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遠遠就看到程熊藺幸災樂禍的表情, 宋珲臉都黑了, 手足無措地應對着丁香, 嘴上習慣性地找常鳶求助:“小鳶, 快把她給我拉開。”
常鳶剛要應聲上前,程熊藺卻緊緊挽住常鳶的胳膊, 不準她動一步,還朝她威脅滿滿地眨眼睛, 分明恐吓着:你!不準過去!
這邊是宋珲的求救, 那邊是程熊藺的警告, 常鳶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聊表正義地出聲維護:“丁小姐, 請您自重。”
聽到有人進來, 丁香就已經收斂了很多,回頭一瞥卻發現來人是自己的兩個情敵,眼神瞬間寫滿了戒備:“你們倆來幹什麽?”尤其是瞪了程熊藺一眼, “雖然很多消息都撤下了,但畢竟知道的人不少, 程熊藺你還不回家避難?出來招搖就不怕被戳脊梁骨嗎?”
一句話說出來, 常鳶和程熊藺的面色齊齊染黑, 什麽仇什麽怨,情商是負的丁香真的好找打。
宋珲見常鳶不幫忙,為自己默哀三秒鐘,趁着三個女人一臺戲的功夫,一個側轉身從丁香身前逃脫, 忙不疊站遠了幾步,慢條斯理地自己給自己整理了衣服。
宋珲對女人一向沒辦法。他的媽媽活着就跟菟絲花一樣,所以他總下意識地覺得所有女人都是玻璃做的,惹不得碰不得,還得好好回護着,那些瞎扯發他緋聞通告的女明星,他一個都沒追究過。
這也是宋珲喜歡常鳶的原因。
在玻璃一樣的女人堆裏,獨立堅韌的常鳶實在是獨樹一幟。
可惜了,這個獨樹一幟的常鳶如今把自己的旗幟插到了別家的山頭,也不幫他解決這些餓虎撲食一樣的可怕女人了。
想到這裏,宋珲看向程熊藺的眼神複雜了許多,搶什麽不好,為什麽非跟他搶女人不可。
唉,好難過!
丁香一不留神就被宋珲逃開了,等她再撲向宋珲的時候,宋珲已經有了防備自然不會讓她再靠近,連忙叫了其它助理進來,齊齊把她請(拖)了出去。
丁香自然不樂意,又是一番撒嬌,聽得三人眼皮直跳。
等辦公室終于只剩下三個人的時候,三個人不約而同嘆了口氣,這樣的默契讓三個人只能大眼瞪小眼,氣氛更尴尬了。
“你不在家避風頭,出來幹什麽?”宋珲先開口,說了和丁香差不離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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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我做的事,我為什麽要躲?”程熊藺挑眉,盯着宋珲的眼睛,“這件事你還知道些什麽?”
宋珲沉吟了一會兒,并不回答,看向常鳶:“小鳶,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只要你答應的話,後面的問題很好解決。”
宋珲想的是,常鳶畢竟算是常家人,如果常鳶和自己結婚的話,常家會認為宋家的一半財産已經落袋為安了,那樣常家就不會為了資金問題,對宋程兩家如此咄咄逼人,從而留有更多的時間來想辦法徹底解決常家的威脅。
而且,經過剛剛丁香的攪和,宋珲越發覺得錯過常鳶,他這輩子還真找不到更合适的妻子了。
程熊藺不解地看向兩人,只見常鳶皺着眉真的在考慮,不由得心慌,問道:“考慮什麽?”
常鳶本該直接拒絕,但是常家如果真要對程家下手的話,她怕程熊藺再受到傷害,這次還只是不痛不癢的潑髒水,下一次會發生什麽,她賭不起。
她當下想問宋珲的計劃是什麽,只是礙于程熊藺在場又不好問,顯得她分外猶豫起來。
宋珲心裏油然而生出一絲喜悅,他就知道小鳶對他還是有感情的,半路殺出來的程熊藺,在情分上落後的絕對不是一星半點。
必須要盡快幫程熊藺解決隐患,常鳶只能艱難地開口:“藺藺,我能和總裁單獨談談嗎?”
程熊藺登時臉色就不好看了,感覺宋珲和常鳶有了秘密的小九九,竟然還當着她的面隔離她。
宋珲臉上的表情仍然是冷峻的,但是眉眼微眯,顯然心情很好,主動開口道:“小鳶,我們去隔壁辦公室談。”說完,一抹不易察覺的眼光從程熊藺身上挑釁地滑過。
程熊藺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目送兩人離開,心裏氣得不行。
常鳶良心上覺得把程熊藺一個人留下不太好,便轉身安慰道:“藺藺,你就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程熊藺拿起宋珲沙發旁的一本雜志專注地翻着,鼻子哼哼兩聲,表示知道了。
常鳶這才放心跟宋珲到旁邊的辦公室說一說常家的問題。
***
“小鳶,考慮好了?”宋珲長腿一邁,惬意地坐在靠窗的辦公椅上,一雙眼灼灼地看向常鳶,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相信你現在也能猜到一些事情,我也不瞞你,常家的确看中程家的地盤了,甚至有可能想直接鯨吞程家的産業。”
聽到宋珲明确的肯定,常鳶心裏的擔憂越加濃重,她沒有坐下,倚靠着宋珲正對面的牆,垂頭思考。
常家的意圖不難猜,但是她們該怎麽應對呢?
見常鳶遲遲不下決定,宋珲難得撕開他千篇一律的冷峻面容,多了一些期盼和不安:“小鳶,嫁給我不好嗎?你應該感覺得到,我對你是真心的。”
常鳶卻堅持地搖了搖頭:“宋珲哥,我們是不可能的,我喜歡程熊藺,第一眼就喜歡。”似乎不想聊這個,執着地堅持按原目标進行談話,“你說的解決常家的辦法是什麽?”
宋珲今天卻偏要跟她聊這些有的沒的,濃眉微蹙,周身的氣勢柔軟下來:“小鳶,小時候你學跆拳道,是我每天去接送你。為了你和地痞打架,至今膝蓋上還有一個大傷口。為了報複宋家,我們這些年過得艱難,但我始終不願你替我涉險,把你保護在我的羽翼之下。這些都我對你的關心,你感受不到嗎?”
常鳶沉默良久,宋珲的确是個好哥哥,好夥伴,好上司,但這不代表他是個好愛人啊,愛是私人的東西,只有自己能确定,能決定。
宋珲從座位上站起來,猝不及防地逼近靠在牆邊的常鳶,兩只手分別壓住常鳶的雙臂,低下頭來意圖強吻上他肖想了很久的紅唇。
他想知道常鳶的唇也會像那些女人一樣柔軟嗎,還是更有彈性,更堅韌一些。
當世界都是水仙的時候,帶刺的薔薇便理所應當地成為最誘人沉淪的存在。
常鳶不可能束手就擒,她先擡手想要掀翻壓住她的宋珲,但卻驚奇地發現宋珲只是嘴角噙笑地看着她,那雙大手絲毫未動,心中的疑問脫口而出:“你怎麽會?”
常鳶一邊說出自己的質疑,一邊擡腿踢人。因為手上落了下風,常鳶氣極,腳下也失了分寸,宋珲顏色大變,動作飛快地勾了一把辦公椅将常鳶的雙腿擋住。
砰得一聲,辦公椅被常鳶踢得險些散了架。
“知道自己未來媳婦這麽厲害的身手,我不多做準備那不顯得我不夠明智?”宋珲單腳壓住有些不支的辦公椅,雙手握得更緊,硬邦邦的話語裏帶了三分哀怨:“小鳶,你這一腳下去,我可就給不了你幸福了。”
“呸,誰要你的幸福!”聽到奇怪聲響趕來偷聽的程熊藺從門縫裏就瞧見這讓她怒氣沖天的一幕,當即撞開門闖了進來,看到宋珲的臉快貼到常鳶臉上,更添怒火。
因為宋珲要制住常鳶已經用了全身的力氣,根本無法再防備程熊藺了。
程熊藺自然不會客氣,直接一腳踢在宋珲不可言說的部位上。
宋珲登時痛得蜷在角落裏,冒着冷汗看到程熊藺把常鳶抱在懷裏安慰,而那個他認為堅韌如鋼鐵的常鳶,竟然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順從的窩在程熊藺的肩膀上,緊緊地環抱着程熊藺的腰。
菟絲花常鳶?
宋珲覺得常鳶的形象有點破滅。
程熊藺一邊安慰着常鳶,一邊怒瞪着宋珲,大聲地宣布道:“宋珲,你給我記牢了,常鳶是我的女人,你以後不準對她不懷好意,她是一輩子都不會喜歡你的,你別癡心妄想了!”
身下的痛感平複了不少,宋珲掙紮着站起來,看向常鳶,等她說話。
常鳶吃豆腐正吃得開心,卻感受到兩人都在等自己表态,便趕緊站直了身子,看着宋珲認真地肯定道:“嗯,我和藺藺是真愛,哪怕她是女人,我也只愛她一個。”
程熊藺滿意地點了點頭,高傲地回看向宋珲。
雖然之前程熊藺和常鳶就姬裏姬氣了,可宋珲一直覺得她們是瞎胡鬧,沒想到如今兩人竟然如此斬釘截鐵地站在他面前雙雙出櫃。
一時間,宋珲心頭情緒複雜,尤其是多看了幾眼常鳶,吶吶地說道:“可是同性戀不都是一攻一受嗎?你們……要不你們再考慮考慮,你們可能只是相見恨晚的閨蜜之情。”
見宋珲還不死心,程熊藺看向常鳶,朝她眨了眨眼。
常鳶半懂不懂地挑了挑眉,什麽意思。
兩分鐘的尴尬之後,常鳶這才福至心靈地領悟到,歪頭窩回到程熊藺的頸窩裏,順其自然地摟上小蠻腰,繼續剛剛被打斷的吃豆腐事業。
好嘞,攻受鮮明了。
看到這樣的常鳶,宋珲很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