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柳勳并沒有和我一起回家,他還有別的通告,手上的傷也需要定期的複查。粉絲都讓他好好休養,楊姐也不能太忽視民意,不過已經接下來的活還是不能推,就算換了公司換了老板,那些合約也依然對柳勳有效。我一個人提着小箱子回了我按揭中的房子,箱子比去時輕了很多,我把很多不方便攜帶的雜物都留給了淩峰,包括我一時郁悶買下的未開瓶的紅酒。
“這怎麽好意思呢!”淩峰連連擺擺手,拗不過我的好意,還是只好把我給他的東西都分門別類地擺整齊,“小嚴哥,真為你高興!不過你走了我都不知道去找誰玩了。”
“還有小謝那個瘋丫頭嘛……”
“哦!說起她,我都忘了告訴你了,其實她不是生你的氣,就是覺得你一下子又要變成大明星了,不久之前還陪着我們一起剪片子,現在我們卻要看着片子裏的你,她感覺怪怪的,才疏遠你的。”
我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多大點事啊……我還以為她暗戀我呢!當不當明星不都是工作嘛,你們剪片子是工作,我們錄節目也是工作,哪有什麽距離感啊,我還覺得自己比不上你們呢。”
淩峰露出他特有的憨憨笑容:“小嚴哥你能這麽想就好了……噗,等等,你說你以為謝雨她暗戀你?哈哈哈哈我要去告訴她。”
“別!”我着急地捂住他的嘴,“保密!保密!我才對她沒興趣。”
“知道啦,跟你說,她也不愛你這型的,雖然你和她年齡倒合适,可她偏偏就喜歡歲數大點的……唔,大概就是陳豫鐘那種類型的吧,體貼又紳士的大叔。”
我流下一滴冷汗,有些猜不透現在小姑娘的審美與愛好,只能打着哈哈點頭。
淩峰的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想問我什麽,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禮貌地與我告別:
“小嚴哥,我看好你哦。”
屋子太久沒人住,密閉的空間特有的氣味叫人直咳嗽打噴嚏,呼出一口氣都能揚起千層的灰。
我地板拖到一半,經過客廳的茶幾上,看到安靜擺放在玻璃面上的手機,又鬼使神差地拿起來,開了《接受挑戰》的官方網頁。
我和柳勳的CP組合依舊是第一名,陳豫鐘和汪餘的組合反超了陳懾與榮有焉,暫居第二,下頭的粉絲讨論依舊十分熱烈,我匆匆看了幾眼,繼續彎下腰拖地。
即使只是簡單整理一下,收拾完整個屋子我還是累得腰酸背痛,哼哼唧唧地走進浴室沖澡,在霧氣朦胧中打量全身鏡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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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肩寬腰窄,六塊腹肌,臉蛋雖然沒有剛出道的那些小鮮肉水嫩,板起臉或壞笑時自認為還是挺有魅力的。
自戀地發呆了一會兒,我幽幽嘆了口氣,柳勳在我這也洗過幾次澡,還都是完事之後洗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像我這麽白癡地站在鏡子前對自己的臉蛋與身材進行評估。他的五官是有些娃娃臉的,皮膚又白又滑,不像我在不顯眼的幾處還留有痘印。至于他的身材,雖沒我這般健碩,但也算得上比例均勻,最重要的是……
他能讓我心猿意馬。
在浴室待了老久,水都涼了一會兒了我才算洗完澡,揉着發紅的鼻子出來,春天的氣溫剛好适合穿着棉質的單衣單褲在屋裏屋外溜達。
手機的屏幕就在這時亮了起來,看到柳勳的名字我心虛地打了個噴嚏,噴出來的口水濺得手機屏幕有些失靈,劃了兩次按鍵才接聽成功,柳勳的聲音在那頭悶悶地,和我做賊心虛的嗓子不謀而合:“回家了嗎?”
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怪……?
“嗯,幫我謝謝你助理啦。”
“小事。我……”他那頭的背景音很雜,我提高了音量喂了兩聲,才重新聽到他說話,“我今晚可能回去住一夜,你那有吃的嗎,我要熱的。”
……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叫我幫他煮飯嗎。
我嗯嗯應了兩聲,被從門縫裏偷溜進來的早春的空氣凍了個措手不及,挂了電話趕緊奔回卧室穿上外套。
對付他這種人,簡單地下個面就能治得服服帖帖。
我愣愣地盯着小鍋裏沸騰的面與湯,煮蛋器咕嚕嚕的響聲吓得我一激動,擡頭看到玻璃櫥窗上自己呆滞的表情又驚恐了一下。
最近莫不是和柳勳聚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整個人都沒以前機靈了。
都說……什麽使人遲鈍來着?
晚上十一點多柳勳才到我這裏,相較于平時,這還算他的行程提早結束了。他的新造型看起來成熟了很多,之前染的栗色短發又恢複了黑色,劉海幾乎被剪光了,兩鬓也修得短而貼服。總體來說我更喜歡他現在這個造型,比之前略帶少年氣的樣子順眼了許多,三十歲,也該有個男人的樣子了。
他還有些不能适應,下意識地伸手去理劉海卻摸了個空,見我沒發表任何評論,也不開口解釋什麽。他扯掉了脖子上昂貴的領帶,把貼身的正裝脫下來丢到我剛擦得反光的沙發上,遠遠地傳來一陣酒味。
“應酬?”據我所知,只有剛出道沒靠山的藝人才會被經紀人帶着參加各種酒會飯局,沒想到柳勳也要做這種事。
“嗯。”他的語氣有些不爽,“吃的呢?”
我知道他的不快不是沖着我,只側身讓了道,把他引到廚房的餐桌上。他原本苦大仇深的臉色在看到熱騰騰的面與水煮蛋後柔和了不少。
“我沒煮太多,晚上吃夜宵會長膘的。”我看他一坐下就捧起碗吸溜面條,善意地解釋道。
他腦子的轉速比平時慢了許多,直到咳嗽着把蛋黃咽下喉嚨,才後知後覺地回答我:“沒事,吃太多等等要吐了。”
我盯着他頂着酡紅的兩腮與沉重的眼皮堅持把最後一口湯喝完,突然噗嗤一笑:“你有多久沒喝醉了,我剛剛還以為你會酒後亂性呢。”我并沒有腦補什麽不和諧的內容,單純只是回憶起好多年前我們一起豪飲人生暢敘夢想的場景。
他沒聽到我說話,傻乎乎地打了個酒嗝……或者飽嗝,樂呵呵地說:“今天在車上,我突然有了靈感。”
“什麽靈感?”
“給榮有焉寫的歌啊?我們不是都答應她了。”
哦對!我都忘記這事了……該死,自從歌唱事業受挫後,我就沒正經地寫過一首歌了,也不知道榮有焉哪裏打聽到我的最初職業是歌手,那天說的原話居然是叫我和柳勳一起幫她寫一首歌。
當時還沒覺得,現在一回味才驚覺這女人鬼得……有些可怕。
“我可能寫不來……”我支支吾吾猶猶豫豫,自信心不足。
“沒事……慢慢來,總會有靈感的。”柳勳打着嗝,趴到了桌上。
“起來!別在這睡,”我想把他趕回家,架起他的胳膊卻發現他沉了許多,也可能是下午打掃累壞了,這時候全身都沒勁,把他拖到沙發上就耗盡了我最後的力氣。我氣呼呼地把他皺巴巴的西裝随手糊到他身上,自己扯起外套聞了聞,覺得也被沾了一身酒味。有些不快地去換了睡衣,躺在床上沒一會兒,我對着天花板又幽幽嘆了口氣。
該!
我抱着櫥櫃裏的備用被,動作輕柔地蓋到了柳勳身上,還順帶幫這家夥洗了個臉。臉盆裏的水還有剩,幹脆擦了身子好了。
我如饑似渴地把持住自己的爪子,輕輕掀開了他滿是折痕的白襯衫。
果然變重是有原因的,這貨背着我偷偷健身了……好吧,與我無關。
匆匆摸了兩把他漸漸成型的腹肌,我把毛巾晾好收進了浴室,趿拉着拖鞋安心地滾回被窩睡覺,順便贊美一下自己的心地善良。
難得休息,我放縱地睡到了自然醒,可惜生物鐘不給力,一睜眼不到八點。我打着哈欠走出客廳,柳勳盯着新換的雞窩頭在沙發上發呆。
“醒啦?頭暈不?”我過去拿腳踹了踹他的腰。
他遲緩地擡頭看我,老半天才嗯了一聲。
我不搭理他,自己去弄了早餐,還好心地用餘下的邊角料也幫他打理了一份。
他悶不做聲地吃完飯,突然開口說:“今天晚上還有應酬。”
“哦。”我沒多大興趣。
“你也要去。”他又開口。
“哦?”我把還剩最後一口的三明治放回餐盤,“楊姐的意思?”
“嗯……她最新還想擴充資源,見的也都是圈內的老總大亨,今晚聽說副省長也會來。”
“哦。”我依然對此沒有多大興趣,不過楊姐現在可是我的boss,她怎麽說我就該怎麽說,“去呗,在哪啊?”
“機票都訂好了,要去榮城。”柳勳撥弄着手機看短信,語氣也是恹恹的。
我眉頭一跳。榮城?那就是我和柳勳的老家了,春節才剛回去了一趟,不知道這回有沒有機會再見見老爸老媽。
或許……還會遇到別的熟人。
作者有話要說: 渾身酸痛,體育課太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