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更)
熬了夜再補眠, 程熊藺只覺得腦子一陣一陣地疼, 在床上睜開眼睛的時候, 整個房間一片昏暗, 厚重的窗簾隔絕了一切光線,程熊藺都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程熊藺睜着眼睛看向天花板, 腦子裏一遍遍回放着睡着之前和常鳶的口舌纏綿,一幕接着一幕回憶, 讓程熊藺臉都快燒熟了。
說好就親一口的, 常鳶太過分了。
人呢, 耍了流氓就跑了?
程熊藺一下子就從床上起來,卧室門外卻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程熊藺趕緊像做賊一樣躺下, 凹了凹睡美人的造型,閉着眼睛裝睡。
從早上睡到下午三點,再睡下去不好吧。
常鳶端着一碗溫熱的粥進來, 蹙着眉看向還在睡覺的程熊藺,把粥放到床頭, 坐在床邊, 猶豫要不要叫醒她。
看了一會兒, 就發現程熊藺閉着的眼皮子底下眼珠晃動,人總算要醒了。
可等了一會兒,眼珠還在晃動,但人就是不睜開眼睛,常鳶猜程熊藺大概在裝睡。
常鳶惡作劇地低下頭, 湊到程熊藺耳邊,挑逗着說道:“睡着的藺藺真誘人,不如我們……”
暗示性十足,程熊藺的心一下就撲通直跳起來,更加不敢睜開眼睛,心底有點害羞又很期待。
來吧,誰怕誰啊。
常鳶微微拉開一點距離,伸手勾着程熊藺耳邊的碎發在指尖繞,程熊藺的耳朵往後縮了縮,可愛的樣子逗得常鳶有興致了,修長的手指沿着耳畔一點點下移,擦着鎖骨而過,仍在往下走,寬大的睡衣領口似乎正在大方地邀請着。
程熊藺整個身子緊繃着,來了,要來了。
幹柴烈火要燒起來了!
如果不是裝睡的話,程熊藺肯定會把手放到胸口壓一壓,心髒跳得都快蹦出來了。
常鳶饒有興趣地欣賞着程熊藺隐忍的表情,低頭吻在程熊藺的鎖骨上,程熊藺身上穿着的睡衣是她昨晚幫她換的,她穿着她的睡衣乖巧躺在床上,一副任她為所欲的模樣。
那她……
可下一刻,放在客廳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把兩人頓時都吓得屏住了呼吸,常鳶認命地起身,準備去接電話。
程熊藺猛地睜開眼睛,雙手把人拉回來,常鳶沒站穩一下子撲到程熊藺身上,程熊藺悶哼了一聲。
好痛。
兩人的目光相接,臉頰都有點發紅,鈴聲還在響。
“你去接電話。”對峙了一會兒,程熊藺就慫了,觸電一樣縮回手,整個腦袋都埋到被子下面。
常鳶又被推了個踉跄,這麽任性的嗎?
常鳶嘴角吟着笑意走到客廳,發現響的是程熊藺的手機,便拿着手機塞到被子裏的鴕鳥手裏,把被子掀了。
“好好說話,別勾着人。”常鳶拽着被子不讓她奪回去,要真悶在被子裏跟別人說話,太暧昧了,她不喜歡。
“哦。”程熊藺看了一眼來電信息,接通了電話。
來電是崔崖木,跟她彙報了一下準備回國的情況,讓她這邊趕緊做好接應。
這畢竟是正事,程熊藺趕緊甩開滿腦子的風花雪月,跟崔崖木談妥了諸多細節,回寧市的第一炮必須打響。
沒有避着常鳶,常鳶聽了個大概就知道程熊藺他們要做什麽了,起身到櫃子裏拿了一個文件袋出來。
等程熊藺挂了電話,常鳶就把文件袋送到程熊藺手上:“這是你們程家的一些老公司,它們現在在你名下了,你們可以借助他們資源,這樣速度更快。”
程熊藺看着文件袋裏各種所有權證明,咬着唇看着常鳶許久沒說話。
所以常鳶支持她趁火打劫的咯,那和宋珲比不算落了下風吧。
常鳶一看程熊藺的表情就知道她感動壞了,但她可不是來邀功的,把粥端到手裏,用勺子舀了一口送到程熊藺嘴邊。
程熊藺松開嘴唇,把粥吃下去。
許久。
程熊藺忽然雙手捧住常鳶拿着勺子的手,激動地說:“常鳶,要不我賣身吧。”
為了證明她不需要程熊藺賣身,常鳶選擇做一個一臉正氣的好女朋友,面對媳婦的百般勾引,常鳶留着鼻血表示:“媳婦,我們不約。”
程熊藺:我魅力下降了!摔!
常鳶抱着程熊藺親吻,不讓程熊藺動手動腳,啞着聲音:“再等等。”
等什麽呢?
程熊藺不知道,又困惑又氣惱的時候,崔崖木回國了。
工作狂崔崖木直接當着常鳶的面把耽于美色的總裁抓回去幹活,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大把大把的錢,還不抓緊機遇工作。
崔崖木每天把宋珲的資産和高尚品格挂在嘴上,刺激得程熊藺不敢不勵精圖治了,她只能一邊埋頭幹活,一邊跟常鳶叮囑道:“常鳶,你也等我一會兒。”
常鳶默默在旁邊笑,她喜歡認真工作的程熊藺,被崔崖木逼得緊了還會找她撒嬌,讓她享受一把嬌妻在懷的別樣情緒。
常鳶不喜歡做生意,她的公司也一并給了程熊藺,她只是默默跟在程熊藺身邊,偶爾充當一下助理,幫她解決一些麻煩。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程熊藺和崔崖木就完成了他們回國時的預期,常鳶給的程家老公司,再加上四十多家新興公司和工廠,只要再給點時間,LIN總有一天能夠成長為比程氏還要厲害的企業。
這個時候,風華的國有化也在有序地推進中,因為不與民争利的宗旨,風華放棄了許多日化民用類的分公司,最後撿便宜的還是程熊藺。
種種有利因素的堆砌,LIN成功了,誰也沒有想到,動蕩了那麽久的寧市,最後被一個國外回來的黑馬占了大便宜。
憤懑者有之,但LIN的背景大家心裏都有數,程氏換了殼子卷土重來,政商兩屆都有人撐腰。
金琺集團的破産已有前例,再加上很多名流世家的元氣沒恢複過來,眼睛再紅也只能幹看着。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着,常鳶趁着程熊藺忙得團團轉的時候,到監獄去了一趟。
“來了?”金耀和滿頭花白,像是老了十幾歲。
“嗯。”常鳶抿着唇沒說話,“你是常嶺。”
“很重要?”金耀和耷拉着眼皮,一副力氣不足的窩囊樣,但說出的話卻很氣人。
“重要。”常鳶臉色不好,“你下的命令追殺了我一家。”
“是,可錯的是你爸媽。”金耀和勾了勾唇,“做錯了事被懲罰有什麽不對,他們要跑,我們自然要追。”
常鳶面色鐵青:“不是血親嗎?”
金耀和笑了,不置可否。
血親?常家只有忠誠和背叛,背叛的人只有死。
“我媽怎麽死的?”常鳶壓住自己想走的欲望,繼續問道。
“我覺得你不想知道。”金耀和眉眼盡是奸詐,“你媽啊她是……”
常鳶忽然站起來,直接轉身走了,根本不想聽下去,怎麽死的重要嗎,反正是死了。
在她身後,金耀和哈哈大笑,被人押了下去。
他沒多久好活了,可是還有一場大戲沒看呢,真可惜。
***
從監獄出來,常鳶吐了吐胸中的郁氣,她就是自己找罪受。現在知道金耀和是自己最大的仇人了,知道金耀和馬上就要死了,可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常鳶身上再也沒有別的負擔,她應該重新為自己活過。
“藺藺,今晚我們去檀色酒吧約會吧。”站在人來人往的路口,常鳶從未覺得如此輕松過,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兩只一模一樣精致的鑽石戒指,給程熊藺打電話。
“好啊。”程熊藺剛一應下,似乎就移開了耳朵,聲音裏帶着堅決和炫耀,“姓崔的,我今晚打死不加班,我媳婦喊我去約會!”
“有約會了不起啊!”是崔崖木嫌棄的聲音。
“常鳶,我們好久沒約會了。”程熊藺沒有搭理崔崖木,苦巴巴地在電話裏跟常鳶訴苦,“再忙下去,我會老年癡呆的。怎麽忽然想起來要去檀色了?”
“忽然想去了,讓崔崖木他們也去吧,難得放松一下。”常鳶彎着眉眼說話。
“約會帶什麽電燈泡啊。”程熊藺撅着嘴,“我不要。”
“我有事要他幫忙。”常鳶哄着程熊藺同意。
“那我把宋珲也叫出來,”程熊藺惡趣味地說,“正好你們趁着這個機會把兄妹血緣定一下,不然我不踏實。”
“好。”常鳶本就打算叫上宋珲的,程熊藺願意代勞就更好了。
一個想求婚,一個想把兄妹情塵埃落定,所以拼了命找見證人,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檀色被程熊藺包了場,滿滿當當,認識的不認識的擠了一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