生死。

這句話顧凡聽後，心裏卻覺得很堵。

顧凡的目光動了動，卻沒有開口說話。

夏茂看着顧凡俊郎的臉，沉靜如深潭。

“阿一，你沒有和他說吧？”良久，夏茂開口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還沒有。”顧凡淡淡回答道。上一次，夏茂在這裏告訴自己他得了胃癌，是中期，并囑咐自己暫時不要告訴夏惟一。他一直都記得夏茂的囑咐，所以沒有告訴夏惟一。

“嗯。謝謝你，孩子。”夏茂挪了挪身體，挨着顧凡身側坐下。“以後我不在了，阿一就拜托你了。”顧凡點點頭，夏茂又說道，“那個孩子平常看起來總是笑嘻嘻的，無憂無慮的樣子。其實也挺可憐的……”夏茂細細地向顧凡講述了夏惟一小時候的事情。

顧凡認真安靜地聽着，臉上并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神情越來越凝重，那雙深邃的眼睛，變得有些空洞，好像靈魂去到了遙遠的遠方。

“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當初，要不是阿一帶我回家，要不是您收留我，可能現在就沒有我了。”顧凡向夏茂保證道。

“嗯。爺爺對你很放心。”夏茂頓了頓又說道，“孩子，堅強是件好事。可是也別凡事都自己一個人扛着。太堅強了，可是會讓人心疼的。”

“嗯。我明白。”顧凡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說道，“我覺得您還是盡早住院治療比較好。阿一遲早會知道你的病的。”

夏茂笑了笑，“我知道。所以我才不再開辦培訓班。我想先找份比較适合的工作，過了年就去住院，你也知道我這個病是好不了了，現在是活一天是一天。所以我想在還能走動的時候，多在家裏陪陪你們。”

”可是·····“

顧凡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夏茂打斷。”孩子，放心，爺爺會有分寸的。“

“嗯。請您答應我要盡快去住院治療。”顧凡的聲音有些激動。他知道既然夏茂已經決定了的事，自己再多說也不适合。

“會的。”夏茂笑道。“我還是想多活幾天，多看看我兩個帥氣的孫子。”

“嗯。”顧凡點頭道，好聽的聲音，卻帶着無比的沉重。

“出去吧。”夏茂拍拍顧凡的背，說道。

“好。”顧凡扶起夏茂，他感覺到夏茂比上次消瘦了不少。心中莫名一緊，突如其來的難過襲上心頭。

“凡兒，你以後就在這裏住下吧。一個人住太孤單了。”夏茂拉過顧凡的手說道。

“嗯。好。”顧凡答應道。

夏茂顯得有些疲憊，走起路來，腳步都有些飄。

顧凡扶住他，往客廳走。

“還真的是老了……”夏茂感嘆道。

顧凡聽着心裏有股悲涼感，很不是滋味。

顧凡洗完澡後，看到夏惟一單手支着下巴還在燈下看書。走近了一看，才發現他已經睡着了。

“到床上去睡。”顧凡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夏惟一睡眼朦胧地站起身，揉着眼睛，“你也早點睡吧。”聲音中帶着含糊慵懶，音色動人。

僅一句話，一個小動作，就緊緊地抓住了顧凡的心。“爺爺說讓我以後也住下來。”顧凡抱住夏惟一說道。

“嗯，那挺好的。”夏惟一此刻睡意很濃，迷糊地應道。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顧凡把頭埋在夏惟一的頸窩裏。

“好。”夏惟一困極了，閉着眼睛，糊裏糊塗地說好。

“瞌睡蟲。”顧凡輕笑了一下，橫抱起夏惟一，把他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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