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手過招
出乎意料的事,白邑那邊并未發作,而且因為小倩身體過敏,侍寝日被多次推遲,這令她十分愉快,吃吃睡睡,過起了豬一般的日子。
早上陪着老夫人說說話,主要是二夫人說,她只負責安靜地喝喝茶水做個陪客。有時白邑目光望過來,她适時的撓撓癢表明過敏還沒好,在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地瞪回去。
晚上趁着月光好在府裏逛一逛,雖說不用為逃跑做準備,多熟悉熟悉還是好的。
這幾日她乘着馬車在将軍府周圍也逛了個遍,若不是因為古代太封建,她想把整個城都逛一遍,了解的越多,才越能贏得主動權,這是職場老鳥的經驗之談。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月朗星稀、月白風清的夜晚,她又開始在院中閑逛,最近運動的多,腿腳有力靈活了不少,她站在院牆下,試着向上跳去,測量她與牆的差距。
突然不遠處響起一道震耳的聲音,“你在做什麽?”
小倩被吓得跌坐在地,她心虛地看了看四周,一道人影快速走了過來,原來是白邑。
不對,她又沒做虧心事,害怕什麽,小倩邊想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的灰塵。
“你在做什麽?”白邑走進又重複道,聲音較剛剛輕了許多,
“沒什麽”,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小倩低下頭連忙轉身向房間走去。
白邑上前一步擋住小倩的路,“你若是想出去,我可以帶你出去,不過外面豺狼多,虎豹多,你不怕?”
“切,你這話3歲小孩都不會信,将軍是把我看作傻子”,小倩擡起頭眼睛直視白邑,
她還真是不怕,“自然不是,那你既不是傻子,智商也比3歲小孩高,那我是否可以合理的懷疑一下你這幾天的所作所為,似賊,似打算通風報信的賊。”白邑負手而立,峻厲的眼神迎上小倩的目光。
不對,小倩感覺不妙,右手扶額擋住白邑的視線,心想:“這幾日白邑沒有抓她,是因為在監視她對一舉一動,人的行為更容易看出問題。
那他剛說的幾句話絕對沒那麽簡單,他每一句都在試探,試探她的身份,試探她有沒有同夥,若她直接說她不是賊,他肯定不信,說不定會直接将她抓起來嚴刑逼問。
他一句話一個坑,在等着自己往裏跳呢,不行,不能讓他掌握主動權,被他牽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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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發絲,笑了一下說,“将軍,我聽說一件趣事,你想不想聽?”
白邑走向一株芙蓉花,站下後随手撥弄花瓣,“你說。”
“從前有個人,看見人家大門上挂着一個鈴铛,他想把它偷走。他明明知道,鈴铛一碰,就會響起來,立刻會被人發覺。可是他想:‘如果我把耳朵掩住,不就聽不見響聲了嗎?’于是他掩住了雙耳,伸手去偷鈴铛。沒想到,手剛碰到鈴铛,他就被人發現了。”
“将軍剛剛說我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去做那掩耳盜鈴的事,對不對?”小倩勾起嘴角,驕傲地說道,
“自然不會”,白邑收回手,點頭說,
“将軍,我還有一件事,你要不要聽?”小倩問道,
“你說。”
“您是将軍,自然是身經百戰的,若是帶頭沖鋒的士兵遇到危險被擒了,那後面的大部隊就會撤退,不再前進,對不對?”
“多數時候是這樣,但若是帶頭沖鋒的士兵被擒後,好吃好喝的被養着,你說大部隊還來不來?”白邑摘下一朵出頭冒尖的芙蓉花,放在手心,轉過身望向小倩。
小倩此時滿臉懊悔,剛剛太過得意忘形,沒想到自己給自己挖坑跳了下去,她想說就算她有同夥,她被困住,同夥也不會來了。哎,這種彎彎繞繞的說話方式果然不适合她。
“将軍,我直接說了吧,我不是賊,也沒有什麽同夥,我只是待在府裏太無聊了,随便逛逛,真的,若我真的是賊,你這麽聰明,不早就看出來了嘛”,她說完後頓感輕松,還是直言直語說話的好。
“再說若是她過敏好了,她早就走了,還至于在這裏被他不斷的猜測、懷疑、試探。”小倩低聲地自言自語道。
白邑不再說話向她走來。
“不是吧,他真的不相信!?!”小倩雙手抱緊自己的胳膊做蜷縮狀,警惕地看向白邑。
誰知白邑從胸前拿出一個東西套在她脖子上,随後又拿出一個錦囊,将芙蓉花放了進去後塞到小倩腰間。
“這個翡翠價值千金,日後你若是……”,白邑手握着玉石,還沒說完就被小倩打斷,
“什麽!這玉石這麽值錢!”小倩兩眼放光,小手覆在大手上舉起翡翠放在眼前,她剛只覺得脖子一沉,還想抱怨來着,沒想到白邑竟然給了她這麽值錢的東西。
她這幾日翻遍了三夫人芙蓉的房間,在她看來真是一貧如洗啊,什麽貴重值錢的東西都沒有,聽說每月只有2兩例銀,夠幹嘛的?那她的民宿、農家樂不就泡湯了,現在有了這個玉石以後逃跑就有保障了。
白邑把小倩的表情盡收眼底,他一動不動,任憑她摸着,舉着。
小倩突然放手,後退了一步,翡翠铛的一聲砸到她身上,“雖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但這句話在我身上可不起作用,別想讓我為你做什麽啊。”
她說完後一邊塞翡翠放進裏衣,一邊向正屋跑去。
又喝了兩天的中藥,堅持全身塗抹藥膏後,小倩身上的紅點終于消了,這幾日手欠,她總想去撓一撓,還好櫻桃這個小丫頭看她甚嚴,只能生生的忍了下來。
“櫻桃,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啊?你是怎麽開始服侍我的呢?”這幾天小倩明顯能感覺到櫻桃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甚至比其他人更好,這讓她非常好奇想知道是什麽原因。
櫻桃似是不願提起,但迫于小倩的不斷追問終于還是開了口,原來小櫻桃在10歲的時候被家人賣了進來,因為年紀小總是被受欺負。
有一日一個比她高大半頭的女孩抓着她胳膊說:“我的簪子不見了,是不是你偷的?”
小櫻桃辯解道:“不是我,我沒有。”
奈何她人小力氣小,根本脫不開抓着她的雙手,只能一個勁兒的重複,“我沒有偷。”
大個子女孩尖聲道:“就是你,今早我還戴着來着,現在卻不見了,這屋裏只有你我兩個人,不是你是誰。”
說着要把她扭送去嬷嬷面前,可嬷嬷向來不管這種事,必然問也不問就會将她攆出去,而家裏生計現在只靠自己每月微薄的月錢,如果她被趕了出去,沒有人家會願意收偷東西的奴仆,只能全家餓死在街頭。
小櫻桃聲嘶力竭的喊着我沒有偷,可是沒有人聽她辯解,這時一聲怒斥從遠處傳來,“你們在幹什麽?”
一個比櫻桃大1,2歲的女孩走了過來,一件粉色衣服襯的女孩格外好看,她說道:“放開她,這怎麽回事?”
“芙蓉姐姐,是這樣的,早上的時候我還戴着的簪子,下午就沒有了,這期間只有她進來過房間,一定是她偷了我的簪子。”大個子女孩不容她辯解,雙手緊緊的鉗住小櫻桃的雙臂,防止她掙脫。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芙蓉姐姐你相信我,我沒拿她的簪子。”小櫻桃哭泣着祈求,希望能有人相信她說的話,尤其是眼前這個讓人看見就欣悅的女孩。
“你別怕,我相信你”,芙蓉安慰道,轉身問大個子女孩,“會不會是你不小心遺漏了在外面,你有去你走過的地方找找嗎?”
“這……還沒有”
“那你怎知就是她拿的,你們去跟着她去早上走過的地方找一找,她我來看着。”芙蓉是大夫人最得力之人,這裏的女孩沒人敢不聽從她的話,于是女孩們趕緊四散開去尋找簪子。
不一會兒一個20多歲的少婦領着大個子女孩趕來,說找到了,原來是早上她們踢毽子時,簪子不慎掉落在樹叢裏,所以沒有人發現簪子沒了。
小櫻桃跪下一個勁兒的給芙蓉磕頭,說芙蓉就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全家的救命恩人。
“你以後若是有什麽難處,盡管來找我,我會保護你的。”芙蓉溫柔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發,像是大姐姐一樣安慰道。
後來芙蓉被安排做将軍的妾室,她便要了櫻桃到身邊服侍,并給櫻桃重新起了名字,說:“以後我們都要開始另一種生活,我已經身不由己,我希望你能過得自由自在一些。”
不待小倩問芙蓉為什麽這麽說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們的談話,“請進。”
只見白邑身着淡藍色長衫款款走了進來,櫻桃連忙起身退出房間,留出空間給他二人。
他來幹什麽?小倩疑惑地看向白邑卻并未起身相迎,白邑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麽,只是自顧自的坐在了小倩的床邊,她趕緊抱緊被子,心想今天不是她值班啊,他怎麽又來了?
白邑開口道:“你最近怎麽不出去逛園子了?”
小倩白眼,心想:“還不是因為你,她可不想再發生上次的事了。”
“最近胃口不好,吃的少,就不想逛了。”小倩随便找了個借口說。
“哦,這樣啊。”白邑猶猶豫豫的,不知道想要說什麽,“你是不是……”
她是不是假的?她是不是不是芙蓉?他這次不打算試探了?直截了當地問了?小倩下定決心,若是白邑真的開口詢問她的身份,那麽她會如實相告,然後逃走。
可等了半天,白邑還是沒有問出口,又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問道:“你身上的疹子好些了嗎?”
“啊!”小倩突然感到氣憤,不都是因為他的惡作劇,她才又痛又癢了這麽多天嘛,現在還敢來問。
她從被子裏伸出腿,一腳踹在白邑的大腿根處。
“啊,你幹嗎?”白邑吃痛,右手揉了揉被踹的地方。
“報仇。”小倩從牙縫中恨恨的擠出兩個字。
“今天不是我侍寝,你出去,我與你沒什麽好說的。”小倩眼神中充滿警告,用力拽了下被子,結果白嫩嫩的小腿卻露得更多。
白邑只是這幾天沒見到她,于是想過來問問她身體好些了嗎?身體好了之後是不是就要……離開?誰知卻碰了一鼻子灰。
“誰規定不是你侍寝我就不能來,這裏是将軍府,我是将軍,你是我的小妾。”白邑感覺大腿處火辣辣的疼,一股無名之火暴起,右手不斷的揉搓,卻無意中碰到那冰涼滑嫩的小腿,涼感從手上傳進心裏,十分舒服。
小倩似貓般炸起,快速地收回小腿并向裏面挪動,但小貓怎麽能反抗大野狼呢!
有些時候事情的發展本來就和預期不一樣,可能是老天偏偏不想讓人如意,故意折騰人呢!
白邑輕聲地問道:“很疼嗎?你為什麽哭了?”
“不疼。”女孩弱弱的回答,似嬌憨的情話,
男人心動一下子吻了下去,女孩快要感覺不到呼吸時,男人松開雙唇一口咬在女孩的肩膀上。
“啊,你為什麽咬我?”小倩無辜的大眼閃着淚花。
男人抖動着左側肩膀,一排清晰的牙印展露無遺,男人眼中既充滿埋怨,又帶着得逞的戲谑,“我也是報仇。”
“大男人也太記仇了吧。”小倩白眼,轉過頭不去看他,男人又伸出手掰正她的臉,雙眼更熱烈的盯着女孩。
“不是吧,還來。”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有意思的人,如此會讨價還價的人,身邊的人只會不斷讨好他,希望他能多來自己房裏幾晚,不知是真的舍不得他,還是為了想要一個孩子。
“将軍,三夫人,洗澡水好了”,櫻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不了,不了,我太累了,要睡一會兒”,小倩轉身抓到被子鑽了進去,白邑側身,看着眼前的女孩,此時他更确定,眼前的人不是那個人。
他将女孩的頭放在枕頭上,重新将被子蓋好,靜靜地聽着女孩微微的鼾聲,聞着若有若無的體香,閉上了眼。
一個道士的聲音在他腦海中想起,“你的姻緣在你身邊卻又不是你身邊的人,細心去體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