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詩詞朗誦
跟三年前一樣,排隊報名交費領新書……
原本計劃每班50人共招收200名學生的高一,第一天只有一半人報道,女生占三分之一。
原本應該住25個女生的宿舍,此時只有10多個人入住。望着足夠大的空間,娜娜決定我們四個住在一個宿舍。
新同學中有一些是初中同學,彼此聊來才知道,沒來報到的同學多半是多交學費轉到縣城重點高中。
不知誰突然長嘆一聲:“是呀,有能力的誰來這裏上學呀?!據說今年只有三個學生考上本科,五個考上專科。”
另外一個接着說:“這已經算很好啦!唉,我們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蘇安悄悄地問娜娜:“你不覺得自己傻嗎?”
娜娜望着剛剛鋪好的床鋪,鎮靜自若地吐口氣,不急不緩地說:“傻不傻,得三年以後看分曉。”
一旁的蘇安看着如此自信的娜娜,心裏想:我什麽時候能有她一半的自信就好了。
很快,高中生活步入正軌,四個班級總共不到120人。四個人分別在四個班級,如同三年前一模一樣。
開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全年級摸底考試,只考語數外三門主課。
公布結果,娜娜排年級第二,我排年級第十,蘇安和甜姐在中間五六十名的位置。排在第一名的是一個男生,跟娜娜同班,叫王楠。
根據排名,各班進行了班幹部的任命工作,娜娜在她班當了學習委員,王楠是班長,我是我班的團支部書記。
高中與初中的生活是外甥打燈籠---照舊(找舅),唯一不同的是老師們開始拿大學作為誘餌,誘惑我們好好學習。
我雖然不如娜娜目标明确,可是我心裏也覺得不能對不起辛辛苦苦獨自養我長大的父親。再說,有娜娜天天在我身邊跟我拌嘴,競争,我也不由得想事事都跟她比出個高低來。
不過開學考試,出師不利,被她奚落了我好幾天。倒是蘇安和甜姐還不愠不火地沒有看出有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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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承想,沒過多久,就有了我“報仇”的機會。
學校團委為了在新生中招募新的播音員,決定在年級組織一場古詩詞朗誦比賽,鼓勵各班各個同學積極報名參賽。
我作為團支部書記,以身作則,帶頭報名;娜娜自然不甘示弱,也報名參賽。
因為比賽,我跟娜娜各自備戰,悄悄地準備着自己喜歡的詩詞,悄悄地琢磨着詩詞含義中表達的感情,準備朗誦的詩詞內容連蘇安和甜姐都保密。
以往吃飯睡覺總是四個人一起,現在我倆忙着準備,吃飯睡覺的時候最多是三個人,大多數情況下只有蘇安和甜姐。
比賽的日期悄悄來臨。全年級參賽的人數有21人,出場順序由抽簽決定。
上天真是有意捉弄我倆,抽簽結果娜娜20,我21,班長王楠19。
為了縮短比賽時間,比賽采取隔人報分制,即1號選手要在2號選手朗誦完之後,重新回到臺前,由主持人公布1號選手的參賽成績,依此類推。
時間一點點流逝,離我上場時間也一點點逼近,我卻心慌地想放棄比賽,特別是看到正在臺上神情激昂地朗誦着李白《行路難》的娜娜,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我怎麽能跟娜娜抗衡呢,她是那麽地自信那麽地優秀。
容不得更多的胡思亂想湧上心頭,就看到娜娜滿臉自信地走下臺,場下掌聲雷動,有一些高年級男生甚至大聲喊叫“好,好,好。”
看看娜娜,對于這樣雷動的場面竟然鎮靜自若,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還有一分鐘的平靜時間,主持人正在宣布着王楠的分數,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聽到主持人喊我的名字,我機械地走上場,與剛聽完成績下場的王楠擦肩而過,猶如天外來音地聽到一句“你肯定行”。
站在臺前,我故作鎮靜,掃視全場,感覺一雙眼睛正在看着我,我慌亂中開始了我的朗誦“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漸漸的,我忘記了最初的緊張,只想着一句句的詞如何清晰地表達出來,“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念完最後一句,我徹底放松,感覺自己的表現絲毫不輸給娜娜,此時的場下又一次掌聲雷動。
我驕傲地走下臺。等待成績的過程很短暫,加上我突如其來從未有過的自信,相信自己一定勝過娜娜。
比賽設有三個三等獎,兩個二等獎,一個一等獎,主席從後往前依次公布最後結果。二等獎:娜娜,王楠;一等獎:酷兒。
我激動地熱淚盈眶,坐在我旁邊的娜娜嘟囔着:“憑什麽呀,不就是千裏共婵娟,不就是比我漂亮一些嗎?”
頒獎,領獎,我完全沉浸在自我的興奮中,周圍的一切都毫無感知,包括娜娜對我的熱潮冷諷。
散會前,團委書記宣布:根據比賽結果和廣播站對播音員的需求,特別招收酷兒和王楠為我校新的播音員。
如果說這次比賽是對娜娜的打擊,倒不如說是對我們四個人友誼的打擊。
娜娜對比賽結果不服氣,自然對我旁敲側擊地進行打擊,可是我卻因為比賽帶來的成就而沾沾自喜,特別是所到之處,總能有人認出我,說我漂亮說我嗓音甜美,所以我對娜娜對我的打擊不再似以往保持沉默,而是進行致命地還擊。經常在吃飯的時候,我倆吵得面紅耳赤。
至此之後,我跟娜娜幾乎再沒有了往日的友情,存在我們之間的好像除了競争還是競争,誰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麽樣的競争呢?
生活好似又恢複了平靜。每次吃飯時間,我總是搶先擺好菜瓶、碗筷,然後張羅着招呼蘇安和甜姐快來吃飯,一向好強的娜娜自然不會跟我争搶這些事情,可是每每看到沒有她的碗筷,她便臉色鐵青,自己取來碗筷,胡亂扒幾口進肚,跟誰都不說一聲就又回教室了。
甜姐為此跟我談過,問我:“這樣有意思嗎?”
我一通長篇大論,無非就是要說明我不想再被她諷刺不想再被她比下去。
甜姐認真地說:“娜娜是刀子嘴豆腐心,她雖然每次說話都不好聽,可是她對你還是很好呀!你看,每次她擺碗筷,哪一次少了你的?可是你呢?”
此時的我哪裏能聽進去甜姐的勸告,依然我行我素。沒過多久,娜娜主動出局,吃飯的時候總是見不着她的面,我為自己擊敗她而心存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