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蘇琢玉知道這件事, 并不是葉晨或者周随告訴他,而是他自己推測出來的。
不過如果他不是趙青陽的弟弟,這件事他就爛在肚子裏了。但蘇琢玉想了想, 從親弟弟的角度, 還是告知了趙青陽這個情報。
趙青陽先是愣了一下,似乎十分不可思議地皺起眉,怎麽說周随和白重鯨都是有年齡差的,他們之間看上去毫無聯系。
就算不考慮這個問題, 白重鯨還是非常讓他不爽。
趙青陽站起來, 說:“我打個電話。”
蘇琢玉十分理解他,點了點頭。
經紀人又接到了老板打的電話。
趙青陽在電話那邊說:“讓白重鯨準備好違約金, 然後開他的發布會。”
如果蘇琢玉說的是,周随有個念念不忘的人叫白重鯨,他肯定要去找白重鯨碰一碰的。但現在, 是白重鯨念念不忘。呵, 周醫生那麽優秀,觊觎他的人多了去了,趙青陽還不至于親自出面去見白重鯨。
趙青陽也可以選擇用各種條約把白重鯨留在公司雪藏, 讓他這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但目前來說,讓他付了違約金滾蛋就行了。
他既然想開發布會那就開吧,以前那些對不起葉晨的事, 也該有個交代。
不過, 周随完全沒給他說過這件事啊。
為什麽?是嫌麻煩,還是覺得沒必要, 還是不想告訴他。
……
經紀人接了電話之後,聽老板的那個語氣, 就知道肯定是白重鯨在哪裏得罪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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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心想再給搖錢樹再争取一下,便找來白重鯨,問他哪裏得罪了老板。
白重鯨自然是搖頭。
經紀人把發布會的事攤開,他不明白白重鯨的選擇。前途,未來,地位,還有錢和名聲,白重鯨确定要放棄這些,就為了向一個已經不愛他的人贖罪嗎?
白重鯨目光陰沉:“當初你們不該那麽對他。”
“你不也默認了嗎,現在倒把自己撇得幹淨。”經紀人搖頭:“說到底,一個高中生算什麽啊,你現在有名有錢,那麽多粉絲愛你,想要什麽樣的高中生都有。”
白重鯨冷冷地看着他:“你拉皮條還是這麽順手。”
經紀人搖頭,聳了聳肩:“既然你執意要作死,我也不攔着。把違約金準備好,這是老板的意思。”
白重鯨想到那個龐大的數字,以他現在的經濟實力,是付得起那筆錢的,但之後,他恐怕就什麽都沒有了。
但他必須去做。
……
過了幾天,趙青陽搬到了樓上。
那天剛好周随有空,便和他一起搬家,重物有專門的工人處理,周随主要就是看看布置什麽的。
“随随,你說這幅畫,挂在哪兒比較合适?”自從他們确認關系之後,趙青陽就肆無忌憚地用這個稱呼了。
周随從來不是在裝飾上費心的人,他覺得那種挂在gg頁面的精品樣板房就很好,但趙青陽很在乎這些,家是一個完全屬于他的地方,這個地方要足夠獨特,特別是和周随在一起的話,他得創造出一個充滿個人氣息的空間。
以至于要周随能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感受到,外邊和家裏是不一樣的。
周随說得對,他們彼此都沒有在對方面前顯露出完全的自己。
例如趙青陽的控制欲和占有欲确實很強,尤其對象是誘人而不自知的周醫生。
周随指了個位置,在客廳正中央,于是趙青陽把畫挂上去,然後按着周随的肩膀和他欣賞了一下。
“真好看。”趙青陽看着畫,然後偏頭在周随臉上親了一口,正在搬運的工人看到了,匆忙移開了視線。
周随并沒有責備他,而是伸手戳了戳他腰上的肉,趙青陽那兒比較敏感。
“你為什麽叫我随随?”周随第一次從趙青陽那裏聽到這個稱呼,還吓了一跳,除了父母,沒有其他人這麽叫過他。
“那天在宴會上,伯父是這樣叫你的呀。”趙青陽像個挂寵一樣,挂在他身上。
周随想了想,不記得父親當時是怎麽叫自己的了,不過他們回到大廳一起見父親,剛好是趙青陽表白被拒了正心灰意冷的時候。
沒想到他那時候表面上說什麽我是周醫生的同事,沒想到還注意到了父親的叫法。
周随笑了一下。
“笑什麽,你都拒絕我兩次了。”趙青陽很明顯也想到了以前的事:“哼哼,他們都叫你周醫生,周老師什麽的,只有我叫你随随。”
趙青陽很喜歡這個獨特的稱呼。
“趙先生,鋼琴應該放在哪裏呢?”搬家工人盡管很不想上前來打擾他們,也不得不問這個問題。
趙青陽指了個位置,兩人讓開路徑,看着鋼琴被放在一個陽光通透的角落。
“你還會彈鋼琴?”周随問。
趙青陽:“練過幾年,不算精通。”
他本身并沒有多喜歡彈琴,之前甚至也沒想把鋼琴搬過來,只是忽然想到他可以找機會在周随面前露一手。等兩個人都有空的時候,周随坐在他的房子裏,喝着他泡的茶,坐着他的沙發,聽着他彈奏的音樂,最後也睡一睡他的人,多完美呀。
周随好奇地看向鋼琴,他不懂這些東西,只覺得這個漆黑的,造型流暢的大型樂器本身就散發着高雅雄厚的氣勢。
趙青陽見狀,調試了一下,然後按下一個低音。
低音蹦出來的一剎那,周随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在戰栗。
“要試試嗎?”趙青陽問。
周随走過去,趙青陽把凳子搬過來,他也沒坐,就站着随便按了幾個音節。小學和初中都有音樂課,他記得諸如《小星星》《雪絨花》之類開頭的一小段曲譜。
他按照記憶裏的曲譜按了幾個音節,斷斷續續的不成調子,手指僵硬,一看就沒學過鋼琴。
周随放下手,他對鋼琴沒什麽感覺。
他更喜歡手術刀。
“喜歡彈鋼琴嗎?”趙青陽問。
周随搖頭:“我只喜歡聽別人彈。”
他從來不會将自己僞裝成這個身體的原主。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因為過于崩潰,那時候他就沒怎麽注意這方面的事。等到了後來他接受了,再想裝也來不及。
而且,人怎麽可能一輩子将自己僞裝成另一個人活下去。
周随也不是這種性格。
他一直是按照自己的性格對待周圍人的,最親近的父母從來不提以前的事,他也無從探究。
那天他作了關于妹妹的夢之後,朦胧中也想清楚了一些事。
如果這些世界不融合,那麽在蘇琢玉故事裏的醫生和葉晨故事裏的表哥,以及那個自殺的周随不會是同一個人。
融合了設定的人是他。
如果沒有融合,蘇琢玉在原來的故事裏,并沒有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如果沒有融合,葉晨和白重鯨的白月光也不會是表兄弟關系。
聽周随這樣說,趙青陽優雅地坐下,偏頭問:“想聽什麽?”
周随:“《兩只老虎》。”
趙青陽笑了一下,用昂貴的鋼琴給他彈奏《兩只老虎》。一曲結束之後,周随給他鼓掌,雖然他不懂,但也至少能看出來趙青陽彈鋼琴的時候非常從容自如。
趙青陽搬到樓上之後,确實有些事都方便了很多。
蘇琢玉在元宵節之後就還是搬回周随家。他堅持要幫周随把那一個月的活幹完,葉晨尤其激動,他一回來,就抱着他嚎啕大哭。
蘇琢玉做飯實在是好吃,趙青陽現在蹭飯就方便多了,下個樓就是。于是蘇琢玉幹脆每天就做四個人的飯菜。
趙青陽那天在飯桌上問他,等一個月幹滿,他準備住哪裏。
蘇琢玉現在不受經濟條件的束縛,忽然就有了很多選擇。趙青陽告訴他,住在趙家也行,在醫院附近租個房子也行,或者幹脆給他在這裏再買個房子。
蘇琢玉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差距,這麽大這麽貴的房子說買就買,而且給他一個人住,實在太奢侈了。
趙青陽說:“不一定是用錢買,總有人願意送趙家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小兒子一套房子。”
葉晨在旁邊小聲說:“要不就留在這裏吧。”
蘇琢玉也不能總是留在周随家裏,以前他是沒辦法,現在他既然有了選擇,于情于理地都不合适。
而且趙青陽的眼神,顯然很想代替他住進來!
最後選了個折中的方案,蘇琢玉住進了趙青陽剛買的樓上,反正房子很大,房間很多,樓上樓下還能多走動走動。
又過了幾天,趙青陽給周随打電話,告訴他衣服做好,已經送過來了。
現在趙青陽搬到樓上,衣服也直接送到了樓上,下班之後,周随直接就去拿了。
他有鑰匙,還是在門口敲了敲門。沒想到開門的時候,趙青陽已經換好了西裝。
定制西裝非常貼身,他穿着馬甲和領帶,稍微有一點動作都會和襯衫之間露出小小的縫隙,這套定制西裝收腰很猛,又因為貼合身材,将趙青陽的肩部背部和腰部線條都勾勒地極為顯眼。雖然他此時穿着緊實的西裝,襯衫和領帶也十分嚴密端莊,但那種貼身度,讓周随眼裏的趙青陽,接近于赤/裸。
就像一頭慵懶的猛虎,文雅的暴徒。
周随喉結動了下。
他伸手抓住趙青陽的領帶,讓他靠近,在他唇邊低聲說:“青青真帥。”
趙青陽顯然非常滿意自己專門打扮的結果,他眯起眼睛享受着周随的欣賞。但比起調情,他現在更想看到周随穿上那身定制西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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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