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備受煎熬
王楠的離去，讓我天真地以為，我們之間沒有開始的初戀畫上了句號，只是我覺得這個句號不太圓滿。然而，事與願違。
進入高三，年級裏退學的學生更多。原本不到120人的高一，到高二只剩100來人。
按照文理科分班之後，分到我們班的學生只有35人。升到高三，相繼又有10來個人退學。這十來人中，大多數都是女生。
因為九十年代，在當地，很多虛歲20的姑娘便要出嫁，甚至更小，否則容易變成待字閨中的老姑娘。現在辍學，可以相到前一兩年畢業的師兄為未婚夫。兩個高中畢業的人走到一起，這是一件門當戶對的親事。所以，班級中七八個女同學都相繼退學回家。
退學熱潮過後，35人的班級中只剩24人，其中女生只有六人。
在這六個女生中，有兩個學習成績比較好，我一個，另外一個是走讀生。其餘四個，成績一般，但家裏父母堅持要她們念完高中畢業。
高三的學習競争進入白熱化，跟同學競争，跟時間賽跑，但大家互相幫助學習的氛圍并沒有因為競争而淡化，相比以前更加熱烈。
白天，正常的教學，老師上課學生聽講。
晚自習，有各科老師巡視，要按照課表學習相應的學科，有不會的問題只能向老師提問。所以，每晚8點鐘，自習課結束之後，到10點多睡覺前，成績好的學生經常三三兩兩在一起讨論功課。
我們班，走讀的女生到點下自習就回家，所以，我學習上的問題只能跟同班男生交流。
王楠的退學，讓我對任何男生都沒有了當初心動的感覺，跟他們之間僅只是學習上互相幫助的同學而已。
然而，有一個人卻不如此認為，他就是我們年輕的班主任。
每晚晚自習後，他都會繼續逗留在教室裏，催着我們早點睡覺。
最初，我不曾覺察到什麽異樣，時間久了，發現，每當我跟哪個男生在一起讨論題目，他都會裝做不經意的樣子站在我們旁邊，直到我倆結束讨論，回到座位上坐好。
再後來，他又開始三番五次把我叫到辦公室，叫我注意影響，別總跟男生在一起讨論問題，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閑話。
我看着他誠摯的樣子，聽着他語重心長的勸導，我打心眼裏覺得好笑，不再跟他辯論，保持沉默，由着他給我講一番大道理，最後放我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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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班級裏，我依舊我行我素。然而，時間久了，曾經有過的恐懼感在心裏更加強烈。我不願意讓他找我談話，我只好逐漸刻意改變自己我行我素的行為，不去主動跟男生讨論問題。
如果實在有要讨論的問題，我也要等到班主任在教室裏的時候。
如此反反複複，到最後，我都害怕聽到誰告訴我“班主任找你”。
一聽到這幾個字，我馬上手心冒汗，心頭發緊，腦海裏翻滕倒海，回憶幾天來發生的事情，莫非又什麽時候跟哪個男生接觸多了些。
緊張，是對我高三一年的總結，不光學習任務緊張，時間緊張，就連心情時時刻刻也緊張着，害怕被班主任以“莫須有”的理由找去訓話，搞得我終日心慌慌。
好在，最終，我還能不負衆望，考上一所重點大學，雖然成績比自己期望的少了一些。在我們這所普通中學裏，是從來沒有過的。老師們以我為榮，父母更是以我為榮。看着心花怒放的父母，我覺得這麽多年的付出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