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發達之路

第37章 敵人總在花式作死

第37章 敵人總在花式作死

跟随羅蘭回到思靜聖堂的時候，不管是大主教閣下還是聖女閣下還是首席聖騎士閣下腦子裏都有點暈乎乎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

原本以為艾薩克·克裏斯多法最多是個次級神級別的存在，卻沒想到竟然是這麽有來頭的人物——別說次級神，就連當年的邪神帝摩斯也根本沒辦法和龍王席爾維坦相比！

他的原型傳說甚至可以覆蓋整個世界，他的力量則是無人能及。

而他消亡的原因至今仍然是個秘密。

唯一見過艾薩克的逗比樣的斯科菲爾德當然也是受刺激最嚴重的一個。讓他把暈倒在草叢的艾薩克·克裏斯多法和來自深淵的龍王畫上等價，簡直比喬治·維克多某一天回到光明神教還要驚悚！

等到教皇閣下丢下三人悠哉悠哉地跑遠了之後，薇薇安陡然大喊一聲：“不對！”

另外兩位男士看着聖女閣下，同時露出不解的表情——有什麽不對？

“那個老家夥根本沒說究竟為什麽要讓萊因和那個克裏斯多法跑來聖城管精靈和海妖這檔破事！”

薇薇安用力往旁邊的柱子上砸了一拳，雖然被好老公彼得攔了下來，不然思靜聖堂的牆上說不定就要多一個坑。

“如果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明顯他是知道什麽內情的吧？”

斯科菲爾德恍然大悟——丢了個炸彈就跑掉了呢，教皇大人。

※※※

艾薩克帶着萊因回到的菲利克斯家的時候，房子裏一個人都沒有。

“看來大家還沒回來。”

萊因轉了一圈，看時間也快要到中午，幹脆進廚房開始準備午餐。

“唔唔唔唔唔！！！”小魚幹幾乎被捆成死魚幹躺在一旁，拼命扭動，想要掙脫這條看似纖細卻意外牢固的黑色繩子。

艾薩克微笑着目送萊因離開客廳，轉頭就對着地上的小海妖陰森冷笑——

“再動就把你做成生魚片。”

“唔唔唔唔唔！”小海妖不動了，嘴裏卻依然不閑着，腦子裏更是一片混亂。

——這個魔族是什麽回事！精分嗎？！

——不對！人類的光明聖城裏面為什麽會有魔族！海神在上！她要被兇殘冷酷惡毒暴力的魔族做成生魚片了！她還年輕！還不想死！

艾薩克蹲下身，紫色的眼睛盯着小海妖，跟對方約法三章。

“不準大叫，否則切片，不準撒謊，否則切片，不準侮辱萊因，否、則、切、片！”

“你聽明白了麽？”

小海妖用力點了點頭，眼淚汪汪地看着艾薩克——這家夥如果一開始不一口一個人妖得罪萊因，溫柔正直的金發青年絕對不會看着艾薩克這樣威脅一個未成年。

奈何海妖小朋友作死在先，這個時候自然也就失去了最大的幫手。

艾薩克伸手撥拉開了綁在小海妖嘴邊的繩子，讓他至少能開口說話。

“現在開始，我問，你答，明白了嗎？”

“……嗯。”

——不是他想對惡勢力低頭，而是魔族太兇殘……

不知從小被灌輸了怎樣的恐怖故事，之前還一尾活魚的小海妖在知道艾薩克是魔族之後立刻就變成了服服帖帖的死魚一條。

“為什麽要支配精靈？”

“那個精靈殺了溫妮娜姐姐！我要為她報仇！”提到這件事小海妖臉上的神色立刻激憤了起來，被綁着的身體也微微顫抖。

“精靈使節團是直接從精靈森林出來的，怎麽可能繞到虛妄海去殺海妖王女？”

“我親眼看見的，他變成了巨大的黑鷹，殺死了溫妮娜姐姐！”

艾薩克：……

這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被掉包了嘛。

傳說精靈一族是個相當松散自由的種族——這也未免太松散了吧？祭司長換人都沒有一只精靈發現嗎？！

預計小海妖的故事一時半會兒停不了，黑發青年找了個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上去，長腿一翹：“把你看到的和一路上做的事情從頭說一遍。”

雖然小海妖非常不爽，但因為對方是“魔族大爺”，他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慢慢地開始講述起來。

那天海妖王女溫妮娜久違地非常開心地出門。小海妖對于那個能讓姐姐這麽開心的對象一方面非常好奇，另一方面又有點嫉妒，就想要看看對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貨色。

于是他擅自偷偷地跟在姐姐後面，還特意帶上了他的近視眼鏡，一路上竟然也沒有被王女發現。

到了地方的時候，小海妖看了半天也只有溫妮娜姐姐一個人，忍不住在心裏唾棄那個未曾謀面的未婚夫。

——竟然讓女生等，這個未婚夫簡直太失格！

正當小海妖義憤填膺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一陣撲棱棱的聲音，于是急忙躲在石頭後面。

然後他就聽到溫妮娜姐姐欣喜地開口。

“你來了——啊啊啊啊啊啊！！！”

凄厲地慘叫聲劃破了虛妄海岸的寧靜，小海妖連忙探出頭，卻看到溫妮娜姐姐躺在地上，地面灑滿了藍色的血液，一個高挑的精靈低頭正将手從海妖王女的屍體裏抽出來。

綠色的小瓶子掉在地上，那個精靈似乎要将它撿起，又停頓了片刻，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就這麽把溫妮娜姐姐扔在地上，化為黑色的老鷹飛走。

小海妖說着說着，眼淚就一滴一滴地掉下來，看起來非常傷心。

“溫妮娜姐姐的水靈都已經消失了——我就知道姐姐她……”

但是艾薩克……尤其是紫色眼睛的艾薩克，在對待俘虜的時候很明顯就是“無血無淚的魔族”的真實寫照，所以他只是突然打斷了小海妖的講述。

“你說綠色的小瓶子。”艾薩克從懷裏掏出魔瓶，“這種小瓶子？”

小海妖拼命蠕動了一下，努力擡高脖子，想要看清艾薩克手裏的東西。

正在這時，有人回來了——是盧修斯和愛德華。

學霸大人掃了一眼房間裏的狀況，面無表情地開口：“……艾薩克，原來你有這種興趣。”

艾薩克聳聳肩，絲毫不在意盧修斯隐晦地暗示他是某種行為的愛好者，而且施展對象還是未成年。

他只是用一副“戀愛中人閃瞎單身狗”的笑容回答盧修斯：“萊因綁的，沒有他的允許我可不敢放人。”

愛德華愣愣地看了一眼地上被捆成黑色木乃伊的小海妖，忍不住為自己心中的男神申辯：“騙人，我親愛的萊因——”才不會是這種人！

艾薩克背後的翅膀突然殺氣凜冽地展開并揚起——“你說什麽‘親愛的’？”

翅膀鋒利的邊緣閃爍着寒光指向精靈王子·愛的吟游詩人·愛德華。

“……我什麽都沒說……”愛德華忍不住想他為什麽要在薇薇安夫人要求他們坦誠各自身份的時候投“開誠布公”一票，身份暴露之後的艾薩克根本就是肆無忌憚的氣場全開的模式，一點都不在乎他這個魔族正單槍匹馬地坐在光明神教的大本營裏！

盧修斯倒是對艾薩克的翅膀很感興趣，伸手想要碰一下卻被某種莫名的力量隔絕在外，根本碰不到翅膀上的鱗片。他看了似笑非笑的艾薩克一眼，默默收回手，将目光放在了地上的海妖身上。

“她就是支配那個假格羅夫的海妖？”

“她？”艾薩克收起翅膀皺了皺眉，“你是說，她是母的？”

——你才公的你全家都是公的！被綁着的小海妖不敢出聲，卻是狠狠地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盧修斯：“用看就能看出來了吧？”

艾薩克搖頭：“完全看不出來。”

這是連臉都認不清更別說是男女公母了的愛德華：“……”

其實是公是母，啊不對，是男是女對交流中的兩人來說都沒什麽所謂。

所以盧修斯直接問：“你問出了什麽？”

被盧修斯這麽一提醒，艾薩克突然想到剛才讓他打斷小海妖的發現——不過現在顯然已經有了更适合詢問的人。

“愛德華，精靈族的聖物翡翠之心——該不會是一個綠色的小瓶子？”

“欸？”愛德華愣住。

學霸盧修斯大大的目光和艾薩克一起戳在他的身上，刺得他有點痛。

“我……”

在這種究極目光拷問下他根本說不出口自己已經完全不記得翡翠之心究竟長什麽樣這件事啊！感覺說出口後會分分鐘被當成不可回收的垃圾丢掉！

他只能努力在回憶裏翻找。

大概也是幾十年、快一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愛德華還是一個未成年精靈，剛得知自己原來是臉盲症不久，畫盡天下美人的畫家夢想破滅殆盡。

然後他在散心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和自己同樣臉盲的海妖小姑娘。

兩人聊得很開心，愛德華就把随手從女王那裏拿出來的翠色小瓶送給了對方，還約定将來要在一起。結果回到精靈族才發現原來這個不起眼的瓶子就是精靈族的聖物翡翠之心。

“呃……好像是的。”努力從回憶中抽身回來的愛德華發現盧修斯和艾薩克早就已經抛棄他蹲在小海妖面前拿着魔瓶讓他指認了。

——你們能不能有點耐心！

當然，愛德華王子殿下也只敢在心裏掀桌。

“和這個差不多，是綠色的。”小海妖顯然對翡翠之心的印象深多了，瞬間就點頭肯定了艾薩克的猜測。

艾薩克和盧修斯同時“啧”了一聲。

——雖然早在聽到“召回”的時候就想到了對方可能是那魔族，卻沒有第一時間想到關于帝摩斯的瓶子上面。

況且翡翠之心這種東西怎麽聽都像是個寶石什麽的，誰會叫一個瓶子為翡翠之心啊？！

艾薩克将遷怒的目光瞪向愛德華。

精靈王子愛德華殿下有點委屈地說：“可是……精靈族的聖物全部都是某某之心啊……”

能夠解除詛咒的長劍叫做純潔之心，能夠淨化毒素的神聖樹的果實叫做神聖之心，能夠提供水源的短笛叫做流水之心，總之在精靈族內部，只要聽到xx之心這樣的稱呼，就知道他們提到的是聖物了。

盧修斯&艾薩克：精靈已經懶到令人無力吐槽。

另一個家夥倒是完全沒什麽顧及地大聲笑了起來。

“哇哈哈哈哈，你們精靈族還能不能好了！簡直是一群二貨啊！就你們這樣還想跟我們海妖一族鬥，簡直是妄想！快把殺死溫妮娜姐姐的兇手交出來！不然就踏平你們精靈森林！”

“閉嘴。”艾薩克冷冷地瞪了一眼小海妖，立刻讓她閉上嘴巴。

總之，這次的事情看來和瓶子也逃不了幹系，唯一讓人不明白的是，那個僞裝者明明有機會能拿走翡翠之瓶，卻又為什麽放棄了？

這時候薇薇安和彼得也回來了，看見屋子裏的情況——艾薩克和盧修斯蹲在一個被困得很結實的小海妖面前，精靈王子一臉幽怨地站在牆邊看着他們兩個——臉上都是一抽。

特別是他們今天還被教皇科普了這個名為艾薩克·克裏斯多法的青年是個多麽有來頭的家夥，結果對方這副形象看起來簡直要多幻滅就有多幻滅！

——蹲地上什麽鬼！像是欺負未成年的小流氓什麽鬼！喜歡他們兒子什麽鬼！

繞了一圈還是被教皇忽悠了的聖女大人眼睛一眯，就打算開口找碴，這時候萊因卻正好從旁邊走出來：“喬治和西路塔小姐還沒回來嗎？已經可以開飯了。”

艾薩克立刻抛下小海妖走到萊因身邊，紫色的眼睛眨巴眨巴，用一種讨賞一般的語氣對金發青年說道：“我問出一點東西，這次精靈和海妖的事情恐怕和封印帝摩斯力量的瓶子有關。”

“是那天襲擊聖職者學校的人？”萊因沉思片刻，完全沒注意艾薩克順手就想要摟住他的腰——

“……”彼得默默地站到兒子身邊，隔開艾薩克的萊因，“吃飯。”

“是啊，小萊因，媽媽餓了，快開飯吧，小喬治那家夥不用等他了，沒找出個結果他是不會從書堆裏出來的。”薇薇安緊跟而上，将兒子轉了個身推着走，根本不給艾薩克吃豆腐的機會。

衆人：好兇殘的修羅場！簡直就是岳父岳母和看不順眼的兒婿的沒有硝煙的戰争！

盧修斯上前拍了拍艾薩克的肩膀，絲毫沒有誠意地說：“節哀。”

艾薩克倒是完全不介意。

“他們會想通的。”

除非讓萊因一直都待在白塔的小房間裏，不然自己身上的地獄之息是最好的抑制光元素活躍的手段——那對兒控夫婦再怎麽不喜歡他，也不得不把萊因交給他。

“呵呵呵呵……”

盧修斯和愛德華都決定暫時對明明很在意卻裝作不在意的·大魔王·艾薩克繞道走。

※※※

酒足飯飽之後，萊因跟彼得要了一套男裝，終于換下了準聖女的裝束。

大家坐下來交流發現的內容，并決定下一步計劃。

——順便說，喬治和西路塔還在光明教團的藏書室裏繼續吃灰，看樣子正如薇薇安所說，不找到結果他們是不會出來了。

為西路塔點蠟。

“有翡翠之瓶和契約召喚術，對方是同一撥人的可能性高達93.7%。”盧修斯歸總了一下艾薩克他們得到的消息，又對比了一下之前獲得的信息，開始發揮學霸風範——作總結！

“那麽，現在有幾個問題——”

第一點，那個人到底是從什麽時候代替掉原本的精靈格羅夫？

第二點，對方為什麽放過了唾手可得的翡翠之瓶？

第三點，精靈使團內是否有人知道他們的領隊早已被魔獸替換，或者說，他們的失蹤是否跟這個“假格羅夫”有關。

第四點，為什麽要殺死海妖王女？挑起精靈族和海妖一族的矛盾沖突對他們來說有什麽好處？

“我們先假定對方的目的是帝摩斯的瓶子，那麽先來看看六個瓶子的下落。”

盧修斯從懷裏又掏出一本小冊子，冊子的封面上畫了個瓶子——對，就和魔瓶的形狀一模一樣。

“魔瓶就是魔族的紫玉之瓶，現在在艾薩克手上。天族的聖銀之瓶下落不明，人類的黃金之瓶被當作了第一百六十五屆的校際聯合賽的戰利品，現在在騎士學校誓言之盾，精靈的翡翠之瓶現在在海妖一族手中被當做兇殺證據，海妖的海藍之瓶目前還是當代海王最喜歡的裝飾品沒有之一，被放在海王的房間裏，矮人的水晶之瓶在不久前已經被盜走，合理懷疑已經落入了對方手中。”

盧修斯合起冊子環視四周，發現在坐大部分人臉上都是一個大寫的懵逼。

學霸大人輕輕哼了一聲，對愚蠢的學渣們表示出了不屑。

艾薩克：……久違的體內藍眼睛的那一面非常想要單獨出來吼一吼！

——盧修斯你真的不用找什麽全知之書！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充當全知之書啊！你那個詭異的情報網究竟是怎麽回事？！

“嗯，沒錯。”最先回過神來的果然還是久經戰陣的聖女閣下，薇薇安點點頭鎮定地迎合，“和我們了解的大致相同，之前被襲擊的就是騎士學校誓言之盾、矮人的金屬岩城和我們光明教團的聖職者學校——只有矮人們的水晶之瓶被奪走了，當時矮人王說是有內奸，現在看來也可能是像假的格羅夫那樣的把戲。”

“可是這樣分析下來還是很迷惑。”萊因開口，“我們所擁有的線索太少了，你們今天去精靈使團的住處，有什麽收獲嗎？”

愛德華點點頭，畢竟關系到他的母親和種族，愛的吟游詩人難得顯得靠譜了一回。

“我們找到了一本精靈的日記，記日記的卡蘭朵剛好的是我認識的精靈，所以我知道這本日記是真的。”

衆人：……這是個女性的名字，你們恐怕不止認識這麽簡單吧？

不過為了避免哭包再現，對愛德華的秉性知之甚深的衆人還是默契的閉嘴。

愛德華繼續說：“根據日記的內容，他們确實是為了找我才離開精靈森林的，而且在他們離開精靈森林之前，也确實收到了海妖族的讓精靈族交出兇手的警告。”

盧修斯插話：別看你精靈族長相高挑俊美又優雅，但精靈骨子裏是一個非常懶惰的種族，能不離開精靈森林他們絕對不會離開，更別說接受人類的邀請參加什麽花祭。

“日記裏提到，他們離開精靈森林的時候，女王顯得十分擔憂，格羅夫大人卻顯得并不着急，甚至屢次離開使團，不知去了哪裏做了什麽。然後某一天，格羅夫的行為變得古怪起來，他開始四處搭讪女孩子，截止到來聖城為止，一共承諾了十九位女孩子要帶她們回精靈森林，欣賞精靈一族的風光。”

“……那應該是海妖幹的好事吧？”艾薩克眉梢一跳，看了一眼被放在會議室一角的死魚幹，又想起了萊因被求婚事件，忍不住對小海妖冰冷地笑了一笑。

小海妖只覺得自己不過想要小小地陷害一下殺死溫妮娜姐姐的兇手，就碰到眼前這個棘手的魔族！海神簡直太不公平了！

“我我我我我我是我幹得又怎樣？如果不是他自己跑去跟一個長得黑黑的精靈女說什麽‘這次目标會成為準聖女，在聖城裏黑暗的力量都會被壓制，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機會，帶走目标’，我也不不會有機會！。”

衆人錯愕。

那家夥之所以通過裝成精靈混入聖城，目标竟然是——萊因。

盧修斯和愛德華看着已經露出死亡微笑的地獄大公爵繼承人、現任聖女昔日最強聖騎士、現任首席聖騎士……心中不約而同地感嘆——

“真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