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8壞
明明不是一條冷清的街道, 這個點居然安靜地過分,連一輛車,一個行人都沒有。
突然的請求,男人明顯一愣。
南絮很少會這樣。
不過不等夏君岱稍加思考, 他很快就感受到了她的柔軟和溫熱。
他毫不猶豫地捧住南絮的臉頰, 回吻她。
他摸索着調了座椅靠背, 座椅躺平, 抱南絮坐到他腿上。
她縮在他懷裏, 一開始整個人都有些輕微顫抖。
南絮握住男人寬厚有力的大手, 像是抓住了一根浮木。這根浮木能拉她上岸。
她一個人注定上不了岸, 得靠他拉她一把才行。她深陷泥沼太久了, 她太痛苦, 太疲倦了, 這樣的生活她早已厭惡透了,她想要改變。
她抓住他的手那樣用力, 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好像賭上了一切, 豁出去了所有, 義無反顧。
夏君岱忍不住想起南絮眼睛受傷那天,她血淋淋地躺在輪床上,也是這樣抓住他的手,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
“夏君岱,你救救我!”她聲音嘶啞難耐,眉峰緊皺,難以舒展。
“別怕許許,有我在!”他撫摸她的後背,輕輕安撫。
動作輕柔, 吻也是安撫性的,有如和風化雨,無比溫柔。她漸漸卸下防備,身體也不再抖了。
他太溫柔了,原本無助焦灼的情緒一下子得到了撫慰。久旱逢甘霖,她終于找到了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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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南絮放松下來了,夏君岱這才松開她。
到底有所克制,沒真的在車裏折騰。
她有些迷惘,水汪汪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他睨她一眼,“失望了?”
他系上安全帶,倏然一笑,“車裏空間有限,影響我發揮,我要幹就幹一票大的。”
南絮:“……”
夏君岱把車開得飛快,十來分鐘就開到了家。
他先下車,繞到副駕把南絮抱下來。
南絮緊緊摟住他脖子,內心平靜。
他大步往家裏走去,步伐沉穩。那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變成了他倆共同的家。
那裏是歸宿,是有希望的未來。
打開門,男人毫不逗留,直接把她抵在門板上,唇壓過去,“許許,這下來真的,準備好了嗎?”
門板冰涼,咯得南絮發慌。
她挑眉笑,扒掉身上那件姜黃色的外套,“來就來,誰怕誰!”
男人悄悄地進入,窮盡了他畢生的耐心和溫柔。
南絮忍不住蜷縮起身體,用力抱緊他。
沒什麽前奏,一步到位。就跟他平時握手術刀一樣,穩準狠。
開始慌亂,不過很快就漸入佳境。
身心合一,眼淚悄然滑出眼角,沾濕了臉頰。
他吻掉她的淚水,音色低迷,“許許,不要哭,要笑,你是快樂的!”
南絮是快樂的,如墜雲端,一切都變得飄忽起來,分外不真實。
斑駁的樹影,影影瞳瞳。
遠處燈火飄得很遠很遠,是最美,也是最夢幻的人間。
喧嚣聲被悉數篩去,整個世界重歸寂靜,南絮終于找到了歸屬。
人生茫茫虛無,好像一切都是假的,唯有他才是真的。
他給的愛和疼愛也都是真的,足夠刻骨銘心。
何德何能她遇到了一個他。
“夏君岱,我們好好在一起吧!”女人的嗓音又輕又軟,卻無比堅定。
俗世疼痛,她身在其中,浮浮沉沉,掙紮困頓,始終無力擺脫困境。她抓住他,握住他的手,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強。
“許許,你說什麽?”夏君岱明顯一怔,深深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我們好好在一起,我想了想好像還是舍不得讓你孤獨終老。”
“傻瓜,這種話得男人來說。”男人扣緊她手指,重重的一記,撞擊到底,嗓音低迷沉醉,“南律師,請你解救我這位單身狗好嗎?”
南絮緊緊擁抱他寬厚的脊背,骨感嶙峋。這個男人有最堅硬的後背,足以替她遮擋一切風雨。
她赫然笑了,“好。”
——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客廳才終于沒了聲響。
南絮躺在沙發上,身上汗涔涔的,黏膩得厲害。
夏君岱抱她去洗澡。
熱水兜頭直澆,兩人坦誠得徹底,毫無保留。
幾下一磨蹭,男人剛剛消下去的火氣又光速冒頭了。
他掐着南絮的腰又來了一次。
男人精力旺盛,好像一點都不會累。
果然他說要幹票大的就當真要幹票大的,半點都不含糊。
南絮累死累活,一邊哭,一邊罵他。
他哄着她,動作卻沒放緩,使出了渾身解數。
中間半死不活,過後卻是真的活了過來。
一切的壞情緒和心底的負擔煙消雲散。
一場歡|愛,也是一場救贖。
夏君岱将南絮裹上浴巾抱回卧室。
姑娘靠在床頭,一雙白嫩的腳丫子暴露在空氣裏,如白玉一樣瑩潤透明。
暈暖的臺燈直直照在她臉上。臉頰紅撲撲的,氣色都回來了。
夏君岱探了探她右側臉頰,“南律師面色紅潤有光澤,看來我把你伺候得不錯。”
南絮:“……”
她白了他一眼,“難為夏院這麽賣力。”
他痞氣地笑,“伺候夫人應該的。”
南絮:“……”
只見他從床頭櫃抽屜裏摸出一只紅色絲絨小盒子,掀開盒蓋,從裏面取出那枚素戒。
拿起南絮的左手,緩慢而又鄭重地套上她的無名指,“雖然晚了五年,但總算戴上了。承蒙你不棄,以後我們都好好在一起。”
樸實無華的鋼圈,鉑金光華璀璨,熠熠生輝。
南絮長了一雙漂亮的手,十指修長,指節如蔥玉一般。戒指襯得她的手愈發好看。
夏君岱執起南絮的手,兩枚一模一樣的戒指放在一起,十指緊扣,仿佛預示着過往糟糕的日子從此結束,他們會迎來美好的未來。
她眼眶發熱,胸腔凝滞。
怎麽會有他這麽傻的人,明明早就分手了,卻還留着這對戒指,一等就是五年。這天底下沒有再比他更傻的男人了。
“如果等不到我怎麽辦?”南絮動了動紅潤的嘴唇,喉嚨裏滑出細細小小的聲音。
“我沒有刻意在等你,只是別人入不了我的心。”男人的那雙眼睛在夜裏亮如繁星,明亮動人,說着最普通的話。
并非非南絮不可,只是其他人都不可以。所以這輩子就只能在她身上耗下去了。他和南絮也不知究竟是誰欠了誰的。
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回來了,就在這裏,在他身邊。
夏君岱輕聲問:“餓不餓?”
“餓了。”南絮的胃裏空空蕩蕩的,什麽東西都沒有。
晚上在老宅她壓根兒就沒任何食欲,一大桌子的好菜,她幾乎沒怎麽下筷。
他當即說:“起來換衣服,我帶你去吃東西。”
“我想吃炒河粉。”南絮說。
“好。”
——
車子往堰山區開,車流肉眼可見地稀疏了起來。浪江從中間橫穿而過,兩岸是浩瀚無垠的燈海,一串串燈火落入眸中,像極了璀璨的珍珠項鏈。
夏君岱開車去了A大北門,這一整條街都是小吃街。不論你想吃什麽,都能在這條街上找到。
晚十點,小吃街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客流量很大。大多都是A大的學生,一張張年輕而又朝氣蓬勃的小臉。
其中數燒烤攤最為熱鬧,煙熏火燎,濃郁的孜然和辣椒面揉進空氣裏,香氣飄得很遠很遠。
這才是真正的人間煙火。
南絮想吃炒河粉,夏君岱帶她去了一家開了十多年的小店。
為了吃一碗河粉,大晚上的兩人跑了這麽遠的路,可以說非常拼了!
A大的學生就沒有不知道這家店的。南絮讀大學那會兒就常跟傅婧娴她們過來吃炒河粉。這家店的炒河粉是A大的一絕,受到很多人的追捧。
夏君岱那會兒很少來這種小店吃飯,他都是往高檔的餐廳跑。兩人談戀愛談了兩年,這家店就來了一兩次,每次都是陪南絮來吃。
店裏的食客很多,大堂的散座都坐滿了。
兩人運氣不錯,剛到店裏,就碰到一對小情侶吃完結賬了,騰出了一個角落裏的一個位置。
夏君岱從來金貴,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坐在這麽一家街頭小店裏居然并不違和。大概他們本質都是普通人,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員,吃的是五谷雜糧,腳踩的是朗朗人間。
南絮點了一份素炒河粉,青菜和豆芽混在河粉裏,撒點蔥花,再澆點辣椒油,味道絕了。
炒粉店十多年沒換人,還是當年的老味道。
吃的不是一碗粉,吃的好像是回憶。
“我爸年輕的時候也是花花公子一個,女人換了一大堆。遇見我媽以後才收了心。我媽是丁克,結婚前就告訴我爸了。如果接受不了就不要結婚。我爸那會兒是真喜歡我媽,一門心思就想娶我媽。他答應我媽當丁克,這輩子都不要小孩。我爺爺奶奶非常開明,也同意他們不要孩子。這兩人婚後倒是過了幾年琴瑟和鳴的好日子。沒想到過了三四年,我爸就開始反悔了,明裏暗裏給我媽施壓,讓她要孩子。我媽堅決不要。我爸也沒辦法。兩人為這事兒鬧得挺不愉快的,感情就出了嫌隙。”
“沒想到後面又出了意外,我媽避孕失敗,有了我。我媽就以為是我爸故意讓她懷孕的,吵着要離婚。我媽信基督教,是虔誠的基督教徒,不能打胎,只好被迫留下我。為這事兒兩人的感情也就徹底決裂了。”
“我一出生我媽就把我扔給了我奶奶,她就開始滿世界旅游,去過屬于她自己的生活了。我爸忙生意,一年到頭都回不了幾次家。這兩人誰都不願意管我。我是我奶奶一手帶大的。除了奶奶,我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玩伴詹雨霏。我倆成天厮混在一起。她爸媽拿我當親閨女看待,對我特好,每年寒暑假我都會去她家玩。一去就舍不得回家。于我而言,詹雨霏不僅是兒時玩伴,是摯友,她更是親人,比我爸媽都親的親人。”
“她自殺以後我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狀态每況愈下。我抗不住了,然後和你分了手。”南絮微微擡頭,靜靜地注視着對面的男人,“夏君岱,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吧!”
“我早就原諒你了。”
因為相愛他們在一起,也因為太愛,他們被迫分開。
孤身一人的這些年,夏君岱除了不甘,更多的是煎熬和無奈。重逢以來,不甘被放大,故意對她壞,說了很多言不由衷的話,歸根到底也不過就是太愛。太愛才斤斤計較,才睚眦必報。
事實上他早就釋然了。
過往不咎,從頭開始,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他将它落到了實處。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個大情節,大情節結束就可以收尾了。我預估了一下,應該25W可以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