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常鳶一副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的表情沉默地站在一邊, 程熊藺則踢了一腳程父面前的桌子。
程父旋即嚴肅起來, 雙手交握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你怎麽沒去M國?你外公已經過去為書畫展做準備了, 你早點訂航班過去幫忙吧。”
“我又沒犯錯, 我才不躲。”程熊藺鼓着臉頰,拉着常鳶在程父對面沙發上坐好, 眼神堅定,“我就是要看看, 究竟是誰在背後潑我髒水。不潑回去我意難平。”
“你別給我折騰。”程父擺了擺頭, 瞪着雙眼睛警告道, “這不算什麽大事,我們不去理會, 過一頓時間也就過去了。你要是非要搞事情, 甚至趁機給我……”
說話的間隙,程父瞟了坐在一邊安靜當擺件的常鳶:“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公開的。”生怕女兒不夠重視,又強硬地加了一句, “你給我老實一點,別惹爸爸生氣, 爸爸年紀大了, 再氣幾次就腦溢血了。”
程熊藺一口氣一下子被悶到了嗓子眼, 但還是想在争辯一下,常鳶拉住了她的袖子,對着她搖了搖頭,讓程熊藺冷靜冷靜。
常鳶回頭看向程父,斟酌了一會兒, 忽然站起來,恭敬地伸出手說道:“程伯父,方才有外人在多有不便,晚輩現在才跟您自我介紹,希望您能諒解。晚輩叫常鳶,是藺藺的女朋友。”
話音剛落,程熊藺和程父兩人齊齊目瞪口呆地看向常鳶:搞什麽鬼,沒看到我(爸)不同意嗎,你還上趕着介紹個什麽勁!挑事嗎?
盡管如此,程父還是願意給女兒幾分面子,伸出手握住常鳶的手,說出的話卻很直白:“幸會,如果不是在這個場景中見到你,我還是很喜歡你這個晚輩的。”
程父和常鳶見面的機會并不少,偶爾和宋珲見面談事情的時候,常鳶都在一旁,只是鮮少說過話。
未來女婿身邊有這麽一個冷靜、果斷,不搔首弄姿的女助理,程父一度是很滿意的。
只是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常鳶竟然“泡”上了自己的女兒,這就……不太好了。
程熊藺微微低頭,輕輕嘆了口氣,她爸那個老頑固。
常鳶卻沒有因為程父的态度而失落,她松開交握的手之後,仍舊坐回程熊藺身邊,将自己的手塞到程熊藺手掌心握住,朝着程父微微淺笑,想要化解幾分程父心裏的警惕:“程伯父,我沒有別的意思。女朋友或者女性朋友,你喜歡哪個稱呼都可以。”
如果你把吃我女兒豆腐的手放開,我或許就相信你了。程父頓時覺得常鳶格外狡猾,他反對女兒那麽多年,女兒只知道跟自己硬碰硬,可這個常助理卻當着面“陽奉陰違”,偏偏你還說不出什麽,只能憋着。
常鳶不是有意為之,她只是覺得兩個相愛是兩個人的事,程父作為旁觀者只要看到他以為的真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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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父還沒開腔,常鳶又緊接着說道:“程伯父,這次藺藺被黑的事,我覺得沒那麽簡單。”雖然不願意透露常家的事情,但常鳶還是想給程父提個醒,“我們最好還是抓到幕後黑手,這樣才能安枕無憂。”
程父臉色也嚴峻起來,一出事,他其實就去幾個大媒體問了情況,這次的新聞很多未經過高層就直接發出來了,也追究不到具體的人員。
再經過其它小媒體的争相發酵,這才變得嚴重了。
如今他和宋珲合力壓下去許多,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炸|彈還會不會再爆。
如果真的有幕後黑手,那手段實在是防不勝防了一些。
程父愁眉緊鎖,手上不耐煩地擺了擺:“你們就別管了,阿藺只管去M國,常助理你随意。如果真有幕後黑手,我就不信他們要一直這麽藏着掖着,正面應對,我還沒怕過誰。”
見程父還是不甚在意的樣子,程熊藺和常鳶俱是一臉擔憂。
***
“怎麽辦?”常鳶開着車,不由得問坐在副駕駛的程熊藺。
程熊藺一只手承載車窗沿上,撐着下巴,有氣無力地說:“能怎麽辦,聽我爸的呗,我是沒招了。”
常鳶沉默了許多,又問道:“那你什麽時候去M國?”
程熊藺望着不斷後退的窗外風景,回道:“明天吧。”想了想,轉頭期待地看向常鳶,“你呢,跟我一起去嗎?我在M國有比在這裏還大的房子,有車有房有公司,包養一百個你都沒問題的。”
她說話間,放下了撐在窗沿上的手,手勢擺動,讓她整個面部表情都變得生動起來。
常鳶心裏卻是一片郁卒。
她出不了國啊!!!
想到這,常鳶都不用問程熊藺去哪了,直接開着車往風華集團去,她記得宋珲說她的證件都在他那裏的。
其實她可以去僞造一個假的身份,但是怕引起常家的注意。如今常家主動把證件都給宋珲了,是不是代表常爸常媽背叛常家的事一筆勾銷了。
可能做的不是光明的生意,所以常家慣來不怕人光明正大,就怕人偷偷摸摸搞小動作。你一有小動作,常家就恨不得把你連根拔起,看你在地底下鼓搗些什麽。
當初常爸常媽背叛常家的事也只是一個烏龍事件。
常爸常媽在給一個著名政客傳遞機密材料的時候,無意間和政客的對手有了接觸,并因此導致這個政客最後在大選中落敗。
常家因此認定常爸常媽背叛了組織,要對他們進行懲罰,當時常鳶才一兩歲,見識過常家手段的常爸常媽果斷帶着常鳶逃跑了。
逃跑後事情就更複雜了,常爸常媽所掌握的信息一樁樁一件件都不是小事,常家緊追不舍,常爸常媽于是分開逃跑,常爸帶着養女,常媽帶着常鳶,一家人就此分散。
這也是常鳶為什麽至今還以為父母離婚,妹妹年紀大之後才回來的原因。
程熊藺見常鳶不回答,還以為常鳶不樂意跟她走,語氣便帶了酸:“常助理,你是想繼續回你家總裁那嗎?”
常鳶點了點頭,是要去找宋珲啊,她們不都要去找宋珲嗎?
程熊藺找他商量事情,自己找他要證件。
錯了嗎?
***
宋珲這裏也不平靜,開了一早上的會議,宋珲無力地揉了揉太陽穴。
董事會那群老家夥認定程家大小姐給宋珲丢了面子,程氏的聲譽又大大受損,正是解決程氏的大好時機,一山不容二虎,如果能夠搶過程氏手中的市場份額,風華的前景那真是不可限量。
一群目光短淺的老家夥!
宋珲一掌拍在桌子上,程氏如果受損,不管是在政府眼裏,在常家眼裏,還是在其它商人工會眼裏,宋氏風華都會成為衆矢之的。
搞壟斷,自古以來都是商場的大忌。
宋珲明白不是所有董事都目光短淺的,裏面一定有常家埋下的暗棋在推波助瀾,等着宋程兩虎相争,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總裁,董事會急于求成了些,你還是要多想想。”風華娛樂的丁總經理也來了,會議結束之後就跟着宋珲進了辦公室。
丁香挽着自己伯父的手臂,堂而皇之地跟了進來:“是啊,宋珲哥哥,程熊藺他們家在寧市這麽多年,不是好對付的。”
宋珲擡眼看了一眼丁香,他記得沒錯的話,丁香是程熊藺的朋友吧:“丁總說得有道理。如今文化娛樂正處于上升期,丁總做好風華娛樂就是幫了我大忙了。”
丁總聽得宋珲這麽尊重的話,心裏得意,笑着恭維:“總裁年輕有為,我們這些老家夥能幫襯得不多,忏愧啊!”
丁香的話直接被忽略,嘟着嘴在一旁不高興地看着自己伯父和宋珲。
宋珲心累,不想跟人客套下去了,正想下逐客令,卻聽見Eve敲了門,說是程大小姐來了。
丁總一聽便知是大事,便識相地起身告辭,丁香拉都拉不住,最後丁總無奈,只得對着宋珲告罪道:“總裁莫在意。我這侄女從小跟程大小姐交好,定是太久不見了,便容她留在這和程大小姐敘敘舊吧。”
宋珲覺得多個人,一會和程熊藺、常鳶對峙的氣氛可能會不那麽尴尬,便默認了丁香的行為。
見如此,丁總趕緊腳底抹油走得飛快。
丁香等自家伯父一走,瞧着辦公室只剩下兩人了,便主動地貼過去,雙手抓住宋珲的手臂,嬌嗔地說道:“宋晖哥哥,上次你走得好快,我都沒跟上。”
事實是被宋珲的手下攔住,不能跟了。
宋珲推開她的手,讓她好好坐着,程熊藺一會兒就來了。
丁香才不聽話,半個身子黏住宋珲的手。
今天她穿了一身最新款的時裝,桃紅色的上衣,露出了潔淨的脖頸,襯得她甜美可口,不給食客賞鑒賞鑒,那多浪費。
程熊藺和常鳶進來的時候,食客已經被迫抱住了小甜心。
宋珲見兩人進來,趕緊用力推開丁香,但女人全身都是軟肉,宋珲沒好意思碰哪裏,所以一下子根本找不到任何着力點,反而越掙紮兩人的姿勢越暧昧。
宋珲:……所以誰來告訴他,霸道總裁推人都是推的哪裏啊!
看熱鬧的程熊藺促狹地看向常鳶:“小鳶,你家總裁好像挺忙的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