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3壞
夏君岱在前臺開了房間。
拿上房卡, 兩人乘電梯上樓。
迫不及待,意亂情迷。他們在電梯裏擁吻。似乎想以這樣的方式将缺失的那五年給補回來。
電梯密閉,機器運轉的聲音冰冷而機械。
感官的愉悅讓兩人輕易忽視了一切聲響。
摸索着刷開房門,南絮被抵在門板上, 兩人十指緊扣。
他沉重的呼吸萦繞耳畔, 火燒一般。
他壓低嗓音在她耳邊低語, “許許, 過了這扇門, 你可就沒退路了。”
事到臨頭, 他卻偏偏煞風景。
她輕咬他的耳垂, “今晚我不要退路。”
理智, 退路, 通通見鬼去吧!
夏君岱勾唇一笑, 打橫抱起她。
身體雙雙陷進柔軟的床墊,他的手一直沒放開, 緊緊握住她的。
唇再次被人封住。
穩準狠,比他握手術刀還要幹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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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南絮有瘾, 戒不掉。
最好不要獨處, 但凡獨處他就沒法控制自己。
這樣一個夜晚,酒店,大床,南絮,一切都在引誘他犯罪。
唇齒糾纏間,呼吸不暢。
浴火在靜靜燃燒,悄無聲息。
南絮認命地閉上眼睛。今晚是她自己要跟着他走進這間房間的,不怪他。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都是成年人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哪有那麽多風花雪月要談。還不就是這些俗不可耐的事情——情浴,激情。
理智完全沉到了谷底,只想循着本能。
撕扯間,南絮的衣裳被剝落。
寒涼的空氣侵襲而來,她忍不住縮了縮腳指頭。
夏君岱眯了眯眼,雙眸猩紅一片,火網密布。
“冷?”他的聲音低得過分,近乎嘶啞。
南絮點點頭。
他覆上去,抱緊她,“還冷嗎?”
火熱的胸膛,哪裏還會冷。她僵硬地搖搖頭。
南絮早已被人架上刑場,只等監斬官一聲令下,她就受刑。
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然而她遲遲沒等來。
她赫然睜眼,眼神迷茫。
夏君岱伸手撈起薄被裹住她,“你親戚來了。”
南絮:“…………”
剛才兩人坦誠相待南絮都沒害羞,這會兒直接把自己煮熟了,雙頰緋紅,紅得滴血。
男人眼底的熾熱迅速消失,恢複清明。
他麻溜套上衣服,淡聲道:“你去處理一下,我出去給你買東西。”
言語之間聽不出半點尴尬。
夏君岱離開房間,南絮拍了拍自己的臉,燙得慌。
想想還真是神奇,她和夏君岱第一次在外面過夜,她早就做好了把自己交給他的準備。事到臨頭,她姨媽造訪。兩個年輕人措手不及,無比尴尬。
沒想到五年後同樣的情形居然再現了。
沒做成,南絮反而松了一口氣。
人在沖動時做出的舉動往往欠考量,缺妥帖。沖動容易,等沖動完再面對現實就尴尬了。眼下兩人的關系這麽微妙,要是再搞到床上去,真就說不清了,對誰都不好。
她坐在床上有些發愣。
室內密閉,她覺得熱得慌。
剛才只想着直奔主題,誰都沒顧上開空調。
她找來空調遙控器把空調給開了。
房間裏的氣溫漸漸冷卻下來。她的內心也漸趨平靜。
——
十分鐘以後夏君岱回來了,給南絮買了新的內|褲和姨媽巾。
兩人談戀愛那會兒,夏君岱沒少替南絮買姨媽巾。那時年少情濃,甜蜜異常,她不會覺得半點尴尬。
可是現在,夏君岱變成了前任,同樣的事情他再做,怎麽看都透着一股子尴尬。
南絮紅着臉道謝。
夏君岱睨她一眼,調侃:“害羞什麽,我什麽沒看過。”
南絮:“……”
處理完,南絮踩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出來。
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總有股不真實。
一雙腿軟綿綿的,好像使不上力道。
夏君岱給她倒了杯溫水。
南絮接過啞聲說了句謝謝。
玻璃杯握在手心裏,光滑溫熱。
她坐在床邊,一雙腳懸空,一下一下搖晃。
小巧可愛的腳丫子,鮮亮的綠色指甲油,異常惹眼。
夏君岱瞥一眼她白皙的腳背,眼神晦暗。
本來心火都壓下去了,這會兒居然又神奇地竄上來了。
果然這孤男寡女就不該共處一直。
他坐到對面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姿态慵懶而閑适。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說話。室內靜谧無聲,呼吸聲交疊。
“我沒想到會這樣。”南絮終于開口。
他語氣輕快,開玩笑:“好事多磨,下次補上。”
南絮:“……”
還有下次?
怎麽可能還會有下次?
“肚子疼嗎?”他問。
她搖搖腦袋,“不疼。”
姨媽剛來,沒什麽感覺。
他旋即起身,拿掉她手中的玻璃杯,吻再次扣下去。
南絮:“……”
這人總是出人意料,讓人措手不及。
“夏君岱……我不方便……”
“我知道。”男人的聲音混沌不明,低沉暧昧,“不碰你。”
但親還是要親的。
火熱灼人,極盡纏綿。
南絮的耳根子都紅透了。
她的視線往下飄,看到鼓鼓囊囊的東西。
心裏忍不住在想:這人不是在折磨自己麽?
“我洗澡去了,你困的話就先睡。”
夏院長落荒而逃,一頭紮進衛生間。
南絮繼續喝完半杯水,終于有了困意。一躺到床上,眼皮子直打架,昏沉沉就睡了過去。
夏君岱手動解決完需求,這才舒坦。
他對南絮有瘾,看得到,吃不到,簡直太磨人。
他迅速沖了個涼水澡。
皮膚冷卻,心情也平靜下來。
等他裹着浴袍出來,南絮已經睡着了。
小小的身體陷進白色的被子裏,只留一個腦袋。
他這麽難受,這姑娘倒是睡得香。
夏君岱拿來空調遙控器将溫度又調高了兩度。
他走帶窗邊拉開一半厚重典雅的窗簾。外面正對着一望無際的浪江,江面平靜,燈火闌珊。堰山大橋威武地橫跨在江面之上,宛若游龍。
夜闌人靜,滿城人間煙火。
夏君岱倚靠着窗戶發了會兒呆。
稀裏糊塗的一個晚上,刺激又好笑。
他躺到她身側,将她攬在自己懷裏,這才找回一點真實感。
勉強眯了幾個小時,睡得并不安穩。
六點剛到,科室的電話匆匆打進來。
蘇寒影焦急的嗓音灌入耳膜,“師兄,來了個危重病人,需要我們眼科會診,我搞不定啊……”
“我馬上到。”
夏君岱翻身而起,套上外套。
床上南絮睡得正熟。
他俯身親了下她的額頭,“好好睡,我的女孩!”
——
南絮那一晚睡得出奇的安穩。她的睡眠質量一向不太好,昨晚竟然難得安睡了一整晚。
身側空空,夏君岱已經走了。
南絮暗自慶幸,他走了更好,不然醒來大眼瞪小眼更尴尬。
微信裏他給她留了信息。
夏君岱:【醫院有急事,我先回去了。】
夏君岱:【我昨晚說的都是真心話。許許,既往不咎,從頭開始。】
姨媽造訪,小腹不舒服,老腰也酸騰得厲害。南絮一直躺到中午才退房。
回到家先泡紅糖水。
到客廳的櫃子裏翻紅糖。上次夏君岱替她泡過紅糖水,還剩下一點。
翻出紅糖,也順帶翻出了最底層的一張老照片。
看到照片上的人,南絮呼吸猛地一滞。
照片上的男男女女,鮮衣怒馬,肆意飛揚。
如果時間定格,那麽他們将永遠活在二十歲。
夏君岱昨晚說既往不咎,從頭開始。可是真的能做到嗎?
***
稀裏糊塗的一個晚上,就是一個小插曲,好在誰都沒放在心上,沒有再提。南絮和夏君岱還是如往常一樣相處,偶爾聯系,偶爾在一起吃飯。
夏君岱的院長工作也漸入正軌。肩上擔着惠仁的責任,還有眼科的門診和手術,忙碌是常态。
時光飛逝,轉眼間已是九月初。
立秋已過,可青陵依然還在盛夏,高溫持續,感受不到半點涼意。
在青陵,不到十月中旬,天是絕對不會涼下來的。
周一,夏君岱如往常一樣出一天的專家門診。
上午門診結束,他換下白大褂,正準備去職工食堂吃飯。蘇寒影突然出現在診室,“師兄。”
他沒什麽意外,擡了擡眼皮,壓出兩道褶皺,“找我吃飯?”
“吃飯先放放。”蘇寒影一臉糾結,“師兄,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男人不甚在意,音色清淡,“既然猶豫,那就別說。”
蘇寒影:“……”
蘇寒影咬了咬牙,“算了,還是告訴你吧。至于要不要告訴南律師決定權在你。”
事關南絮,夏君岱眼皮子一緊,催促:“別藏着掖着,快說!”
蘇寒影掏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給夏君岱看。
照片裏一男一女,女人穿一件寬松的碎花連衣裙,一張娃娃臉,稚氣未脫。裙子寬大,看不見肚子。
男的西裝革履,黑色鴨舌帽壓得低,倚靠着車門,伸手扶住女人,笑容滿面。
照片是正面照的,角度找得好,畫面非常清晰。
男人的那張臉夏君岱無比熟悉。
兩人沒什麽過度親昵的舉動,可背後的建築卻是婦科門診樓,這由不得旁人陰謀論。
夏君岱神色一斂,“這張照片你哪兒來的?”
“我拍的。”蘇寒影輕聲說:“我剛去婦科找楊護士長,在一樓看到的。本來我也沒在意,我不認識這一男一女。可是楊護士長說這男的是南律師閨蜜的老公。這照片裏的女的卻不是南律師閨蜜。我當時就留了心眼,趕緊拍了照片。”
夏君岱:“……”
這麽巧?
“師兄,你說會不會真是咱們想的那樣啊?”
“你怎麽想的?”
“出軌啊!”
“沒查證的事情先別那麽早下定論。”夏君岱沉聲說:“把這張照片發給我,你先別聲張。”
蘇寒影趕緊把照片發給夏君岱,“我聽楊護士長說南律師閨蜜就是在咱們惠仁生孩子的。如果這張照片真是咱們想的那樣,那這男的也忒大膽了點,他是覺得咱們醫院沒人認識他是吧?居然讓小三到咱們醫院做檢查。南律師的閨蜜也是實慘,哺乳期丈夫還出軌!”
夏君岱凜起神色,“一切還是未知數,我不發表任何評價。”
他和白彥不熟,只有幾面之緣,他并不了解對方的為人。光從一張照片他不好下定論。
不管事實真相如何,他好像都不會感到太意外。浮躁的社會,紙醉金迷的大城市,誘惑那麽多,一不小心就會行差踏錯。
在白彥這件事上,他始終都是最清醒的旁觀者。他只是希望南絮也能和他一樣當個清醒的旁觀者。
——
下午門診之前,夏君岱抽時間去了趟婦科。找到當天上午值班的婦科醫生。
他先問了出專家門診的三名醫生。
原以為不會那麽順利,沒想到問到第二位李醫生,她就說:“這姑娘是我看診的,我有印象。”
夏君岱:“她什麽情況?”
李醫生:“這姑娘年紀蠻小的,好像才二十一歲。懷孕四周了,今天過來做産檢。一般像她這麽小的年紀,很多女孩懷孕都不要的。可她說她馬上要和男朋友結婚了,就打算把這孩子留下。我印象挺深的。”
夏君岱默了默,“我知道了。下次她再來産檢,你們通知我一聲。”
李醫生扶了扶眼鏡,面露探究,“夏院您認識這姑娘?”
夏君岱笑了笑,溫聲道:“一個朋友,怕麻煩我,來醫院産檢也不告訴我一聲。”
——
下午門診結束,夏君岱直接去了雙南律所,去接南絮下班。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跟南絮說一聲。不管事實真相是什麽,她提前知道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太子爺大駕光臨,律所的律師們一個塞一個激動。太子爺的神顏實在太好嗑了。
南絮手頭的工作還沒忙完,薛晚晚就沖進辦公室激動地說:“絮姐,你猜誰來了?”
她對着電腦,腦袋都沒擡一下,不甚在意,“誰啊?”
薛晚晚笑眯眯地賣關子,“是個帥哥哦!”
南絮完全提不起興趣,“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帥哥。”
薛晚晚:“……”
“絮姐你怎麽都不好奇的!”薛晚晚嗔怪:“是人間極品。”
南絮聽到這個稱呼才擡起腦袋,眉頭一皺,“他怎麽來了?”
然後繼續埋頭幹活,輕聲吩咐:“請太子爺去休息室,我手頭還有工作,讓他先等我一會兒。”
薛晚晚暧昧道:“我都還沒說是誰,你就要猜到是太子爺了。果然絮姐,在你心裏只有太子爺才擔得起人間極品這四個字。”
南絮:“……”
南絮倒是沒否認,“我吃太子爺的顏。”
薛晚晚八卦兮兮,“你倆是不是在約會啊?”
南絮;“……”
“薛晚晚,你如果覺得很閑,我可以讓你加班的。”
薛晚晚:“……”
“我走了絮姐!”下一秒晚晚童孩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薛晚晚把夏君岱請去了休息室,泡了杯熱茶,禮貌地說:“絮姐還有工作,讓您先坐一會兒。”
夏君岱卻沒服從南絮的安排,“我去辦公室等她。”
薛晚晚:“……”
薛童孩面露猶豫,“夏院長,這不太好吧?絮姐在工作呢!”
年輕的男人雲淡風輕,“沒什麽不好的。”
說完就自己去了南絮的辦公室。
看着太子爺潇灑的背影,薛晚晚花癡附體,心想真特麽帥啊!
這麽帥的男人只有他們絮姐才配得上!
讓薛晚晚把夏君岱安排到了休息室,南絮繼續專注工作。心思全放在電腦上。
聽見有人推開辦公室的門,她敲着鍵盤,直接說:“還有什麽事?”
她以為是薛晚晚那姑娘。
誰知熟悉的男聲劃過耳郭,“南律師很忙?”
作者有話要說: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