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回京 唯有一計:嫁給他
“幸好, 你來了……”話音還沒落,懷裏的人兒就已經暈了過去。
謝峥遠順勢将人打橫抱在懷裏,穩穩跳下了将軍府的高牆,落進暖香苑。
正在院子裏來回踱步的茗喜被吓了一跳, 險些喊出來, 定睛一看是謝峥遠抱着祝暄回來, 又不由愣在原地。
“侯……侯爺?您怎麽……”
謝峥遠并沒有閑情逸致回複她的問題, 只抱着人快步往屋裏走:“阿暄受驚吓昏過去了,快去請太醫來。”
茗喜叫了個小厮去宮裏請太醫, 見謝峥遠已經走到了門口慌忙跟過去:“哎——侯爺,屋裏有——”
她快步追進了屋裏,卻見原本在屋裏準備睡覺的福安公主此刻已經不見人影。
“公主人呢?”茗喜心一涼, 在屋裏又找了一圈結果也沒見着人,“侯爺不好了,福安公主不見了!原本、原本就是在屋裏的啊!”
謝峥遠安頓好祝暄,又轉過來擰眉看她,沉聲道::“仔細說一遍,你上次見到她是在什麽時候,中途你可去過什麽地方, 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進過院子,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我……我……”小丫頭緊張得話說不出來,額頭倒先冒了汗。
“別急, 我已經在外面派了人守着, 放心。”謝峥遠只得讓她先将情緒穩定下來。
聽得這話, 茗喜深吸一口氣,将祝暄出門後的事情經過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
無名被守門的小厮帶進來的時候,他正沉着臉色坐在院裏的涼亭裏。
這一步分明是調虎離山之計, 福安公主失蹤之事若是落在祝暄頭上,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難逃。
想不到這一世黎慷竟然這麽早就想将人滅口,看來他的計劃也得盡早施行了……
“侯爺,府裏的家丁不能動,那些人怕是也受了監視不得随意調動。”稍有不慎就會暴露他們提前回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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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也是有些犯難。
謝峥遠卻淡淡道:“還有人可用。”
他拿出一封信遞過去,“找人送到太尉府大公子的手裏,殷無虞自然會派人以供差遣。”
“是,屬下這就去辦。”
眼看着無名出了暖香苑,茗喜這才小心翼翼地喚了他一聲:“侯爺,我家姑娘……”
“受了驚吓,須得好生歇息幾日。”謝峥遠說着站起身來,“不過保險起見,還是讓太醫仔細診斷一番。”
“那侯爺來過之事可要告訴姑娘?”
謝峥遠腳步頓住:“不必提,對其他人亦是。”
祝暄在昏迷前已然見到過他,這話便沒必要說至于其他人也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從北境回來的隊伍至少還要有小半月才能入京,這些日子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好暴露行蹤。
“福安公主的事交給我,你去守着阿暄。”
“是。”
翌日清晨的陽光方才灑落在地,屋裏便傳來祝暄焦急的聲音。
“茗喜,茗喜!”
正守在外間的小丫頭慌忙繞過屏風進了裏間:“姑娘,怎麽了?”
祝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昨晚是誰送我回來的?他人呢?還有福安,福安現下在哪兒,可還安全?”
一下子被問了這麽多,茗喜也是有些發懵,手腕也被主子攥得生疼。
她皺着小臉拍了拍祝暄的手以作安慰,又想起昨晚謝侯爺将人送回來的時的叮囑,只答:“姑娘放心,公主安然無恙,這會兒睡在隔壁院子裏還沒醒,很安全,一根汗毛都沒少。”
聽得福安無恙,祝暄提着的一顆心才緩慢地沉了下去。
緩了半晌,她這才長舒一口氣,“昨日你見到他了吧。是他不讓你說有過他來過的事情,對麽?”
茗喜猶豫片刻,終還是點了頭,“那人說姑娘心中有數便好,不必提起他。”
“……”
祝暄默了一會兒,并未再說什麽,只起身說要準備洗漱。
茗喜便也在旁伺候着梳洗裝扮,待到收拾妥當,主仆二人便朝着隔壁院裏而去。
雖說茗喜已經告訴她福安現下很安全,她心中還有些不放心。
公主千金之軀,她将人關在府裏已然是對聖上的大不敬,是對皇權的挑戰,福安若再出什麽問題,她會不會掉腦袋不說,終究也于心不安。
福安像是受到了驚吓,以致于祝暄進屋時還仍舊熟睡着。
她坐在床邊垂眼看着面色紅潤的小姑娘,心中不由回想起兩人小時候一起玩鬧的事情來。
福安是宮裏最小的公主,也是聖上唯一的女兒,最是寵愛。
可因為上面都是兄長,各個刻苦,哪有空陪她一個小娃娃玩兒,剛好那時候祝暄常陪着阿娘進宮與皇後作伴,一來二去兩個小姑娘便熟絡了起來。
說實在的,從來都是福安追在她身後姐姐長姐姐短地說着,她哪怕只朝福安微微一笑,小公主都能高興一整天。
福安對她,是當做親姐姐來看待的。
可她卻拿妹妹做了棋子。
“姐姐,你怎麽……哭了?”軟乎乎的調子還帶着因未睡醒而有的鼻音,将祝暄的思緒拉扯了回來。
她回過神去看福安,又是一顆眼淚不自覺地滑落。
小公主慌忙伸出手替她擦拭,“姐姐,你別哭啊。我沒事的,我一點傷都沒受,你看!”
她說着挽起袖子要給祝暄看,卻被握住了手。
“是我對不起你……日後絕不會再讓你有任何危險了。姐姐發誓。”
福安給她擦着臉上的淚痕,忽地想起些事情來,眉頭一皺:“姐姐,你昨天是不是遇到什麽危險了?”
“無妨,都已解決了。”祝暄搖頭,想起昨晚昏迷時隐約聽到的茗喜跟謝峥遠的對話,她轉而問道:“對了,可知昨晚是誰将你救回來的?”
小公主連連點頭:“是太尉府的人。”
太尉府?
怎麽會是太尉府?難不成此事殷家也牽扯進去了……
她一時間想不出緣由,而旁邊的福安還在說着太尉府的人如何将她護送回來。
“暄姐姐,你說我也不認識殷家的人,就只同二公子講過幾句話。會不會是殷二公子……可他如今人還在北境,也不太可能。”
聽得殷無霜,祝暄不由一怔。
太尉府向來與将軍府跟侯府不合,如今突然有人來解救福安公主,又主動将人送到将軍府,屬實蹊跷。
可若是從殷無霜的角度思考,卻也是有跡可循。
謝峥遠與殷無霜同在北境,說不定謝峥遠偷偷回京也帶了殷無霜回來,用了些手段,或是威逼或是利誘,這才能調動太尉府的人。
想來便是如此了。
祝暄敲定了心中的想法,又陪福安聊一會兒便回了暖香苑。
“茗喜,他可還曾對你說了什麽?有關此次回京的事宜。”
主子口中的這個“他”是誰,茗喜心中自然明了。
“不曾,只讓我不要提及回京之事。”
看來謝峥遠是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到底這人也是幾次三番救她于為難,她不領情也沒必要去耽誤人家的事。
祝暄只淡淡點了頭:“知道了。”
從福安那兒回來,她又去了下房看望桃喜。
原本桃喜養傷期間祝暄是想單獨撥出一間院子來給她住,可桃喜方才好了些便回了下房的小屋子裏,說是自己沒有大礙,又不是什麽主子,沒必要占着一間院子。
祝暄勸了好久都無用,直到桃喜說在下房住慣了,在新院子裏睡得不踏實,祝暄才松口。
眼下小屋裏又潮又悶,即便是開着門窗也不慎舒服,更何況桃喜還在養傷期間。
“如今這天越來越熱,你傷還未痊愈,這裏哪是你能住的地方?你若在那院裏不習慣,我叫人把床給你搬過去也未必不可。”
桃喜搖頭:“知道姑娘是心疼我,但我還是喜歡這小屋子。”
祝暄望着她,最終還是沒再強迫,只嘆了口氣算是妥協。
“聽聞昨晚出了大事,姑娘可有受傷?”
“沒傷着。”只是回想起那歹人頭掉落在地上的場景,她心裏不由一陣惡寒。
祝暄皺起眉頭:“眼下福安還在府上,聖上不便動将軍府,但阿爹阿娘的枉死我仍舊沒有确切的證據,人證物證皆沒有。如今福安不能再留在府上,需得早日送回宮裏,到時候怕是逃不出聖上織的網了……”
桃喜看過來:“姑娘可信我?”
祝暄握住她的手,“我自然是信的,你是我如今最能信任的人了。”
“那姑娘便聽我一句勸。”桃喜語重心長,“如今唯有一個方法能夠保全姑娘你還有咱們将軍府。”
“什麽方法?”
外面的蟬鳴漸起,她聽得桃喜沉聲說道:“嫁給平遠侯。”