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
“蚊子?”袁柯嗤笑一聲,捏住他下巴的力道漸漸加大,眼底卻無一絲笑意,“我倒是不知道現在的蚊子也有這般能耐了。”
“袁柯……”張重己有些不安地絞着手指,視線試圖轉移到別處,但是下巴卻始終被對方強制地禁锢住,迫不得已只得對上那雙淩厲的眼睛。
“怎麽弄的?”袁柯薄唇抿得更緊,大拇指若有若無摩挲過他的唇線,明明是毫無用力的動作張重己卻莫名地覺得嘴唇上有些刺痛起來,“或者說是……被誰吻的?還是說你就這麽饑渴嗎?恩?”
張重己臉色變了變,眸子閃爍幾下随即皺着眉頭有些惱怒地拍開他的手:“你在胡說什麽?”
袁柯深吸一口氣,似乎是想壓抑住什麽情緒,伸手随意地扯了扯領帶,視線轉向正前方,沒有再說話,張重己看着他的側臉動了動嘴唇想要解釋或是辯解着什麽,最終卻也是哽在了喉嚨裏。
就這樣,一時詭異的靜默氣氛開始不知不覺彌漫在車間裏,張重己不知為何連一口大氣也不敢喘氣,此時的氣氛就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扼住了張重己的脖子,讓他難以順暢呼吸。
“袁……”
“我要抱你。”打斷了張重己嘗試的開口,袁柯的視線落在着裝着黑色皮套的方向盤上,似乎是漫不經心的道出這麽一句話,卻是着實讓張重己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袁柯堅毅弧線的側臉,模樣有幾分不知所雲的可愛。
“什、什麽?”
“我說,我要抱你。”袁柯将視線轉回到張重己的身上,黑眸中淩厲的視線就像是蓄勢待發的獵豹般帶着濃烈占有欲,又有着一股難以抗拒的風暴,“我要絕對的保證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你所有的第一次都應該屬于我。”
張重己花費了幾秒鐘的時間才将袁柯的這段完全消化随即便是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喏喏着嘴唇驚愕道:“別開玩笑了!”
身體總是比思想快一步做出最真實的反應,在張重己這句話剛落畢,他已經漲紅着耳根伸手試圖解開固定在胸膛前的安全帶。
“我要回去了……我明天還要上課……”
随着“啪嗒——”一聲安全帶順利解開的聲音,張重己有些慌張地想要打開車門,手臂動作弧度突然的增大牽扯到了腰際線的淤青,張重己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的同時自己另外一只手腕卻被人緊緊抓住。
那力道大得甚至讓張重己有些懷疑對方是想把他的腕骨捏碎,張重己反射性地回過頭去,撞上的卻是袁柯壓抑而陰沉的黑眸,那眸底流轉的情緒像是個可怕的黑洞,好像是至要是一不小心就會被吞噬進去,萬劫不複。
“我要抱你。”薄唇吐出沙啞的嗓音,袁柯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給我。”
“袁柯……不要這樣好不好?”忍耐着腰際的隐隐火辣疼痛,張重己看着對方黑色瞳孔倒映出的自己,面色慌張而無措,勉強勾起的唇角很是難看,“我們只是剛剛開始……慢慢來好嗎?”
何況現在是在車裏好嗎,就算吃醋發/情也要看場合吧!
袁柯沒有說話,抿緊嘴唇撫上張重己的臉龐,視線卻是移到了張重己右手掌下意識覆蓋的腰際部位,眼神閃爍。
心裏咯噔一下,張重己的額頭隐隐有些冷汗,沒等袁柯開口詢問便動作生硬地扭過頭去,佯裝若無其事解釋道:“我下午上課的時候撞到了講桌,有點淤青罷了。”
袁柯眯了眯眼睛,伸過手指想要掀開他那邊的衣衫卻被張重己佯作鎮定的按住了手。
“已經沒事了……”
“手拿開。”
吐出三個字,絕對的命令式,袁柯身上所散發的氣勢卻比以往的要壓抑陰沉很多,張重己的動作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便覺得腰際線的肌膚暴露在了薄涼的空氣中。
完了。
白皙肌膚上屬于指印痕跡的淤青顯而易見,帶着幾分暧昧的意味卻是差點讓袁柯在那一刻停滞住了呼吸。
“怎麽……回事,恩?”
低沉而壓抑的嗓音讓張重己的身體不自覺有些僵硬起來,他嘗試想把衣衫拉下來卻被袁柯手上的動作所阻止,只得繼續僵硬在那裏,嗓音幹澀地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袁柯……”
對方溫熱的指尖帶着親昵意味輕輕撫過那處淤青,卻引得張重己顫抖了一下,原本下意識想躲避的動作卻是被對方的一句話所硬生生地僵在原地。
“你被誰碰過了,恩?”
與說話的平淡語氣不同,袁柯眼底的陰冷情緒在看見那刺眼的痕跡後越發濃郁,就像是即将卷走千萬的風暴,狂躁而狠戾,令人心驚,這麽一來,如此漫不經心地詢問語氣倒是有了幾分是硬生生壓抑的感覺。
“袁柯,你聽我……”
“不僅被他吻過嘴唇,還被碰了?……一個我不知道的人?”
【叮咚,目标人物「袁柯」黑化40%,目前黑化值55%……】
沙啞的嗓音帶着不可抑制的狂躁感,張重己看着那雙眸子,即使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大表面卻還是佯作一番鎮定的模樣。
“袁柯……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好嗎?”
就算張重己嘗試說再多,表情再鎮定,但也只是佯作罷了,他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在瞧見那暧昧的淤青之際便已經朝着自己所無可預料的方向在暴走,而造成這一切是初始因素就是自己。
“我要抱你,現在,馬上!”
霸道而強制的話語落地,張重己便覺得自己的下巴被猛然地禁锢住,下一秒迎接他的便是炙熱而粗暴的親吻。
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像是宣洩占有欲般的啃/咬與掃蕩,動作粗魯而野蠻,絲毫沒有一絲戀人之間該有的溫情可言。
原本紅腫而抽痛的嘴唇因為對方粗魯而急促的動作而愈發疼痛,面對眼前因嫉妒和吃醋而幾欲失去理智的男人,張重己不敢輕易地張開牙齒,從而也導致了袁柯每每想要侵入他舌床之際總是會碰撞到他的牙齒。
……
事情脫離了發展,失控到了連張重己本人都無法預料的地步。
無法擺脫的事實,他是真的和袁柯做到了最後,甚至直到現在他的皮膚間似乎還殘留着對方灼熱而侵占意味十足的體溫,令他感到顫抖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從心底難以抑制的自我厭惡與自嘲。
雖然在之前也曾想過自己總有一天會因所謂的任務而選擇利用自己的身體,但真正面臨這般處境之際,張重己卻是清楚的認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力與機會,待他真正清醒之後映入眼簾渾身恐怖交錯的痕跡,迎接他的情緒卻沒有之前想象之中的鎮靜與理智,恰恰相反的是一股莫名升起的幾乎要浸透他每根骨頭的冷意與隐隐的崩潰。
“張重己啊張重己,你也有這種時候……”
自嘲地嗤笑一聲,張重己喃喃着環住自己的雙腿蜷縮在柔軟的大床上,餘後屬于肢體的酸痛感讓他一動也不想動,甚至不想再去思考任何事情,張重己十分清楚自己如今的這種念頭可能會導致之後有意想不到的後果,但此時的他卻只想放任這種暫時抛空一切的情緒,無關任務,無關重生,無關吳景。
他只是将腦袋埋在膝蓋之間,好像這樣做就能使他與周圍無關的一切隔絕,直至房門被人推開,他也只是僵了僵身體,別無其他動作。
瓷器碰撞的輕微聲響在靜默的空氣中有些刺耳,随即張重己便感覺身下的床墊輕輕下陷,幾乎是無法控制的反射性,他的身體不着痕跡地顫了一下,甚至感覺身上的道道痕跡都像是灼熱的烙鐵将他的皮膚狠狠燙傷,緊接着耳畔便響起熟悉而磁性的嗓音,帶着幾絲粗啞的無奈:“……餓了嗎,吃點東西……不要鬧脾氣,恩?”
張重己沒有擡頭,只是埋在雙臂陰影輪廓下的嘴唇緊緊抿着,唇角的笑意冷情漠然。
鬧脾氣?說的倒是輕描淡寫!不過在他眼裏既然兩人交往那麽之前在車間的一系列事情也該是理所當然的吧?
張重己不禁冷笑出聲,薄被覆蓋下抓住膝蓋的指骨卻是越發用力。
從身旁的床頭櫃隐隐飄來一股清香可口的味道,光是吻着味道便是令人不禁食指大動,而縮在床頭的張重己卻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景……”動了動嘴唇,沙啞地喊着那個人的名字,袁柯皺着眉頭看着裹着薄被縮在床頭的那個男人,拳頭握了握随後輕嘆一口氣伸開手掌輕輕地搭在他的頭上,“……對不起。”
從将他從車內抱到現在所住的賓館,又或是從大床抱到浴室清理痕跡,那個嘴角始終彎着笑意的男人卻只是乖乖地窩在他的懷裏,不說話……也不掙紮。
乖巧的程度,讓他絲毫感覺不到占有他之後的愉悅,甚至隐隐開始後怕起來。
雖然他依舊是沉默無言,但是袁柯卻能明顯感覺到那人在被他所觸及之際所表現的隐隐排斥,不着痕跡的遮掩動作卻還是瞞不過身體突然的僵直。
他,很可怕嗎……
忍住心底的幾分莫名的酸楚與挫敗,袁柯深吸一口氣,以輕柔的動作将那人懷進自己的胸膛,優美的下颚弧線墊在那柔軟的發絲上,袁柯淡淡開口,聲音有着幾分情緒的沙啞。
“我……不後悔,如果再給我這麽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這麽做。”
“……”
“驅使我這麽做的……無法是我對你的感情,我知道……”他的語氣頓了頓,抱緊了懷裏的人,“我今天的行為是有些沖動了些……但是我真的無法忍受,你的身上有不屬于我的痕跡。”
輕輕地在他發旋上落下一個吻,明顯感覺到懷裏的人身體有些放松下來,袁柯的唇角才緩緩勾起一個笑容,言語的溫柔程度令人驚愕,與平時的強勢毒舌相差萬裏。
“你吃點東西,然後我送你回家,恩?”
懷裏的人還是沉默不語,袁柯抿了抿薄唇只得請輕嘆一口氣,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撥了撥懷裏那人耳邊的碎發,眼眸裏那絲掩蓋在深邃眼色下的柔情像是能溺出水來。
“……別怪我,吳景,我只是愛你。”
他的聲音是出乎印象外的溫柔,卻又帶着獨屬他性格的執着,低沉而深情的嗓音,就好似最冷硬心腸的人恐怕也會與之動容。
袁柯是很認真地在說這句話,一字一頓,載滿自己全部的感情,小心翼翼,重視,在乎,甚至是不明所以的癡戀。
無論是之前被*縱使的告白也好,還是現在清醒的深情也罷,對于張重己或說者說是這段感情,他幾乎是平生第一次這麽直言不諱地朝人透露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情緒。
從相識到相遇,從煙霧到隐生情愫,袁柯在這段感情裏沉沉浮浮,最終還是眼睜睜看着自己陷入那片情潭,,或許他是曾厭煩過,或是懊惱不屑過,甚至也想爬上那所謂的石岸,只是到了最後卻還是越陷越深,那種莫名的感情,幾乎将他埋沒。
平生第一次真正的動情,來的突然,在隐隐壓抑不成之後,袁柯所爆發的感情自然是令人時時都招架不住。
袁柯其實很明白,在這段感情上,他就像只固執的只想往前沖的稚嫩蠻牛,愛的徹底,就算是得不到完全肯定的回應,他也會自欺欺人的繼續。
懷裏的人安靜乖巧,袁柯的思緒卻是矛盾相向,一邊在不安懷裏那人性情的突然改變,一邊又在貪婪地甚至違心地享受此時這段獨屬他的時光。
就是因為得到了,才會越發的不安,總有一些人懼怕自己得不到,也懼怕得到了以後。
他就是這麽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景。”袁柯霸道地環住張重己的身體,将他完全的限制在自己胸膛前,低啞的嗓音在他耳畔喃喃的同時,袁柯将臉頰埋進了他的頸脖處狠狠嗅着,“別離開我……”
懷裏人身上的氣味很好聞,并非什麽沐浴乳的香味而是那種淡淡而清爽的幹淨感覺,讓袁柯很是喜歡,他不禁抱得更緊了一些,兩人沒有再說話,一時之間房間裏又陷入了沉默而靜默的氛圍,意外的沒有一絲唐突感。
張重己垂下眸子,感覺到靠着的那片胸膛因主人嗓音和呼吸而随之起伏震動,心底毫無波瀾。
不知為何,袁柯越是在這時向他表白,他的心底那種自我厭惡的感覺……就越深。
張重己試問自己,他恨袁柯嗎,答案卻是否定的。
對于張重己來說,袁柯所做的一切的确是他所排斥的,但是袁柯也只不過是加快了這個早該會來的進程,與其說是恨,不如說是對于自己的失望與厭惡。
他始終沒有那個能力能将自己完全的自身之外,也沒有選擇的權力讓他能夠完全掌控這場游戲。
有時候張重己不禁會恍惚想着,也許那個所謂安排他重生的那個主神才是整場游戲的控制者,他看似是整盤棋的主導人,其實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最為讓自己挫敗的是,即使他如今明白了這場主導者的是非,他卻依舊無法逃脫,甚至只能跟着所謂的系統繼續去完成那所謂能讓他重生的任務。
像是想通了什麽,張重己輕吐一口氣,擡起眸子輕輕推開了袁柯的懷抱。
“……?”
面對袁柯類似疑惑的小心翼翼的眼神,張重己只是垂下眼眸淡淡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
袁柯抿了抿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沙啞道:“你好好休息,我在隔壁的房間,有事打我電話。”
話畢,他的視線轉移到了床頭櫃的餐點盤上,頓了頓語氣繼而道:“記得吃點東西。”
張重己的眼睛看着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與神态,與那略帶柔情的擔憂視線對視幾秒後才緩緩點了點頭。
随着“啪嗒——”一聲,房間門自動上鎖的聲音,寬敞的房間只剩下張重己一個人,他擡頭看着精致花紋的天花板,随後竟然緩緩勾起了一個笑容,無知無畏,卻莫名的沒有溫度。
他掀開緩緩直起身子從床上下來,身體上的酸楚讓他不禁皺起眉頭,但很快他還是踱步來到了浴室的鏡子前,看着鏡子中的那個儒雅且嘴角笑的溫柔的男人,無語。
對視了幾秒,張重己閃了閃眸子,随後才似漫不經心地伸出手指,點在鏡子裏面男人的心口位置,而鏡子內的倒影也随之動作,一面鏡子,似乎裏外卻不是同一個人。
張重己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鏡子中的男人,白皙皮膚,黑寶石般的眼眸,櫻花色的嘴唇,隐隐還能看見頸脖與鎖骨間殷紅的啃咬痕跡,暧昧十分。
“吳景的存在,是為了張重己。”
似乎是催眠般的喃喃,又像是給予自己的安慰或是誓言,他看着鏡子裏的男人緩緩閉上眼睛,再次睜開之際,眸中已經是一片笑意。
就算是被人主導着這場游戲,他也不該認輸,就算是該有的全部都失去了,他也該得到他所應該有的勝利。
怎麽會現在才明白呢,在這個世界上,太過于把重己的心情牽扯到吳景身上,最後困擾的只是自己而已,說到底,還是他在這場戲碼中入戲不夠深。
張重己這才發覺這次重生的代價到底是什麽,與張重己無關,也無吳景無關。
當手機響起的時候,張重己正在賓館浴室裏洗漱,手掌心勺起的冷水撲上面頰,使得他的神智越發清醒冷靜。
抿緊嘴唇,張重己極力忽視雙腿間的不适,擦着眉峰間的水珠慢吞吞地走進卧室,一眼就瞧見了放置在枕頭上閃爍不停的手機。
似乎是不經意地掃過牆壁上的時鐘,張重己勾了勾嘴角抓起了手機,映入眼簾的號碼意料之內。
“啧,還真是出乎意料的耐心啊。”
慢條斯理地接起手機,張重己臉上放松而悠然的表情與開口的語氣截然不同。
“啊,導演……實在是非常抱歉……我身體有些不适,恐怕今天不能去現場了……”
溫潤的嗓音帶着幾分自責的歉意,真誠的語氣搭配上那真實表情的嘲諷模樣竟是異樣地沒有該有的違和感,只是一通電話,一個聲音,他便将一個不安而恐于責怪的男人演繹的入木三分。
如果說以前的張重己在心裏是很明确的将吳景與張重己兩者區分開,那麽如今徹底想通的他已經學會在漸漸融入,一個不是張重己卻帶有張重己獨有色彩的吳景已經在方才與鏡子中的自己對視的那一秒起,慢慢地,慢慢地,刻進骨子裏。
什麽吳景,什麽張重己,到頭來不就是一個人麽?
他又何必這麽刻意地區分開來,說好聽點是不想迷失了自己,演了這麽久的吳景,若是一直在這麽下去,才會被那所謂不存在的表象吳景所迷失。
或許他一開始就不該徹底地變裝為那個吳景,不過……現在也不晚。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知道整個劇組為了你的角色等了多久了嗎?”
張重己唇角弧度漸漸擴大,聽着耳邊手機裏那嗓門粗犷而分貝驚人的吼聲面不改色,只是聲音開始漸漸地冷然起來,嗓音還是聽着那麽溫潤的舒适,只是卻莫名帶了幾分隐隐嘲諷的笑意。
“啊啊,真的是很抱歉呢,導演……不如這樣,如果您實在想要趕戲,那麽就把我Pass了吧?對于演戲,實際上我還是比較關心自己的身體健康……”
“你……!”對方似乎也沒料到這頭張重己如此漫不經心的态度,頓時噎住了,緩了幾口氣才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以為自己是什麽大牌嗎?”
眯起眼,張重己語氣頓了度握住手機的手機輕輕挪開耳邊,嘴唇抿了一下輕輕道:“真的很抱歉,導演。我知道整場戲會因為我的緣故會拖延許多,但是請務必同意我今天想要休息的請求,我想導演也不想看到我在戲場上因為身體不适而造成什麽不愉快的拍攝吧?”
張重己說的很慢,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最後一句雖是在詢問但是卻帶着一股對方難以拒絕的魔力,果不其然,在聞言張重己說完這段話後,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時間只剩下電話裏茲茲的電流,讓人感覺莫名的刺耳和煩躁。
半響後,那頭才緩緩深吸一口氣,粗犷的嗓音帶着幾分意外的妥協:“好吧,我可以讓你今天休息,不管你今天是因為什麽原因,但是明天請一定要把今天欠缺的戲份雙倍補上。”
電話那頭說話的語氣頓了頓,似乎是輕嘆一口氣又似乎是在無奈的自言自語:“誰叫謝律君只有一個呢。”
伴随着電話挂斷的“嘀嘀——”聲,張重己無聲地笑了。
演繹第一場且第一次明顯帶有張重己色彩的吳景,完美收場。
将手機随手扔到床上,張重己端起床頭的點心,小切了一塊含進嘴裏,眼神沉了沉最後還是慢慢咀嚼下咽。
吃了二分之一,張重己動作遲緩地鑽進被窩裏,不是他不想動作利索只是依照他現在這種被狠狠蹂/躏過的身子實在是難以做到這麽一個看似簡單的動作,天知道只要他一擡腿就會牽扯到臀部的肌肉,接下來的動作也就自然而然的開始僵硬。
拾起丢在一邊的手機,張重己靠在床頭抿唇撥打出了一個電話,中途幾乎只是“嘀——”了幾下,那頭便被快速地接起,緊接着是屬于袁柯的磁性嗓音。
“景?”似乎對于張重己這第一次主動撥打的電話而感到驚喜,袁柯的聲音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愉悅,“怎麽了?”
“你在上班?”張重己漫不經心地揪着被子的一角,耳邊敏銳地聽見那頭隐約讨論的細碎聲響,還有獨屬于在讨論室的空曠聲感。
“啊……是。”
張重己的眼角随意地掃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嘴唇抿了抿道:“如果我打擾到你,那麽我先挂了。”
“沒關系!”伴随着袁柯急切的嗓音的是那頭若似椅子跌倒在地上的巨大聲響,對此張重己只是勾了勾唇角,慢慢吐出幾個字,帶着溫柔而隐隐的依賴。
他說:“袁柯,我想你了。”
察覺到電話那頭那人的呼吸明顯的一滞,張重己嘴角弧度越發擴大的同時,聽見了他最想要的答案。
袁柯用最肯定而不容駁回的語氣類似急切般地匆匆說道:“等我,我這就來找你。”
伴随着他話語剛落的是隐約傳來的驚呼聲,其中還夾雜着幾聲‘總裁你去哪裏!’等驚詫的語氣。
挂掉電話,張重己垂眸看着手機屏幕,已經暗下去的屏幕倒映出了他白皙的臉頰和嘴角毫無感情的笑意,讓人莫名的……心疼。
徹底醒悟的他就像是一條蛇蛻皮了一次,新的人,新的心理,但最痛的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