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口是心非我的嘴是硬還是軟,你自己感……
時越儀小心翼翼地縮回手,生怕一不小心吵醒了弈州就避免不了要直面尴尬,是以動作十分緩慢。時越儀雙手剛從背後收到弈州腰側的位置,身子稍一後退,正打算輕手輕腳地将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悄悄挪開時,一股力道自她身後而來,猛地将人重新箍向弈州懷裏,時越儀一時不*察,再度跌回他雙手禁锢出的小小空間當中,猝不及防地,她的臉頰便與他的胸膛來了個親密接觸。
伴随着顴骨處微微的疼痛感,頭頂傳來弈州的聲音:“別動。”
“啊?”
時越儀有點懵,什麽情況?這一撞,好死不死地,她的胳膊又恢複成了環抱住弈州腰部的姿勢,于是繼續去掰他的手。
弈州短促地“嘶”了一聲:“都說了別動,我手麻了。”說着,又緊了緊雙手,将試圖掙紮的她穩穩地按在自己胸前,“你抱了我這麽久,就給我抱這麽一會兒都不行?恩将仇報也不是這樣的吧。”
話音未落,又綿長地“嘶”了一聲,聽得時越儀都能夠感同身受地覺得疼,才沒再動作,乖乖地趴在他懷中,保持着與他緊緊相擁的狀态,倆人貼得太近,時越儀甚至聽到了咚咚咚的心跳聲,一時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的,在夜幕初臨的傍晚,屋裏一盞燈火都沒點亮,襯托得整個客廳裏無比的靜谧,自然,這急促的聲音便也顯得格外明顯,令人無法忽視。
就這麽安安靜靜地抱了一分鐘,時越儀卻覺得仿佛抱了許久,抱着打破尴尬的想法,她開口問:“你的胳膊,是被我壓麻的嗎?”話剛出口,時越儀就嫌棄地閉上眼睛,她這問的是什麽蠢問題?
“你說呢?這裏除了你和我,還有其他別的什麽人嗎?”
“呃,我的意思是,我有那麽重嗎,就這麽一小會兒你胳膊就麻了,會不會太誇張了點啊。”
弈州笑得胸腔稍稍震動:“是哦,就這麽一小會兒,天都黑了。”
時越儀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窗外,華燈初上的城市已經呈現夜景的雛形,停頓了幾秒,說:“就算我睡得久了點,可我又不是躺着,怎麽會壓得到你胳膊。”
弈州一本正經地給她科普:“準确來說,并不是只有被壓着才會造成麻的情況,長期維持一個動作不變,缺乏活動,導致血液循環不通暢,同樣會出現手麻的現象。剛剛你一直抱着我,我看你睡得太香,不想打擾你睡覺,可是移動也不敢動的,能不麻?”然後又聽他戲谑道,“還是說,比起現在這樣,你更願意躺着?”
躺着?那不就......
時越儀晃了晃腦袋,好像這樣就能抛開剛才聽到這句話時,自動腦補的令人心跳臉紅的畫面。
弈州倒吸氣的聲音适時地響起:“都說了不要亂動,你是想疼死我嗎?”聲音很是楚楚可憐,而時越儀竟然沒覺得有一星半點的違和感,如同跟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肢體僵硬地扮演着木頭人,與剛才不一樣的是,因為她方才搖頭正搖到一半,所以此時是整張臉正面迎接他的懷抱,只要他的力道再收緊一分,她就能直接親上去了。
緊張之餘,她還分出一部分心神,歉疚地說:“我忘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完這*句話,大概是覺得“忘了”二字有點傷人,于是開始推卸責任,“我沒讓你一直坐在我旁邊不動,而且我酒品向來很好的,怎麽可能你一來我就撒酒瘋非要扒着你不放了,再說了,即便是我真的見鬼了,非要死乞白賴地抓着你不放,你可以推開呀,誰讓你要這麽聽話的。”
Advertisement
聽她偷換概念将“抱”說成了“抓”,弈州就知道,她這是害羞了,但他可沒打算大發善心地就這麽輕易放過她,于是點頭贊賞道:“你沒撒酒瘋,抱你是我心甘情願的,這段時間你拍戲也辛苦了,我想讓你睡個好覺,怎麽會打斷你的睡眠,而且,難得再次被你投懷送抱一回,我又何樂而不為呢?”
“我那是喝醉了,你這算趁人之危。”
“那你是打算推卸責任了不成?”
時越儀:“......”
這話這麽聽着她那麽像玩弄了純情男孩感情的渣女?
時越儀擡頭,早就摸準她習慣性小動作的弈州正好低頭,否定的話剛說了個“不”字就被按了暫停鍵,她與他的雙唇蜻蜓點水地貼合了幾秒。時越儀的腦子也有點懵,素日裏靈動且靈氣的一雙狐貍眼瞬間就瞪圓了,成了一雙無辜的狗狗眼,驚訝地望着他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時越儀的錯覺,她仿佛看見了他眼裏的笑意。奇怪,這屋裏的光線如此昏暗,她怎麽會看得清他的眼神,一定是她想多了。
這下,她也顧不得他的手還麻不麻的問題了,立即推開了他,瞬間彈出起碼相隔五十公分的距離,坐在了她這頭的沙發邊緣,氣急敗壞地說:“你故意的,好好的你低什麽頭啊!”
“脖子不舒服,活動活動,不然我怕等會兒脖子也麻了。”
脖子麻這種說法,她還是第一次聽,時越儀簡直要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什麽?”
“理論上來講,只要血液循環不好,都有麻痹的可能性,所以,也不是不存在脖子發麻的可能。”
“那現在活動了,不麻了,你可以走了。”時越儀毫不客氣地對他下了一道逐客令,說完便要起身,手還沒離開沙發,就被弈州眼疾手快地拽了回來,一個巧妙地用勁兒,她又坐回了他左手邊,時越儀有點惱羞成怒了,這麽大的力氣,還好意思說手麻?
時越儀語氣不善地問道:“幹嘛?”
“我腳麻了,走不動,你陪陪我。”
時越儀扭頭:“一會兒手麻一會兒脖子麻,麻完了現在又跟我講腿腳麻痹,你還有完沒完了?”
“是真的。”與剛剛自己趁她睡着,主動握着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而後順便嫁禍給她不同,這回他的腿上麻痹的感覺倒是不假,畢竟,時越儀家的沙發與茶幾之間挨得太近,弈州的腿又生得長,坐在沙發上本就不太好伸展,再加上還一坐下就是連續那麽幾個小時,擱誰誰不麻?
懷疑自己才被弈州騙了的時越儀*不信,伸出被他握住的那只手,虛握成拳,帶着弈州自己的手往他腿上一碰,一陣鑽心的麻意傳入四肢百骸,麻得他牙關一緊,這下,不用再裝了,他也自然而然地發出了更悠長地一道吸氣聲,這回可是真的又麻又疼啊!
弈州按住她,咬着後槽牙:“小祖宗,求你別動了行不行?”
這相當逼真的透着不适感的聲音,讓時越儀聽着很是舒爽,頓時開懷大笑起來:“哈哈哈,活該,誰讓你捉弄我的,這下好了,現世報了吧,哈哈哈哈哈~”說着,又伸出另一只沒被他攥住的手,報複性地在他膝蓋骨上又敲了敲,骨頭的震動傳遞到肌肉,弈州又感受到一波刻骨的痛覺。
他緊抿着薄唇,舌尖舔緊了後槽牙,一字一頓地說:“這是你逼我的。”與此同時,一只手與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肩膀,雙管齊下一并用力,眨眼間,時越儀便已然坐在了弈州的雙腿之上。
沖擊力再加上時越儀重力的施加,弈州也疼得差點彈跳起來,但此時此刻,他已經不想管這些了。二人十指相扣的手引領着她的手移動到他身後,扣住她肩膀的右手卻仗着肢體修長的先天優勢,繞過她的後脖頸,着力于她右側的肩頭,半抱着,将她拉向自己,虎視眈眈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了:“你這是要謀殺親夫的節奏啊!”
兩個人面對面的距離實在太過接近,況且自己又是以一個如此尴尬的姿勢被迫投懷送抱坐在他腿上,時越儀說話也變得有些結巴:“胡,胡說,你才謀殺親夫呢。”
“我又不喜歡男的,哪來的什麽親夫?”
時越儀偏過頭,稍微拉開一點距離,“哼”了一聲:“你喜歡男的女的,我怎麽知道。”
弈州重新将她的頭掰回來正對着自己,反問道:“我喜歡的是誰,你還不知道嗎?此刻不就在我眼前麽?”
時越儀閃躲着他的眼神:“我管你喜歡誰,跟我有什麽關系。”
“既然你非要裝不知道,那我也不介意再說一遍。”弈州的眼神牢牢地鎖住時越儀的視線,鄭重其事地對她說:“我喜歡你。”
時越儀沒想到,他剛剛都疼成那幅死樣子了,現在竟然還不忘記趁機表白,到底是他神經太粗了還是腦子太坑了:“你這人,真的是,疼死你算了。”
“你舍得?”
“舍得啊。”
“你不心疼?”
“不心疼啊。”
弈州:“啧,口是心非。”
“你還死鴨子嘴硬呢,唔......”
弈州把腿上的人壓向自己,不由分說又親了上去,在輾轉換氣的時候,他貼着她的唇縫,輕輕地說:“我的嘴是硬還是軟,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熱乎的氣息吹出來,噴灑在她一側的臉頰和耳垂上,搞得她耳朵癢癢的,上半身一抖,整個人在他腿上晃了晃,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未脫口而*出的話語便又被他吞沒,二人的呼吸交融,相纏在一起。
剎那間,他們都聽見了彼此強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昭告着各自的心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